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接受调查
高云龙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说：
“这就当是我的临别赠言，希望你下辈子能用得上。”
然后把嘴巴凑到他的耳边，以一副得胜者的口吻炫耀道：
“大家都是男人，我看得出你对简婕有意思。”
“你放心，我会替你照顾好她的。”
“一路走好！”
再次用力一拍他的肩膀，扬长而去。
张扬看着他的背影，仿佛看见了自己将来的样子。
包文同带着两名警察走了过来。
他一改以前的笑容可掬，一脸严肃地说：
“张老师，我现在怀疑你涉嫌高考舞弊，请配合我们接受调查。”
一副冰冷的手铐戴在了他的手上。
两名警察押着他，正要往警车上走去，陈雪忽然冲了过来。
她死死拽住张扬，质问警察们：
“他犯了什么罪，你们为什么要抓他？”
包文同面无表情道：
“他涉嫌高考舞弊。”
“不可能，张老师是不会舞弊的，你们不了解他。”
“我们办案只相信证据。”
“他又没参加高考，他舞什么弊了，要舞弊也是我舞弊。”
“现在还只是调查阶段，如果我们查出你舞弊，也会带你回去接受调查。”
“不用查，我承认舞弊了，你们现在就带我走吧。”
“小雪！”
张扬呵斥了她一句，“不要胡闹！”
陈雪跪在地上，抱住他的一条大腿，哭喊道：
“你们真的冤枉他了，他不会舞弊的，他不是那种人。”
张扬看着她痛哭流涕的样子，心中忽然特别感动，到现在还无条件相信自己的人，也只有她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问道：
“小雪，你相信我吗？”
“嗯。”
陈雪用力地点头。
“你既然相信我，那还怕什么？我只是配合调查而已，等警察叔叔查清楚后，就会让我回来的。”
“可他们给你戴了手铐。电视里说，配合调查是不戴手铐的，戴了手铐就是认定了。”
张扬看向了包文同。
包文同取出钥匙，给他打开了手铐，笑眯眯地对陈雪说：
“小姑娘，我们刚才弄错了，确实不应该给张老师戴手铐，我向你道歉。”
“你看，警察叔叔都向你道歉了。”张扬也微笑地说。
“真的？”
陈雪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看着他，眼睛已经哭红肿了。
张扬活动了一下双臂，说道：“这不是吗？”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呀？”陈雪又问。
张扬摸了摸她的小脑瓜，安慰说：
“很快，也许明天就回来了，也许要晚个几天，但无论如何，八月十五号我们准时开学。”
“八月十五号，你可一定要回来呀。”
“我们拉勾。”
“嗯。”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一粗一细两根小手指勾在了一起，然后用力拽开。
陈雪破涕为笑，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宛如一朵雨后绽放的百合花。
上了警车后，包文同又把手铐戴到了张扬手上，问道：
“张老师，你是现在交待，还是去了交待？”
“有区别吗？”
“现在还算是私人谈话，等到了省城，就是公事公办了。”
“现在说了算自首吗？”
“你这情况，自首也没用，再减也是一颗枪子儿。”
“我现在只是涉嫌，还没有坐实。”
“只要是你干的，我们就一定能找到证据。”
“那是不是也可以反过来说，只要你们没找到证据，就一定不是我干的？”
“法律上是这么认定的。”
“你相信法律吗？”
“当然，我是执法者，如果我都不相信法律，还怎么维护公平和正义。”
“我也相信法律，相信法律会还我一个清白。”
“这么说，你现在不肯交待了？”
“包队长，你是一名老警察了，你觉得高考作弊，有几种可能？”
“两种。”
“能说说看吗？”
“第一种，你提前拿到了考卷，把题泄露给了学生。。”
“嗯。”
“第二种，高考开始后，你拿到了题，做出来后，把答案传给了考场的学生。”
“你觉得我会是哪种情况？”
“第二种不太可能，因为是在市里考试，而且你们班的学生是分散的，你没法把答案传给那么多人。”
“那你认为是第一种？”
“目前倾向于这一种。”
“我肯定不是亲自偷高考题的人，对吧？”
“那是当然，高考题由部队亲自把守，里外好几道关卡，一旦封存，在高考之前任何人都不能出入。
“如果有人冒着这么大风险偷出了考题，他为什么要给我呢？我能给他什么样的好处，才能冲抵这天大的风险。”
“也可能他就赚这一把，把考题卖给了很多人，然后拿着钱逃出国了。”
“那这可是个大窝案啊。”
“所以上面对这个案子十分重视，务必要一查到底，连根拔起，彻底荡清这股科场舞弊的黑恶势力，你别想着不开口就能蒙混过关，我们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你自己主动交代，还能少吃点苦头。”
“包队长，我能再问你个问题吗？”
“问吧。”
“你有没有办过冤假错案？”
“我没有。”
“见别人办过吗？”
“见过。”
“后来是怎么处理的？”
“有蹲监狱的，有扒警服的，还有降职的。”
“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证明我这是冤假错案，你会受到什么处理？”
包文龙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
“如果你被判了死刑，执行了，后来又证明冤枉你了，我会自杀，因为我不知道我会面临什么处理，也不想知道，我不想威风了一辈子，到老了去监狱里受人欺负。”
但他又说道：
“不过我相信这种事不会发生。”
“我也相信不会发生。”张扬说道。
两人都不再开口。
警车不紧不慢地往省城方向驶去。
武装押运车就在前方，上面装着最后一批复考的试卷。
四个小时后，他们终于抵达了省城。
武装押运车前往省考试中心，张扬则被带到了一个偏僻的小楼。
只等最后一门成绩出来，领导签字后，就可以启动第二阶段的调查程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