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 起源（二）
今天星期六，刘兰一清早就在村后的菜地里拔草，整理菜园。石三起床后就去找高多，去的路上正好看到母亲在菜园里，还叫了他一声，他当做没听见急忙跑了，要不然准是叫他在地里帮忙干活，他才不愿意把这大好的时间浪费在这田野里。
村子后边路边有个直径百米大的莲藕塘，荷叶像一把把大伞一样立在水塘里，老远就看到路伟和赵鹏在水边旁边蹲着，手里拿个竹竿钓鱼，赵朋本想约石三去村南边和那几个同村打水枪。石三赶忙推掉，因为上次玩这个，就是用一节竹子一头扎个孔，留个小洞，用个细棍子绑个布头吸上水向前推，就能喷出好几米远的水，和医用注射器差不多。他们分组后就开始向对方身上喷水，刚开始还好，到水塘里吸水，后后来玩热了，加水来不及，就跑到粪坑里抽水，甚至有些人用了自己的尿装到里面，结果毫无疑问，石三回家挨了打。刘兰平时不做饭，更不愿意花时间给他洗衣服，这个游戏虽然好玩，但他也不想再给自己找麻烦，还不如去中学垃圾场捡点有用的东西…
他们曾经去过汤山镇的初中校区，在垃圾堆捡一些被丢弃的学习用品，靠劳动所得不觉得丢人。石三的印象是大门，总有人把守只能从后面爬树，绕过院墙才能进去，里面那个巨大的足球场里长着绿绿像麦苗一样密密麻麻的雪草，教学楼路边像大伞一样的冬青树，这只是学校一角，高多告诉他，再过一两年他们都会来这里上学，石三叫上两人准备今天再去一次。
镇边的河流将小镇环抱，连大路都被路边的大树遮得几乎看不见阳光。快走到转弯去初中的路口时，石三遇见了从镇上回来的石二，石二在路边的桥头询问了一下几个人准备去干啥，聊了一会儿…赵鹏告诉石二前两天他们被人欺负的事。石二说；这个事，我来解决，先回家吧，别去捡东西了，人家一看就看出你们是外来的，手里提个袋子不亚于捡破烂的，缺啥东西，回家我给你拿。
石三到家的时候，刘兰也刚从外面回来，并告诉石三说；小狗仔给你找到了。几个月之前，石三就一直想要一只小狗来养，他妈一直不同意。这就给他找了一只，石三一见小狗崽，就上去抱住它胖呼呼的身体，看它眼睛像黑宝石一样。小狗并不怕人，刚把它放在地上，它就围着石三转悠，又跑到那三间瓦房边左右张望，又跑到院子南边的那棵樱桃树下闻了闻，这以后就是它的新家了。因为它太小，所以不能让它跑太远，石三赶紧把它唤回来抱着它对它说；尾巴尾巴快点长大，长大了，我们就不怕那只大黑狗了…
星期天上午，高多一大早就找石三，准备带上几个朋友去东山他表哥那抓蝎子，可以卖几个零花钱。但这种高危险的活，石三想想还是不去了，记得头一次去，学着别人拿个筷子，一个瓶子然后在石头下面找，可那家伙跑的太快，石三眼看来不及了，就下手去抓，这一把下去，手掌都被蛰肿了。高多正准备和其余几个人出发时，那边村口来了几个人，看着那熟悉的几个人身影向这边走来，他们也在想，石二把这几个人都给收拾完了？然后带过来给他们道歉？几人兴奋的说；走过去看看咋回事…
刚碰上面，其中那两个人就笑嘻嘻的对石三几个人讲，上次的事对不住了啊，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石二解释说；他哥是我同桌，人家也表态了，这不让他们俩今天一块过来给你们道个歉，石三刚想过去给石二理论，为啥不收拾他们一顿呢？我们几个白挨了吗？这时却被高多拉住说；冤家宜结不宜解，咱们还在一个学校。石二说，三，你们这叫不打不相识，原谅人家一回，以后你们就是朋友了。那其中一个人也见机行事，就对他们几人讲，我们也没有白来，等会儿给你们弄点好玩的，保证你们喜欢，石三看大家满怀期待，又都原谅了他们，也不能再说啥了，石二看双方友好条约已达成，也只能这样了…
