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为什么又打人
夏沐跟着王玲玲回到班级队伍里，节目已经结束，黎文静根据指导带领班级退场。
夏沐和陈梦关系较好，散场后，她本想着找陈梦商讨一下许琛约她的这件事。
可是，陈梦发烧了。
夏沐只能第一时间送她去医务室拿些药，别的同学都已经陆续回到宿舍，她们相伴去了医务室。
照顾陈梦还有医生的嘱托已经让夏沐忘记了她和许琛的约定。
在医务室耽搁很长时间，回到宿舍，夏沐将药递到陈梦面前，她烧的厉害，整个头都昏昏沉沉，知道是夏沐在照顾她，陈梦迷糊中说了声“谢谢”。
今晚，她很忙。
夏沐忙活半天，当她百忙中想起许琛时，宿舍已经关了门禁，她出不去。
那晚，她心里有些不舒服，对那个少年担心着，总觉得有愧疚。
她太累了，表演了节目，卸了妆，换下了衣服，还被许琛抢了发圈，最后要回去时，陈梦发了烧，她还要帮着忙上忙下，确实没讨的半分闲。
第二天，夏沐赶在第二节课的课间去找了许琛，她想和他道个歉，不管是什么理由，总归是她失约了。
许琛昨晚在操场等了她一夜。
一夜，他胡思乱想了很多。等到半夜时，他想走。可又怕夏沐突然想起他时，她会不会过来……
想到这儿，所以他没走。
他心里的那份憧憬，跌落到谷底。
仿若被人再次抛弃。
就像岑颖当初抛弃他一样。
毫不留情的，头也不回的离开。
而在夏沐这儿，他还没开始，就已经被判了死刑……
这次，他想了一晚上，直到天亮才冷冰冰的从操场回了教室。
许琛整个人都不好，杨子桐进了教室，一眼就看见许琛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睡觉，他习惯了，也习惯了许琛的夜不归宿，去年的他一直都是这个状态。
所以杨子桐相信，许琛学习好，就是脑子好使，遗传。别人比不来。
他睡了两节课，醒了就直接出去了，杨子桐觉得他状态不对，就一起跟他出去了
“琛哥，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昨晚没睡好？”他说个不停，还都是问句。
许琛在前面走着，一点不想理他。
少年拖着两个很重的黑眼圈，他皮肤白，像个冷血王子。
杨子桐也识趣，知道他心情不好，也没再问。
这是怎么了？
一夜间就变了个人？
昨晚上他到底经历什么了？
他印象里许琛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开心难过都不怎么喜欢和别人诉说心事，哪怕这些事再难，他也会选择一个人背负着。
但他觉得，许琛昨晚一定是遇到什么事了。
一阵铃声过后，周围变得热闹起来。
同学们出来玩闹嬉笑一时让许琛更觉得更加心烦。当他想回去时，杨子桐目光放远，对许琛说了声:“琛哥，你看前面。”
两个人刚好走到一个夹道口处，许琛顺着杨子桐的话看过去，几个人围起来一个男生，很明显，是校园欺凌事件。
许琛本来没想管，但他今天心情极差，少年带着满身的戾气迎面走过去。
他脑海中突然冒出夏沐曾经说过的话
——因为你是好人啊！
他眸子微睁，眼睛里闪过一丝希望。
谁成想，架还没打，几个人一见是许琛，话都没说直接连滚带爬的跑开。
只有杨子桐嘚瑟的说了句:“算他们识相。”
少年依旧很酷，即使状态不好，他仍是志才那不可一世的主。
他按照她的意思，做了一次好人。
他心里有些愉悦。
但这从来不是因为他帮了人。
而是。
他终于有一次，变成了她口中的好人。
男生被打的满身伤痕，有些地方出了血，蜷缩在这个角落里任人摆布。
许琛侧对着他，余光看到他，“怎么样，还好吗？”
男生摇摇头，抬眸看向他。
许琛认出他来，是上次丢饭卡的那个初中生，碰巧又遇到他。
许琛话音刚落，他只觉得身后一寒，加了双眼睛看着，少年猛然回头，是他昨晚等了一夜都没等到的姑娘。
夏沐正远远的看着他们。
许琛傲气的站在男生面前，而小男生则胆怯的缩坐在墙角，动也不敢动。
夏沐看到这样的场景，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许琛打人了。
然后就是，许琛在骗她。
他说他不欺负小同学，不欺负低年级的学生，可是现在呢，现在又该怎么解释？
她原本是来找他道歉的，道歉她不该误会他的，可现在，她觉得没必要了。
冲动占据了理智，面对眼前的这番景象，她不敢不信。
夏沐还要走，她不想再道歉了，也不想和他再有什么牵扯了，他们最好就是当做陌生人。
