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流言蜚语
果然，第二天许锦玉上学时，身边就多了许多异样的眼光。主要来自其他班不明真相的同学，同班同学还是比较理智的，没有被谣言牵着鼻子走，但真的出口辩解的好像也没几个。
那所谓的谣言究竟是怎样呢？
一个成绩优异，为人善良的清贫女孩一直被班里同学看不起，在一天天冷眼相待的积累下，她终于爆发了，她想告诉大家，人和人都是平等的。可是她的话并没有被听进去，相反的，同学恼羞成怒之下给她安了个莫须有的罪名，然后被关押进警局，也失去了在培优班就读的资格。
培优班，x同学，“她”，进局子。
再加上警方的声明，指向很明显了。
通篇都表达着官商勾结，被欺压侮辱的楚痛。文字优美，行文流畅，如果这是一篇揭示社会黑暗的公众号小文章，许姐多多少少会给打赏并评论一句欺人太甚。
这样的文笔，同学们被牵着鼻子走也不奇怪。
可惜那个针对人同学就是她捏。
她其实很想知道校园霸凌的定义究竟是什么，但对于这种行为，很难有一个确定的界限。
难道一定要动手了才是校园霸凌吗？
不，精神上的霸凌也算，有一个很典型的案例：孤立。
可是在这个班级里，她并没有受到以上待遇。同学们也会和她搭话，态度算得上的和善。
如果她执意认为那次曲谱事件是霸凌的话，许姐也无可奈何。
在那种情况下，许姐不可能会对未来会发生的抄袭指控坐以待毙。而同学们也有自己的判断力，程乐的表现不可能是毫不知情的，完全可以说是有预谋的。
难道多数人支持和她相悖的观点就是霸凌么？
如果是交朋友那次的话，试问谁会对破坏自己订婚关系的人和颜悦色（虽然看清了一个垃圾），谁又会对害得自己家破人亡的人嬉皮笑脸？更别说她可能是有预谋的。
难道不交朋友就是霸凌么？
人无完人，可能有她做的不对的地方，但她不觉得她需要改。
又是一个上午过去了，一开始写题的时候，许锦玉的手还有些抖，芩也从游戏中切出来，时刻关注着她的状态。
她唯一担心的，就是怕自己所做的事会对小玉产生影响，毕竟上一世的她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流言蜚语失控的。
“小玉，这是你一定要过去的一关。从感性上来说，我其实很不希望你再次经历这种情况，被他人所指点，我非常想保护你，让你远离一切纷争，我完全可以代替你面对这些，我也非常乐意。
但是我不确定我是会永远陪伴你，还是在完成任务后立刻消失。所以我在纠结以后，决定让你直面这些，让你试着成长，让你发现其实这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如果你撑不下去了，可以随时告诉我，我可以马上接管身体，并且让你陷入沉睡。
还有，我想告诉你，起码在现在，或者更久的未来，我都会陪着你，帮助你，你不是一个人。”
许锦玉觉得眼睛有点酸，她发现眨眼这个简单动作似乎都有点费力。她迅速低下头，喘了几口气，泪意把她的脸熏得红红的。
她紧闭双眼，泪水缓缓滑下，感受着它在脸上的阻塞感。
但手上的动作没停，遒劲的字迹表明了她的决心。
“我可以的。”
“我相信你。”芩也反复翻看了原剧情，企图获得更多讯息。
许锦玉缓了缓，整理好了心情后再度抬头，发现桌子上多了一小堆零食。
而左右的人都在安静地学习。
她小心收起了这些，发现底下还垫了一张纸。
“我们相信你，你肯定不是那样的人。
冲着你讲题的温柔样子，我就肯定晓得那是个阴谋。
虽然我对程乐没什么意见，但相比她我更愿意相信你
……”
虽然字迹各异，话语朴素，但她还是读出了背后满满的信任。
这些人，难道不知道她已经都认得ta们的字迹了嘛……真的是，还挺可爱。
她忽然觉得这张纸有千金重。
她又有点想哭了。
“想哭就哭吧，没关系的。”
……
