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十二月的冷风确实是醒酒的良药，林辞坐在长椅上靠着顾宁修的肩睡了一会，不出半个钟头，他便忍着头疼醒了过来。
“你可真会照顾人。”林辞被冷风吹得脸疼，“怎么不直接把我丢在荒郊野岭冻死呢？”
顾宁修当然也冷，他的身体都快僵了，他苦涩一笑揉了揉肩膀：“打不到车这里。”
“那你是怎么来的呢？”
“你刚才在别人车上吐了，我们这才被丢下来了。”顾宁修无奈地笑道，他眨巴着眼道，“现在还难受吗？刚才有网的时候我下载了这里的地图，地图上显示这附近有家民宿，走过去不远。要不去住一下，休息好了，再走？”
林辞整了整衣服，他淡淡地看了眼头发被风吹得乱糟糟的顾宁修，“你叫不到车那是你没用，我可不像你。”
说着，林辞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给老李，让他过来。
然而，天不遂人愿，这犄角旮旯之地，偏偏就没了信号。
顾宁修轻笑道：“我都说了嘛，刚才有网的时候，现在咱们都没信号更不好打车。”
林辞忍不住抱怨系统：“你一个系统世界用得着屏蔽手机信号吗？”
“越逼真越能够给玩家带来极佳真实体验，这是我们做系统的原则。”
“极佳？？？？”林辞气笑了。
顾宁修此刻看着林辞默不作声在那咬牙切齿嘴角勾出一抹冷笑，正诧异着，林辞突然站了起来。
“现在这地方鸟不拉屎——”
顾宁修一怔：“嗯？”
此刻林辞声音冷厉，他阴森森地转过身子，眼中寒气逼人：“揍你一顿也没人知道。”
“不是吧，我好心好意带你回家，你现在还要打我？”顾宁修自觉委屈，他抬起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不是说好一起去喝肥宅快乐水吗？”
林辞愣了愣，脑海里的画面疯狂浮现，直到回忆起他们的那一段拉勾，林辞眸光一转，他昂着头，一副高傲不可侵犯的模样：“我……我有说过吗？”
“算了，你既然不想喝，那你打我吧。”顾宁修垂下头，很是受伤，“对着后脑勺打，那里还有淤血，说不定一拳下去，我就可以去见西天如来佛祖了。”
“…………”
林辞扶额，好一出以退为进，他倒不好下手了。
毕竟现在脑海里系统的红灯一直在警告，算了算了，再忍忍吧，说不定过几天就死了呢？
寻思之际，他抿了抿唇，还别说，真有些渴了。
林辞低下头，他伸手抵住顾宁修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来，再迎上可怜的目光，兴许是他醉意未消，恍惚间这眼神似曾相识。
“给你个机会，带路，会吗？”
“去民宿？”顾宁修当即咧嘴一笑，“那肯定会！”
顾宁修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他拿出手机打开地图，“走吧，十几分钟就到了。”说着他抬眼瞅了眼天，“瞅着天阴沉沉的，怕是待会还要下暴雪，我们去歇一晚也成。”
顾宁修说着，高兴地走在前面。
“我突然有了个想法。”林辞在他身后冷不丁的说道。
“什么想法？”
顾宁修头上的绷带在林辞眼前直晃悠，林辞坏笑道：“我打个救护车电话，拉你去医院，顺带把我捎上。”
顾宁修缓缓回过头，他幽怨的小眼神出卖了他并不想回去：“这样不好吧，叫个救护车很贵的。”他撒娇似的问道，“你现在有钱吗？亲爱的~”
“…………”这话倒是扎了林辞的心，他冷冷地答道，“你有钱不就成了。你自己付钱。”
