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风云将至
柳离插科打诨一闹，与狴犴心照不宣略过了之前讨论的内容，气氛依旧热烈，看上去和之前没有区别。
小黑这时候悠悠醒来，醒来就迎上了三双亮晶晶的眼睛，其中一双正是柳离。
我现在继续睡去还可以吗？小黑闭眼，身子却已有熟悉悬空之感，只能无奈睁眼，“柳离。”
“来来来，让你女娲阿姨看看到底有什么毛病。”柳离把小黑递给女娲，据说女娲对生灵□□颇有些研究，念及柳元所言，她这才央了女娲帮小黑检查一下。
女娲检查的结果并无不同。小黑没有太大问题，他只是资质普通，平平凡凡。
对此小黑自己没有太大反应，并非是懵懂，而只是出乎预料的心态平静，或许是因为有柳离在为他烦心，于是他就心安理得保持了没心没肺。
思绪在漫步与游行，小黑习惯性伸出舌头，一伸却触到了一股凉意。
是血。
柳离给她喂过一阵子的血，他对这东西很熟悉，抬眼刚想问柳离又做什么，入眼却是一副陌生的面目。
“女娲？”小黑还没问，柳离已发现了异样，不解看向逼出一点自己指尖血喂给小黑的女娲。
“尝试一下。想要改变资质，外力不好入手只能从血脉下手，他既然饮过你的鲜血，再尝试一下其他相近血脉，或许可以诱发变异。”女娲认真道，“小黑，你现在有什么不适吗？”
“……没。”小黑慢吞吞道。
“会有什么危险吗？”柳离严肃道。她接触过柳元和祖龙的真血，不知道是她的原因还是怎么，效用明显，危险也是不轻。
“只是普通的血，不用担心。”女娲安慰道，“如果不愿意，小黑也可以放弃。”
放弃？小黑舌头掠过女娲那滴鲜血，他想起过往蒙昧的时光，春秋亦无不同，那时候却也知道求生，活下去，本来就是值得付出一切，危险，危险并不是重要。
那动作像是一种宣告，柳离叹口气，手指点点他的蛇头，“你呀。”
“咔——”
蛇头一转，小黑已是惯性发作咬了上去，不出意外蛇牙磕在指甲上，舌头某一瞬僵直。
“蠢蛇。”柳离面无表情收回手指，纱铃在旁边扑哧一声笑出。
暂时用着女娲不算方法的方法，两人就小黑能喝的血进行了一番讨论，蛇族肯定包括，但是他饮过柳离的血，理论上龙族也或许可以尝试，柳离抱着小黑往龙九子那边转了一圈，得到了好几种血，附带好几句“要好好对他”的叮嘱。
对此小黑表示这种爱有些沉重。
然后不出意外地被柳离用他的身体打了个结。
小黑：“……”
柳离你个小心眼的家伙！
小黑的心情如何她不知道，柳离倒是玩得开心。她，女娲和纱铃快快乐乐讨论了半天到底什么样的珍珠更好看，围观了囚牛和伏羲合奏，纱铃在一旁哼着音乐，偷偷告诉她们最近正在学着唱歌，等她学好就可以在囚牛吹笛子的时候给他以声相和了。
一说这话女娲就精神起来，她告诉纱铃她和伏羲曾经走过哪里风景好，哪里适合游玩，什么时间什么季节去，柳离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虽然那些地方她没见过，未来倒是有机会可以去看看。
就是大概没有女娲纱铃这般有人相陪，柳离戳戳绕在她手腕上的小黑，在他不耐烦中目光中轻笑。
为什么会对一条蛇如此念念不忘呢，或许真的是因为她有些孤独吧。
聚会在欢声笑语中落幕，九子自有住所，伏羲与女娲一同回去，纱铃和囚牛在一起，而她抱着小黑与他们挥手告别，期待再见的一日。
柳离回到蛇族的时候，柳元正在接待胡云，或者说，单方面听胡云倒苦水。
“她是蠢货吧！她是蠢货吧！胡纯她怎么不干脆直接把狐狸给杀了，啊啊啊啊我要气死了！！！”
“她到底在想什么！当初白溪的死她就还没洗清嫌疑，现在又作妖，她就不怕惹急了那几只直接反了她！”
“我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妹妹！”
胡云暴躁地上蹿下跳，青丘那边她不好表现出来，柳元这边她可算能放心发泄出来。
柳离听了半天就开始脑壳疼，难为柳元能听她尖声尖嗓在这里吐槽，后者看她这个模样，摆摆手让她回自己房间。
小黑从睡梦中苏醒，蛇脸上全然是狰狞。
“族长居然能忍那个狐狸放肆。”他难以置信道。
柳离想想柳元给她介绍的青丘的情况，“胡云前辈是娘亲的好友，而且青丘的确不安稳。”
“嗯？”小黑难得有点兴致。
“青丘狐之国，最初创立者是白权舆，后来白权舆身亡，属意的青丘继承者白溪意外身亡。胡纯压制青丘其他派系的狐族成为青丘之主，但一直有传言白溪的死跟她有关，加之她实在威望不够，狐狸里面聪明的太多，时不时挑个事，她的位置坐得不稳定。”
“麒麟是走兽之长，胡纯刻意结交始麒始麟，希望借助他们的名义来帮助她稳住位置。不过青丘有些狐狸自矜大族，一边不满胡纯青丘内部事宜找外援的做法，一边又畏惧麒麟的威视不得不低头，一来二去不满积蓄地更多。”
“胡云前辈，她是胡纯的姐姐。”柳离说到这，语气微动，“当初众狐争青丘之主的位置，正是有她的支持，胡纯才能顺利登位。因而即便胡云再不赞同胡纯的行事，在青丘，她依旧要表现出对胡纯绝对的支持。”
“如果连她的亲姐姐都不愿意支持她，胡纯的威望会更受打击，甚至有可能落得和那位白溪一样意外丧生。”
胡云不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青丘里不敢表现，只能在柳元这里骂骂，柳元知道她心里不爽快，故而这时候一向放纵着她。
“这么说起来，蛇族好像没些乱七八糟的。”小□□，“果然还是族长厉害。”
“娘亲自然最好了。”柳离与有荣焉，小黑翻了个白眼，蜷缩了身子不再理她。
就知道她是这个性子。
从囚牛处回来，柳离重新陷入过往忙碌中。修炼学习锻炼，跟好友们传讯回信，遇到新奇的食物物品，就让囚牛帮忙分给龙九子，偶尔也会有通天来信，说他兄长认识个麒麟，最近都不跟他玩了，丝毫忘记了之前避之不及的人是他。
每个人都在顺着他们的命运前进，直到一切在某个瞬间戛然而止，而后翻天覆地。
“囚牛死了。”
那日夕阳如血，刚计数完新生蛇族数量的柳离茫然抬头，一时没明白柳元话中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