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真言
“小玉，这么快就回来了？有没有遇到危险？”许锦玉背着书包晃进门，迎面对上许锦昀。他看上去有些急切，几根乱发散落在脸颊边。
“我没有危险，有同学帮我从侧门走了。大哥也知道了？”
“嗯，闹的还挺凶，刚刚校长打电话过来询问情况。”
“这种没有由头的事还真敢做啊，那让流言再发酵一下吧。”
“嗯，她们也没说是被霸凌，说的是判刑过重，是我们动了手脚，打算把矛盾激化到贫富矛盾上。”
“警局会发通告吧，不过发不发都无所谓，现在的民众是不会信的。”
许锦玉把包随意扔在沙发上，然后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瘫倒下去。
“过两天买点水军，说一些中立的话，再慢慢放一点做慈善的照片。”许大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捧起财经报慢慢地看。
“大哥你还在工作，明明今天吃完饭就要走了都。”
“_ 那看来小玉是想大哥陪你玩，好啊，想玩什么？”许锦昀放下平板，狭促地眨眨眼。
“什么啊，我只是不想你太辛苦，不识好人心。”
“不知道是谁哦，小时候天天缠着哥哥，不陪着玩就哭鼻子。”
“哎呀真讨厌，我上楼学习了！”许锦玉拿起包作势往楼上走。
“那你陪陪哥呗，好久没说话了。”
“哥哥发现小玉长大了，有点不太像以前的你了。”
许锦玉背对着他，无法看清他的神色，只得转身慢慢坐下，神色自然地回看他。
“这样的变化不好吗？”
“不是不好，只是……”
“哥，没有人一直愿意做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孩，起码我不愿意。”
许锦玉打断他的话，拿起书包继续上楼。
“我先上去学习了。”
许锦昀抿嘴，捏了捏眉心。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一切都像是有迹可循，可真的探究起来又好像只是自己想多了。
他自嘲地笑笑，打开电视调小音量，随便挑了部战争电影看了起来。
“我去吓死了，这人怎么这么敏锐。”
芩在脑海里疯狂吐槽，面上还是四平八稳地翻开书本。
“许大哥是真的厉害，他洞察力简直是顶尖级别。明明在习惯细节以及说话方式都有按照小玉来，还是有点暴露了。”
“究竟是什么原因……”
“是你太厉害了，我是说，比我厉害。”
许锦玉控制手臂在纸上写下了这句话。
“我去，原来你可以听到我们说话！”
“可以的，但是无法开口，只能书面方式。”
“欸，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因为你要求我写题……然后就打游戏去了，没有机会……”
“你小子找借口。”
“其实你做得非常像，但想的说的比我要深。不过还是谢谢你，让我学到了很多。”
“好说好说，你继续刷题就是对我最好的感谢了。”
于是小玉继续刷了一波题，又练了好一会琴就下楼吃饭了。
送给二哥的礼物已经托人寄过去了，送给大哥的礼物前几天就准备好了。
都是亲手戳的小娃娃，一个是哈士奇，一个是金渐层。
手上也多了好几个洞洞，弹琴的时候疼得龇牙咧嘴。
索性，晚餐的氛围还是很欢乐的，许歌和许锦昀都喝了点老酒。
酒精一上头，许歌情绪就特别充沛。直接在饭桌上掉起了小珍珠，嘴里不断说着他对许锦昀的亏欠。
“小昀啊，是爸爸不好，小时候总是打压你，要你学这学那，要你考试高分，就连某些小小要求都不愿答应……不允许你有自己的爱好，不允许你……我不是个合格的爸爸……特别是你妈妈走后，我——”
“爸，这些都过去了，读mba，接手公司是我自愿的。你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这些年我也有慢慢理解你，虽然某些做法我不会苟同，但在当时的情况下，确实是最优解，你也不必太自责。”
现下的时间也不允许许锦昀过多安慰，许锦玉和他对视一眼，率先出门。
许锦昀紧随其后，这次依旧是张叔何姨照顾许歌，安排了两辆科尼塞克。
“我还以为小玉不会来送了。”
“什么啊，我怎么可能会这么任性，喏，礼物。”
许锦玉把礼物递过去，接着开口。
“不过你刚刚那样说，我就有点想生气了。”
“不要生气，过几天记得查看包裹。”
“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想说的是大哥其实也可以多依靠我们这些弟弟妹妹，这些年大哥的辛苦我们都有看在眼里，我们是打心眼里不愿意哥哥因为我们这么奔波劳累。
在成为家庭的一员之前，你就是你，我希望哥哥也能多为自己而活。我也不想再任性下去，给大家填麻烦，以前的我真的太傻了，我想尽力弥补好我的错误。”
许锦昀深深地看着她，随后赶紧扭头看向窗外，虽然有在极力克制，但一抖一抖的肩膀还是暴露了内心的不平静。
“我是怕我没有做到作为哥哥的义务，我总觉得自己为这个家付出的还不够，我也不想你们被这些东西所束缚，只想你们快快乐乐地生活。
确实我总是在想我学的，想的，做的是不是太少了，如果我更聪明一点，会不会……”
“哥！”许锦玉一嗓子把他喊懵了，他楞楞回头。
不得不说，大哥哭起来的样子有点蠢。
“哥，你觉得这些是束缚吗？”
他想了想，坚定摇头。
“不是。”
“那对我们来说，也不是束缚，是责任，大哥把自己逼得太紧了。”
“责任么……”说着眼泪又要掉下来。
许锦玉赶紧扭头，但手机已经偷偷拍下了大哥的蠢照。
好吧，还是有点小帅的。
等他缓过来以后，已经快要下车了，他对着镜子整理好仪容仪表，拉开车门扶着小玉下车。
要登机了，两人也没有过多寒暄，只是要小玉和爸爸多多注意身体等。
许锦玉感觉大哥变了一点，又不是很明显的变化。她希望自己说的话能起到作用，她是真心希望大哥能感到快乐。
当然，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有点何不食肉糜的意味，但她也有下定决心，辅助哥哥一同把家庭和集团经营得更好。
“小玉啊，要好好学习啊，争取用自己的方式实现目标。”
芩对着镜子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