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你曾经是我的灯塔
江南初没睡，温岭听他声音，似乎还透着精神。
他答应的很痛快，温岭还有些不知所措，只是木然的到了一声有劳。
挂掉电话，温岭刚要起身，她的手被人握住了。
床头，传来廖芬沙哑的声音。
“让你见笑了。”
廖芬回身，反握住温岭的手，勉强笑了一下。
她恢复了，用最短的时间站了起来。温岭应了廖芬的反应，她笑的很暖，
“廖局，喝口水。”
廖芬点头，任由温岭扶她做起。
她的脸色迅速红润起来，仿佛注入了一股强大的意志力。
“江总，是恒星医药的江总么？”
廖芬握住纸杯，水温让她再度清醒很多。指尖发出沙沙声，摩挲着。
“是的，你刚才睡着了，我和小轩的主治医生谈了一下。大概了解了小轩的病情。”
温岭带着征求的意味，
“我有些冒昧了，恒星医药的神经修复药物效果很好。江南初又是这款药的研发者，结合医生的诊断及时用药，小轩一定会没事的。”
廖芬用手掌捂住眼睛，用劲往下按压。
片刻，她放下手，早已经干涸的眼眶里，不知道何时又盈满了泪。
“我想再次为我冲动道歉。”
两人会心一笑，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一个小时左右，江南初满身寒气，走进医院。温岭在门前等他，看他手上打着石膏，肩膀上披着羽绒服，心中有些歉疚。
温岭在医院门口接到江南初，
“不好意思啊，这么晚叫你出来。”
江南初只是淡淡点头，迈进住院部的大楼，两人快步往icu楼层走去。电梯里，温岭简单介绍了小岭的伤情。
两人直接走进医生办公室。
“你是江总？！”
年轻的iuc医生，一眼认出了江南初。
他兴奋地搓着手，“半年前，全国药物研发博览会上，你代表a市的药物研发工作者上台发言，太优秀了。”
江南初只是微微一笑，到了一声谢后，拿过张明轩的病例，按在桌面上，细细翻看。
温岭站在医生身边，目光打量着江南初。
他眉眼深沉，专注在小轩的病例上。白炽灯的光从他头顶倾泻下来，温岭恍惚间觉得他在发光。
几分钟后，廖芬忍不住问，
“江总，有机会么？”
江南初的神情，让所有人都看不出他的态度。
“廖局，单看手头的病例还有片子，很难判断张明轩的具体情况。必须要等他醒过来后，具体看他身体实际状况。”
医生跟着附和，
“是啊，再等等！”
此时，有了江南初在，廖芬已经放心不少了。
趁着江南初和医生交流的时候，廖芬拉走温岭，
“多亏了你，如果不是你打电话叫他来，我还真不好开口。”
“为什么？”
温岭诧异，脱口而出。
江南初毕竟是恒星医药的高层，廖芬完全能通过许恒星，让他请江南初出马。
“你不了解他，”
廖芬搔了搔眉头，压低声音，
“我听许恒星提过，江南初这个人脾气很古怪的 。他和许恒星之间，也不是看上去的上下级关系。”
啊？
温岭的心揪起来疼了一下。
廖芬口中的江南初，和自己曾经认识的江南初，判若两人。
“我提醒你一下，你现在是恒星的法律顾问，不要站队。”
廖芬一句善意的提醒，温岭很快领悟。
难怪，江南初在捡尸自己的那夜，说出那些话，看来恒星医药还真是水深。
但是温岭瞬间想开，他们内斗归内斗，自己保持中立，把恒星的基本盘守住就好。
当然，如果能在他们内斗白热化前，把恒星上市业务做下来，自己就能平安退出了。
温岭调整好心态，搀扶着廖芬。
“谢谢你。”
回到医生办公室，江南初已经和医生谈的差不多了。
“廖局，等小轩醒来后，第一时间联系我，我会赶过来。到时再找几个神经修复方面的专家，一起会诊。”
这事急不得。
廖芬委托温岭帮忙送江南初回家，临走前，廖芬诚挚的感谢江南初。
“江总，我替我家小轩，向你道歉。”
江南初的目光却落在温岭身上，被温岭一个眼神怼了回去。
“没事，廖局再见。”
回“温墅”的路上，江南初靠在车门上，有意无意瞥向温岭的侧脸。
对象灯光一晃而过，江南初收回目光。
他认识温岭十年了，她的容颜仿佛越发精致。甚至比十年前又多了一份稚气。
不知不觉间，温墅到了。
温岭下车，自顾自的走进客厅。
“啊呀！”
温岭一声尖叫，往前扑去。
身后，江南初紧跟着用左手抓住她的羽绒服，由于右手不给力，两人齐齐摔倒在大门前。
砰！
石膏撞在地面上，发出摄人心魄的撞击声。
温岭爬起来开灯，这才发现门前竟然有一只鞋，自己进门时，踩在鞋面上脚一滑，这才摔倒。
“你怎么样？”
温岭急着跪在地上，仔细检查石膏无恙后，试图把江南初扶起来。
灼热的气息，扑在江南初的脸上。
他额头上渗出汗珠，江南初强忍着剧痛往前一探，嘴角抵在温岭的唇峰上。
“你想要么？”
他探进舌尖，在温岭的齿尖肆意入侵。
温岭很果决的推开江南初，用温润的唇，说着最冰冷的话。
“三十狼，四十虎。我很专一的，想要了，就会找小弟弟。”
客厅里安静的可怕。
温岭抓起地上的包，仿若无事，径直走向三楼。
江南初眸色越来越深，他坐在曾经和温岭缠绵的床上，听着楼上浴室潺潺水声，闭上眼睛。
记忆的碎片，随着流水一起淌出。
那年，他二十一岁。
他爬上了温岭的床，温岭给了他关于女人的所有遐想。
她美丽，她智慧，她是深海的灯塔。
她就是神祇，指引者江南初奋斗的方向。
直到自己生日那天，江南初从学校坐火车赶到a城，捧着蛋糕，按响温墅门铃的那一刻。
他才明白，自己在温岭眼中，不过就是一个个小弟弟。
伴着阳光醒来，江南初看见枕头湿了一片。
他厌恶的把枕头翻了一个面，扬手拨出去一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