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发动
季蔓菁醒来的时候，聂青琅已经不在身边了。伸手去摸外面一侧的温度，也是冰冰凉凉的，人已经走许久。
季蔓菁撑着身子起来，钟意领着小丫头进来给季蔓菁收拾屋子。
“将军走了多久了？”
“天未亮就离开了，将军说夫人未醒，不让婢子们来进来打扰。”钟意笑盈的伺候季蔓菁梳子。
“嗯。”季蔓菁点点头。
小丫头收拾好床铺后就抱着椅子上面散乱的衣物走出去了。
季蔓菁侧过脸问道：“这些个丫头如何？”
小丫鬟是从人牙子那里新买来的，入府也就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季蔓菁给她赐名雅月。跟随她同一批进府的还有杜若兰身边的雅风。
两个年龄都差不多大，十四五岁的年纪，刚刚好够人使唤做事儿的年纪。
“两个姑娘都挺机灵的，做事儿也麻利。”钟意说道。
“这两个你好好教导一下，将来你出嫁了，我也好有个能使唤的。”季蔓菁通过镜子去看里面的钟意。
“夫人说什么呢！婢子会一直伺候夫人的。”说到嫁人成婚，钟意害羞脸红起来。
“你跟他们又不一样，不是卖身的仆婢，若是将来有了心仪的人选，只管大大方方的告诉我，我给你备好嫁妆送你出门。”季蔓菁温声说道。
“将军对我们父女有大恩，伺候夫人和将军是我们自愿的。承蒙夫人不嫌弃，没有赶走我们父女，才得以在京城有个容身之处。”钟意低声说道。
“婢子心里想着，只要夫人用得着婢子，婢子就不嫁人，专心伺候您。”
“傻姑娘，哪里有不嫁人的。”季蔓菁不赞同的说道。
“婢子说的是真心话。”钟意连忙说道，生怕季蔓菁不信，就差赌咒发誓了。
“好，我信你。”季蔓菁心中想到，这姑娘也才十七，也不着急嫁人，以后的事情再说吧！
“你去叫你爹进来一趟。”季蔓菁走到饭厅用完早膳后吩咐道。
没等一会儿人就来了。钟桓就走进来对着季蔓菁行礼后恭敬的站在下首问道：
“夫人有何吩咐！”
“昨日我听说布市那边有家胭脂水粉铺子倒闭了，你去打听打听，若是价格合适盘下来。”季蔓菁说道。
“夫人打算如何盘下铺子？”钟桓追问道，
“我只有一个要求，店里的伙计只要愿意留下来的，他们一个都不能带走。”季蔓菁道。
“夫人打算经营新的行当？这胭脂水粉铺子京城铺面极多，若是没有特色，起死回生怕也是有些困难？”钟桓思索片刻后，谨慎的回禀。
“你只管去做，至于盘下来之后我怎么做，自有我的章程。”
“是，小的这就去办。”钟桓领命后出去了。
安排好府中的事宜，季蔓菁照旧出府去往回春堂，到的时候看着白术站在店门口，眼中隐隐泛着泪光。
她心中感慨道：这间铺子从最初的三人扩张成今日的五个人，短短的大半年，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季蔓菁上前道：“怎么站在门口多愁善感的？”
“心里高兴，总算是把我爹这回春堂给保住了。”白术回头说道。“菁娘，真的谢谢你，若不是你当初答应合伙，哪里还有如今的回春堂。”
“呵呵，当初我呀，是真缺钱，不然真给你盘下来。”季蔓菁故意不去接她感性的话。
“这就是咱俩的缘分。”白术依旧笑盈盈的看着她。
“得，缘分，咱们大东家，里边请吧！”季蔓菁右手一挥，侧身相迎。
白术捏住她的手臂，搀扶着她上店门口的三步台阶：“请吧~二东家。”
东一榔头西一棒槌，日子一天天的就过去了。秋日无声的离去，寒冬降临，又到了季蔓菁不想动弹的日子，身上的衣服也是越加越厚。
青兰得了长假归家，要明年春才会再去女学，在家闲着无事就被他哥拉过来在白日里寸步不离的守着季蔓菁。
也不怪他们紧张，如今季蔓菁已经是怀孕近九个月，离生产的日子越来越近。
聂青琅夜里越发的体贴入微，季蔓菁说说什么便是什么，没有一句违逆的。
有时候两人在夜里搂着，讨论这肚子里面是男孩儿还是女孩，以后怎么教他和姐姐好好相处。
不过大多时候是季蔓菁在说，聂青琅认认真真的听着她的每一个计划，牢牢的记在心里。
越到临产的日子，聂青琅越是焦虑不安，午间也要骑上半个时辰的快马回府来看一看才放心的返回骁骑卫。
季蔓菁心里面甜丝丝的，可又舍不得他这样奔波，多次让他不要这样来回的跑，聂青琅却总嘴上答应的好好的，第二日照常如此。
终于，嘉成十九年冬，腊月初十这一天季蔓菁发动了。
季蔓菁吃完早饭后，青兰和钟意一左一右的扶着她在长廊散步，没走多久，她就感受到了久违的痛感。
好在府中的一切准备的十分的充足，大夫和产婆也早早就请来住在家里等着，生产的东西也是杜若兰再三检查添置的一样不差。
杜若兰坐镇府中，安排着家里的小厮和丫鬟。她先是派张大去骁骑卫去请聂青琅，然后用力的支撑的季蔓菁走到产房，吩咐下人们烧水伺候。
这一边，聂青琅一收到消息，就立刻飞奔回家，着急忙慌的下马，还被马镫绊住脚结实的摔了一跤。
“将军。”守着的小厮赶忙下去扶他，聂青琅却是一把将人推开，风一般的从小厮身边飞奔而过。
一个时辰过去了，季蔓菁被阵痛疼的汗水直冒，还被杜若兰撑着身子坐起来吃东西。
“夫人，将军进····”钟意话还没说完聂青琅就闯进产房。
他气喘吁吁的一点点靠近，红着眼睛盯着汗涔涔的季蔓菁紧张的问道：“菁娘，怎么样，是不是不舒服，大夫怎么不进来啊。”
季蔓菁原本吃着东西，都觉得阵痛她能够忍住的，在见到聂青琅的那一刻，眼里的泪水唰的一下冲了出来。
她小嘴一瘪，放下碗抬手去抹脸上的泪水，一边小声的抱怨道：“你个王八蛋，我以为你又赶不回来了~”
“我的错，我回来了，你别哭。”聂青琅轻声的哄着她，来来回回的认错。
刚刚停下的阵痛又开始了，季蔓菁脸瞬间由红转白，聂青琅紧张的上前拉住她的手对着外面的钟意呵斥道：“大夫呢，没见到夫人都疼成这样了吗？”
“大哥，你别慌，生孩子都是这样的，大夫看过了，生产还有些时候呢！”杜若兰见钟意被吼的一愣一愣的，忍不住出声安抚道。
小臂一阵刺痛让聂青琅回过头，季蔓菁抓着他手臂的五根指节都在泛白，他坐过去小心翼翼的揽着她，满脸的心疼道：
“生了这个，咱们都不生了，我去喝药好不好。”
季蔓菁破涕为笑，忍着疼痛骂道：“你这个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