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帮女服务员
在学校外面点了杯奶茶喝，陆云在周边走走看看，来到曾经兼职过的一家西餐馆。
有快五十年，没有来过了。
陆云走进去四下看了眼，没什么不同，还是当初那个样子。
在餐馆外找了个位置坐下，今天没出太阳，外面微微的风，能看到旁边一块平坦的大平面，对面是一所高端商场，这家餐馆选址还是不错的。
帝都的中等及以上收入人群就住在这里。
接待她的是一个面生的女孩，穿着的衣服还有些皱皱巴巴，女孩脸上的强装的淡定也掩饰不了她的怯懦。
陆云一眼就看出来了。
看着挺年轻的女孩，应该还在读大学吧？
女孩先给她倒了一杯柠檬水。
然后礼貌的问：“您好，请问需要点什么？”
陆云拿过菜单随意翻了下，还是当初得那个菜单啊。
她在这家西餐馆做了四年兼职服务员，但是她却没有吃过西餐。
没别的原因，连温饱都是问题了，吃西餐，那是想都没想过的事情。
在那时的她眼里，这是有钱人吃的东西。
作为一个过来人的心里，陆云知道缓解对方胆怯心理最直接的方式就是以一个普通人的姿态相处。
便拿着菜单对服务员温柔的笑道：“现在也不是饭点，我想吃点甜品，你有什么推荐吗？”
女孩怯懦地看了陆云一眼，很快敛下眸平缓的声音说：“榴莲千层，水果奶油华夫饼，水果沙拉这几种客人点的比较多……华夫饼份量可能有些多……”
“那我点榴莲千层和水果沙拉，谢谢你了！”
女孩羞涩地应了，“请稍等一下，会很快上来。”
陆云等餐的时候，走进去一对年轻情侣。
女孩很快给陆云上了甜品，每上一道菜都会说请慢用。陆云也礼貌地说了谢谢。她能明显得感觉到，女孩的神情比一开始放开了些，不那么拘束胆怯了。
这时，她曾经的老板带着放学后的儿子进来店里。
老板的儿子还挺活泼，正巧下午餐厅里客人很少，小男孩一进来叽叽喳喳自言自语说个不停。
陈老板和她的妻子刘芸一进来便看到店外中柱伞下坐了客人。
店里零零散散只有三两个人，便没有管儿子，由他闹去了。
听着店里面有客人说话的声音趾高气扬的，陆云三两口吃完甜品进去结账。
一进去便看到刚才那对小情侣，女的坐在沙发座椅上没有说话，那男孩就有意思了，都站起来手指着女服务员的脸说话了，“你知不知道牛排要用铁盘来装的？！你吃没吃过西餐？！瓷盘装牛排会受热不均匀！你在哪个学校来的！我记住你了。”
“对不起……我……我不知道……”
男孩说着又往前走了几步，女服务员吓得往后退。男孩身边坐着一直没动的女朋友看男孩越来越生气的样子，才站起来轻拉住男孩，“算了吧！看她这个穷样，你别太过分了啊~”
一边给女服务员使眼色，让她快走。
那边很快平息了烟火，气焰来的快，消失得也快，店长和老板一家见了也没人去管。
给她结账的是店长小谭，她一眼认出了陆云，“你是陆云？！”
这声音……正在辅导儿子功课的陈老板和刘芸听到了，纷纷看过来。
陆云还有些心有余悸。
她看那俩年青穿着看着是挺前卫，定睛一看，跟唐芯穿衣风格有点像，再一细看，那女孩穿得鞋跟唐芯昨天那双莫不是姐妹装？
心里对对方的身份大概有数了，看前老板无动于衷淡漠表情，甚至一脸高兴地朝她这边走来，女服务员正在收拾另一边桌上客人的残羹，头埋得深深的，已经不敢抬看人。
唉，场景何曾似曾相识。
陆云走过去，拍了拍女孩的背，把她拉到那两人面前，不卑不亢的语速，“你们好，打扰一下，我是旁边桌的客人，刚才两位的争执我听到了，对于先生刚刚对西餐用盘说法我非常不认同，我过来是想给这位科普一下。”
