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的击掬比赛
万众期待的击掬比赛终于如期举行,陆瑾辰目瞪口呆地看着周许做的“装备。”
他十分不理解指着这个红色的窄幅布问:“这个是什么?”
“条幅。”周许正忙着让人把它挂起。
&34;何谓条幅?&34;
程平便给他科普了一下后世的条幅,陆瑾辰看着红色条幅上几个显眼的大字“大唐男儿,胜!胜!胜!”
呵!气势上是赢了,只是这样的大白话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挂出来……作为击掬组织者之一的陆瑾辰觉得自己脸有点火辣辣的。
周许又给自己额头上系上了同一色系的抹额,还拿出几条给陆瑾辰。
“这又是什么?”
“同色抹额每人一条,以区别他队,团结人心,犹古之军容。”周许得意地说。
“待会还有激励军心的乐声,一旦你们进球,我们就吹响哨子。&34;周许拿出自己的杰作在他眼前晃了晃。
陆瑾辰无奈地看着她兴致勃勃的样子,把抹额发给队员一人一根,王昶很高兴地接过来系在自己头上。
肖云亿这次也参加了击掬比赛,看到陆瑾辰侧着脸低声与周许说话,周许说了一句什么,陆瑾辰脸上似嗔怪似无奈,又似带着点安心。
那样的眼神和表情,肖云亿笃定,他对周小郎君一一有情。
看着陆瑾辰递过来的抹额,他忍不住拉着陆瑾辰到一旁,低声寻问:“这几天城里都在传你好男风,我是死活不相信,但刚才见你和周小郎君一起时……我都要怀疑自己的眼神了。上次在茶肆,你不是说你喜欢的是一个女子吗?怎么,转眼换人了?”
陆瑾辰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总归不是你想的那样,日后你就知道了。行了,别猜了,好好比赛。”
皇帝看着周许身后醒目的红色条幅,五个参赛者都身着骑装,统一都系着红色的抹额,愈发显得英姿飒爽,气宇轩昂。
皇帝满意地对皇后说:“今年击掬比赛有意思,看着很有精气神,颇有孙武子&39;兵者诡道&39;的意思。”
皇后笑着点了点头。
周许看着赛场周围热闹的人群,没有想到自己也有为体育赛事发光发热的一天。
她的准备工作没白做,大唐“啦啦队”在马球赛上狠出了风头,尤其周许吹的胡哨响声,穿脑魔音一般,让许多人在赛后,耳朵边似乎还在嘟嘟地响。
伴随着穿脑魔音,大唐队一举击败了回纥队和靺鞨,南诏队也击败了突厥和吐蕃后,终于来到了最终决赛的时刻。
没想到胡哨这玩意儿在关键时刻还充当了一把作弊器,让大唐和南诏两匹离得近的马吓一跳,差点把南诏马上的球手掀下来,气得苏慕箐差点开口骂人,她狠狠地瞪周许一眼,把这一笔账地记在她头上。
陆瑾辰拨过码头,看一眼嘴里还叼着哨子的周许,还有她头顶上方三尺处悬挂的醒目红色横幅,再瞥一眼那几个字,“大唐男儿,胜!胜!胜!&34;。
又一记球至,陆瑾辰探身把球挥出去。周许连连吹哨喝彩。
陆瑾辰一向是有风驶劲帆的,趁着己方士气正好,连连发威。
南诏队水平本也差一点,这会子更危险了,好在董明皓还算沉着,一番指挥变换,又稳住阵脚。
苏慕箐连连跺脚,“太可恶了,乱吹什么哨子。&34;
一旁的婢女安慰:“郡主莫着急,莫着急,咱们南诏不是还没输吗?”
由于双方得分一致,加了临时中场休息时间,苏慕箐急匆匆地下场,对着董明皓一顿狂输出,最后丢下一句,“总之,我不管,咱们南诏一定要赢!”说完气冲冲地转身走了。
重压之下必有勇士,下半场开始了,南诏队果然异常勇猛,才刚开始,一个南诏的勇士和王昶抢球时,不慎挥杆打到了王昶马的前腿,那马前腿跪倒在地,因速度过快,把王昶从马上狠狠地摔了下来。
周许立刻站起身,往场上跑去。王昶身边围了一圈人,御医赶过来仔细检查了一遍,小腿骨折,其他地方无碍,众人都舒了一口气。
王昶一脸无奈地被人抬上轿撵送走了,比赛还要继续,陆瑾辰皱着眉头,看向观众席,想着让谁来代替他,周许把手里的哨子交给其他人,眼神坚定地说:“我上场!”
