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一百两银子一桌
听着沈蕴的控诉，司九玄心里倒是有几分歉意，但不多。转眼间，歉意便消失，他想起近两年沈家动向，道：“沈姑娘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你有多少银子，你祖父不晓得，本座可心里有数。即便不如本座富有，也不至于像你说得那般吃不饱饭。”
“所以……”
司九玄靠近她，看着那双迷离的双眼，“沈蕴，少在本座面前装傻。”
沈蕴心中一惊，继续装。
“你才傻，你全家都傻！”
她猛地推着司九玄，结果对方纹丝不动，倒是她，被司九玄抓住手腕，怎么抽都抽不出来。
“放、放肆！放手！”
沈蕴装傻的模样，娇憨可爱，让司九玄见了，都起坏心思。
“沈蕴，你若再装傻，本座现在就派人去牢里，将你祖父杀了。”
沈蕴身躯一颤，愣在原地，没多久，泪珠在眼圈里打转，声音跟着哽咽起来，“你、你是坏人……”
“自然，本座从不承认自己的好人。”
司九玄勾起唇角，目光懒散的看着她，“倒是你，在本座面前装醉，图什么？”
说罢，司九玄低头，向沈蕴靠近，“沈姑娘，你是个聪明人，本座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想让本座放过你祖父，也不是不可。看你有什么，值得本座去放过你祖父的。”
说罢，他从上到下打量起沈蕴来，最后松开手，挑起俊眉，“似乎…没什么能让本座感兴趣的。”
“……”
沈蕴被气的红了脸，后退两步，装作不胜酒力的模样，重新坐回凳子上，“司、司督主…饭菜我也吃了，是否能让人，送些吃食给我祖父？”
“自然，本座一向说话算话。”
司九玄倒是痛快，伸手一挥，寒潭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将桌上一半没动的饭菜装进食盒，退了下去。
“吃的，本座给了。至于会不会吃，就不是本座要管的了。”
依司九玄看来，沈家那个老顽固要是知道饭菜是自己给的，他是绝对不会吃的。这点，沈蕴也清楚。
她祖父太死板了，遇事不会变通，不然也不会进大牢。
沈蕴坐在凳子上，由着晚风拂过，带着星星点点的细雨，落在她身上。空气中的寒风让她逐渐清醒，也对自己刚刚的举动，觉得后怕。
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一下子就被司九玄揭穿了。
司九玄抬头，看着乌黑的夜空。抬手挂在空中，让细雨落下。他眸光闪烁，道：“落雨了。沈姑娘，回吧。”
“……”
沈蕴刚要起身，就听司九玄说：“若是再不回，只怕你的婢女就带着你沈家那根独苗苗，跑了。”
“！”
沈蕴惊恐回头，司九玄仍旧望着夜空，模样极为平静。就是这样的平静，让沈蕴僵在原地。藏在披风下的手下意识捏紧裙子，呼吸都被遗忘了。
自己先前在马车上说得话，司九玄怎么会知道？
难道…车夫是司九玄的人？
就在她发愣的时候，司九玄又说：“还不走？怎么，难不成赖上本座了？”
回神后，就看到司九玄那欠扁的样子，“赶紧滚，别耽误本座歇息。”
说罢，头也不回的离开，临了，还不忘告诉沈蕴，明儿过来，将今晚吃的饭钱付了。他也不多要，给个一百两就够了。
噗…沈蕴听了这话，有点想吐血。
一、白两……
他怎么不去抢！
啊！？
疯了！
疯了疯了，这人一定是疯了！
沈蕴扭头就走，一边走，嘴角一边抽搐。她情不自禁开始回忆，自己刚刚都吃了些什么。
她到底是吃了什么啊，张嘴司九玄就要一百两！
呜呜……他家的菜，镶金边了吗！
——
沈蕴心中十分懊悔，就连什么时候出司府的她都不知道，等回过神来，已然坐上了回府发马车。
小桃一直哭哭啼啼的，“呜呜，姑娘，您可出来了！奴婢都要急死了！”
“您若是再不出来，奴婢当真就要跑回去带着少爷走了！”
走……
沈蕴看着小桃，她哭的梨花带雨，一说话，鼻涕泡都冒出来了。
她想起方才司九玄的话，瞬间警惕起来，目光落在帘子上。自己先前说得话，司九玄是怎么知道的？车夫若是司九玄的人，此刻就不会跟自己回来。
司九玄也不会那么蠢，将眼线暴露在自己眼前。
“姑娘，您说句话呀！别吓唬奴婢啊！”
小桃看沈蕴一直不说话，魂都要吓没了，“是不是那死太监欺负小姐了！？”
她一直听闻，太监们身体残缺，性情古怪，实则是变态。也曾传闻，司九玄性情残暴，经常会以权势欺压百姓，欺男霸女……
她还听闻，太监找对食，虽然不能人道，却能以其他法子寻乐……
自家姑娘模样绝色，莫非那死太监……
就在小桃脑补的时候，沈蕴叹了口气，“我没事，司九玄也没对我做什么。”
“姑娘……”
“无事，我有些累。回去后，备水，我要沐浴。”
“是……”
小桃看着自家姑娘脸上露出疲倦之色，心里十分担忧。一想到姑娘是去了司府才变得这么疲累，她忍不住在心里骂司九玄。
到沈府后，沈蕴盘问了车夫几句，那车夫直接表明，自己就是司九玄的人。这点，让沈蕴诧异。
车夫承认的干脆，“姑娘，奴才就是司督主的人。不过，您放心，奴才不会做出对沈府不利的事儿。”
“…既然你已承认，那我便不能留你。”
沈蕴心中震撼，她不知司九玄为何要在自己府上安插眼线。或者说，这金陵上下，哪家府上没有司九玄的眼线？
车夫恭敬说道：“奴才可以走，但是…姑娘还是三思片刻，确定要奴才走吗？”
沈蕴回头看着他，想到缘由后，咬紧了后槽牙，“…留下吧。”
“多谢姑娘。”
沈蕴说完，转身回到自己的院落，回到屋内，她气的将博古架上的花瓶举起来。小桃见了，忙过去阻拦，“姑娘，姑娘息怒！这花瓶，二十两银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