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重返燕园
虽然高考分数还没有出来，但估分的结果已经在黄崖县传开了。
这不啻于引爆了一颗重磅核弹，把所有人都给震晕了。
一开始，人们以为是谣言。
因为这个成绩太不可思议了，两个本科，十几个专科，堪称黄崖有史以来的最好成绩。
要知道在上一年，黄崖一中才考了三个专科而已。
就算有进步，这不是这么个进步法。
即使编谎话，也得编得有点可信度。
但随着一个个家长兴奋地现场说法，甚至还有人按捺不住喜悦之情，提前办起了喜宴，人们才不得不信了。
关于黄崖一中近几个月发生的事情，也迅速传开了。
原来是一位燕大毕业的张老师，开了一个“高考突击班”，把全校所有的尖子生集中在一起，强化训练，全力冲刺，才取得了这么好的成绩。
人们不由感叹，燕大的高材生就是厉害，凭一己之力就把奄奄一息、半死不活的黄崖一中，给带得起死回生了。
校长黄明这几天可谓是春风得意，荣光满面。
他原以为等高考一结束，就该卷铺盖走人了，谁知临了放了这么个大卫星，谁还敢说他昏碌平庸，治校无能？
虽然首功是张老师的，但没有他黄校长的力排众议，无条件支持，张老师也干不出成绩不是？
老人家说过，领导有两个任务，一是定方向，二是用干部。
他两点都做到了，就是一名合格甚至优秀的领导，至于具体的教学事务，那不是校长该过问的事。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能放手让张老师去干，充分体现了他黄校长高超的领导艺术和政治智慧。
这几天，他家里的电话给打爆了，他家的门槛也给踏破了。
除了少数人是来恭喜，大部分都是高二学生的家长，有本校的，有外校的，有外县的，甚至还有在市里念书想回来的。
他们都想让自家孩子进入下一届的“高考突击班”。
张老师带了不到半年，录取率就超过了50，如果完整带上一年，那录取率岂不是100？
虽然不是这么算的，但也大差不差。
不见兔子不撒鹰，这没问题。
但如果看见兔子了还不撒鹰，可就是愚不可及了。
他们提着礼物，揣着红包，拉着说客，攀着关系，想让黄校长开个口，给自家孩子一个机会。
黄明虽然被一阵阵马屁拍得云里雾里，舒坦至极，但并未完全失去了理智。
他是礼物笑纳照收，红包坚决不收。
因为教什么学生是张老师说了算，自己给他收了一帮子人，他到时候不认账，自己难道再给退回去？
那家长们非扒了自己的皮不可，特别是很多家长就在政府部门工作，有的还是不大不小的领导，关系能通到市里，甚至省里。
因此，无论家长们怎么说情，还搬出了某位领导，带来了谁的条子，他也绝不给准话，只说要等张老师回来再商量。
很快，有个消息传了开来。
有人说，曾在酒桌上听张老师亲口表示，他可能会离开黄崖一中，前往其他的学校。
张老师还说，他下一年会带两个班，一个冲专班，一个冲本班。
冲专班只收380分以上的学生，复读费3万。
冲本班只收460分以上的学生，复读费4万。
张老师给自己定下的目标是，录取率100。
很多人都来向黄明求证，但他也无法判断真伪，因为张扬就像消失了一样，谁也联系不到。
在一个更私密的小圈子里，有一个银行卡号在悄悄流传。
据说这是张老师的个人账号，分数达标的学生的家长，把钱打进去，就可以获得入班资格。
有人怀疑这是个骗局，犹豫不决，但也有人抱着“富贵险中求”的心态，把钱打了进去。
张扬带着陈雪去了燕京，陪她游了故宫，登了长城，参观了圆明园，还在天安门广场参加了升国旗仪式，把小姑娘兴奋得脸蛋像红领巾一样鲜艳。
最后，他带陈雪来到燕京大学，他的母校，把燕园、未名湖、红楼、博雅塔、蔡元培铜像这些景点一一指给她看，还趁机讲起了大学趣事，勾起了陈雪的无尽憧憬和向往。
他还拜访了留校读博的几名同学，以及当年的导师，把陈雪介绍给了他们。
他们得知陈雪的励志身世后，纷纷鼓励她好好读书，明年一定能考进燕大，还赠送了她带有校徽的小礼物，如：钢笔、笔记本、胸徽、台历等。
张扬虽然发展得不如意，只是个贫困县中学的老师，但钱和礼物可没少捞。
因此出手十分大方，给同学们带来了好吃好喝的，给导师带来了好烟好酒，别看他们身在燕京，其实手头也不怎么宽裕。
长安米贵，燕京亦然。
有位同学是贫困生，缺一台笔记本电脑，他毫不犹豫就送了一台崭新的ibm，还美其名曰：
“苟富贵，不相忘！”
当然，他也不是白付出。
几名同学答应，会在八月下旬前往黄崖一中，举行一场“燕大博士畅谈高考与人生”的主题演讲会。
导师也表示，会在合适的时机前往黄崖县，做一个关于教育试点改革的调研报告，并上呈中央部委。
返回大治后，张扬给了陈雪一万块钱，让她回去看望母亲，八月十五日再来报道。
然后来到温婉家中，和她胡天海地了好几天。
这天晚上，温婉香汗津津地躺在他的怀中，慵懒地说：
“已经定了，吴泽九月一号上任，担任县委副书记兼代县长。”
张扬抚摸着她湿漉漉的秀发，问道：
“消息公布了吗？”
“还没有，吴泽想先去暗访一下，不想引人注目。”
“看来他想大干一场啊。”
“你不想吗？”
“我不刚大干一场吗？”
“讨厌！”
“我说的是今年高考，你想哪里去了？”
“讨厌死了！”
“我当然想好好大干一场。”
“我才不怕你呢。”
“我说的不是这个。”
“由不得你了。”
“救命啊！”
“你叫破喉咙也没人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