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交易
“你是个好人。”
夏桀拍拍屁股起身离开房间，新娘低声说道。“等哪天我死了麻烦你再把我埋了吧。”
年轻人回头，长长的头发打在纱帐上，他在充满花香的水汽中抱着一套女式衣裙，新娘第一次觉得这个有些阴柔的男人令人心安。
“呸！说什么丧气话！”一只手伸进纱帐中，在新娘稍微恢复了点生气的目光下夏桀捏捏她的琼鼻冲她笑笑。“白赚的人生哪能随随便便就死了。”
夏桀步下楼，脑中还在回味刚刚的触感，半是感慨自己假正经半是遗憾自己胆小。
不敢摘葡萄就算了，会被人说趁人之危，最不济也得摸脸蛋啊，这么好的机会只是捏鼻子，不管怎么想夏桀都觉得自己亏大了。
“你还会安慰人呢，小桀桀。”女魔头拄着下巴打趣道。
“大姐，我求你了，您能不能不这么叫我。”夏桀抱着双臂小心翼翼的坐在女魔头的对面。“这也不像个男人的称呼。”
女魔头盯了夏桀半天，看的夏桀直发毛。这一夜多的时间接触下来，唯一能确定的是女魔头对他没有杀意，抛开她把吃人挂在嘴边不谈，她就是个疯疯癫癫的大佬，意外的还挺平易近人。
“我说你啊，太虚伪了。你才几岁啊，怎么这么会骗人？”
夏桀一愣：“什么意思？大姐，我骗你什么了？”
“倒是没骗我什么。”女魔头双手捧着脸作少女状。“就是你一直在隐瞒自己的来历，对符师特别上心，自己却没有半点符力，夜里带你刨坟非常的镇静，遇到外人从来没想过哟跑，明知我可以轻易弄死你还敢和我嬉皮笑脸，这几点我很好奇。”
停顿片刻，夏桀突然露出一个前世在社会上锻炼出来的虚情假意的笑容：“我想你应该不缺拷问的手段，要不你猜猜。”
“诶~”女魔头摆摆手，“拷问太累人了，我不喜欢，我更喜欢用猜的。可对我来说你不是个美味的食物，吃起来味道太杂，楼上的那个要色香味俱全多了。我只是提醒你，要是想当符师，心思重是一把双刃剑，不仅会成为你的武器也有可能成为你的破绽。”
夏桀坐直身体，微微前倾向女魔头。“符师？您要教我？”
“准确的说是带你们去学，你和尚宝珠。”女魔头指指上面。
原来她叫尚宝珠。
“您一早就看住我们了？为什么？带我们到哪去学？需要我们准备什么？刚刚你说的符力是什么？我从来没有感受到自己身体有特殊的力量？是您要教我吗？学费多少？学什么样的符？您是哪一系的”
“停停停！”女魔头抬手掐住夏桀的嘴巴，止住他连珠炮似的话头。
“首先告诉你两个规矩。”女魔头伸出手指，“第一，我不喜欢别人对我用敬称和蔑称，所以要叫我大姐，可以直呼我的名字，一秋白。”
还有姓一的？夏桀点点头表示听懂了。
“第二，我很懒所以不要用太多问题来烦我。明白吗你们两个？”名叫一秋白的女魔头看向夏桀后方，夏桀跟着回头看过去。
新娘尚宝珠换上了新买的那套裙装，浅绿色的窄袖连身裙，腰间束一翡翠绿腰带，不施粉黛素面朝天，头发随意的挽起末端还滴答着水滴，整个人经历了大起大落的一夜，总算是缓了过来。
“尚宝珠多谢两位救命之恩。”尚宝珠说完对着一秋白和夏桀俩人，两腿一软就要跪下去。腿软了一半就再也下不去，尚宝珠茫然的抬头发现一秋白正笑吟吟的看着她。
“别跟我来这套，我救你只是想利用你罢了。想报恩就乖乖听我的话，叫我一声大姐，以后你的命就是我的了。”
尚宝珠低下头，双手合在腰前。“见过大姐。”
“乖~这就对了嘛。”一秋白满意的点点头，招手让尚宝珠坐过去。
尚宝珠偷眼瞥了下夏桀，发现他微微点了下下巴，就放心的慢慢走过去。
“靠过来靠过来，诶这才对嘛。”一秋白搂过尚宝珠，脸刚要凑上去。尚宝珠似乎响起出棺时那一幕，条件反射般头往后缩，突然想到这么做不妥，又往回依过去。
“哎呀，香香软软的的美人，嗯~姑娘就是好。”一秋白的脸埋在尚宝珠的脖颈处，深吸一大口气，夏桀看着是一脸的艳羡。
“你们两个都是有过奇特经历的人，你们自是应该知道，依你二人各自的能力是绝不可能踏入符师这一行列。今日我与你二人做个交易。”
一秋白突然正襟危坐一脸严肃，对夏桀和尚宝珠各伸出一只手。
“自今日始至你二人在云纹学院毕业为止，我将履行师长指责传你二人符师之道，授业解惑绝不藏私。而你二人需得结业之后听我号令，任由我驱使十年，令行禁止不得有误。”
“你们两个，可愿意？”
十年？夏桀仔细观察一秋白，大脑中飞速的思考。
一秋白的实际年龄绝对远超过她的容貌年龄，土豆脸看上去就要至少五十岁，一秋白却能稳压土豆脸一头，很有可能比土豆脸的年龄还要大。由此可猜测符师必有延年益寿的手段。那十年这个时间对于符师来说就未尝久远，所以关键在于最后的听令一项。
一秋白想做的事一个人不够看，她需要帮手或者下属，换言之不会亏待我们。而她要做的事必然与符师有关。复仇？约战？护卫？还是其他什么？
回头再看，疯疯癫癫的一秋白突然变得正经严肃，那么她所说的“交易”就不可能是口头承诺而是某种“契约”，是某种不能反悔的东西。
夏桀的大脑飞速运转，一瞬间想出诸多可能。但无论是那种可能，结果都是利大于弊。只要成功踏入符师这条路，凭借自己的头脑和对符的学习能力，大展宏图绝对没有问题！
抬头望向尚宝珠，此前从未有过交集的两人对视了一瞬，异口同声道。
“我愿意！”
张老板站在柜台后面，漠然的看着一切发生。
“交易，成立。”
分别与尚夏两人握手，一秋白露出让夏桀感到非常陌生的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