周晏之忧心地看向陆瑾辰,陆瑾辰盯着周许的眼睛看了会,轻叹一声,“让她上吧,总有我护着她。”话音刚落,周许利索地翻身上马。
这边两队已准备就绪,周许抢得先机发出第一球,南诏董明皓策马飞驰,随即拦下了周许传给周晏之的球又传给了南诏另一素衣球手,这素衣球手是久战沙场老手,迎着便率先抢进了第一球。南诏队员顿时高声喝彩,苏慕箐高兴得手都拍红了。
这边场上周许渐渐觉有些招架不住,没想到对方的攻势比之前更激烈,再看看身边的陆瑾辰不慌不忙,周许忍不住说:“他们都进一个球了。”
陆瑾辰看着她额头上的汗水顺着洁白的脸颊流了下来,知道她有些着急了,笑着说:“别急,我们这样这般你先这样”
原来陆瑾辰是个有成算的,深知对方行伍之人身强体健勇猛异常,又观察了好几个都是用蛮力的,故想好了策略,只能智取不能强攻。
周许听了深觉敬佩,便听着他的安排,不与对方硬拼,只取巧劲儿掩护,果然不几下的功夫,对方自乱了章法,周晏之和肖云亿也同样困缠着对方队员。
董明皓见周许是个有心计的,一时间却没能反应过来,以为只要守住他,他便没有进球的机会,谁知周许一个佯装撤退,却反手击球,嗖的一下,锣鼓响起,大唐进球了!!
周许高兴地举起了马球杆,与陆瑾辰相视而笑,接连几番,周许与队伍里的其他几个人配合地越发默契,需知这击掬赛,虽要看个人的实力技巧,但五五组队,却考验彼此的默契程度,南诏队员虽然人人勇猛异常,却彼此之间少了些契合度。
一眨眼功夫,大唐队却与南诏队分数持平不相上下,故最后一球便决定了胜负。这时南诏队却也熟悉了大唐的套路,便把周许和陆瑾辰盯得死死的,一点进球的空间都没有。
周许正犯愁,只听周晏之说:阿许,这边!周许虽听阿兄这样喊,但却看到他眼睛里在闪烁,周许明白他的意思,便假意要把球传与他,一路策马,却在找机会击球。
谁知董明皓偏真信了周许要传球,故只在拦截周许与周晏之的方向死守。
忽一个机会,周许看准了时机,便猛地击球,球击出去的瞬间,却被素衣男子反应过来,回手击中了周许的马球杆。
周许的球是击出去了,但也因为被击中了马球杆导致身体失衡马上要摔下马去,正无助间却是感觉到有人飞驰过来,用马球杆支撑了一下周许的腰部,周许便又回到马上,这时锣鼓敲响,周许进球了!
周许听见场内的喝彩,有些懵懵的,发现刚才救了自己的是陆瑾辰,可是刚刚他明明离自己很远的,想到这里,周许内心温暖又感动,一种有人可倚靠的感动。
大唐队最终获得本次击掬比赛的胜利,一举逆转了战局,尽显了大唐国威。皇帝很高兴,承诺下来后要好好赏赐他们。
苏慕箐见大唐队取得最后的胜利,气得直跺脚,转身回了万国公馆。
击掬比赛结束后,肖云亿笑着说:“和周小郎君一起击掬实在是精彩又痛快,有时间我们再约。”
周许笑着施礼道别后,周晏之先回了府,周许请陆瑾辰带她一起去看受伤的王昶。
王昶还是被送回了原来宫里住的万福殿,周许看他左腿受伤处已经贴上了药膏,药膏上有几片杉树皮用细绳子上、中、下三道捆扎好了,只有关节处留出,不能用杉木皮捆缚。
周许想这就是古代的小夹板固定骨折方法吧。
“还疼不疼?”周许坐在床边摸着他捆缚杉木皮的受伤处,关切地问道。
“不疼,这点疼算什么?我听说你今天上场还进球了,太厉害了!”王昶笑着说道。
“太医说要多久可以恢复?”周许担忧地问。
“最少要卧床两个月。”
周许长叹了一口气,在王昶耳边嘀咕了几句,他笑着连连点头。
陆瑾辰站在一旁,假装咳嗽了几下,周许站起身来,安慰着:“你只管安心养伤,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待在宫里无聊的。”
陆瑾辰拍了拍他的肩膀,“其他的先不要想太多,安心养伤,过几日再来看你。”
王昶点了点头。
出了宫门,陆瑾辰和周许坐着马车回到了周府,看着她一路都是忧心忡忡的模样,陆瑾辰故意逗她,“今日赢了比赛还闷闷不乐?”