哭过之后，她仔细收好这张纸，并决定让张叔找个合适的相框，她想裱起来。
今天上午好像格外漫长，但好在收获比较多，从各种意义上。
中午吃饭面对的指指点点更直观了，不过接管身体的人也换成了芩。
走到食堂的这一路上都有人在小声讨论这事，也时不时有鄙夷的眼神扫过。坐下吃饭也是，本来想好好享受轻快的爵士乐，但总是有嗡嗡的声音，就像蚊子一样。
人有长舌妇，那蚊子是不是应该说是长针蚊？
她又被自己这个荒谬的想法逗笑了。
“芩芩！她们怎么能这么说，好生气啊啊啊啊啊啊！！！”
“今天中午的饭还蛮香的欸。”
“哎呀，你怎么还能想着吃饭啊！”
“为什么不想，因为他们讲我坏话就不吃饭，那我不就收到精神和物理的双重攻击了？”
“……有道理，但还是好气。”
“不气不气，不过，你能帮我看看论坛和新闻吗？”
“好，让我看看……论坛上面全是骂你的！还有人造黄谣！我靠！我要气死了！”
“别急，看看新闻吧。”
“新闻有点小热度，但下面也是骂你的比较多。”
“好，我要你帮我做几件事。第一，把那些造谣的找出来，黄谣的不要封号，把这些帖子炒热，普通谣言随便，给点热度也行。
第二，新闻方面也多给点水军，把讨论度提高，水军骂人的占八成，洗白我的占半成，直接指名道姓是我的占半成，中立占一成。
还有，我之前那个账号有东西吗？”
“没什么东西，主要是日常生活居多，还有一些隐晦的暗恋心路历程。”
“有无脑言论吗？”
“没有。”
“有关注家里人吗？”
“没。”
“好，把我考取手语证还有这些年搞慈善的照片都以分享日常的方式放上去，把时间改成那个时候的，不要搞错了。还有，把我近期对于福利院的救助方法也弄上去，具体的我来编辑，时间也是改成那个时候的。”
“好的，还有我需要做的吗？”
“目前没有了，辛苦你啦。”
芩火速安排好，又给许爸发了消息不要压热度。
许爸也火速回了消息。
凝声：爸，你不是在工作吗？
高歌一曲：咱们小玉的消息肯定要马上回呀~
凝声：我不信
高歌一曲：好吧，实际上是你哥走之前把所以东西都安排好了，所以我没什么事要干……
凝声：果然如此(￢_￢)
皮鞋的哒哒声规律响起，然后在她面前站定。
见她继续吃饭无甚反应，他做作地坐在她对面，翘起二郎腿，支着下巴看她。
“许同学胃口真好。”
“不要说话，你有口臭。”许锦玉后撤，手虚空挥了挥，露出嫌弃的神色。
“呵呵，你挺幽默的，许同学。”
“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真的很丑。”
“这算不算语言上的霸凌呢？”
“那你的出现，就是对我眼睛和鼻子的霸凌。”
司奕拉下脸，第一次在她面前表露出带有敌意的表情。
“不装的时候顺眼了一点，但还是让人想呕。”
司奕没有搭话，只是用着让人不舒服的眼神看着她。
或者说，他卸下了伪装。
周围人也停止了窃窃私语，有好事者甚至录像起来。
许锦玉依旧平静优雅地吃饭，然后平静优雅地离开，司奕倒还是待在椅子上，看着她坐过的地方发呆。
“芩芩，这样没事吗？”
“没事，我说话的声音只有我和他能听到。至于录像么，估计是要造谣吧，不过司奕可不会让不利于自己的言论出现，毕竟司家比起许家还是不够看，估计会被嘲笑是小白脸或者赘婿云云。”
“而自负如他，不会想自己屈居人下，还是一个女人。”
很多男人以征服女人为荣耀，但在“征服”之前呢？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屈居人下？
非常野蛮，愚蠢，可笑的心态。
但悲哀的是，现在的时代还有很多人视这种想法为真理，视自己的出生为神迹，认为自己理应受到追捧和崇拜，否则就是应该被处以极刑的异教徒，应该被烧死在广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