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4章 漩涡（八）
圣都音乐会所六楼休息室，石三心想，还是在这里找份工作干，比较合适，不如让老丁师傅帮忙问问，看有没有合适的地方，毕竟老丁在这县城人际关系广。老丁知道石三的想法后，并没有马上给他联系工作，他多少知道石三想留在这里的原因，是因为那个弹琴的小姑娘…老丁不给石三在这找工作，是想等他在这玩够了，再让丁上引导他回逸原市…
肉头和师傅老丁，白天需要休息，晚上忙着各自的事，其他朋友都在校区，没有人有闲工夫陪石三晃悠。无聊的石三开始给何贝发信息，等了几个小时，仍得不到回复。另一边，何贝看着石三给她发来的信息越来越过分，甚至有时突破了她的底线，就不往下看了…
两排高大香樟树，把园林路上的天空遮的严严实实，路两边的小区内环境优美。肉头坐在家里客厅沙发上，闷闷不乐说：去常乐家，一点都不顺利，她妈竟然无视我。肉头把事情经过给他妈讲了一遍，陈青在一旁叹了口气说：我约见一下常乐妈聊聊吧…
严雨听吕未说过，肉头的母亲在经营一家书店，这次陈青约她见面，知道也就一件事，都是家长，也不能失礼。严雨如约来到陈青的书店，这比较安静，说话也方便，二人相互了解之后，严雨考虑肉头他家，家境还差不多，还有其他生意，这书店是有点小保障…
两个孩子的母亲，聊起来也很投缘，陈青对严雨说：毕竟小孩的事，大人不出面沟通，也不合适，总得相互了解一下…陈青把肉头他爸的事，也说了大概情况，还有就是准备让肉头改行的打算。严雨想想陈青也坦诚相待，而且还给出了她女儿未来打算，这些确实打动了严雨，她就先答应了订婚的事，没说具体下一步的计划，这就是默许了…
趁热打铁，这事陈青和老丁商量了下，抓紧把日子定下来，去常乐家里，把婚事定下来…
操场的另一头超市，吕末刚买完东西，准备给庞婷送去，半路上遇见九天与几个人聊天，就过去搭了话，听说肉头订婚的事后，吕末心中高兴与嫉妒各占一半，高兴是他相信自己很有能力，嫉妒是，他厌恶的人，有情人终成眷属。
于是，吕末就拿起肉头订婚这事，口无遮拦的向一旁人炫耀说：肉头上次去的时候，我最清楚这事，人家家里人没有同意，后来我单独约了肉头的丈母娘，好好说话，请吃饭又请去玩，费了我很大劲，要不是我，他哪有今天？旁边的人听后引起一阵唏嘘，用怀疑的语气说：谁会相信？人家丈母娘，为啥出来和你出去转？还答应你把她女儿嫁给肉头？吕末毫不避讳的回答：因为他丈母娘喜欢我呗，那次去他丈母娘家，肉头丈母娘就只给我一个人使劲的夹菜。
说完这些话后，吕末不知道自从上次夜市事件惹了肉头以后，肉头就让人在学校里留意着他，准备找个机会给他点教训。这些天肉头比较忙，还没顾得上这些事，这可不是肉头大度。当然，吕末说的这些话，被肉头校内的朋友听到，很快传到了肉头耳朵里，肉头听后头都要炸开了，谁敢拿这个事开玩笑？
在回汤山镇之前，石三不想一事无成，今天换了个地方，石三几个老朋友高多，吕末，何沙聚在一家门店餐厅，肉头有事没来。自从上次在夜市出了事情以后，石三再想约何贝出来难上加难，石三告诉何贝：何沙也在这，她想你了，何贝听后依然找各种理由说：少来这一套，谁在那都不去…
何沙听后白了石三一眼说：是你自己想她了吧？她不来的话算了，你代我问问，何贝去不去洗澡，等会儿我先回去了。石三给何贝留言，去不去洗澡？一起去洗澡，何贝看见后，马上打电话过去凶石三说：谁和你去洗澡，做梦的吧你，敢调戏我…石三忙解释说，刚刚何沙让问的，忘了加上你姐两个字，何贝回复说：只要不是你就行，让她来找我吧…何沙对石三生气的说：你真行，利用我利用的淋漓尽致，不定一会还有啥事，我先走了…
送走何沙，三人接着聊。高多提醒吕末说：还记得李阳不？前车之鉴，千万不要拿肉头家人开玩笑，你说的那些话，我也听说了，就算是真的也不能说。石三疑惑的问吕末：到底怎么回事？吕末简单说了一遍约肉头丈母娘的事，重要的地方没提。石三提醒他说：你这有点过火，你挂人家丈母娘那可不是小事，吕末嘴一嘘说：那怎样？本事…
之前，肉头与石三联系过，想知道这件事是真是假，石三有些担心给肉头回复说；别人传给你的话水分太大，不能全信，肉头对这事一直恨的牙痒痒，这是对他极大的侮辱，悄无声息被吕未占了光，还得让别人觉得，自己还得感谢吕未的帮忙，不管什么原因，他不等，绝对要出这口气…
