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真乃神人
张扬一走就是七天，没有任何消息。
复考的成绩，按说第二天就该出来了，但也没有任何消息。
联合调查组一返回省城，便原地解散。
谣言传得满天都是，说什么的都有。
有人说，张扬当天晚上就招供了，现在省厅正在部署抓人呢。
有人说，中央十分震怒，已经把他押送到京城，由国家安全部亲自审理。
还有人说，看守试卷的一名军官已经逃逸，正在进行秘密搜捕。
最离奇的一个说法是，某国发明了一种蚊子机器人，潜入军事仓库，把高考试卷拍摄了下来，然后四处传播，制造混乱，目的是推翻华国的全民高考制度，实行西方的举荐入学制度，将上大学变成权贵子弟的专利。
陈雪整天以泪洗面，温婉就把她带回了市里，但她自己也是焦头烂额，自顾不暇。
因为很多家长都把复读费打入了张扬的私人银行卡，得知他出事了，就去找介绍他的王洁茹。
王洁茹顶不住压力，就把温婉供了出来。
那些钱竟有五十多万，温婉哪里拿得出来，只能记下他们的信息，并保证无论张扬最后怎么样，这些钱都是可以追回的。
碍于她的身份，那些家长们才没有过分逼迫她。
但她父亲还是把她臭骂了一顿，勒令她在一年内必须结婚。
宁小婉的爷爷发话，他老了，家里的大事一切由宁奇峰说了算。
宁奇峰在家族会议中宣布，如果宁小婉不能尽快找上一位门当户对的未婚夫，他将亲自指定。
高云龙正式向简婕表白，简婕表示太突然了，她得考虑一段时间。
明月以身体不适为由，向省电视台提出了休假，台里批准了，但她的岗位也被刚毕业的新人顶掉了。
黄明向县里提出了辞职，但没有获批。
张扬在房间里待了三天，也不见有人来审问自己。
每天有人定点送饭，但拒绝回答他的一切问题。
第八天早晨，来了两个人。
李建国和包文同。
“张老师，这几天休息得好吗？”李建国首先笑呵呵地问。
“托两位领导的福，我吃得香睡得好，就是无聊得想找位美女谈谈人生。”张扬幽默风趣道。
“哈哈！”
李建国和包文同相视大笑。
“张老师真乃神人也，身处逆境仍泰然处之，来日必能平步青云，飞黄腾达。”
张扬听得有些懵，忙问：
“现在的审讯都这么人性化了？提审嫌犯前都要先吹捧一番，好让他配合调查？”
两人再次哈哈大笑。
包文同搂着他的肩膀说：
“张老师，我老包平时没佩服过什么人，但你我是真服了。”
“包大人，此话怎讲？”
“那天我和你一起来省城，你说不相信会发生冤家错案，法律会还你一个清白，我当时是不信的，现在看来，还是你有先见之明啊。”
“您的意思是，我的嫌疑洗清了？”
张扬不由惊喜。
李建国从衣兜里掏出几页折叠的纸张，递到了他面前。
他接过一看，是复考的成绩单。
第一行就是：陈雪，590分。
“她考了这么高？”
“张老师，我老李也是真服了你，那天和陈雪谈话，她说你认为她的数学真实水平在130到135之间，这次就考了134，你说她的总成绩应该在580以上，这次就考了590，这份看人的眼力，省城那些特级老教师也未必如你啊。”
李建国拍着他的肩膀，感慨地说道。
张扬继续往下看。
其他学生的成绩都有不同程度的下滑，但下滑的也不算很多。
“最后的结论是什么？”
他抬起头问道。
李建国忽然恢复了严肃的神情，掷地有声道：
“经省教育厅党组会议一致通过，并报上级部门审核，现在由我宣布调查结果：关于黄崖一中2000年高考集体舞弊的举报不实，黄崖一中的高考成绩真实有效。”
“张老师，恭喜！”
包文同和他用力地握手。
然后是李建国，一边和他握手，一边满含歉意地说：
“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张扬感觉自己的鼻子有些酸楚，眼眶也湿润了，但还是微笑地说：
“千淘万漉虽辛苦，吹尽狂沙始到金。只要能一步步靠近自己的梦想，受点委屈又算的了什么？”
李建国继续道：
“厅里已经决定，把你列入2000年全省高考工作表彰大会的表彰人员名单。大会将在八月十二日举行，请你务必要准时参加，省委郑书记会亲自出席并为受表彰人员颁奖。”
“谢谢省领导和厅领导的关心，我一定会准时参加。”张扬饱含热泪道。
“张老师！”
包文同笑眯眯道，“你是我老包亲自带过来的，再让我亲自把你送回去吧，也算是善始善终，圆圆满满。”
“我自己坐车回去就行，不麻烦包大人了。”张扬客气道。
“不麻烦，不麻烦！”
包文同连连摆手，笑道，“最主要是，你们招待所那位大厨做的饭菜怪好吃的，我想再吃一回。”
说着，还夸张地吞咽起了口水。
“李厅长，你要不要一起去，我答应过调查结束后好好款待各位的。”
张扬又看向了李建国。
“我就不去了，我得紧锣密鼓地准备高考工作表彰大会，这可是每年全省教育系统的重头戏，不容有任何差池。”
李建国婉言拒绝。
“那好吧，您有时间再去我们黄崖做客。”
“一定去。”
张扬又问：“闻记者，明记者，高老师，简老师，他们还在黄崖吗？”
李建国道：“他们已经回到省城了。”
张扬：“可否给我一天时间，我想走之前去拜访下他们，善始善终嘛。”
李建国：“联合调查组已经解散了，我和他们再无隶属关系，你想拜访谁都是你的自由。”
包文同：“省城地方大，交通不方便，我给你派辆警车。”
张扬：“不用了，我在这里憋了七天，也想一个人独自走走，而且说实话，我现在看见警车也有点发憷。”
包文同：“那好吧，我明天在省厅门口等你，然后送你回黄崖。”
张扬：“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