“那我不叫。”顾宁修使坏道，“我今天就要住民宿！”
说话间，天空云层压低，零星雪花缓缓落下。道路两旁枯枝散落，那一排长期未修剪或是野生野长的行道树，此刻枝条被吹的瑟瑟作响，东倒西斜的杂草遮拦着数条分岔小路，无不是萧索荒凉。
顾宁修伸手接下一片雪花，颇为得意地转过身，在林辞面前手舞足蹈：“我说什么？会下雪对吧！”
“哦。”林辞懒懒地答应着。
顾宁修此刻裹紧衣袄，慢吞吞又刻意的向后靠近，林辞注意到他的怪异举动，他刚想离远一点，没想到顾宁修率先出手，他一把抱住了林辞的胳膊。
林辞瞪大双眼：“你干嘛？”
顾宁修颤抖着说道：“你看天越来越黑了，这路上怪吓人的，我………”
“昨晚你逛公园不是胆挺大么？”林辞推搡着他的手。
“你也说了昨晚那是个公园，更何况旁边还是医院，我当然放心啊。今天这里，我又没来过，我也是会害怕的嘛……”顾宁修说着声音都带起了哭腔。
林辞一脸嫌弃的看着比自己高上一个头的顾宁修，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此刻他还是有些头疼的，他不能再生气了，对脑子不好。
“你知道人渣一般遇到这种情况会怎么做吗？”林辞微微一笑。
顾宁修摇了摇头，他眯起眼睛一脸幸福地靠在林辞肩上蹭了蹭：“不知道，反正你不是人渣。”
林辞难得一见的温柔抚摸起顾宁修的手：“是吗？”
“嗯！”
林辞冷冷地笑了笑，他从顾宁修手中拿走了手机：“乖，既然你害怕，那我来带路？”
“可以。”顾宁修突然一愣，“你……你刚才叫我……乖？”
“不行吗？”林辞低下头看着手机上的地图，看都没看顾宁修就答道。
顾宁修感动道：“好久没见到你这么温柔了。”
“哦。”林辞看了下地图方向，确实不远，但通往那里必须绕小路过去，否则就要走水路渡船，渡船费事费力还要出钱，不如走路来得快。
只不过眼前路径交错，分岔多，如果没有地图很难走过去。
林辞扫了眼正沉溺在幸福中紧紧抱住自己胳膊的顾宁修，他早已计上心头：“走吧。”
顾宁修听话的答应了，两人走了一截路后，顾宁修疑惑道：“怎么感觉，走得不太对……前面都快没路了。”
“是这样吗？”林辞假意看了眼前方齐身高的荒草，“哦……可能是我瞧错了吧。”
“还是我来带路吧。”顾宁修伸手想要去拿手机，却被林辞推开。
林辞道：“我来。”他顿了顿后又道，“我……”
“怎么了？”
“我的钱包丢在了刚才的长椅上。”
顾宁修皱起眉头：“那我们回去拿了钱包再走吧。”
林辞突然担忧地看着顾宁修的脑袋：“你好歹是个病患，你在这等我，我一个人去拿，再回来。”
“………”顾宁修单纯地注视着他的脸，林辞还以为顾宁修不肯放自己走，半响不说一句话。倏然，顾宁修笑道，“那你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嗯。”
林辞攥了攥手里的手机，欲言又止，顾宁修此刻笑着提醒道：“你拿着我的手机，上面有地图，你好回来找我。”
说完，顾宁修伸了个懒腰，他用脚踢断几棵荒草，坐在了地上：“哎，果然脑袋受了伤走个几分钟都觉得累。”他笑着捧起脸，满眼幸福，“还是亲爱的会心疼人……”
林辞心里冷笑一声，亲爱的？待会你等着哭吧！
林辞皮笑肉不笑的点了点头，他转身离去。还未走远时，顾宁修突然在他身后喊道：“喂！林辞——”
“呃？”林辞本能反应的回过头。
只见顾宁修晃了晃胳膊大声喊道：“天冷了，你跑快点，就不冷啦！”
林辞只当这人有病，傻子都明白的道理哪里用得着他提醒，他淡漠地回过头，并没有回应顾宁修。
