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天罚
天上聚来雷云，将太阳最后的余光遮住。
蓝紫色电弧在空中交错，云群围绕着中心形成了一个旋涡。
却没有人能够欣赏这等奇观。
或许对于处在其中的人来说，更希望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场景。
船长指挥着水手、渔夫，想要逃离。
漩涡附近形成的大浪拍打着船只，想要将外来物打入河底。
船员们的衣裳头发粘糊在一起，却没人在乎抱怨这等小事。
抹去眼睛上的水，几个人合起来划动着大型木浆。
舵手拼命拉着船舵。
天空发怒了，一条笔直的闪电向涡流中间轰去。
刹那的光芒，凡人根本无法直视。
只觉得整个天亮了。
紫雷轰击下，洛河中央的涡旋消散。
船只逐渐平稳下来，船员们松了口气，清点人员的时候，发现少了几个倒霉蛋。
应该是被水卷走了。
而当邓渔夫看到李木匠后，直接拎起他的衣领。
眼睛通红，充满着恨意。
“肯定是你，要不是你，河神怎么会发怒？
我儿子怎么可能被巨浪卷走，一定是你害的。”
周围的人冷眼旁观，他们心情也不好。
心中对李木匠本来就有所不满，现在就更不可能为了一个外人得罪邓副队。
李木匠沉默，说不出反驳的话。
毕竟他刚上船队，就发生了这事。说没有关系，自己都不信。
“砰…”李木匠被重重的摔在甲板上。
邓渔夫还要上去殴打时，就船员呼喊说河面上浮着一个人，叫人过去帮忙。
听到这话，邓渔夫也不管地上的李木匠。
马上向声音的来源处跑去，在几个的搭手下将人从水里捞了下来。
是邓渔夫的儿子。
摸了摸鼻息，还有气。
邓渔夫抠开他的嘴巴，按压他的胸部（心肺复苏）。
伴随着咳嗽，小邓吐出了大量的河水。
伴随着持续的按压，小邓也苏醒了片刻，然后又马上昏迷过去。
船医马上过来了，为他简单包扎了一下伤口。
把了一下脉，就让他们将他抬进屋里休息。
李木匠也跟过来，在旁边看着，心里不是滋味。
船队很快就靠岸。
其他几个落水的倒霉蛋，运气都不错。
浮在船队归航的路线当中，都救了回来。
小邓和伤员被抬去治疗，李木匠则主动帮着船队修理船只。
龙骨和主要的结构没有损坏，一个多月也就修理好了。
船队也没少了他的酬金，和平常一般。
不过李木匠知道他和邓渔夫的情意断了。
修理船只期间，李木匠也去询问过邓渔夫小邓的情况。
结果只是谩骂，一无所获。
后来听其他人说小邓的伤好了。
再次去到邓家的时候，没有再遭遇辱骂，只是态度冷淡。
李木匠放下补偿便离去了。
谁可以在别人对他长久以来的冷淡、疏离后，还热情似火呢？
在李木匠修船的这段时间，村子里面倒是来过几个修士。
跟他们了解了一下情况，关于前段时间洛水这条支流的情况。
他们很快就离开，不知所踪。
……
两人安静听完了他的故事，却不知道这和他们问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直到李木匠说出了接下来的一句话。
水君祠是邓渔夫这次回来建造的。
可没道理一个凡人的建筑能够影响整个村落，形成诡异超凡。
也不可能让游戏发布的任务有这么丰富的奖励。
少年女孩相互商量了一下。
或者说少年单方面的向女孩讲述利弊。
最终他们决定去邓渔夫家调查一下，李木匠听到他们的打算，稍微犹豫了一下。
还是提醒了一声，邓家变化很大。
他们家的每一个人脾气都变的很暴躁，而且不喜欢白天出门。
如果现在去找他们，可能会被攻击。
让他们小心点。
少年全部应下，表示自己一定会小心。
而女孩却显得心不在焉，似乎还在回味着之前的故事。
也有可能将自己带入其中，思考最佳的做法。
期间少年叫她出发都没有听见。等待她回过味来。少年早就出发了。
“坏师兄…又不带我…”
……
屋外，雪小了许多。
只在地上留下了两三厘米的雪被，少年行走在覆雪之路上，只留下浅浅的脚印。
如同雪中幽灵，飘忽不定。
很快就来到了邓家门前，轻敲房门。门缝里露出一只眼睛，幽幽的看着少年。
“什么事？”沙哑的声音从门里传出。
少年将自己的来意说清。
过了片刻，里面的人将房门打开了，躲在门后的是一名约三四十岁的妇女。
全身都被破布条紧紧包裹，只露出脑袋。
她的面色很憔悴，眼眶深深的凹陷下去，眼珠好像要掉下来一般。
屋内的气味很糟糕，像是海鲜腐烂很久的味道。
地板上还有不知道上什么留下的粘液和鳞片。
少年稍微问了几个问题，就受不了离开了。
等到少年离开后。
妇女解开了手臂上的布条，密密麻麻的鳞片覆盖在上面。
粘液从上面滴落于地面，与地板上的粘液混合在一起。
她似乎习惯了。
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一条部分腐烂的草鱼，也不处理，直接撕咬了上去。
草鱼的部分组织内脏在妇女撕咬过程中掉落在地面上。
逐渐被溶解，只余下鳞片仰躺在粘液汇聚而成的水坑中。
内屋传出嘶吼。
妇人不耐烦的将草鱼吞入肚子，又取出了几条不同种类的鱼。
相同的是上面都已经腐烂。
“来了来了…”
……
少年离开邓家，在雪中穿行。
不急着回李家，街上的冷风可以让他思考更加灵敏清晰。
少年思考整合着各种情报，
试图在各类事情中找出一条将所有信息串在一起的线。
路终有走尽的时候。
少年看着眼前的房屋，精神有些恍惚。
而后轻摇了摇头，似乎这样能够将困难甩出脑袋。
踏步迈入屋内。
在附近寻找了一番，没有看到安灵铃等人。心中升起淡淡的不安。
翻手取出双生玉佩，想要联系小师妹。
运用灵力将信息发出，不过一时三刻便得到了回复。
看到消息后，少年先是松了口气，而后瞳孔微微收缩。
心中升起了怒火。
先前村长来了李家一趟，说明天村里要举行水君大祭，要他打造一些祭祀的器物。
那一刻村长眼中充满了信仰者的疯狂。
暗暗的看了一眼李新苗的房间。
在村长和李木匠交谈的过程中，李新苗的房间窗户被人偷偷的打开了。
熟睡中的李新苗，毫无抵抗力，就这么被带走了。
而安灵铃则在在大厅听着村长和李木匠谈话，时不时的发呆。
等到村长离开后，李木匠觉得不对劲。
进来房间后，才发现李新苗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