许琛发现她，夏沐双脚还没动，刚转过身，就已经被许琛拉进了楼与楼之间的角落里，他力气很大，让她难以挣脱。
夏沐觉得他有些奇怪，难道是因为被她撞见他打人的样子？小姑娘心里有些胆怯，她第一次见这样的事。
看都看见了，他还想怎么样？难不成，还要灭口吗？
许琛仍旧没有放开她，语气里没有了昔日的笑意，“跑什么？”
“你，你为什么又打人？你说过你不会欺负低年级同学的。”夏沐盯着刚才那个小男生，看上去也就是初中生。
许琛已经狂妄到，连初中生都不放过的地步了吗？
她那晚听许琛和她解释，她信了。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许琛再和她解释解释，她也会信他。
角落里的光照的稀有，仅有的光亮照在少年的脸上略显苍白，他的嘴唇也没了颜色，看上去极为冰冷。
“你认为是我打伤他的？”听夏沐这样说，许琛更是满肚子火气。
但他只能在她面前忍着，他不想伤害她。
“如果不是，难道还是杨学长打的吗？”她看到杨子桐离他很远，听学校里的人说，杨子桐做事都是按照许琛的意思。
如果是杨子桐打的，也一定是许琛让他打的。
此时的杨子桐被get到，满脸都是惊恐，拼命的朝夏沐摇头摆手，表示这事和他无关。
“所以你刚才转身想走，就已经认定了人是我打的对吗？”少年眼里没了光亮。
他本以为经过这些天相处，他给这小姑娘的感觉已经不再让她跟着学校的舆论走了，他想让她用心去感受许琛这个人。
少年把她抵在角落，两双眼睛恶狼般盯着她。
小姑娘一副快要哭的样子，她很乖，也很漂亮，没有人这样对待过她。
许琛心里有气。
自己一心一意喜欢的人竟然这样误会他，竟然这样不理解他。
那地上浑身是伤的小学生，想要起来为他辩解，解许琛并没有打他欺负他，甚至，还救了他。
“学姐，许琛学长没有……”
他想要说。
但被许琛的一个眼神盯住，吓得他将后面的话给吞了回去。
如果信一个人还要靠别人来解释，那这样的信任，他许琛宁愿不要。
他一开始就说过，他想要的东西，一定是她心甘情愿给他的。
许琛丢给杨子桐一句话：“带他出去。”
见许琛下了命令，杨子桐即可行动，扶起地上的男生走了出去。
夏沐也想跟出去，但许琛没有要放她走的意思，她的手被他抓的很紧，无法逃脱。
少年脸上的青筋凸起几根，就在脸上，仔细看很吓人。
后来见她快要哭了，他这才被迫松开她。
“我昨天晚上天真的以为，你有可能会来，只要你来了，我就还有机会，可是到后面我才知道，你连个机会都不肯给我。”
他话里有些沮丧，也提不起精神。
但夏沐越听越糊涂，她听不懂他的话，“什么？学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别叫我学长了，我不是。我从来都不是你学长。”许琛情绪略微失控。
夏沐有被他吓到，她不敢说话了。
如果许琛的声音再大几分贝，她可能会受不了。
“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后面的话他没说，他不想要她的同情，感情更不是靠同情来维持的，他隐忍下来，低笑一声，“你不知道，你怎么可能会知道。”
“……”
“我等到后半夜的时候我还在想，想你如果一个巧记起我了，会不会突然过来。如果你过来没有看见我心里会不会害怕、会不会因为错过我而失落。” 他就是在自欺欺人，“可是那晚，你没来……”
那晚没有来，这么明显的答案还需要解释什么吗？
“后，半夜？！”她不敢相信，“难道你……”
“小同学，我在这学校没怕过谁，你是第一个。”第一个让我感到害怕的人。
他依旧叫着她小同学，这个称呼很亲切。
但夏沐越来越听不懂他说的话。
小姑娘耐心和他解释，似乎在做一个总结，总结过后，他们之间就互不相干了。
她沉住性子，“学长，我那天晚上真的是有事，陈梦她发烧了，我只能时刻陪着她，我没想到你会等我一晚上……”
陈梦发烧，她送她去医务室，回到宿舍就已经关门不让出去了，她不是许琛，没有那个本事出来。
许琛轻笑一声。笑的很勉强。
这理由，真他妈烂。
他想起这小姑娘在舞台上美若天仙的样子，又想到所有人都用一种贪婪的目光看着她，许琛心里就有一种不舒服。
夏沐美得像仙子，底下的人都用一种鄙夷的目光看她，女生满心的妒忌。
而男生，在底下私自议论那些见不得光的话题硬扯到她身上。
他记得当时有一个男生说了句这样的话:
“这妞儿也姿色太绝了，不知道在床上哭出来是什么模样？”
这几个学生明显是差生中混混，仗着老子砸钱进来志才的垃圾。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许琛一脚踢翻了那人的凳子，对方这才消停下来。