祸从口出，这绝对是真理。石三还想着回去怎么和肉头解释这件事时，发现从附近围过来八个陌生高大的面孔，看着来者不善，其中两人上去，直接按住了准备起身的石三双肩，提醒他说：坐好别动…高多想站起来却被身后人制止，让他老老实实坐那，提醒高多说：没你俩的事，老实点…
这可是大事不妙的兆头啊，三个人心里都明白，这个时候做无谓的挣扎是不明智的…吕末正不知所措，只见另外三个人上去直接把迷茫中的吕末一脚踹翻在地上，然后三个人同时上去给吕末补脚，最后又拿桌子上的菜盘，扣砸在吕末的头上，动作短短几十秒，一气呵成，完事后直接嚣张的走了。
什么情况？石三忙过去把吕末从地上扶起来，看着他一头的碎渣菜，油汤顺着脸往脖子里流，高多赶紧给吕末找毛巾，先擦一下脸上的油水。还挑帅的人打？有谁提前计划过吗？高多迷惑的问。吕末没有再吱声，他心里大概知道怎么回事，确信是肉头阴的他，因为石三与高多也在这都没事，而且除了何沙，何贝也只有肉头知道他们几个今天晚上在这…
天气阴沉沉的，偶尔带些凉凉的风，三个人静静的走在人行道上，吕末情绪低落，显得异常平静。石三与高多这会儿心里都不是滋味，刚才眼看着吕未挨打，却无能为力，为自己的胆小感到可悲，要是多喝点酒，借着酒劲或许能和他们拼一把。吕末虽然有两个朋友在身边，但与对方实力悬殊太大，觉得现在自己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一辆黑色轿车从对面开过来，快速从他们附近驶过，吕末本能的看了看，反应过来后，用手指着那辆车驶过去的背影，扭头对高多喊：那是肉头，肉头，那是肉头的车…高多听着吕末紧张惊呼后说：你是不是被菜盘子砸到脑神经了？然后安慰吕末说：不是他，要是肉头的话，他会不向咱们打招呼？别多想了，没事…吕末走到石三旁边说：肉头还会阴我，你信不信？他最会干这种事，我不想在这上学了，干脆咱一块儿去逸原市打工算了…石三想了想说：如果真是肉头干的，那躲也不是长久之计，最好的办法是解除误会…
园林路人行道上，肉头刚在外面办完事，正准备回家睡觉，丈母娘严雨打来电话，让他多少有点意外，严雨质问肉头：你是不是和吕末闹矛盾了？你们之间是不是有点误会？不管什么原因，两人都是老朋友，别那么小气…肉头嘴里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敢说出个一二，绕来绕去就是说；我不知道这件事…然后肉头不放心，怕他丈母娘怀疑又说：我与吕末关系一直很好，谁要是欺负了他，我肯定会帮他。虽然嘴上这么说，可心里早已经把吕末活剥了七八个来回。刚与常乐订完婚，讨好还来不及，肉头哪敢顶嘴？肉头听着严雨说话，头点的像小鸡啄米一样，嘴里连声应好…
这长时间以来，吕来是最了解肉头实力，记得上次听牛尖说，圣都会所旁边那家化妆品店里一只宠物狗在路上被车压死了，那女店员过去看到后心痛的直哭，常乐和她认识，偶尔在她店里玩会，也抱过那只小狗，遇到这种情况，常乐自然要过去看看情况…
肇事现场，那撞狗的车主嚣张的说；狗到路上乱跑，你们不管着，还怨我了？这会儿，车主愿意赔一百块钱完事，还对养狗的那小姑娘说；不就是只狗吗？当时常乐听后，生气的上去说；狗也是条命呀，你给人家撞死了，还说话那么难听…撞狗的那人看她多管闲事，骂了常乐一句：滚开，关你什么事？
这话被不远处看热闹的肉头听见，然后肉头手一挥，附近七八个人围了上去…肉头上前告诉车主；我那只狗是参加数学比赛的，价值二十多万，你今天不说个一二三，我就把你人连车一块砸了…你把这只狗给我治好，我也把你治好，把你的车也给你修好…
车主一听，再看看现场情况，马上怂了。最后找人又托关系道歉，花了五万才了事，肉头有的是钱，砸车这事完全可以干的出来，想想这事，吕未就自己骂自己嘴欠，以往与肉头都是小儿科，这次吕未真的怕了…
从两年前开始，石三在裕安县医院寻找答案，到现在一直没有结果，今天石三又来到这家医院家属院，换个新思路，从原点重新查起，母亲给他的名单已经没有多大作用，根本找不到名单上的人，既然没人知道，可能遗漏了某个环节，石三也假设过许多可能性，为了下一步计划做上笔记，还把那个从未见过面的妹妹起名为见见，一是在他心中见与贝类似，二是他非常想在某一天突然见到她…
