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真相大白
“不认，我回春堂无罪。我要求带病人查验用药情况。”白术朗声道。
“拒不认罪，按律当罚······”胡必先呵斥道。
“大人······”白术瞪着胡必先大喊道，她刚刚的要求之词这个青天大老爷就当没听到似的，这是官商勾结执意要陷害她回春堂。
“胡大人可是要屈打成招······”季蔓菁剥开人群朝着堂内走去，还有衙役想要阻拦。
钟意呵斥道：“我家夫人乃是定远将军家眷，谁敢无礼。”
阻拦的衙役一听后立马让开了路，季蔓菁款款前行，后面跟着自己带上的大夫、扣押的接头人和证人。
季蔓菁对着胡必先微微屈膝。“妾身见过胡大人，胡大人不如别这么着急盖棺定论，见见我带来的人证物证？”
胡必先从季蔓菁从人群中走出来开始，视线便一直在她的身上。定远将军府的家眷，京中有定远将军衔的只有那位平民出身的聂青琅。
家世不显，可架不住背后总有太子的身影，从一介平民一步步的走到了五品官阶，也是个不容忽视的存在。
胡必先在心中思忖半刻，扬起笑脸道：“不知什么风把夫人吹来了，来人，给将军夫人看坐。”
他一个六品官，官大一级压死人，就算这定远将军再是出身不显，也不是自己能够随意得罪的起的。
胡必先绕过大案迎上前来，态度格外的随和，甚至能从其中看出几分讨好之色，哪里还有方才威严肃穆的模样。
“胡大人，妾身今日是来为我的铺子洗刷冤屈的，还望胡大人秉公办案的好。”季蔓菁声音不疾不徐，四平八稳。
胡必先下意识的去看柳显，柳显此时站在一旁，在收到胡必先的眼神后，若有若无的摇了摇头。
白术身后何时多了将军夫人这个靠山，传言中她合伙的只是一个一个普通的妇人而已，当初没钱盘下白术的铺子，才勉强合伙的。
胡必先在收到柳显的回应后，脸色不禁难看了几分，简直是胡闹，对接身后有什么背景都不查清楚，就搞这一出移花接木栽赃嫁祸的戏。
“胡大人，请上座。”季蔓菁勾起唇角，笑着抬手请道。她不用猜也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夫人，怎么就成了将军夫人。
季蔓菁摸摸自己盛装的脸庞，不得不说，钟意在这妆容方面，真是一把好手。回春堂的季大夫和将军府的聂夫人，乍眼看去就不似一个人。
胡必先勉强笑了笑，坐到了大案之后，惊堂木再次敲响，审案再度继续。
书吏当堂读起了刚才记录下来的各方语录对话，季蔓菁听下来之后，不禁冷笑一声，若是自己没有到来，这回春堂治病医德不修，胡乱攀扯的罪名就要落实下来了。
等书吏拖着长音读完案卷，季蔓菁掸了掸裙边站起身来：“大人，如此听来确实是人证物证俱全。”
季蔓菁如此一说，公堂内的众人除了白术，眼睛里面都多了一丝亮光，心道，这夫人是真的来翻案？
季蔓菁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可大人似乎是忘了一个最重要的人证。”
“和人？你身边的这几位人证？”柳显轻蔑的说道，几个邻家说的话有什么可信度。真以为带人来就是人证了？
胡必先因为柳显不合时宜的插话微微蹙眉，随后略过胡必先问道：“夫人说的人证是何人？”
季蔓菁并不去看柳显，而是直直的看着胡必先道：“自然是真正的受害者。”
“这受害者不就在这大堂之上吗？”胡必先当上这开封府少尹也有许多年了，自认明白季蔓菁的话中之意，但他想到依旧左顾而言他道。
“呵呵，胡大人可是认真的。”季蔓菁冷笑道。嘲讽之意尽显无疑，
胡必先的脸色难看了几分，他道：“虽然夫人是定远将军府家眷，但这府衙之中，本官才是断案之人。”
“自然是胡大人做主。”季蔓菁淡淡道。“不过妾身已将受害者带来了。”
季蔓菁侧过头看了一眼身边的钟意，钟意大声喊道““抬进来。”
话音一落，府衙外围着的人群被两个侍卫开路推开，身后四人抬着一副担架走近正堂，上面躺着“哎呀~哎呀”承唤的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曹明的娘亲——刘氏。
“娘。”曹明看到躺在家中的母亲被抬上来，一下子跪着扑过去，随后对着季蔓菁吼道：“我娘都病成这样了，夫人还私闯民宅将我娘撸来。”
“若真是个孝子，就不会有今日这一遭了。”季蔓菁不想粘上这假模假样的孝子半分,,后退半步喝道。
胡必先看着这被强硬的送进大堂的刘氏，闭了闭眼，心中有了计较。抬眼起来，脸上又回到了刚才温和的样子了，仿若刚才的胁迫从不存在一般。
“这就是夫人说的人证。”
“胡大人办案，定然是周全严密的，怎么可能连受害者是因何吐血都不验就轻易断案。”季蔓菁道。
“那是自然。”胡必先一口应下。
案件自此峰回路转，加上季蔓菁带来的两位大夫，三位医家一同会诊，再次核对药方得出结论，根据回春堂提供的脉案，这幅药方对症下药毫无问题。
这刘氏吐血乃是吃了猛药所致，身体本就有疾，虚不耐受，猛药下去病情反而更重不说，还伤了身子的根本。
季蔓菁微微点头，张大拿出一副药渣放在三位大夫面前，让他们一一核查。
一刻钟之后，林大夫为首回禀道：“回禀大人，正是这副药方导致刘氏身体亏空，吐血昏迷。”
胡必先怒喝道：“曹明，你还有何话要说。”
曹明抬眼去看柳显，柳显退后一步道：“你看我作甚？”
“柳掌柜，这可是你让我这么做的。”曹明震惊的看着想要撇开自己的柳显大喊道。
“我又不认识你。”柳显略显惊慌，但依旧稳住声音说道。
曹明虽是平头百姓，但也懂这诬陷之罪，若是再往大了说，蓄意害母，他这辈子就真的完蛋了。
他见柳显不认，转头对着胡必先大喊道：“大人，我说，回春堂的药，我是只让我娘吃了一副，后面两日的药是吃的万和堂的，我有方子。”
“你说是万和堂的就是万和堂的？”柳显呵斥道“谁知道你在哪个江湖郎中哪里捡的药。”
“柳掌柜，你怕是忘了，你万和堂为了名声，药包和药方都有你万和堂的红泥印呢！”曹明瞪着柳显嗤笑道。
看着眼前相互推诿了曹明和柳显，刚刚送进来的刘氏被扔在一旁无人在意，季蔓菁突然生出了一股厌烦感。
她微微叹气，打起精神道：“胡大人，不知我可否带我朋友离开了？”
“可。可！”
得到答复之后，季蔓菁并没有再回头去看大堂的其他人，上前扶起白术，领头朝外面走去。
一直走出县衙之外，身后的喧嚣讨伐之声才稍稍淡了一些。
白术伸手去牵季蔓菁，轻声道：“人间苦楚，怎止这些。”
季蔓菁偏头去看她，轻轻点头说道：“走吧，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