“你是哪根葱？！”
那男孩被挑衅火气又冲了上来，说着站起来要打陆云，女服务员见状赶紧拉陆云衣袖，想拉走她。
陆云挣脱她的手，男孩身旁的女孩这时拉住男孩，朝他耳朵低声说了什么，西餐厅里放着舒缓的音乐，声音太小，陆云没太听清，但她也猜得到。
这女孩一看就是个人精。
她坐在外面，这女孩进店前看了她几眼。
她走过去时还一直盯着她的包。
果然，男孩的气焰很快弱了，这女孩就对着陆云说道：“这位小姐，我看刚才的事情就算了，我们也不追究了，你也别揪着不放了吧。”
“跟她无关，她吃没吃过西餐我不知道，我倒是吃过多次，国内的……国外的……都用什么盘子装，我倒是知道一点，今天不说出来难免你以后又跑去外面说，要是被西方人听到了那不是丢国人的脸！”
“你！”
“西餐，顾名思义就是西方人的餐食而非我们东方，本人不才，有幸去西方工作过，他们那边，吃牛排喜欢用瓷盘，我第一次吃的时候还不太习惯，就问他们，why don&39;t we use iron plates we only use them domestically(为什么不用铁盘子，我们国内就用啊)，西方友人给我的回答是，porcelain plates are cleaner， we like to eat raw(瓷盘更干净，我们喜欢吃生一点的)，所以从那时我才知道，吃西餐用瓷盘其实更符合西方人的饮食习惯，国内一些西餐厅用铁盘来装牛排其实是国内化改良版的西餐，并不正宗。”
看对方瞪着眼睛看她的表情，那男孩听完后，还是嚣张的气焰，“哦！那我们说错了，难道还要我一个客人给她道歉？！”
陆云听了这话也不再给他好脸色了，直接说道，“你这样的人的道歉，我想她应该也不稀罕，你别出去丢国人的脸就行了！”
陆云拉着女服务员走去另一边。
那两人可能觉得没脸吧，陆云走开之后剩下的食物让店长打包，然后带走了。
等他们走了之后陆云才对女服务员说：“今天的事情只是举手之劳而已。我读大学的时候在这里做过四年服务员兼职，我曾经也跟你一样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当时我不知道怎么回复，今天你让我有勇气站出来，谢谢你啦，学妹。”
云淡风轻的语气。
却给这个女服务员留下重重一击，她红了眼眶，“也谢谢你，学姐。”
陈老板走了过来，陆云忙挡在女服务员面前，“陈老板，我作为店里的客户维护消费者的权益，你无权干涉吧？！我也是国内公民，见义勇为是基本道德吧？！科普西餐装盘，本来应该是你们西餐厅的事，我这次免费帮你们了，你也不用感谢了！”
陈老板和妻子刘芸是比较自私的人，陆云这一次闹事，可以肯定的是那对情侣以后不会再来他这家店吃饭了，老板损失了客户，不能对她不满，很有可能把气撒到女服务员身上。
但是意外的是，陈老板貌似没生气的样子，还笑着同她说话，“陆云啊，你出息了啊！英语说得不错！毕业后没少去国外吧？看你这行头，混的不错啊哈哈……”
看来不是不生气，是把注意打到她身上了。
陆云也说：“陈老板，你谬赞了！我今天还有事，就先结账了……这小妹，我下次来还得看见她……”
“哈哈，那是当然，你尽管放心！这顿钱就算了，就当我请，你也是我们店里老员工来了，能来店里吃饭，也是我的荣幸！”
“饭钱还是要给的，承蒙陈老板照顾，陆云才能大学毕业，有空我会多回来看看的。”
陆云很快就结完账，陈老板笑呵呵地送她到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