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儿子
好不容易挨到了要生产的时候，稳婆进来把聂青琅赶出产房。
“将军大人，产房不吉利，您快出去吧！”
“这有什么不吉利的，我再多的血我都见过。”聂青琅堵在旁边不肯听话出去。
产婆无奈的去看季蔓菁，希冀夫人能劝劝他的夫君。
“你出去吧，你待着我会分神。”季蔓菁皱着眉头催促道。
聂青琅见她脸上在这冬日里都冒着豆大的汗水，手足无措的不知道是该出去还是该留下来。
“出去~”季蔓菁声音大了些。
“别生气，我这就走，这就走。”聂青琅一步三头的离开产房，内室里面就杜若兰和钟意在里面陪着季蔓菁生产。
苏宓涵进府的时候就见一院子的丫鬟小厮行色匆匆，她扶着腰径自走到内院。
刚到二门，只见聂青琅在院子里面来回的转悠，步子又大又急，寒冬腊月的天气还是一脑门子的汗水。
院子里面的小丫鬟来回穿梭往里面送水，再往外面端出来血红的水到外面处理。苏宓涵再不知情也明白这是季蔓菁在生孩子了。
生孩子要出这么多血吗？她心中有些胆怯。
“周妈妈，你进去看看什么情况。有需要的就搭把手。”苏宓涵吩咐道。
聂府如今家里也没有个坐镇的长辈，全是些年轻的小妇人，还得需要一个经验老道能主食的人才行。
周妈妈是苏宓涵父亲给她从扬州调来照顾她生产的婆子，是个顶事的人。
“顾将军，您别着急，不会有事的。”苏宓涵上前安慰道。
聂青琅见到苏宓涵，这一年多的相处，两家人也是很熟悉了，他胡乱的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
随后又紧张的趴在窗户边去看里面的情况，他心里面着急的很，怎么里面没什么动静呢？
季蔓菁嘴里咬着帕子，额发都湿透了，乱糟糟的耷拉在脸上。
杜若兰用帕子给她擦汗水，产婆在旁边喊：“夫人别着急，平稳点呼吸，不要着急用力，还差点时候。”
季蔓菁已经生过一个孩子，自然知道产婆说的对，她听话的跟着产婆的节奏，调整吸气、呼气。直到产婆和周妈妈都觉得是时候了，她才开始正儿八经的用力。
聂青琅感觉这一天似乎长的像是过了一年那样漫长，他的心里面怦怦直跳，耳边是季蔓菁忍不住的痛呼声。
从早上到下午，整整四个时辰，外面雨雪骤停，隐隐约约的有日光透过厚厚的云层洒向大地，留下一片虹光。
终于，在这片虹光中，孩子终于呱呱坠地，哭声传到聂青琅的耳中犹如天籁一般。
产婆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带着满满的喜悦：“恭喜夫人，是个小公子。”
听到这个声音，聂青琅恍若脱力一般一个趔趄，苏宓涵从旁边的凳子上起身上前贺喜：“恭喜聂将军喜得贵子。”
聂青琅回神勾起一抹笑容朝着苏宓涵道谢：“多谢。”
没过一会儿，杜若兰抱着孩子出来给聂青琅看，刚刚进去的周妈妈也跟着出来的。
苏宓涵和聂青琅直直的看着他们两人。周妈妈道：“回禀夫人，聂夫人一切都好，只是脱力睡过去了。”
听到季蔓菁一切都好，聂青琅才分过眼神去看杜若兰怀中的襁褓，皱巴巴浑身红红的孩子，哇哇的哭着声音大的震天响。
生产无虞，苏宓涵看了看孩子也不再久留，杜若兰亲自将人送到大门之外。
“多谢二夫人，要是没有周妈妈，我们这几个年轻人还真的招架不住。”
“言重了，咱们两家什么关系，快回去吧，这还有事情要你忙的呢。”苏宓涵微笑道，在周妈妈和青渠的搀扶下登上侯府的马车。
杜若兰转身回去，在东厢房的门上敲了三下，被困在房里的两个孩子终于在聂青兰的同意下走出房门。
“爹爹，是弟弟还是妹妹。”云巧飞快的跑到聂青琅身边。
聂青琅抱着孩子蹲在地上，让云巧能够清楚的看到，他哑着嗓音道：“是弟弟。”
“弟弟好丑。”云巧嫌弃的说道。聂青琅仔细端详了儿子半天，也说不出好看二字，女儿的一句话让他也不知道如何反驳。
“傻姑娘，弟弟过几天长开了就好看了。”杜若兰轻笑道，随后伸手去接聂青琅抱着的孩子。
“大哥，孩子给我吧，外面天冷，孩子不能见风太久。”
侧间的产房已经清理过了，但依旧残留着些许血腥的气息。屋子里面窗户被挡的严严实实，一点风都透不进来。
季蔓菁醒来时，外面天已经黑透了，她满身无力，只觉得饿得慌。
在她睁开眼动弹的第一下，聂青琅就站起身来。“醒了？”
季蔓菁侧过头去看他，小声的道：“好饿。”
聂青琅连忙转身拿过小桌子上面的食盒，揭开盖子，里面是保温着的鱼汤。
他端着鱼汤走到床前，看着季蔓菁面色还是苍白的，发丝凌乱，担忧，高兴，温柔各种情绪在他眼中汇聚成一团。
“这是鲜鱼汤，莫夫人身边的周妈妈嘱咐过，这个喝了你会好些。”
季蔓菁点点头，任由他轻手轻脚的把自己抱起来坐好，又拿过床边小几上的汤碗和勺子准备喂自己喝汤。
“我现在是不是很丑？”
其实她不怎么想要聂青琅看到自己虚弱难堪的样子，她希望自己在他心中一直都是那个清丽可人的妻子。
聂青琅垂头在她汗湿的额角亲了一口：“一点都不丑，还是原来那样好看。”
季蔓菁低头喝了一口递到嘴边的鱼汤，轻笑道：“就知道哄我。”
喝完鱼汤后，季蔓菁躺下，孩子也从摇篮里面抱出来放在她的身边。季蔓菁没醒时给她喂了一勺羊奶，此时乖乖的闭着眼睛，嘴角时不时蠕动着。
“巧巧小的时候也这样，一睡就是一宿，一点也不闹人。”
季蔓菁温柔的看着儿子，转过头问。“巧巧今天怎么样。”
“来看了你一次，看到你的样子担心的哭了一场，弟妹带着她去西厢房睡了。”聂青琅说道。
这屋子里睡着的孩子是个会争宠的，听到自己爹娘谈论姐姐，一下子嘤嘤的哭起来。
季蔓菁揉了几下胸脯，感受到里面是有奶水的。她侧过身解开衣服，将口粮放到了他的嘴里。
刺痛感在胸前荡开，季蔓菁低声道：“小醋坛子，慢点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