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找到公主了
十里巷红妆坊。
紫苏在前厅对着各色胭脂霓裳打转,叽叽喳喳兴奋地与杂役聊得火热。
后台空屋,南风对着一个中年男子正说着什么。
那中年男子是连接朝廷与暗卫组的重要人员,为朝廷办事,为稳固江山,除去必要的人。
外表是胭脂坊商人实则是暗卫组统领,言无缺。
言无缺从小葫芦中取出密函,放入紫金盒中封存无误。
此番行动很成功,南风向来可靠,做事干净利落。
本以为此事后,南风会落闲几天,毕竟藏春楼被毁之事极重,风口上应当避嫌。
可谁料想,就在昨夜,即将与远国和亲的灵犀公主在繁闹的久安街失踪。
为免动乱朝廷压下了消息,只动用镇查司和暗卫组探查。
言无缺把灵犀公主的画像交给南风,嘱托道,
“南风,找到公主,送回宫去。”
南风无言,她有点沉默,这辈子除了杀人,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
去保护另一个人,可能会很难。
她慢慢展开画像,美鬓仙娥渐出,娇弱盈质,持扇莞尔,楚楚动人。
此刻南风瞪大了双眼,并非溺于公主颜色,而是觉得此人非常眼熟。
好像正是昨夜,在暗巷擦肩而过,差点让南风起杀心的奇怪女子。
她鬼鬼祟祟探头探脑,一股脑地钻进狗洞,似乎也没看南风一眼,这才放过了她。
那真的是画像上温文尔雅的灵犀公主吗?
南风收起画像,做回男子装扮,接下了这个任务。
出了后门,紫苏浓妆艳抹起来,穿着新绸缎,像个蝴蝶一样翩翩转。
真适合做贵妃啊,南风这般想。
紫苏见南风出来,立刻飞奔到她眼前,
“又有事啦?”
“嗯,这次我单独去,你留在这里。”
紫苏撅起小嘴,“怎么这样呀,那你快些回来,咱们去山上抓兔子。”
南风点了点头,“好。”
灵犀公主失踪事件耽误不得,时间过长,被有心之士察觉,势必会引起混乱。
朝内不说,政客不提,单是最近进京的番禺使者,也充满着对公主的威胁。
南风正了正身,拍了下紫苏的肩头,踏门而出。
又来到昨夜与公主相遇的地方,南风跳过那面带有狗洞的墙。
站在墙头一望,四处流光樱桃小巷四通八达,过了这一夜,根本寻无所踪。
不过公主穿着玲珑舞天裙,高腰摆子不适宜走快路,夜黑风高,总要有地方睡觉的吧?
不久后,南风盯上了不远处一座旧庙。
久是不经打扫,庙里积了层灰尘,贡前的玉面点心也腐烂。
四处看去,散落的果核铺了一地,庙后的草铺子上也有睡过的痕迹。
看来公主真的来过这里,只是现在公主已经离开。
出了庙,再往外走走,路过一家新开业的妓楼。
这天下第一藏春楼倒了,这小小的新妓楼倒是火爆的很,享乐对于嫖客们来说是一天都不能误。
仿佛昨日大火,像没发生一样。
藏春楼的座上宾,真的没有这些蠢货的半分幸运。
南风看了一眼百花楼,刚要离去而止步。
不知为什么,她有一个念头,或者一个幻想,她觉得公主会在百花楼。
百花楼整修艳俗,比不上藏春楼高雅,胭脂俗粉穿堂过,弥漫着腐烂的香气。
不过这香气不能小瞧,其中充斥着麻粉易致幻致瘾,
单是这一点,成为第二个藏春楼也指日可待。
南风装扮成男子,进门便有“妈妈”相迎。
粉面红唇满身翠彩,金枝玉钗满冠而戴,满满透着铜钱的臭气。
尤其是她上下打量着南风的时,总有种说不出的心机。
“哟~这位年轻的官人,今儿个是第一次来吗?看着眼生哦~”
南风挤出一丝笑意,“贵坊不也是才开张吗?”
老鸨一愣,扇子捂着嘴笑,“小官人说的是~”边说着,边往一旁招呼,
“秋月春花,还不快快来扶着小官人?”
见两个女子正要来,南风故意展出厌倦之色。
脚步不停地往二楼走去,老鸨紧跟随在身后。
“我说“妈妈”,贵店就没什么新鲜的?”
“哟?小官人是想要?”