不过有了顾宁修的提醒，他倒好堂而皇之的跑起来。他在乱草中飞奔，身旁风声飒飒，远远盖过了顾宁修的最后一句话。
顾宁修坐在草上，他的粉色拖鞋上沾了乱草屑，他低下头清理掉那些草屑，嘴里嘟囔着：“早点过来，我也冷……”
雪越下越大，从那些雪点子慢慢地变成了鹅毛大雪，林辞很不喜欢冬天，他的外衣并没有帽子，蓬松柔软的头发上落满了白色的雪。
尽管他有地图，但还是差点走错了路，绕了好一段路才找到了这家民宿。
林辞交了钱拿了房间钥匙，先进屋取暖。他打开电视，惬意地享受刚送来的热咖啡。
“呵呵……蠢货。”他一把扔开兜里的手机，却不想屏幕一亮，那屏保正是自己。
屏保里的林辞，侧着脸靠在一个人的肩上安静地睡着，脸颊绯红，长长的发丝遮住了眉睫，林辞知道这是今天他喝醉后被顾宁修偷拍下来的。
他骂了句变态，便将顾宁修的手机关掉黑屏，不再去看。
半个小时后，林辞打开窗帘，此刻窗外雪已然积了薄薄一层。他忽然想到了那一天，那群蠢货跪在屋外等着自己宠幸的场景，林辞不由得感慨，以往真是过得太好了。
如今他孤身一人在这里，每日跟那个………
想到这里，他微微皱起眉头，“那个蠢货……会找其他地方避雪吧……”说着，他的眉头锁的更紧了，“万一……该不会也冻死吧？？？”
霎时，系统冒了出来道：“根据您刚才抛夫而去，欺骗加抛弃的行径，系统当前判定是人渣行径。如果他被冻死，这代表是被您渣死的，您可以不负责任。而且……”
“说点我能听得懂的话。”
“他被冻死，既不是您的直接要求他去死，也不是您直接动手打死他，所以冻死算是主角自身行为，那么您可以自动退离系统，但会丧失奖金奖励。”
林辞突然明白了：“哦——你的意思是，他如果冻死了，这系统就没了是吗？”
“是这个道理。”系统补充道，“如果，主角死前对您产生了恨意或是悔意，想要离开您的意图，我们也会记录下来，那么也能够算您成功。届时奖金和视频都会奉上。”
林辞看着飞乱的雪花，他面色冷淡地笑了笑：“你早这么说啊……”他停顿了半响，突然问道，“他现在怎么样？死了吗？”
“还没。”
“哦。”
林辞躺在了床上，他盖上被子，准备补个觉。但却辗转难眠，他蓦地掀开被子，一脸不高兴地又问道：“死了吗？”
“还没。”
林辞再次躺下，他拉住被子盖住脑袋，更想盖住脑海里那些一直回荡着的记忆，明明人死前才会有走马灯，怎么他这儿在播放，不是应该在顾宁——
登时，林辞又坐了起来。他怎么又想到了他！
他要死了，自己不是应该开心吗？
可是听系统那语气，他绝对是在原地呆着的。
林辞烦躁地再次问道：“死了没？”
“没死。”
“还在原地？”
系统道：“亲亲，系统不能透露过多信息，但我可以给您实时通报他的生命迹象，目前还是有气的。您可以设定半个小时通报一次，或者看您这么着急盼着他死，也可以五分钟通报一次。”
“别说了——”林辞吼道，“滚……”
系统立刻识趣消失了，林辞捂住自己的脑袋，脑海里回响着顾宁修那一句句亲爱的，着实让人烦躁。
林辞起身打开了门，门外的风只是挂在了手臂上，便已是刺骨的冷。林辞关上门，被屋内的暖气温暖着身躯，但他却像是被冻僵了一般，靠着门一动不动。
“系统里害死他，他不是真实存在的……也不算条人命吧。但是一定……一定要让他死吗？”林辞陷入了纠结中，就像那天一样，他只是想折磨一下他们，他并没想让他们彻底死去。
如果这一次依旧是这样，他……他的良心过得去吗？
林辞荒唐地笑了，他上哪来的良心，他明明就是个受人唾弃欺人为乐的人渣啊。可是顾宁修……那个蠢货，他应该还有别的方式……让他心甘情愿的离开自己吧……
