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西戎公主
杜若兰朝着岳婷婷的位置淡淡的看了一眼，发现她看着的人正在看着她身旁的季蔓菁。
在发现她投过去的视线后装作无事一般转过头，跟前去攀谈的大臣家眷交流起来。
杜若兰和季蔓菁给身边的几个孩子取了两块糕点，云巧和云昭乖乖的拿着自己啃。
云松则是在秋娘的伺候下一点点的喂到嘴里。
聂青琅他们也从殿外走来，落座许久后，嘉成帝等人一直迟迟未到。
季蔓菁朝着四周看了一圈，发现不远处坐着苏宓涵，正想过去聊一会儿打发时间。
忽然听到门口太监一声通传：“皇上驾到，贵妃娘娘驾到。”
这一声通传仿佛按下了某种机关，原本热络的太和殿一下子鸦雀无声，众人快速回到自己的位置跪下。
朗朗齐声恭迎：“恭迎陛下，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季蔓菁带着孩子跪在一侧，云巧好奇的抬起头去看门口走进来的人，下一秒被季蔓菁压了下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才听到一声沉稳的声音道：“众卿免礼，坐。”
“谢皇上。”众人又是齐齐的谢恩，这才慢慢的起身，纷纷落座。
季蔓菁抬头去看大殿的正中央，方才空空的龙椅上坐着一道明黄色的高大身影。
嘉成帝带着华冠，正坐在龙椅之上，短短几年未见，虽然龙威不减，可季蔓菁感觉嘉成帝的气色大不如前。
左边坐着的赵贵妃，季蔓菁在太后的丧礼上见过，原本素衣白裙清雅的女人，如今一身丁香色圆领鸾鸟外袍，显得高贵无比。
不到四十的赵贵妃笑容浅浅，凤眼含情，头上配着鎏金牡丹簪花，一旁的流苏与耳铛随着她的动作轻微摇晃，一颦一笑皆是风情。
季蔓菁忽然就理解了，她为何能够盛宠数十年，经久不衰。
“在看什么呢？”聂青琅悄悄的在桌子底下拉了拉她的衣袖。
季蔓菁收回视线朝着他微微摇头。
聂青琅顺势捏着她的手道：“接下来是歌舞了，咱们也见识见识这宫廷雅乐。”
待众人皆入座好了之后，嘉成帝点点头，身旁的安德海便抬起手拍了拍掌心。
大殿两侧抱着各式各样乐器的乐师和琴女行云流水的朝着大殿中央的舞台走去，每个人到了固定的位置席地而坐。
随后，六个梳着飞天髻的伶人舞姿曼妙的登上舞台中央，红色的披帛随着舞姿飘动，环佩叮当应和着乐曲，更加的活泼灵动。
歌舞毕，所有人的视线都再次聚拢在王座上的嘉成帝，季蔓菁看他身旁的赵贵妃嘴角有压制不住的扬眉吐气的笑意。
“今日可是有贵妃的喜事？”季蔓菁小声的问起聂青琅。
“还说不好。”聂青琅道。
贵妃之上还有位同副后的皇贵妃，往上就是皇后。
可如今，要让贵妃晋位，还不能当上皇后，若是太子能与嘉成帝达成一致，那就只有皇贵妃一职。
聂青琅也说不准，他们便只能静观其变。
此时，一位小太监匆匆上殿，跪在地上大声道：“陛下，西戎使臣已在殿外等候。”
嘉成帝冷声道：“传。”
一旁的安德海高声到：“传，西戎使臣入殿觐见。”
话音刚落，几个穿着胡服的人出现在大殿门口，为首的年轻男子面带笑容的领路前行。
男子侧后方是一个五官明艳的绝色少女，身上的胡服绣着华贵的图腾。
男子走到大殿中央，行了一个西戎的礼节：“西戎二王子李荣昌携吾妹惊鸿，恭贺大梁皇帝陛下万寿无疆。”
惊鸿俯首随着兄长的动作向嘉成帝贺寿。
季蔓菁看了一下在座的皇室女眷，一个个的微微蹙眉，敌视着这位来自异国的公主。
她皱着眉跟聂青琅咬耳私语：“不是说只来了议和王子吗？怎么还有公主。”
嘉成帝面带威严的笑容，听完恭贺后，淡淡的抬起手虚扶一把。道：“王子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大梁地大物博，我西戎自愧弗如。可王妹惊鸿乃是我西戎至宝，更有第一美人之美誉。父王有命，特献于大梁皇帝陛下，祈以永结秦晋。”
嘉成帝神色微动道，笑道：“惊鸿公主气质卓绝，正值妙龄。可朕已年逾五十，这等美色着实不好消受”
“不如公主看看朕这殿中几位皇子，可有能入眼之人。”
原本赵贵妃都在等着晋位的旨意了，突然被这西戎的使臣给打断了去。
万寿节的环节究竟是何时改的，不是说西戎使臣不参加这次宫宴吗？
不过，这西戎的公主，若是陛下不收，不如烨儿做侧妃。异国女子做不得正妃，可背后的势力也是不容小觑的。
她衔着端庄的笑容看下面的惊鸿道：“惊鸿公主左侧乃太子殿下和晋王，右边是本宫所出的成王，往后是翼王。”
“陛下成年皇子有四，皆在次列。若是公主得遇良缘，本宫也为公主赠礼作为陪嫁。”
嘉成帝看了一眼赵贵妃，接着道：“朕这四子，各有各的好，公主可选好了？”
既然是来和亲的，自然没有送回去的道理，嘉成帝自己不想收，但乐得给自己的儿子送女人。
是不是战败之后，女子就成了礼物，成了挡刀的盾牌？
季蔓菁垂下头瘪了瘪嘴，在聂青琅的大腿上暗戳戳的揪了一把。
聂青琅吃痛按住了揪着自己大腿肉的妻子，无奈的看着她，小声道：“别殃及池鱼，这皇子和亲关我什么事情。”
“遣妾一身安社稷，不知何处用将军。”季蔓菁小声道。
虽然是敌国的女子，她也不愿以这样的方式见到西戎的惊鸿公主。
聂青琅叹口气道：“这是西戎皇帝的选择。”
惊鸿朝着成王的方向看去，眼中闪过一抹惊艳之色。成王肖母，生的温润如玉，气质翩然。
惊鸿打心底是想选择一个好看的男人，可她来中原不是选心仪的男儿的，而是带着使命来为西戎百姓求一个安稳的。
只有太子才是未来的君王，君王才有权利决定两国是和是战。
既然大梁皇帝给了她选择的权利，不能给嘉成帝做皇妃，那她就要选择未来能够做主的人。
也是父王和兄长为她选中的人。
“多谢皇帝陛下，不知可否允惊鸿常伴太子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