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无所谓，反正他不是男人
出了万家赌坊，沈蕴不由地蹙眉，“小桃，今日一事，你怎么看？”
小桃摇摇头，“姑娘，奴婢愚笨，看不出来。不过…奴婢觉得，司督主也不像旁人说得那么坏。至少，他今日算是为咱们出了一口恶气！”
她边说边露出跃跃钦佩的模样，沈蕴瞧见她花痴的模样，立马开口粉碎她对司九玄美好的幻想，“三年前，魏国与姜国大战，这位司督主坑杀十万姜国将士，眼睛都没眨一下。”
“两年前，朝中一位重臣得罪了他，后半夜家中起火，烧死了一家四十七口，无一人生还。”
“一年前……”
“姑娘！”
小桃叫了她一声，“您别说了，渗人。”
沈蕴笑笑，“走吧，快些回府。”
主仆二人走着近路，想迂回进府，谁料刚进巷子，就见到了刚刚提刀斩鸡的寒潭。沈蕴顿住脚步，看着笑眯眯的寒潭，还未等沈蕴发声，就听寒潭率先开口，“沈姑娘，我家督主有情。”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方才自己与萧闫刚发生争执，半路就杀出来一个司九玄。他在那个节骨眼上出手，定会造成误会。没人敢误会他，但自己少不了麻烦。
如今，他又派下属在这儿堵截，到底为何？
她动动唇角，“不知司督主所为何事？嗯…我家中还炖着药呢，若无事的话，我就先回了，省得糊锅。”
寒潭，“沈姑娘放心，家中的药炉，在下去看。至于我家督主所为何事，在下确实不知。还劳烦您，随在下走一趟。”
眼见寒潭不放人，沈蕴也没法子，只好跟他一路向前。穿过巷子，就瞧见司九玄那令人发寒的队伍，以及张扬的马车。
“沈姑娘，请进马车。”
寒潭将软凳放好，示意沈蕴进去。
沈蕴低着头，轻声道：“男女有别，沈蕴不方便进去……”
“无妨。”
马车内，司九玄悠悠说道：“本座没那个东西，算不得男人。”
“呃……”
听到这种露骨的话，沈蕴不由地红了面颊，小声道，“督主误会，沈蕴并非那个意思。是……”
“无所谓。”
司九玄说着，从马车里探出头，玩味的看着沈蕴，“怎么，沈姑娘架子比本座还要大？难不成，是想本座下去给你跪下，再磕个头，求你上来？”
她听不出司九玄是生气，还是不生气。
但，不管他是否生气，此话一出，沈蕴都不敢不低头。
“司督主严重，沈蕴…这就去。”
沈蕴咬咬牙，心一横，向前走去。
小桃想跟着，被寒潭拦住，他笑道，“小桃姑娘不必担忧，我家督主今日心情好，不会对你家姑娘做什么的。”
小桃焦急地看了眼沈蕴，见她微微摇头，便只好作罢，“姑娘，奴婢就在这儿等您。”
沈蕴硬着头皮说了句“无碍”，抬脚踏上软凳。每走一步，都仿佛即将坠入无尽深渊。当她踏上马车，白色的纱帐被人用剑从里面挑开，露出一个缝隙，“进来。”
沈蕴轻咬下唇，为难地进去。
进来后，沈蕴诧异地小心翼翼环顾四周。里面的空间很大，司九玄坐在中间，面前还摆了一张四四方方的小叶紫檀桌子。上面嵌了一张祖母绿色的翡翠桌面，看得沈蕴直咂舌。
这要好的翡翠，得要多少银两？怕是将整个沈家打包卖了，都不够买吧？
司九玄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的桌面，问，“怎么，沈姑娘喜欢我这桌面？”
“我……”
话还没说完，就挺他又说：“送你？”
沈蕴眼里瞬间泛光，随即想到了什么，垂下眼眸，“不敢。沈蕴只是…没见过这么美的桌面，一时贪了两眼。望督主莫怪。”
“呵。”
司九玄笑了，伸手轻轻敲打着桌面，每敲一下，沈蕴的心都跟着往上提，生怕他敲碎了。
“瞧你方才那副模样，本座还真怕你开口应下。”
沈蕴：“……”
又不想给，说个什么！
心里虽然骂着对方，脸上却无比真诚，“沈蕴不敢觊觎司督主之物。”
司九玄摆摆手，“行了，少说那些面子话。坐。”
沈蕴看看，找了个离司九玄远一些的地方坐着，“不知司督主叫我来，所为何事？”
“没事……不能叫你？”
“…不敢。”
心里已经骂了一百遍，嘴上却只能说不敢。
司九玄看她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勾起嘴角，“不敢？这天底下，还有你沈姑娘不敢的事？”
沈蕴心中‘咯噔’一声，“沈蕴不明白司督主的意思。”
“啧。”
司九玄咂舌，随后从身后拿出来一个箱子，放到桌子上。他放的时候，沈蕴在心疼，生怕给砸碎了。等他打开后，里面是一整箱银票。就在沈蕴疑惑的时候，听他开口，带着少许戏谑，“多亏了沈姑娘聪慧，晓得用自己这桩‘板上钉钉，阎王来了都不见得拆散’的婚事来开赌局，为本座赢了这么多。你说，本座该如何谢你？”
“或者…”他伸手，将银票拿出来，在沈蕴眼前晃一晃，“分你点？”
司九玄每说一句话，都让沈蕴的后背湿一分。司九玄说得轻松，可这件事若是传了出去，那她就是欺君罔上，沈家就是杀头的罪！
设计当今圣上亲赐的婚事作罢，还闹得人尽皆知，两家颜面尽失…如今萧家世子又断了根。一旦自己做局的这件事传出去，那沈家，就完了。
“司督主……”
她咬咬牙，柔弱说道：“萧家世子本就看不上我，就算嫁入萧家，我也不会有好日子过。不过是想为自己争一争，有个好的未来罢了。至于事情发展到如今的局势，却真是我没想到的……”
司九玄多精明阿，她这个时候要还撒谎，想用谎言来掩盖自己做过的事儿，就太蠢了。
听她这番说辞，司九玄笑着问她，“你猜本座信不信？”
沈蕴一怔，“我猜…督主信的。”
“好，那本座信。”
司九玄说着，将木箱拿到一旁放着，从桌子下方的安格里取出来酒具，“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