上一次来，石三向一位护士长礼貌的说明自己来意，那位护士长告诉他，这些医院里内部资料不能随便透露，违反规定，再说你找九零年的，这里也没有，零五年以前的都已经转走了，既然查不到信息，那就只能找人了。当时护士长看石三听后有些失望，就告诉他，可以去医院的家属院，找一些工作年数比较长的医生或护工询问，还告诉石三一个多年前的工作人员的姓名，让他去打听打听。
这次来，直奔医院家属院，石三带着无限可能，遇见路过的这里住的居民，主动过去打招呼，打听曾经在医院工作过的退休人员姓名及住址，不放过一丝毫的信息。经过家属院内便利店旁边，门口附近有两位上了年纪阿姨，在闲聊说孩子挑食，女儿爱吃牛肉，买了回来给做，说不好吃，怎么办？自己又不会别的做法…
机会不是等待，而是创造，石三上前插话说：这个其实也简单，然后讲了两种做牛肉的做法，让那位阿姨回去试试。那位阿姨听后点了点头问：听你这么一说，倒是挺专业的，石三微笑说：我也就知道这一点，顺便问下阿姨，以前咱这小区住的一位退休的护士长王阿姨，家在哪住？旁边另一位胖胖的阿姨说：你得告诉我姓名，姓王的有好几个呢，然后指着刚才与他对话的那个阿姨说：这位也姓王，她在医院干了多年，去年刚退休…
那位王阿姨听后，疑惑的问石三：看来我条件最符合，你是什么事？石三惊喜的说明来意，王阿姨想了想说：那么多年了，我哪能记得住？再说那些旧资料确实早已清走，当废品卖了…这可不是小事，但我没听说过有这事，为啥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呢？石三不放弃的追问道：你再想想，能否想起点什么？王阿姨见石三着急的样子说：我年纪大了，记性也不是很好，想不起什么了，不过我非常愿意帮你，你给我留个电话，只要我一想起来点什么，或者帮忙在医院问问老同事，有答案了就告诉你。石三连声道谢，虽然没有给出确切信息，但王阿姨却给了他无限的希望，找对人了，这也石三仅有的一点希望…
知道未来，每一天都是等待，不知道未来，每天才是期待。回去后，石三在看到王阿姨的来电时惊喜万分，王阿姨也激动的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告诉石三说：我在收拾老伴旧物的时候，找到了一本我年轻时，在医院工作期间写的日记本，里面有一点那个时间的内容。石三迫不及待的追问：啥内容有我妹妹的消息了？王阿姨乐呵呵的说：你别着急，我念给你听，一篇写道：
一九九零年腊月，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天气很冷，半夜时从外面送来两个孕妇，一个生了个女儿，特别的是另一个孕妇生了对龙凤胎，多少年难得一见，重要的是上面写道，后来那对龙凤胎的女儿丢了，当时自己很好奇，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好像又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王阿姨根据石三的描述推断，这上面写的内容绝对与石三家有关。
王阿姨又对石三说：后面还有，还是同一天写到，当时有一位妇女因失子之痛，精神受到了刺激，几天前还好好的，第二天精神就失常了，但没有地址记录，也没有名字，王阿姨告诉石三，也许那对夫妇知道点当时情况，但唯一信息就是，她记得那对夫妇，家是开砖场的小老板，他们即然来到裕安县医院，就说明他们也是裕安县的人，应该不会太远，这些都是那几天发生的事，后面我就没再写日记了。
这些信息对石三来说太重要了，石三非常感谢这位王阿姨，有了这些信息，他就有方向，只要找到与母亲同病房的那对夫妇，就有希望。石三心想，裕安县九零年左右开砖厂的应该很多，一个县城几个乡镇，还是很多年前，这次，得跑一趟远路寻找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