“新鲜的,新的。”
老鸨“噗嗤”一声笑出来,轻媚地用扇子碰了碰南风道,
“小官人清贵,不想也是纵横红尘之人,
巧在蔽店刚收一名新妓,样貌可人,神似仙女,定能合小官人口味,不过这价钱嘛”
南风从口袋里掏出百金票扔在老鸨怀里,想是没有料到南风会这么有钱,兴奋惊愕得连手都抖了起来。
“快,小官人随我来~”
老鸨给南风引到二楼一个偏僻之角,美人就在此处,老鸨搭在南风耳畔媚笑着嘀咕一声,
“这小丫头啊,脾气烈着呢,但是越烈的女子就越艳,小官人你懂的哦~”
“好的“妈妈”,我懂。”
临进门,扯了扯嘴角,对着老鸨说道,
“我行事不喜欢被旁听,“妈妈”懂?”
“哎哟自然自然,妈妈我懂~”
看着老鸨离开,南风才推门而入。
刚进门,一柔面玉枕砸到脸上。
拿开看,一女子拿着茶碗正怒气冲冲地准备砸来。
南风歪头躲开,“啪”的一声,茶碗砸在身后的走廊里碎了一地。
南风舒了一口气,“狗洞”公主,还真的在这里。
南风关门,走了过去。
灵犀公主灰头土脸也架不住满是灵气,只是她如今太紧张,想必也知道这是风尘之所,危险程度哪里是她锦衣玉食娇生惯养长大的人所知道的。
“你,你别过来!”灵犀公主边叫着,边往后缩着。
南风不紧不慢地走了过去,脑中思想对策。
该怎么说呢,公主有意出逃,道出实情是来相救,怕也是要一路折腾。
公主退到床边缩着,南风倚着床栏憋笑了一声,想这辈子还不曾撒过谎。
“那个,姑娘别怕,我”
“我!我知你目的,”
公主紧张又颤抖地解开胸前衣结,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道,
“你别伤害我,我可以答应你。”
嗯?这情况倒是与想象中不同,一个敢不顾一切逃避皇帝指婚的任性公主,竟也会怕?
南风压了过去,假意好色之徒,双方的脸极近,一支尖钗从袖口出,直逼南风的脖颈。
南风一只手摁住,反折一道,钗便掉了。
灵犀公主瞪大了双眼,她意识到南风并非等闲。
“果然是在这儿等着我,”南风摁住公主的咽喉,威胁道,
“从现在开始给我听话,敢跑敢叫,就毁了你。”
公主看着南风紧张地摇了摇头,适才南风才将公主松开,一时无言,只得看见这姑娘缩得更远了些。
“你是谁?”公主问。
南风紧了紧袖口,“不该你问,只要你听话,我救你出去,送你回家。”
“回家?你知道我家在哪?”
南风起身去窗外,打开窗,便能见楼下的二三守卫时隐时现,想必也是怕阁里的姑娘逃了吧。
公主刚被抓来,也未结契,想来也不需蛮力。
“你在这儿待着,我给你赎身。”
说着,南风踏出门去,直寻中庭老鸨。
老鸨招待客人应接不暇,藏春楼不再,大批的客人往百花楼挤,这坊,怕是要缺姑娘。
见客人来,老鸨持扇迎来,“哟小官人~春宵一刻,怎么出来了?”
南风瞥了一眼,直接拎出千两银递过去,
“我屋那丫头,我买了,千两银奉上,愿妈妈成全。”
老鸨面色一变,掩面为难,
“不是妈妈我不成全,只是你看我这来来往往这么多的客人,我把那丫头给你我这客人怎么办呀?”
“妈妈是聪明人,我也不绕弯子,那丫头你可结契?强抢民女,按律”
“哟~你可别吓唬我,”老鸨打量着南风冷笑,
“妈妈能做到如今,必是有些手段,在百花楼,我才是法,我才是律!”
真是棘手啊,不得不想他法。
公主的身份又不能露,身上不足金银,真要待回去取,公主还不被其他人糟蹋了?
心上一计,南风清了清嗓,无奈地提高了音量,道,
“妈妈你这是害我呀!我屋那姑娘,是染了病呀!好在我自幼习医一眼看破,那姑娘下体红疹遍布暗疮流脓,是当下最严重的梅病,
我若不多看一眼此时已经染疾,不出几日我也会烂掉呀!”
此言一出,坊内所有客人惊恐驻足,老鸨立刻慌了,左顾右盼,忙去捂住南风的嘴。
“你!你个小官人在胡说些什么啊!”
“千真万确啊妈妈,你这么大的百花楼,是不是都是这种姑娘啊!我还无后呢你这不是害我吗!”
越说越真,越传越神,店内已有客人慌张,一时间乱作一团,纷纷嚷着往外挤。
见形不妙,老鸨收了银钱急忙答应,“好!算你狠!我同意你带那丫头走,今后别再出现了!”
南风一笑,扶手作揖。
“谢‘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