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滨州风云
沈洛在浴桶里朝她招手，等她走到浴桶身边后，替她擦掉眼泪，“寒婼，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要责怪自己。相反，我还要谢谢你。”
她笑起来，一边脸颊上带着浅浅的梨涡，“如果不是你，想必我此时也不能在此安心泡澡了。”
她指尖轻柔的划过寒婼的脸颊，“寒婼，现在，已经没事了。”
说完，她专心洗澡，用毛巾大力的擦着身上的肌肤，仿佛要把那些人触碰过的地方全都擦个干净。寒婼把她这番举动看在眼里，心里更加愧疚。
如果当时自己上去阻拦，是不是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
等沈蕴洗完，换上干净的衣物后，寒婼帮她倒了水，带她回去。回到队伍里，她跟司九玄禀告一番，就带沈蕴回马车上睡觉。
上了马车，沈蕴看见上面有烧焦的痕迹，也能猜想当时火烧的多厉害。
“我们这边，有人员伤亡吗？”
她问。
寒婼摇摇头，“还不知，我没问。”
她坐在车前，等寒潭上来后，问：“我们这里人员伤亡大吗？”
“受伤的有，死的没有。对方全灭。”
“那个苏星文……不管吗？”
寒潭摇头，“不知道督主什么意思，看样子是没时间管。滨州那边的情况比预想的要严重，再加上，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咱们能走，他们的寨子不是随时能走的。督主说，想收拾他们随时可以，但不能拿百姓的命跟他们玩。”
“驾！”
寒潭扬手甩了一下缰绳，马车缓缓前进。
听了寒潭这句话，她不由的对司九玄高看了两眼。
“沈姑娘，安心睡吧，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
寒潭冷声说完，专心驾车。
沈蕴关了门，躺在软榻上，下意识会回想起今日发生的事。她害怕的缩成一团，紧紧的抱着双臂，一动不动。她将被子紧紧的裹着自己，好像一只蚕蛹。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去，脸上还挂着泪痕。
翌日一大早，沈蕴醒来，发现自己还在马车里，松了一口气。马车还在行驶，不知道是否走了一夜。她打开车门，看到只剩下寒婼一人在。
寒婼看她出来，说：“督主那儿有些事让寒潭去，快到滨州了，我一个人也可以驾马车。姑娘既然醒了，要不要跟我在外面坐坐？”
“督主说，一会儿到了滨州安顿好了之后，再吃早饭。”
“好。”
她回去拿了些水果，坐在寒婼身旁，剥了荔枝给寒婼吃。
“滨州一共三个县，九个镇，村落大概有那么百八十个。我们要先去哪里？”
寒婼摇头，“应当是去滨州府衙落脚，再看督主如何安排。会根据下面上报的情况来看，去哪儿。”
沈蕴点点头，不再多话。
一路上，寒婼始终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好像有什么心事。
“寒婼，那个寒冰…你有证据，是她害我们吗？”
寒婼摇头，“没有，最多就是怀疑。但怀疑，在督主那儿，没有任何用。”
沈蕴眸子微颤，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
后续，二人谁也没说这件事。
到滨州的时候，是傍晚，一行人进入滨州地界后，便有人过来接应。寒潭出面交涉，大约一刻钟左右，有人引领他们到了滨州府衙内落脚。
晚饭由滨州府准备，清汤寡水，色相还差，司九玄当场就冷脸，问：“本座先前走的时候，没给你们值搬东西吗？现在还吃的这么可怜，是想说本座无能，当初没管理好你们吗？”
“不、不，下官不敢！
滨州知府程礁跪在下面，头都不敢抬起来，“督主，实在是灾后休整费钱费力，眼下，滨州就只能如此了！并非下官怠慢督主，这已经是我们能拿出来，最好的东西了。”
司九玄看着桌子上的食物，根本没吃的欲望，“此州乃是太子门下的人在掌管，他就这么办事？”
沈蕴抬头，看向司九玄，瞧见他嘴角冷笑，心道不好，这人又要作妖了。
“寒潭。”
“是。”
寒潭应声，来到知府面前，将他扶起来，随后让人带上来一个箱子。一打开，里面白花花的全都是银锭子，将知府给吓得不敢动。
寒潭笑着说：“程大人，我家督主的意思是，让您拿着这些银子，去各个地方购买牲畜，分发下去。还得麻烦您传信下去，让各个县、镇，村的人都过来一趟。将各个地方的情况汇报清楚，我们此行前来，带了足够的大夫、药材，来诊治病患。”
程礁听着，眼泪从眼眶里出来，跪下又给司九玄磕了好几个响头。
“谢司督主，谢司督主！！您真是我们滨州的再生父母！！下官这就去办，最晚三天，会让他们全部到这里！”
程礁说得声泪俱下，却只换来司九玄幽幽一句，“本座一个没根的东西，哪儿来你们这么多不孝的儿子？”
程礁脸色瞬间白了，吓的说不出话来。
司九玄又说，“你是滨州的父母官，却护不住自己身后的百姓。程礁，这件事过后，本座也不会放过你。”
“…是，只要督主能救滨州百姓，程礁死而无憾。”
司九玄气笑了，嫌弃的看着他，“你这条破命，本座不稀罕。这些日子，你吩咐下去，除了人要到，本座还要知晓各个村落的情况。病患多少，死了多少，活着多少。若是有一个村的情况与本座当时走的时候不同……说不出让本座满意的答案，让他们提头来见。”
“是！”
程礁答应，面露愁色，“只怕，到时候会让督主失望…您走之后，太子殿下派人来过……”
“本座知道了。”
司九玄打断程礁的话，“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自己心里要清楚。本座不会一直在这里，你还是留着命的好。”
“……是，下官知错。”
“行了，我的人都安排住下，你也回家吧。这么晚了，再不回去，你家人该急了。”
“是。”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匆忙的脚步声，紧着便看到衙役进来，先叩见司九玄后，一阵哭腔，“大人，不好了！”
“您家失火，夫人跟孩子都、都遭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