不一定……不一定要他死……才能解决……
他是很烦，很讨厌，但也没有讨厌到这个程度上吧。
林辞仰起头，长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的双眸，眼前漆黑一片，这个世界做的这么逼真，每个人都是那么鲜活，那么在这里……他们就是有生命的吧——
林辞蹲下身子，空荡荡的屋子没人能看到他，此刻他缩成一团，顾宁修那一声声甜言蜜语像是魔音一般在耳里回荡。
他低声问道，嗓子略显沙哑：“死了吗？”
“快死了，恭喜你——”
系统话未说完，林辞当即穿上外衣，推门而出。
在风雪中，林辞接过老板娘贴心送来的斗篷，他一边跑一边在怒斥这该死的一切：“靠！顾宁修，你就不会学聪明点出去求救，之后再心灰意冷退婚么！”
他的声音被风雪揉碎，一路上不知骂了多少句，总归是不解恨。
最后，他在那坨枯草堆处靠着那双丢落在地上的粉红拖鞋找到了躺在地上被雪薄薄盖住了身子的顾宁修，林辞用力踹了他一脚：“死了吗？”
系统忙道：“还没有还没有。”
“滚，你不要再说话了。”林辞怒声道，说着他一把拽起顾宁修，替他掸掉了身上的冰雪，随即脱下斗篷穿在顾宁修身上，他又气又恨，穿衣时手一直在抖。
他从进入系统到认识顾宁修不过才几日，几日他竟能做到这个份上，林辞好怀疑自己是不是换了副菩萨心肠。
穿好后，林辞蹲在地上拍了拍顾宁修的脸，他的脸上还带着之前被林辞打伤的印记，林辞想打的重些却又忍住了，他拍了又拍，“顾宁修，醒醒！”
显然，他是拍不醒他的。
林辞拧了拧眉没在多想，他背起顾宁修，拿上他那双丑陋的粉色拖鞋回去。
还别说，顾宁修真挺沉的，林辞嘀咕着：“蠢货，我这辈子就没背过人！第一次背的是你，真晦气——晦气死了！”说话间，路上雪滑，林辞一脚踩滑了，当即两人向后倒去。
林辞眸子一紧，当即转过身伸手抱住了顾宁修那缠着绷带的脑袋。
“砰”的一声，林辞的胳膊肘撞在了地上，撕裂般的疼痛从胳膊传来，“呃……”林辞咬了咬牙，自认倒霉。他低头仔细瞧了眼顾宁修，这人一声未吭，看来是没事。
他强忍着疼痛，再次背起顾宁修，十几分钟的路，硬生生的走了半个小时才到。
等他来到民宿时，他浓密的睫毛上都是一层冰霜，两颊冻得通红，好心的老板娘见状，忙叫人来帮他两人进了屋子。林辞裹着老板娘送来的羽绒服，坐在室内捧着热茶，他强装镇定一直说着自己没事。
屋外走廊上的老板娘跟正在打扫卫生的保洁阿姨笑道：“看那小伙子，都冻得发抖了，还说没事。”
保洁阿姨一眼看穿道：“害！现在小年轻都这样，死要面子，甭管。老板刚才在楼上叫你，老板娘要去吗？”
老板娘点了点头：“我这就去。”
两人走后，走廊外安静下来，唯有风雪声不止。
林辞喝了口热茶，他的右胳膊疼的厉害，拿杯子的手都有些不稳。屋内的顾宁修老板娘叫了人去看了，并没有什么事，林辞此刻不想回屋，他在大堂坐着，一脸惆怅怎么也遮掩不住。
“我……我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救人的明明是自己，但是救了又后悔。林辞从兜里掏出烟来，但烟被刚才的雪水打湿了，林辞晦气的扔掉烟盒。他失落的坐着，系统此刻开口道：“您救了他。”
“…………”林辞没有说话。
“这将意味着……”
林辞冷声道：“意味着我想再玩段时间。”
“啊？您不是一直希望早点结束吗？”
“我后悔了。”林辞掩饰道，“我没玩够，玩够了再结束，不可以么？”
他声音冰冷，仿佛利刃，吓退了系统。
系统的声音消失后，林辞又一次可以安静地坐着。他一直坐到了深夜，期间老板娘关心地叫他去吃饭，他也没有去吃。
