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红尘万丈酒言欢
三杯酒过后，两箱青稞酒几乎也被喝了出来，肖志英依然是意犹未尽的样子，他看向高挑的眼睛里充满着疑问的服务员：“青稞没有了是吧？那就开飞天！”
众人面对肖志英无言的问询，有的发出了唏嘘声，有的提议要换啤酒，有的则表示已在酒量允许的范围内发挥到了极致。这让左手轻揽瓶身右手轻托瓶底的服务员举棋不定、面露为难之色。
我身边的赵龙江起身走向她，面色温和地说到：“姑娘，把酒给我吧！顺便麻烦你帮我再开一瓶，谢谢！”
服务员微微一笑，应该是为了表示对赵龙江的感谢，点点头将打开的茅台递到赵龙江手中，回转身走向佐餐柜再开另外一瓶——与此同时，我还在默默地观察肖志英看向赵龙江的眼神：欣赏、肯定、赞许，还有其实意思都差不多，却在他大醺后红扑扑的脸蛋上淋漓尽致地演绎着。
张珊珊说得很对，为了博取肖志英的关注和赞赏，他哪里会有心思去瞧起我一个初出茅庐的打工仔？包括我刚才所想到的：我出了风头，他会不会因为妒忌排挤我而向我下手。
如张珊珊所说，只会是很少很小的一方面因素——他的大部分目的是为了取悦肖志英，而表现出对我的欣赏和尊敬。
在今天这样的场合，赵龙江大概是最值得我学习的职场榜样，可我分明又不想变成他这样的人。学他，那不就等同于毕作超向巩天成献殷勤，巩天成谄媚于李志刚吗？
姜丽丽曾劝慰我说，我身上有一种别样的风骨，不会让别人觉得我是一个吃软饭、傍富婆的人。我犹犹豫豫地拿起手机，发给张珊珊：“他不会有闲心排挤我。职场上，我是不是应该学作他的样子？”
“当然。”
她与姜丽丽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同一个问题，姜丽丽会告诉我大可不必，张珊珊就认定我非学不可。
“会不会被别人以为其实并没有什么别的本领，只是一味地溜须拍马而已？”
“就是这样的社会啊！如同你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存在‘特权’！”
“可我实在不想变成毕作超、巩天成、李海军的样子。”
“你说的他们，比起赵龙江、李志刚对肖志英的态度是两种概念——他们是阿谀和附庸，我指的是服从和尊重。”
我没有再回复她，深深地思考着：姜丽丽很少有求于人，张珊珊则不得不见机行事。她们所在的处境不同，造就了价值观的迥异。谁都没有错，说得也都有道理
“或者，你退一步想啊，我们的本领再大，目前都是靠这个公司、靠肖总给予的平台赖以生存和实现自我价值的不是吗？”她的信息持续地发送过来。
“鞥！很对，还可以卑逊地理解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你看这个司令身边的红人，还不是一样要到肖总的锅里来寻一碗饭吃么？”我抬起头看向杨宝新，他好像正跟大家在说着当年军区的趣见趣闻。
“你还要再喝？”她并没有理会我谈及的关于杨宝新的话题。
“这个场合不喝不合适吧——何况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喝过飞天！”
“可我不知道你到底能喝多少酒。”
“我觉得自己酒量还可以啊！在绝大多数男人之上。”
“好吧，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可以。”
赵龙江已经为杨宝新、肖志英、刘振山、我、李志刚、孙志海、李海军悉数倒满，把着第三瓶飞天站在肖志芳的后面向肖志英做汇报。
“肖总，实在派不下去了，估计他们是知道飞天的价格昂贵，都替公司省着呢！”赵龙江的一句玩笑话惹得不喝白酒的人皱起眉头，露出了叫苦连天的神情。
“不是不想喝飞天啊！实在是无福享受啊！！”吴周远捂住了眼，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样。
俞悦脸上布满着红晕，落落大方地举起手意在表现申请发言，在得到了肖志英微微笑地认可后，深沉地点着头笑说道：“各位领导，我申请换成红酒，属下实在是不胜酒力哇！”
我身边的李志刚先于肖志英微笑着看向她。
“我想”肖志英用右手支了支脑袋，“我想大家同我一样，都具有怜香惜玉的情怀，恩准啦！”
“谢总裁”俞悦不失时机地吐了吐可爱的舌头，“服务员，麻烦开瓶红酒醒上，顺便拿几只红酒杯。”
此时的肖志芳仍然用右手死死地护在自己的高脚杯之上，赵龙江也只有顺水推舟地做个人情：“二总，您也换红的吧？”
“啤的，啤的”肖志芳连连摇头，“红的更厉害，见风倒，我来不了，来不了！”
“服务员”还是俞悦，未等赵龙江的吩咐便主动叫起了啤酒，“来一打纯生。”
“诶！”将加拿大冰酒倒入醒酒器的姑娘麻利地应声道，便不得闲地去张罗青岛纯生去了。
吴周远、张益宾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下，神情放松了不少。
待到红酒、啤酒满杯，赵龙江才趋步赶回到自己的位置，没有坐，举起杯胸有成竹道：“飞天一杯三两三，琼浆玉液八百钱。五陪纵有万不舍，不饮此杯心不甘”
“好！”肖志英的一声喝彩无疑将今天中午的酒场气氛推向了最高潮，而这个高潮的前奏并非三陪四陪铺垫的，而是作为五陪的行政总监赵龙江直接作用的。
赵龙江取悦的本领可见一斑。
“珊珊以茶代酒，俞悦得了肖总的赦令不作要求”赵龙江依然端着酒杯先行讨好了酒桌上的两位美女，随即就是话风急转：“但是，国际惯例1:6,可不算我欺负换啤酒的同仁哟！”
他拍了拍吴周远的肩膀，仿佛是做着无比友好的提醒，然后又意味深长地笑望向张益宾和肖志芳，仰起头一饮而尽。
“好！”肖志英再次叫好。
杨宝新在摇头，我估计他不会有多么大的酒量，何况是喝惯了来自于青海的清香型青稞酒，面对茅台酱香肯定会不习惯。
肖志英沉浸在赵龙江带给他的舒爽惬意里，看他得意的表情应该能喝得下第四杯，只是分几次我不太确定。
刘振山依旧是气定神闲，即便是再有酒意；俞悦只是抿了一小口红酒；张珊珊假装不经意地探身看向我；吴周远、张益宾、肖志芳还未来得及反应，端着满杯的啤酒相互左顾右盼。
李志刚、孙志海、李海军同我的态度一样，既没有随着赵龙江一饮而尽，也没有说不随着他一饮而尽，心照不宣地在等待一个指令，或者多个指令——啤酒怎么喝，白酒怎么喝。
姜丽丽的手机号是139打头的，6789打尾的，我忽然想起了那个热梗：139白酒啤酒红葡萄酒
呵呵。
飞天一杯三两三，琼浆玉液八百钱。
谁言红尘渡劫苦，红尘万丈酒言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