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现实的无奈
“老板，你怎么了？”
阮锡拉着黑蝠一家刚走，天擎就捂着胸口跪在地上。身旁的忠哥搀扶及时才没有让他亲上大地。
“没事！”天擎勉强站起身，“可能是身体没有彻底恢复，扶我回去躺一会儿吧！”
早上八点零五，讨厌的手机再次响起。天擎睁开眼，睫毛上的眼屎拉得老长。
每次美梦被吵醒的时候，真想给那破电话摔了。无奈自己又是做生意的，只好强忍着不适把手机按在耳边。
“喂，你好！”停顿了两秒，“喂，说话啊！”
手机的铃声还在不停响着，惺忪的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接通这通电话。
“想我了么？”是苏特。
“嗯，想了，还挺高！”
“什么挺高？”
“我现在还在床上，你说什么又挺又高！”
“你，你这个人真是的！臭流氓！”
电话被挂断了，没想到苏特大小姐还挺内敛。这又不是在医院的那晚了，差点给唐僧吃到嘴里的女妖精样。
“叮”！
“你以后说话注意点，我在伯伯公司呢，电话开着免提！”
一条信息彻底解释了天擎心中的疑虑，难怪苏特变得那么快，原来是在向别人炫耀自己的男朋友，却让人听到了不该听的话。
“叮”！
“咱妈刚给我打电话，叮嘱咱们别吃海鲜！”
天擎看完笑了，好啊这个老太太，告诉她注意两地时间差，她竟然用在儿媳妇身上。看来他这个儿子真是多余了，从来没感受过这么细心的照料。不过苏特这妈叫得让天擎很暖心，起码她真是把老妈当成一家人了。
出门用冷水随意洗了把脸，工人们已经在忠哥的带领下开工了，老肚几个俨然成为厂里的老员工，相互协调中也更加负责、专注。
当老板就这点好，不管几点起来也没人说。有些工人肯定看不惯，但也没招，这就是资本最基本的权利。
厂里的货车没有了，说明阮锡和牧童已经开始送货了。没想到牧童那小子还真是块修车的料，几天时间没要一分钱，不知从哪淘弄几块拆车的玻璃给换了上去，还跟以前一样严丝合缝的。
晾晒砖的市场太好了，资本往往看不上眼的穷人才是最大的购买力，虽然单价便宜，但架不住它量大。一台车已经不够用了，看来得考虑考虑重新购入几台便宜又皮实的货车组成一个车队。
抬起胳膊看了下手表，八点十分。看了看蔚蓝的天空，今天又是极好的天气。是时候振奋一下自家“军队”的人心！
“当当当”！
拿起一个白钢的大盆，天擎把它当成铜锣敲得山响。这是厂里不成文的集合信号，十几秒内，所有能停的机器立马停止了轰鸣。
来到残品砖上头，像攻占山头一样站了上去。看着涌来的工人，他的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微笑。
“过几天就是你们的节日了，想不想回家？”站在人群前面就跟召开誓师大会似的。
“想！”
“想不想见见阔别已久的家人？”
“想！”
“想不想看看自己院子中亲手种下的花花草草长得多高？”
“想！”
“想不想空着手回家？”
“想！”
“哦，不想，不想！”
反应过来的工人们都被他们的老板逗乐了，华夏人到哪，那企业文化都跟幽默的营销一样：热血、专注、诙谐。
“说不想就对了！刚才带头喊想的，现在可以直接走回去了！”
“哈哈哈！”众人又是一场大笑。
按照事先约定的，每个工人分到一车他们亲自制作的晾晒砖，虽然日子没到，但天擎想把这份愉悦让他们提前带回家。工资也按整月提前发放，毕竟在过节时能给自己喜爱的家人买他们想要的东西，是一种特有成就感的事。
用砖抵扣工资的，天擎也发了半个月的饷钱。说归说，做归做，收拢人心远比多花费一些金钱强得多。
面前的众人立马欢呼起来，那声音大的，连工厂的设备都自愧不如。平时“吵”得最欢的搅拌机，仿佛都在这一瞬间瑟瑟发抖。
天擎走下砖山，冲忠哥摆了摆手。工资他在出院那天都取出来了，就放在办公室的几个抽屉里。
“老，老板！”一个女工怯怯地叫住了天擎。
“娜缪？”天擎站定脚步看向这个厂里最年轻的女工之一。
厂里人彼此都用外号或者小名互相称呼，所以天擎也不知道她这个爱称到底叫娜缪还是娜米欧，因为它根本就不是正常的奥萨姓氏。
“有什么事说吧！”见她有些局促，作为老板只能先开口。
“那，那个，那个残次品您还要么？就是您刚刚脚踩的那些，能不能分我一些？”头上包着一个满是尘渣的围巾，脑袋低垂着几乎让天擎看不到她的脸。
“要那个干什么？”天擎有些不解。
“盖房子的时候，一旦遇到边边角角什么的，就不用砸断整块好砖了！用，用那个就行！”
天擎愣住了，自诩也是穷苦人出身的他从来没有感受过如此节俭人的心中所想。晾晒砖已经够便宜了，没想到还要把它用在刀尖上。
见自家老板迟迟没有反应，娜缪有些紧张。粗糙的手指都快被她抠出血了。
她只能赶紧解释：“就，就几袋子就行。我，我下班的时候自己装！”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天擎看着围过来的工人，脸上跟火烧一样，“你们都想要么？”
“想！”众人纷纷点头，就连老肚他们也在其中。
天擎尴尬地摸了摸额头，看来自己真是选对了行业，没想到产出的残次品都这么炙手可热。
原本想用它们铺工厂地面的，看来这次也留不住了。
“反正有的是，一人再送一车，到时候咱们互相帮忙装一下，好不好？”
“好！”
“老板万岁！”
这群家伙也不知道在哪看来的，竟然把华夏古代宫廷对皇帝的崇拜用在现代。天擎觉得好笑，也更加不好意思，急忙拉着忠哥逃离了这里。
“多久没回家了？不回去看看？”天擎把抽屉里的钱都甩了过去。
“不回，太远了。飞一次带中转得将近两天，回去一次好几个月白干了。”忠哥摇了摇头。
“也是啊！”天擎叹了口气，随即又甩了一捆过去。
“这干什么？”
“给家里人汇去！”
“不要，我这还有！”
“别废话了，赶紧收起来！开我车去银行，油钱从你下个月的工资里扣！”
“老板……”蛮牛一样的大块头，别过脑袋不看天擎，却难掩那通红的眼睛和颤抖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