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留在宫中
出了勤政殿,司九玄放开沈蕴的手,二人一齐向外走着。
走出去没几步,黄公公一路小跑跟上,“哎呦,司督主,沈姑娘,你们慢点~”
沈蕴不解,明明就那么几步路,他怎么就喘上了?
“二位留步。”
黄公公擦擦额间,笑道:“二位脚力可真好。”
司九玄对他的态度倒是还客气,“黄公公何事?”
黄公公笑了,“皇上让老奴来问您二位,要不要留下吃个午膳。”
司九玄看了一眼殿内,“方才不是还叫我们滚”
黄公公“唉~”了一声,“皇上那个脾气,您还不清楚吗?皇上就是那么随口一说,您看……”
司九玄点头,“好。”
“那,您就随便逛逛?老奴这就去回禀皇上。今儿就去苏美人那儿用膳?”
“好。”
“哎,那老奴这就去回禀皇上。”
黄公公走的时候,朝沈蕴点头,笑眯眯的样子让沈蕴总觉得不舒服。
见黄公公走远,沈蕴才开口询问,“司督主,这次回去之后,能将我祖父放出来吗?”
“你若是想让你祖父胡知晓你住在我府上被气死,本座倒是不介意放他出去。”
沈蕴瞧他走了,忙跟上去。
“我可以回沈府。”
司九玄突然停住脚步,沈蕴差点撞上去。他回过头来,看着沈蕴,“你若回沈府,如何向他交代沈洛书之事?”
“……”
沈蕴稳住身形,看着他,眸光暗淡了下去。
“你祖父那边,本座会妥善安排。沈洛书回来后,自会让你离开。”
“走吧。”
司九玄带着沈蕴离去,竟直接去了后宫。
沈蕴觉得自己每走一步,心都跟着颤抖几分。
他一个太监,在后宫中来去自如…这意味着什么?
“沈蕴,此事一过,你的名字必会被都城人皆知。届时,你要面临的是什么?自己想清楚吧,要做什么。本座今日心情好,就做个好人。带你在后宫走一圈,能够结交得上什么人,就看你自己了。”
司九玄这时要给她铺路…为什么呢?
“多谢司督主。”
不管他处于何目地,对沈蕴而言,都是好事一件。
“司督主,我们要去的那位苏美人那儿,苏美人脾气秉性如何?”
司九玄说:“尚可。”
这样,沈蕴心里也有底了。
苏美人的栖霞院位置偏僻,在后宫西北角的角落里。沈蕴想,这应当是位不受宠的美人吧?
结果,进了栖霞院之后,沈蕴愣住了。
周围可以用富丽堂皇来形容,院落干干净净,里面摆着各种珍稀。守在门口的小太监瞧见司九玄,立马上前行礼,“见过司督主!”
“美人方才还提起您呢。”
司九玄‘嗯’了一声,介绍沈蕴,“沈常杰的孙女,沈蕴。”
小太监一怔,看向沈蕴,立马跟着行礼,“见过沈姑娘。”
“公公有礼。”
小太监年纪不大,笑起来,脸颊旁有一对酒窝。
“司九玄!”
院里传出一声高喊,声音略微轻快,听上去很高兴的样子。
沈蕴随着司九玄进去,瞧见一身着紫色华服的女子朝他们跑过来。她头上戴着的金灿灿的凤钗格外耀眼。红玛瑙的耳坠趁得她格外白皙,一双凤眸笑眯眯的,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要不是眼角处的那两条皱纹,旁人若说她十七八,沈蕴都信。
“呀?”
那人走到他们面前,看到沈蕴后,“哎呀哎呀,这就是沈家那位姑娘吧?”
沈蕴立马回应,“沈蕴见过苏美人。”
“快起来快起来。”
苏美人将沈蕴扶起来,拉着她就往里面走,“果真漂亮。快来坐。”
她拉着沈蕴坐到一旁的石桌旁,“来人,去小厨房做些点心来,要好吃的。秋秋啊,你去把昨儿刚到的红柚拿来,给沈姑娘吃。”
“是。”
一旁被唤作秋秋的婢女笑着去了小库房。
突然被人这样热情对待,沈蕴有些不适。她抬头求助的看向司九玄,似乎想让他帮帮忙。
苏美人瞧见了,说:“你莫要理他,整日板着一张脸,就跟谁欠了他银子一样。膈应人。”
“板着脸?”
沈蕴仔细瞧着,司九玄此刻确实和刚刚不同,神情变得严肃了起来。沈蕴也跟着紧张,难道,是有什么事要发生吗?
司九看着沈蕴神情不自然,似乎是有些害怕。
他过去,对苏美人说:“上来就这么客套,吓着她了。”
苏美人这才注意到,沈蕴全身僵在那儿,神情也不自然。
她说:“你不要怕,我不是坏人,我是好人。”
“……”
哪儿有这样介绍自己的?
苏美人抬手,抚摸着沈蕴的脸颊,目光柔和,“傻孩子,你的事,我听说过。这么多年,一个人撑着一个家,苦了你。”
沈蕴心中一颤,不明白苏美人为何要这样说。
沈蕴不敢动,生怕自己动那么一下,让苏美人不高兴了。
只是,她的手好温暖啊。
短暂失神后,沈蕴道:“回美人的话,不辛苦。”
这时,司九玄笑了,“撞驴蹄子上了吧?”
驴蹄子…驴…在说她吗?
“呸!”
苏美人吐了他一口,“我看你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人家好好的姑娘,你把人家比成驴?”
司九玄不说话,苏美人就一直瞪着他,这样的场面,有些诡异,但…想笑。
沈蕴没忍住,笑了出来。
二人同时看向沈蕴,沈蕴立马开口道歉,“抱歉,我……”
“没事。”
司九玄率先开口,苏美人跟着说:“就是,没事的,放心吧。”
沈蕴瞧得出来,苏美人似乎是很喜欢她。
她想了一番,自己从前确实是没见过苏美人的,今儿是头一次见面。那她为何要便显出这样喜欢自己?
到底是真的喜欢,还是故意表现出喜欢?
沈蕴瞧着,苏美人眼中的喜欢不像假的。
那,她为什么要喜欢自己这个头一次见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