她叹了口气,“阿昶的伤至少需要两个月才能痊愈,他在宫里恐怕是要闷坏了。”
陆瑾辰嘴角笑容慢慢淡去,“你很担心他?”
周许低头,嘟着嘴,“他是我朋友,我当然担心他。”
陆瑾辰感慨:“某些人真没良心,今日我刚刚出手救了她,也没见她感谢我,现在她的心还在别人那里。”
周许笑着:“你吃醋了?”陆瑾辰点点头,“见你和阿昶关系这么好,我是吃醋了,你也不安慰我下。”
周许含笑着看着他,走上前轻轻地拥抱着他,“谢谢你今日救了我,答应了我的请求,包容了我的任性。”
陆瑾辰伸手揽过她的肩,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你我之间,永远都不必言谢。”
周许这几天很忙,天天带着阿桃和天远去长安的各大书肆,搜寻了描写奇闻异事、神灵鬼怪,既有爱情又有侠义的传奇话本,让陆瑾辰带进宫里给王昶。
这天周许刚走出书肆门,看到迎面走来的苏慕箐,身后还跟着四个婢女。看着她不可一世模样,周许假装没看见,正准备擦肩而过。
谁知树欲静而风不止,就在她要离开时,“站住!”旁边一个挑衅的声音响起。
周许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看着慢慢走近的人。
苏慕箐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周许,眼睛明亮,皮肤白皙,纤瘦,除此以外,也没看出有特别之处。
周许一脸无奈,任她探寻的目光看了一遍又一遍,“看够了吗?”
苏慕箐质疑地问:“你如此平平无奇一人,御贤王会看上你?我不信。”
周许轻笑着:“你不信可以亲自去问他,找我做什么?”
苏慕箐咬了咬嘴唇,“那你也对他有情?”
周许微微一笑,“御贤王才华横溢、风度翩翩,这般谪仙似的人,谁会不爱呢?”
“你无耻!居然勾引御贤王,你们不会有好结果的!”苏慕箐跺跺脚。
周许一脸淡定地微笑:“不管我们有没有结果,至少我们曾经拥有过。你呢?”
“哼!”苏慕箐气得咬牙切齿,转身走了。
周许看着她骄纵跋扈地背影,摸了摸鼻子,哎,这顿骂挨得冤。
周许看了看天色,赶着到西市的铁匠铺里去取东西,自己花了两晚画出的图纸,前两日给了铁匠,让他照着样子打造出来。
阿桃不解地看着周许手上的一串铁环,“这是什么?”
周许笑着:“这是九连环,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解开的,这个送给宣王解闷再合适不过了。”
王昶看着眼前用金属丝制成圆形小环九枚,九环相连,套在如意形的框炳上,各环均以铜杆与之相接。
陆瑾辰笑着:“阿许怕你在宫里无聊,特意找人给你赶制的,就看你能不能解得开。”
王昶拿着九连环,脸上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
徐州,临近元日,新年的氛围越来越浓烈。赵言舟每天待在军中迟迟不归,赵元见他这段时间不是带士兵操练,就是带人在研究作战战术,像一只永不停歇的陀螺一般。
“欣儿这几日看着面色不好,你还是要抽出时间多关心关心她。”赵元提醒他。
赵言舟默默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