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最不该惹的人还是惹上了
“咚咚咚”寒朝陪着笑在门外敲门。
“小兔子乖乖,把门儿打开,好啦我的好妹子,是哥哥错了,哥哥给你道歉,你让哥哥进去嘛。”
紫苏窝在床头用被子蒙住身体,对寒朝的好意视若无睹,好半天儿也没给句回应。
寒朝在门外直犯难,她懂小丫头的心思,无非就是等千叶回来告状罢了。
千叶是很唠叨的,能和言先生分个秋色。
“苏妹子,好苏苏,哥给你开玩笑嘛,这样,
哥现在就给栅栏修好好不好?晚餐想吃什么,哥给你做?”
寒朝耐心赔罪,可屋内仍然无动于衷,寒朝眼睛一转想出一计,狡猾地勾唇笑道,
“苏苏,我听人禽户说了,这兔子啊一直繁育对身体不好,我现在就去给公兔子绝育去,一会儿拎着蛋给你谢罪噢。”
话音刚落,门“忽”的一声被打开,紫苏气冲冲地揪住寒朝的衣领子,跺着脚怒道,
“你敢碰一下试试!”
寒朝笑了一声,他摸了摸紫苏的头,宠着道,
“终于给哥开门啦,瞧瞧,哥给你带什么好吃的啦?”
说着,寒朝从身后拿出一个食盒来,食盒里面传来一股异香。
紫苏的神色从恼怒变成惊喜,她打开盒盖的一角偷偷看,果然里面是黄灿灿的榴莲干。
紫苏四下瞥了瞥无人,忙给寒朝拉进屋内关上门。
家中严规不许吃榴莲,因为花羚对此物敏感,只闻一闻浑身就会起红疹,但此却是紫苏所爱,想上一次吃榴莲还是在梦里,醒来的时候枕头都湿了。
“知道你喜欢,哥可是冒了好大的风险哟。”
寒朝把食盒完全打开,从中拿出一块果脯递到紫苏面前,紫苏犹豫些不敢动。
寒朝将果脯折回塞进自己的口中,“以身犯险”给她看,随后又拿了一块递给她。
闻闻香气紫苏直流口水,一把夺过大快朵颐,心情逐渐由阴转晴。
两个人就这么无言对着吃,相视一眼,傻憨憨笑出声来。
“哼,你别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喔!”紫苏道。
“知道知道,我一会儿就去给栅栏修好,说到做到,你的气儿尽可消了吧?”
紫苏吃食的动作慢下来,她担忧地看着寒朝,语气缓软道,
“我不是生气,我是怕,我遇见尹屹澜了。”
“尹屹澜?”寒朝有些吃惊,却也从容道,
“不必怕,虽说尹屹澜断案犀利,但藏春楼之事做的周全,尹屹澜破不了,以后少与他牵扯就好。”
紫苏若有所思,沉默片刻又问道,
“小朝你觉得尹屹澜人怎么样?”
“人怎么样啊?自是年轻有为吧,他父亲生前也是掌司,听说尹屹澜十岁时便可只身破案,能力不可小觑。”
“我不是说他的能力,而是”
“而是什么?”
紫苏低头不语,心中万千思绪,寒朝没有继续问下去,其实他知道,紫苏想要一个答案。
当年,紫苏父亲陷入贪渎案中,破门查封之人就是尹屹澜的父亲尹震。
那一夜府中二十八人全抄,独留紫苏一人拼死苟活,自此一生流亡,全是拜镇查司所赐。
寒朝揉了揉紫苏的小脑袋,刚要安慰些什么,院中便传来花羚恼怒的声音。
“这是什么味道?!谁在吃榴莲!”
闻言,二人瞪大了眼睛,寒朝忙将食盒盖子盖住,听着花羚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想着不能坐以待毙,寒朝边吐槽边冲向对面的窗户道,
“花羚是长着狗鼻子吧,这都能闻见?我去引开她,你千万别出门。”
说着,寒朝推开窗户,一跃而出。
花羚听见响声便来探查,寒朝还没多走几步路就和花羚面对面撞了满怀,手中的盒子没有拿稳丢进了花羚的怀里。
花羚一闻味道只觉恶心,她气急败坏地揪着寒朝的耳边,与之理论道。
“小朝!你敢视家规于无物,好大的胆子!”
耳朵被扯着又红又疼,寒朝捂着花羚的手认错求饶,
“疼疼,好姐姐快松手,小朝错了,家里仨女子,我还惹了俩,我怎么这么苦命哟!”
“我管你什么命,犯家规你就给我跪祠堂去!”