双方自我介绍后，赵朋就迫不及待的问他们有啥好玩的？石三心想这家伙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才打完你多大会儿？伤还没好呢就去和人家做朋友去了。那其中一个叫王平的说；鳝鱼的笼子你们知道不？这个万三他们都见过，外形像个西游记里面托塔李天王手里的塔，用塑料编织的，一个有半米长，把里面装上蚯蚓埋在池塘的边上，口的一边朝水中，黄鳝泥鳅进去后就出不来了。这个东西对他们来讲就是宝贝。王平信誓旦旦的说；我看见有人带了几十个笼子，今天晚上准备下在你们村子池塘里面，我们几个人分开盯着，等那人家下完后，我们看看在哪？找到给他挖出来后我们分。现在天还早，等天黑之前，我们在这等，一起干，大伙一听高兴坏了。
石三先撤了，回到家门口，看他妈正在院子里面摘菜，他本想掉个头去别的地方，可尾巴看到他，惊动了刘兰，他又被刘兰叫去帮忙，还说他连尾巴都不如，一天就知道在外面玩。石三走过去发现，母亲的脚趾头被纱布包着，听说她妈总是那么不小心，割草也能割到脚趾头。门外面，有个前院的邻居向刘兰打招呼，问她的脚趾头碍不碍事？从他母亲的对话中得知，邻居家里妹夫来了，他那个亲戚石三有个印象。记得也是去年这个季节，他来这里下网，石三跟着他到邻居家，这个人把太小不能卖的鳝鱼给石三，说小的不值钱，你养着玩吧…这个满脸皱纹的男人非常平和，他有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男孩，在他印象里，那个小男孩长期咳嗽着，听别人说小孩的病不好治，他和妻子在外地打工，快收小麦了，他回来忙活几天就走。
石三突然不想去干偷人家东西这事了，但又答应几个朋友了，这可怎么办？石三心里想，满脸胡子的那个人不知道有人盯着他的笼子，明天一早定会丢，石三虽不想去参加这个事了，但也一定会丢。他看母亲正在和邻居说话不注意，趁机溜了出去。到了南边邻居那家，那个满脸胡须男人正在院子里坐着，往身边笼子里面装诱饵，他抬头看见石三笑了笑。石三告诉他说；等你下完笼子，不要先离开，你得看着点，然后石三就跑了…
等到天黑一点，石三怕与朋友失约，还是去了。果然，那几个正准备找他，说他来的那么晚，那个人刚下完笼子就走了。石三真想把事情告诉他们几个，让他们回去，但又怕那几个人翻脸，毕竟是出卖朋友。石三心想那个满脸胡子的人下完网，为什么不听劝走了呢？王平瞅了瞅一圈说；高多看着周围人，我们下去水边找，石三推辞说；你们去找吧，我也不想要，我给你们放哨…心里想，我告诉过你了，丢了笼子你可别怨我。
几个人看四下无人就下池塘，刚到水边开始找，就听到石三在上面不远处喊；有人来了…这一幕也被不远处的另一双眼睛看着，满脸胡子的男人发现给他报信的人在这里自导自演。那几个刚下到水边，一听有动静就四处逃散，顿时村子边响起了一阵狗叫声，顺着叫声，由近而远…天边的朝霞也慢慢消失，水塘附近的男人点了支烟，深吸了一口，对着不远的石三笑了笑…
清晨的凉气尚未退去，就迎来了第一道曙光，曙光照在大地上，空气清新，清风阵阵吹过，拂过树叶响起哗哗声…校园里像往常一样热闹，大小学生在空旷的教室门口附近玩乐。高年级的王平等几人到花池边找到了石三，正好高多也在，各自诉说了昨天晚上逃跑后的刺激经过。
