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张疯子

    “终于醒了，真够能睡的，足足睡了半月有余。”她不耐烦地起身，背对着我说，又走到离我三步的距离远。

    “是你救的我？”苏木笙已逐渐恢复活力，她向眼前这个人询问。

    “当然。”好久没见到如此小的新鲜玩意了，死了确实无趣，她似疯的哈哈哈大笑。

    苏木笙坐在石床上往后退，直到他的背部接触石墙。她蜷缩在角落，惶恐地注视着她，她意识到，这个小玩意就是她。

    眼前这个疯子的住所很安静，苏木笙听到了洞顶水滴落下，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和心跳。

    上古神魔传说她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绝顶高手约战斗崖应该是真的。母亲你在哪，我再也见不到你了，苏木笙的眼泪落下，在角落只敢无声哭泣。

    张疯子瞬移擦掉我的眼泪，同时掐脖，我快喘不过气了。她说：“她容不得哭的小玩意，然后迅速离开。”

    后来苏木笙了解到了她为什么讨厌孩子的哭声的缘由。

    张疯子走后，苏木笙强撑身子走出洞穴。她想逃离张疯子，放眼洞穴外的不远处，尸骨堆积，有单个头颅，断手，断脚。苏木笙抽泣，害怕的双腿发软坐地，她还是太小了，没见过这些个场景。

    在这斗崖底下，能活着的个个都是江湖翘楚。有的人掉下来应该连尸骨无存吧，留下尸骨的已是高手，在坠崖的过程中还是没有拼命保命留了个全尸。

    像张疯子这样的乃是绝世高手，斗崖万丈深渊还能活着。

    苏木笙收起内心的恐惧，走着、趴着穿过数不尽的尸骨，她流泪又不敢发出哭泣声，这些都是死人，而张疯子是活的。

    她跑着，跑进一片森林，前方好多野兽。她停靠在一棵大树底下，树很大，完全挡住了她的身躯，她靠着树瑟瑟发抖，她该怎么办。

    一个豺狼幼崽向她扑来，她侥幸躲过了。钟叔从小教她的保命功夫发挥了作用，可是豺狼幼崽动静太大并且豺狼幼崽发出没得逞的叫声，吸引了更多的野兽把她围住。两只成年豺狼，一只成年豺狼护住幼崽，另一只朝她生扑，她极速爬上了大树顶端躲过一劫。但更多的野兽来帮忙撞击这棵大树，在上面的苏木笙感到树在摇摇欲坠。

    一个身影快速闪过，将她带到另一个洞穴。与张疯子的不一样，张疯子的洞穴很干净整洁。他洞穴里被瓶瓶罐罐堆满，还有很多带剧毒野生动物的尸体。

    他拿着一个木碗，盛满一碗的液体缓缓走向她，他要拿木笙试药。

    张疯子救了她，她能护她，她也和其他人一样折磨她。

    与崖底是其他人不一样的还有，张疯子是这崖谷里唯一一位女性，而且别人都不敢靠近她，或许是打不过吧。

    大多数的时候她都是疯癫的状态，这也是苏木笙受折磨的时长。

    她披头散发，头发有点自然卷但不乱。虽然这样，但是她没有蓬头垢面，每天都会把脸洗的很干净，不疯的时候还可以看出有点气质非凡的迹象。

    苏木笙猜想，张疯子年轻时一定是个爱美之人。可惜终究是敌不过时间车轮的转动，美人迟暮。

    她的身形姿态是美的，但可远观不可贴近，脸上已播种皱纹。

    苏木笙与她待久了也了解了一些情况，当然都是她睡梦中的胡话，可她相信这话都是真的。

    只言片语，拼拼凑凑，如果没猜错张疯子应该就是初代侠女苏巧巧。“同姓啊，看来都挺惨的。”苏木笙开始自嘲。

    当年的苏巧巧横空出世，难逢对手，赢得众多武林人士垂慕，可盛名几年就消失了。

    江湖呆惯了，没意思。她前往京都，在京都，她遇到了让她放弃一切相守的“良人”。他们初识、相知、相爱，张疯子彻底退隐，把自己囚于一隅，成为京都中富贾夫人。

    贾府是京都中的大户，她开始避锋芒，学起各种富太礼仪。

    一年后，她有喜了，贾富贵还是对她宠爱如初的。可身在天子脚下，贾富贵得罪了皇权遇刺，张疯子为护住贾富贵，孩子没了。

    后来暴君驾崩，新皇继位，休养生息政策使贾府再次跻身，但不一样的是张疯子失去孩子后开始抑郁，日渐疯癫。

    贾富贵看着自己的万贯家财和疯娘子，他还是忍受不住了，他把张疯子引到斗崖，要彻底让她消失。张疯子虽疯，可功夫还在没人能动她，只有斗崖才可实现贾富贵内心燃起的这一疯狂的想法。就这样张疯子在崖底疯活多年，崖深万丈，还没有人出去过，她的轻功也无法做到。

    随着时间流逝，也陆续会有各色各样的人坠入崖底。有江湖人士、有朝廷官员，也有平常狩猎的百姓，没有能力的人都没能存活，有坠亡，有保住小命然而被当做玩物丧命的。

    这里是一个小江湖的缩影，是一个适者生存的地方，极少数时间有暗含各自的小心思但又呈现和平的一面。

    每个人都是对手，没人能出崖谷，也逃不掉，当你有一丝能逃走的希望，其他人就会群起而攻击。这些人都不想承认自己是弱者，不能独留他一人承受这无尽的黑暗。

    苏木笙也是崖谷其中一个玩物，但张疯子似乎对我有不一样的感情，她有时候也会对她很好，有时候也会叫着奇怪的小名，有时候她把我当成她的女儿了。

    张疯子会激怒崖底其他人，把苏木笙推向前与对方对打。慢慢的她也会救下落崖的一些人让苏木笙去较量，开始的前几年，苏木笙进步飞速，可她没赢过。

    苏木笙每输一次之后，张疯子就会把她扔进万兽丛，她每天伤痕累累。

    苏木笙不是每刻都能呆在张疯子的身边，会有其他人将她捉去拿她试毒，炼药，这些人为了一直用她，也会替她解。

    当然有时解不了，张疯子则会用内力帮我把毒逼出来。久而久之，为了自保苏木笙从这些伤害她的高手中学到很多东西，她自己能下毒能解毒，可她仍然是这崖谷里的底层。

    五年后的一天，终于量变产生质变。苏木笙尝到第一次赢的滋味，在此之后她败绩骤降，直至崖谷第一，可能是天下第一呢哈哈哈，她不得而知，她还出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