第30章 合欢香案4
宸贵妃被姜灵瑶三言两语气得变了色，却连皮都摸不到……
从生命安全的角度来看，活人与阿飘有壁这件事，真就从根源上阻止了很多凶杀案的发生。
姜灵瑶很满意，不过却没有乘胜追击，她理智尚存，并不想继续刺激宸贵妃。
“咳，不如现在就去书阁吧，看看能不能找到那本记载了惊鸿花晚上开放就有毒的书……如果找不到，那就再想借口。”
姜灵瑶麻利儿地起身，顶着宸贵妃杀人的目光，脚步欢快地去了书阁。
理所当然的，区区未央宫装样子的书阁，怎么可能会有孤本一类的书籍呢？
姜灵瑶眼睛都看花了，也没找到类似的。
方牧之倒是早有预料，这时候也准备了备选方案——
【娘娘，不如您就装作关注这件事的样子提出要看看原料，然后表示出对惊鸿花的好奇，再然后，无意间发现晚上惊鸿花开的花似乎有别于白日……】
姜灵瑶心说这想法不错，但这场戏起码得演个三五天啊！
“哎，行吧，一会儿就去找清蓉唠嗑。”
不情不愿答应下来，姜灵瑶就拍拍手，出了书阁。
结果她还没找清蓉唠嗑呢，就听了最新消息——
“娘娘，刚刚文贤妃派人去求见太后，指出了合欢香之所以有毒，是因为原料之一的惊鸿花出了问题！”
“据文贤妃所说：她小时候在家中藏书上读到过，晚上开放的惊鸿花有毒！不过昨天她没想起来，今天找出了那本孤本，才确定下来。”
姜灵瑶：o((⊙﹏⊙))o！！！
所以……她辛辛苦苦找了半天书是为何？
来禀报的风荷也处于一种震惊之中，毕竟这事儿，文贤妃、或者说是文丞相突然出手解了太后的困局，怎么看怎么奇怪啊！
姜灵瑶也觉得奇怪，好在方牧之一语道破：【对于文丞相而言，司礼监的威胁可比牝鸡司晨的太后要大得多，而且……】
方牧之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太后说是垂帘听政，可实际上压根没管什么事，虽然提拔了不少人，可大多时候都只充当维系平衡的一方罢了。】
姜灵瑶似懂非懂，不太搞得明白：按理来说，太后都提拔了不少人了，那她在朝政上应该很有话语权才对，可听起来，并没有。
碍于风荷在场，姜灵瑶没立刻问，等打发人下去，才问了方牧之。
【太后其人……其实还挺有自知之明。】
方牧之的这个回答，简直叫姜灵瑶匪夷所思，太后还有自知之明？
【娘娘别不信啊，太后除了盲目地提拔了不少大臣、以及无限度给姜家施恩之外，其他政事从来不指手画脚，不然娘娘以为文武百官为何能忍她三年？】
方牧之抬眸看了一眼窗外，感慨道：【也是因为几方相互制衡，虽然贪官污吏和尸位素餐的大臣越来越多，但整个天下都还平稳，不然，早就有起义军挑起纷纷战火了。】
姜灵瑶整个人都是震惊的。
她之前一直以为太后是那种祸国殃民的幕后黑手来着……就冲这自知之明，误会人家了啊！
就在姜灵瑶觉得太后的形象突然变得高大一丢丢的时候，合欢香案又有了新的进展。
还别说，这速度可真够快的。
太后一派的人知道了合欢香在什么环节混了毒后，顺藤摸瓜揪出了去采买的人不就很顺理成章了吗？
再接着查下去，赵公公很快就暴露了出来。
而由于岳贵妃横插一脚，便宜表哥也客串了一把“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中的黄雀，摄政王一派就被拉入了战局。
偏偏这事儿还是三司会审，刑部和大理寺的暂且不论，御史台的御史们就来活儿，一个个开始奋笔疾书……
姜灵瑶其实蛮想去围观御史弹劾/吵架的，但她这身份压根不可能进去……
好在便宜表哥很上道，每隔一天就会老老实实地来未央宫报到一次，然后故作烦躁地说起御史台天天弹劾……
姜灵瑶自然表现地很感兴趣，不过一到晚上就寝时，她就会变身成那话本上会吸阳气的阿飘……反正，便宜表哥总是脚步虚浮地离开未央宫。
御史台整整吵了十天，后宫嫔妃也安安静静变相被禁足了十天。
事发第十一天，合欢香案终于盖棺定论——
赵公公首当其冲，直接被降职为三等太监，并被赶去守皇陵，上位的司礼监总管大太监，是一直跟在便宜表哥身边的顾公公。
太后当然也受到了影响，但除了手底下的人被除掉了一些、合欢香从此在后宫中消失灭迹，根本没有伤筋动骨。
至于后宫嫔妃们——被“证据”指向很鲜明的珍妃，褫夺封号，降位为婕妤，搬出瑶华宫，移居清月轩。
被“证据”指向较为模糊的岳贵妃，降位为妃。
提供了重要线索的文贤妃，得到了太后的褒奖以及赏赐。
与赵公公有着千丝万缕关系，但没被抓到证据的陆德妃，得到了太后的斥责。
身为被害者但其实没来得及被加害的姜灵瑶，得到了太后的安慰。
与此同时，朝堂上也因为这事儿革职了一批大臣，而顶上来的，还真的难说是那一方的人。
不过嘛，据姜灵瑶观察，便宜表哥似乎身心格外愉悦，呵，这就不难猜了啊！
也是在合欢香案结案的这一天，守在西苑小花园的红菱叫了个小阿飘过来传消息。
【老大！】
彼时，姜灵瑶正在逛库房。
不知道是她太能痴缠，还是便宜表哥故意配合她，这段时间已经送了好些东西给她，姜灵瑶已经养成了时不时就来视察下财产的习惯。
这时候清蓉、风荷等人就在后面跟着，姜灵瑶也不好说话，只能眼神示意。
好在这小阿飘虽然看着呆，但好歹不傻。
【自七、八天前起，皇帝就经常给他亲手种的紫鸢尾浇水，每次都是水淹盆栽的量，今儿中午，那盆紫鸢尾已经病恹恹了，皇帝就亲手挖了坑，好像是要把那花给埋了。】
？？？
姜灵瑶满脸都写着疑惑：啥意思，便宜表哥故意养死紫鸢尾，之后还想搞一个很文人雅士的葬花？？？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那小阿飘接着道：【这会儿估摸在挖坑呢。】
姜灵瑶脚步一停，不行，她得去看看。
“风荷，准备凤撵，本宫要去西苑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