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大才
这位老太太是好心解释，却把于老太太整的十分尴尬。
当年于府老太爷在时，她也没少参加宴会，达官贵人只是等闲，就是先皇开的皇宴也去过几回。
如今时移世易，几十年过去，宾客往来的规矩也变了，倒显得她上不得台面。
“三品官的门槛就有这规矩？”
于老太太厚着脸皮道：“我那忠儿倒是三品，却从没听他提过这回事。”
老太太心里想的是，于文忠果然貌忠实奸，连自己嫡母都欺骗。
却不想想，儿子俸禄都被她收刮了，哪来开宴的钱财？
来于府做客的老太太们活了一辈子，全是人精，只这一会便摸清了于府的底子。
“老姐姐，今儿我府里还有事，就先走一步。”
有人不耐听于府老太太抱怨，便直接起了身。
于老太太想挽留，她事还没办成呢！
可接二连三的都起身告辞，于老太太也劝不住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场热闹落个冷清。
于老太太很发愁，这满府的嫡亲孙子孙女竟没一个比得上忠儿家的弘毅清乐？
不应该啊，按照老太太原先的想法，于文忠以忠直为名，这攀上了姜云升，名声理当一落千丈，受人唾骂才对。
怎么反而更收欢迎了？
另一边，于府人带着于弘毅刚出皇子府出来，便迎面撞见了何昌明。
何昌明是于文忠的好友，于夫人领着于弘毅上前打招呼。
“何大人。”
“弘毅见过大人。”
“莫要多礼，莫要多礼。”
何昌明连摆手，他很尴尬，万万没想到会被人撞见。
今日他可不是一个人来的！
于夫人也很纳闷。
往日这人可不是这副做派啊。
正纳闷着，就见远处一人快步走来。
近前一看！
嚯，姜云升！！
于夫人脸色猛的一变，下意识把弘毅往身后一拉，上前两步挡住。
“于夫人。”
姜云升一脸淡然，上前见了礼。
何昌明更尴尬了，脸色僵硬的不行，他可没少在于文忠的院子编排姜云升这个大奸臣。
自诩清直的他和姜云升结伴而来，能不让人多想吗？
他硬着头皮介绍道：“姜大人，这两位是于文忠，于大人的夫人和公子。”
“于夫人，这位是姜云升，姜大人。”
于夫人脸色比他还僵硬，脑袋空白，连行礼也忘了。
于弘毅反应快，拉了她一把，上前见礼。
“见过姜大人。”
于弘毅略低头，用余光打量这位权势滔天又恶名远扬的大奸臣。
他是去过几回姜府，可从没亲眼见过姜云升。
这一看，于弘毅就莫名觉得这人很熟悉，很亲近。
而且相貌堂堂，仪态大方，怎么看也不像个祸乱朝纲的奸佞小人。
反有几分君子之风。
“何大人为何会与姜大人在一起？”
于夫人回过神来，下意识脱口而出。
何昌明张嘴就要说，非也非也，又硬生生憋了回去，只露出僵硬的笑容。
姜云升很自然的接话道：“我与昌明是好友，今日下朝后，相约一同来拜访六皇子。”
“是吧昌明？”
何昌明：“……”
谁特么跟你是好友？？
奸佞小人，何某恨不得食汝肉，寝汝皮，喝汝…
“嗯？”
“昌明？”
姜云升转头看了何昌明一眼。
何昌明：“……”
“是极是极，我与姜大人一见如故，是多年好友。”
“今日相约一同拜访六皇子。”
于夫人见何昌明神色不对，明显是不相信。
上个月还在痛骂姜云升，这个月就一见如故多年好友了？
她简单敷衍了几句，就急忙拉着于弘毅坐上马车离开。
于弘毅打开车窗，问道：“母亲，姜大人与父亲和何大人是好友，瞧着不像奸佞小人。”
“为何名声这么差？”
“弘毅，你还是太小了。”
于夫人解释道：“不是长着一副好皮囊就是好人，何大人今日也必是受人胁迫。”
“你父亲与何大人平日里最是厌恶其人。”
是吗？
于弘毅看向何昌明，发现对方笑得十分自然，没有半点强迫模样。
六皇子府前，姜云升捧了何昌明爷爷几句，哄的对方心花怒放，两人结伴走进了府门。
于弘毅看着这一幕，关上车窗，疑道：“母亲，我看何大人笑容自然真诚，一看便是发自肺腑的高兴。”
“看起来，何大人还挺愿意和姜大人相处的。”
于夫人不信，只是道：“弘毅必是看错了。”
何昌明和姜云升进了府，脸上依旧挂着笑容，暗道，这人虽是大奸臣，但眼光还是很好的。
感到身后马车远去，姜云升闭了口，不再夸赞，只突然说道：“昌明，你今天让我很不满意。”
何昌明：“？？？”
什么意思？
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夸我爷爷吗？
见姜云升不搭理自己，何昌明皱着眉，跟在他后面往里走。
进了正门，就有下人上前给两人带路，姜云升也不拘谨，四下打量，笑着对何昌明评价道：“这府中格局布置灵巧，想必是出自大匠之手，注入不少心血，甚妙，甚妙啊。”
听到这个何昌明立马精神了，下巴微抬，得意的拉长语调：“姜大人有所不知啊。”
“哦？”
得了回应，何昌明更精神了，清了清嗓子，炫耀道：“六殿下的府邸建造，下官当年就参与其中。”
“这每个院落，每条长廊，道路的构造，可都是下官与六殿下共同设置。”
听了这话，姜云升脸上适时露出惊讶的神色，赞道：“未曾想昌明还竟还精通工部之事。”
能得到位极人臣的一品大员夸奖，何昌明还是很满足的。
他得意道：“姜大人，虽说下官在朝中名声不显，但工部之事，下官还是有信心胜任的。”
“就说六殿下这府邸，当年……”
接着就是巴拉巴拉一连串的术语和讲解，听的姜云升连连点头。
等他说完，姜云升赞道：
“昌明如此大才，抄录公文真是可惜了。”
“明日我就向陛下奏明此事，表你入工部，做个侍郎如何？”
何昌明脸上得意的神色猛的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