“哎呦,真的疼,轻点儿轻点儿。”
二人一言一语行走甚远,紫苏绷着的神经才缓和些,听着寒朝的可怜样子,紫苏噗嗤一声笑起来。
这可恶的家伙终是落得跪祠堂的下场,这算是两清了吧。
陷入沉静之时,脑海里又一次浮现出尹屹澜的脸,与君初见,温润正气清风明月,
但镇查司并非寻常之所,表面中正暗中藏污纳垢谋害忠良,尹屹澜能成为掌司必有高绝手段。
如寒朝所言,还是尽量离远一些吧。
紫苏刚要更衣,顺手一摸腰间有些空荡,紫苏心上一惊忙低头查看,碧水瑶竟不见了。
碧水瑶是母亲留下的唯一遗物,紫苏常常挂在身边作思念,可今日太急根本记不得丢在了哪里,分明遇见尹屹澜前都是挂在身边的。
等等尹屹澜?!紫苏的心颤了一下,惊慌地站在原地。
——
城东头有一处暗巷,此巷荒杂少有人烟。
七八棵树环着几座破旧的屋子,屋子上站着两只黑鸟,青天白日下也觉得阴森森的。
据查,旧屋子下是一处地下暗坊,常年违法交易黑货与债命,镇查司几个司卫乔装而至,静静等待尹屹澜的指令。
尹屹澜对着黑屋审量一番,手轻轻一挥,司卫便轻手轻脚地摸了进去。
尹屹澜刚要随后,突然察觉出四周异样,
似乎有双眼睛在看着自己,他朝一边望去,石墙后一个身影猛的缩下。
少年司使骆青山察觉出尹屹澜稍有停顿,便问道,
“掌司大人,有什么不妥吗?”
尹屹澜摇了摇头道,“没有。”
虽然藏得快,尹屹澜还是认出了她,不晓得她要来这里做什么,不过公事在身,尹屹澜无暇顾及,随着骆青山走入暗屋中。
屋中漆黑,但司卫已摸出一条暗道,进入暗道中走几步便来到空旷的暗坊。
此坊像一个小酒馆,堂上摆了几张简单的木桌椅,有几人坐在椅子上喝酒,光线暗沉烟雾缭绕,让人有一种麻痹感。
“今儿真是好热闹,两位客人是要喝些什么?”
帐台处传来一个尖而细的男音,尹屹澜顺着声音来源看去,空洞的帐台上连个鬼影都没有。
本以为听错了,但帐台处又传来渗人的“咯咯”笑声,尹屹澜和骆青山对了一眼,小心地走了过去。
离着笑着越来越近,尹屹澜停在帐台前,他往里探头看,一张惨白诡异的笑脸突然出现在眼前,
骆青山吓得差点喊出声,下意识提上了佩刀。
这张脸来自一个身高只有一米的成年男子,他眼睛细长,两腮通红,头上光秃秃的连根毛都没有,笑起来的样子倒和这暗访的氛围极配。
他仰着头,眯着眼睛与两个人对着。
尹屹澜的面容上并未有太多波澜,与男子对视中余光偶然一瞥,木椅子上寡言饮酒的几人正暗暗投来凌厉的目光。
再看矮小的男子,正仰着阴惨的笑脸等尹屹澜答话。
“谷梁米麦,桃李杏花,孤山拜坟,血酒浊茶。”
“您到底是要酒,还是要茶?”
“既要斩龙酒,也要千虫茶。”
尹屹澜对上暗语,矮小的男子显然很满意,他指了指身旁一条隐形的暗门,道,
“我这里没有客人要的东西,您可以去里面看看。”
尹屹澜浅笑回敬,刚要与骆青山动身,男子便在身后又补了一句。
“那位姑娘,是与贵客一起的?”
姑娘?尹屹澜心中一惊,回身看,紫苏正不知所措地愣着。
她只是想跟尹屹澜要回碧水瑶,不成想踏进了如此阴暗诡异的地方,
她见帐台处的男子恐怖,惊慌着缩着身子后退了一步。
“我,我来错地方了,多有打扰,小女子这就告退。”
矮小的男子察觉出异常,冷冷笑了一声道,
“我这地方这么偏,姑娘怎么会走错呢?”
说完,桌上一名男子摸出一把刀,站起身阴冷地朝着紫苏走去。
紫苏吓得瘫软在地,她急得要打开退去的门,门却好似被卡住不能动,眼看男子越来越近,紫苏瞬间吓哭了出来。
“救命,救命啊!”
只一步距离,刀男举起利刃朝着紫苏刺去,紫苏惊喊一声闭着眼睛。
可是几秒后却没了动静,紫苏睁开眼,发现刀男的手正被尹屹澜死死攥着。
尹屹澜一发力,直直将刀男甩到一旁的酒桌上,酒碗瓷碟碎了一地。
尹屹澜低声问紫苏道,“你怎么跟进来了?快出去!”
紫苏惊魂未定,脸上还挂着泪,可怜兮兮地仰着头看着尹屹澜哭道,
“尹大人,我不是来妨碍你公务的,你瞧见我的碧水瑶了吗?”
“先别管什么瑶,你先出去,这里不是姑娘家待的地方。”
说着,尹屹澜一手将门用力挣开,另一手将紫苏往外推。
紫苏有些急,虽不是合适的场合,却也不想再与镇查司产生瓜葛,她抓着尹屹澜的衣袖不要走。
“你别推我啊,你先把碧水瑶还给我啊,尹屹澜!”
这一声尹屹澜喊的大声,尹屹澜心中一惊,回身看,酒桌上的刀客们纷纷站了起来。
帐台男子也收起了笑容,吊着眼睛死死瞪着二人,看样子是认出了端倪,神色冷的可怕。
身份暴露,骆青山跳上桌子,从胸口掏出镇查司腰牌与之道,
“镇查司办案,尔等还不束手就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