他一直在想事情，但他小半生的人生实在是太空虚了，他能想到的事情不过三点一线式的重复，挑选心仪的omega，玩够了抛弃，再去物色下一个，或者是下一群。再往前想，他儿时打架斗殴不学无术，好像也没有什么值得回忆的东西。
那个不管自己的爹，还是那个狗屁一样的跟班魏规，还是那群低声下气畏惧自己的佣人，还是那些对自己如同粪土一样的金钱，这些都不值得自己去回想。
想到最后，林辞什么想的都没有了。
他脑袋里空空地，灵魂也是空虚的，没人能够知道这一切，他们都觉得他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他什么都有了，但是只有林辞知道，他什么都没有。
那群人，他只有不断地折磨他们，让他们留下痛苦留下自己的印记，这样这群人才会彻底记住自己，才会在乎自己……
林辞睁开眼睛，温暖的灯光照亮了他，他慢慢地走回了屋子，他本想再多订一间，可却不想好几间屋子都在维修，唯独这一间可以住人。
他不知道这是天意还是故意，总归不能睡大堂吧？
林辞进了屋子，屋子里的灯亮了，他下意识察觉到顾宁修醒了。林辞本想转身就走，顾宁修却咳嗽了两声。
“咳咳……回来了？”
“嗯。”林辞恢复以往的冷漠，他索性走了进去，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你把我抛弃了……”顾宁修刚睡醒，说话声软软糯糯的，倒没有攻击性，甚至听不到责怪的意思。
林辞冷声道：“是你蠢。”
顾宁修垂下眸子低声道：“我知道。”
“知道蠢就不要——”
顾宁修苦笑道：“我是知道你要抛弃我。”
“…………”
顾宁修长叹一声问道：“我也不是傻子，下雪当然会找路回去，可惜没有地图迷路了，鞋都掉了。兜兜转转回了原地，本来以为自己要冻死在那里。”他停滞了一会儿，随即抬起头，目光如炬，“但我不知道，你会回来找我。”
“你……你是在乎我的……对吧？”顾宁修的声音明显颤抖，他直起身子，急切地渴望从林辞这里得到答复。
林辞低下头：“不好意思，我只是……只是想知道肥宅快乐水是什么，这么让你死了，我上哪喝去？”
顾宁修愣住了，见他许久不说话，林辞准备去叫老板娘多拿床棉被来，今晚睡在沙发上。顾宁修却突然笑道：“想喝吗？现在带你喝。”
“太晚了，不喝了。”
“很快就好。”
顾宁修从床上爬了起来，他裹上衣服出了门，林辞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果真蠢人心大是真的。
过了一会儿，顾宁修端着一个壶神神秘秘的进来了。
林辞无聊得靠在沙发上问道：“这就是你的那个快乐水？”
顾宁修拿出两个纸杯，一人倒了一杯，还冒着热气，“是也不全是，我在里面加了点东西。”他递了一杯给林辞，“来，尝尝。”
林辞接过杯子喝了一口，辣辣的甜甜的，说不出来的味道。顾宁修笑道：“快乐水就是可乐，我这里面加了老姜，做成了可乐姜汤，驱寒的。”
说着，他放下杯子，忽地认真道：“林辞，谢谢你今天回去救我。”
“我说了，我没想救……”
一双有力的大手揽住了他的脖子，顾宁修吻了上来，没有给林辞一点防备。刚才可乐姜汤的味道还都留在唇齿间，他只觉得辛辣，林辞奋力推开顾宁修。
“你疯了？？？”
顾宁修苦恼地看着他，仍旧不怕死的抱了上去。他靠在林辞肩上，委屈地说道：“我有没有告诉你，我正在易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