许琛不想看到她落在别人手里，只想让她好好在他身边，安安稳稳的生活。
就算他们以后不会有任何联系，他也只想守在她身边，看她肆意的笑。
可事实是，他这么用心护下来的姑娘，竟然一心想要离开他，甚至还怀疑他。
夏沐不敢想象许琛接下来会怎样，她现在只想离开，“我的话说完了，我们以后就不要再见面了，我先走了。”
这样的许琛，被她第一次撞见。他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也不该有任何交集。
她欲要转身离开。
少年速度很快，一把捉起她的两只手按在头上方的墙上。
夏沐故作挣扎，但许琛力气太大，她的挣扎和他相比就是九牛一毛。
夏沐身体贴在冰冷的墙壁上，她恐惧的看着眼前这个男生。
她知道，许琛在生气。
但是不清楚他到底在气什么。
他打架伤人还有理了？
“许琛，你做什么？你先放开我。”
这是她第一次喊他名字。
许琛喘着粗气，整个身体贴她身上，感受着小姑娘温热的气息。
他低哑着嗓音，同时又忍着怒气，“夏沐，是我的，就永远都是我的。不是我的，老子也会让她变成我的。”
他这话的信息量很大，夏沐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疯。
“你放开……”
话没说完，夏沐剩下的声音就吞回肚里。
少年火热的唇贴上她的唇，这个吻带着满满的占有欲，只想占据她一个人。
他似是一个禽兽，在对这么娇小的她下手。
许琛强吻了她？
夏沐反应迟钝，直到许琛肆意的撬开她的唇齿，啃噬着属于她的味道，她才下意识的用力去推他。
她力气越大，少年的吻越是用力，她只能被他狠狠的亲吻着。
夏沐有一瞬间明白，明白许琛为什么要让杨子桐带着那个男生出去，原来他想的是这么禽兽的行为。
一个小姑娘根本推不开一个一米八五的男生，除非是他同意，否则夏沐别想离开他。
许琛身高比夏沐高很多，他亲她还要低下去一大截，夏沐小小的身体被他禁锢他的怀里，很是强势。
她推不开他，于是夏沐只能去咬他的唇。
可夏沐没想到，即便她用力去咬他，最后她都能感觉到一丝血腥味后，许琛依旧不肯放开她。
到后面，小姑娘不敢咬了，面前这个男生连疼都不知道，她怕如果再用力咬下去，会咬掉他嘴上的一块肉。
夏沐没有许琛的胆子，来到志才，她才发现自己有多么孤陋寡闻。
她没有办法了，眼泪似一颗颗珍珠掉下来，夏沐红了眼眶，就在她不知道要被许琛亲多久的时候，这个少年放开了她。
许琛和她对上视线，既然是让她心甘情愿，他就不会忍心欺负她太久。
夏沐缩在墙角瑟瑟发抖，双手捂着刚刚被许琛亲吻的嘴唇，小姑娘的唇已经被他吸吮的有些血红，她自己看不到，只能躲在那儿哭。
少年的眸子暗的已经难以看清他的表情，只知道他心情极差，差的有一种想要杀人的念头。
两个人之间有一种道不明的氛围，他们心里都压了事，却都因为误会不愿意说出来。
许琛蹲下来平视她，夏沐因为他的举动向旁边躲了几步，但许琛又揽住她的腰禁锢住夏沐的身体。
少年动作突然变得很温柔，让夏沐眼神中划过一丝错愕，觉得根本不像刚才那个强吻她的男生。
许琛从兜里掏出昨天晚上抢她的那条发圈，尽管他不想，但这个东西总归要物归原主的。
他将这个漂亮发圈重新套回她的头上，夏沐扎了一个高马尾，很青春，也很美。
许琛除了抓她那一下用力，其他的动作从来都是小心对待。
“我说过，我要的，一定是你心甘情愿给的。既然这么舍不得，那就还给你。”
他刚才被冲动占据了大部分思想，现在冷静下来后，他对这个小同学，根本做不到强上她。
只要她一哭，只要她一装柔弱，他就必败无疑。
他终究还是心软，也没那么禽兽。
刚才说这句话时，许琛有一刹那，他想变成她手上的发圈，被她时刻喜欢着，哪怕只是一时兴起，他也愿意。
至少这个发圈，是她那么不舍得放弃的。
夏沐没看他，双手环抱住双腿，又将脸埋进去，她什么人都不想理，像个受了极大委屈的小姑娘。
许琛给她绑在头上，将发圈还给她。
之后，就落寞的转身离开，留下小姑娘一个人。
夏沐看着许琛离开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她知道今晚的许琛有些奇怪，他为什么要亲她？为什么亲了之后什么都没说就这样走了？
她盯着许琛离开的背影，眼眶又积了泪，似是眼泪也藏着委屈，迟迟不肯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