这一节是音乐课，老师是一位四十出头女性，整天教同学们唱在希望的田野上，她非常和谐，上她的课不那么像上数学课那样紧张，下面偶有说话，她看见了也不会多管，只要跟着学唱就行。今天她刚进了教室，就高兴的对大家说；同学们，今天我们去户外，真正体验在希望的田野上…大家听后非常高兴，马上配合到外面排队集合。在排队中，石三看见何沙手拉着一个和她差不多大小的女孩，石三就过去打招呼说；她是新来的吗？何沙告诉他说；这是我的堂妹，她叫何贝，小时候你见过，过几天该过节了，她爸妈从城里回来，有事去街上了，让她在这玩会，放学了就一块儿回去，石三又看了看那个小女孩，好像有点印象。
校园的西边是金色的麦田，一条条绿色被青草覆盖着的田间小路，显得格外清晰。顺着青色的小路一直往西走，音乐老师的家就在山脚下的一个村子里。这里田地由于地势较高，麦子也比其他地方要早熟几天，田里已经有拉着车农忙，有的已经收割，只剩下一片空旷的田地。音乐老师让同学们到一片刚收过的麦田地里，告诉大家不要走远，我们就在这唱唱歌，然后把地上掉落的麦穗捡干净。听到可以玩了，大家纷纷散开。他们不是第一次这样到田地中拾麦穗，农忙季节，在家的时候也会去，老师说过，并提倡学生这样做户外活动，用来感受父母干活劳累和粮食的来之不易。
田地的远处是大山，长满了松树，这块地的另一边，是一条从山间流下来的小河，河边的几棵大柳树，把枝条弯曲伸向水面，枝叶被风吹起，划出道道波纹。水清澈见底，静静的向下游方向流淌，石三叫上高多一块过去，有几个学生已经光着脚，下去河边，在石头边寻找螃蟹，水边泥上留下浅浅的脚印，踏遍了儿时纯真的笑脸。
河岸边，石三与高多他们俩准备脱了鞋下水，石三看何沙在不远处，还有几个男生女生，正在弄一些狗尾巴草和一些细小的野花编成一个个简单的土花环，拿着怪好看，这吸引着石三喊上高多又上了岸，走过去看看，同班的叫他俩过来参与玩游戏，剪刀石头布，最后输了的人要学着电视里面的场景拜天地，不分男女都得拜。
怪不得刚才石三看见两个女生输了后尖叫着跑开，高多好不容易从前面把何沙栏住，又邀请几个同学加入。众人划拳在几次平手之后，石三第一个输了，引起一阵大笑，何沙正嘲笑石三笨，等着看他与哪个同学带上花环拜天地。在第六轮中没想到何沙自己却分心输了，高多和众人喊着石三赶快把你的花环给何沙带上，然后开始拜天地。何沙一听就想跑开，被几个同学们大叫，别让她跑了，并开始上去拦截何沙。
附近有个同学喊石三；你快追上啊，你要给她带不上，追不上她，你以后一辈子当光棍…石三哪能经受这样的刺激，拿上花环开始追喊；何沙别跑了，不就是个游戏吗？何沙被围堵没地方躲，就躲到坐在附近草地上，正看玩游戏的何贝身边。这个时候，多个同学一起围上去，非让这个游戏演完不可。石三准备将花环给逃不掉的何沙带在头上，何沙一边奋力抵抗，一边说说；让我妹妹代替我这个环节吧，何贝与他们这些人都不认识，也没地方玩，正在孤单中，突然看到他们这般热情，自己又没有玩过这种游戏，当然很乐意。
众多同学允许后，石三把编好的土花环戴到何贝的头上，旁边同学们就起哄，叫他俩进入下一环节，拜天地…何贝面向一个陌生的人正不好意思，也不知所措…一直僵持着。由于游戏太过于热闹，引来了多人围观，同班的牛尖也过来凑热闹，这个人坏点子最多。牛尖看到有人在主持节目，喊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何贝刚从别人那听到这指示，低头与石三拜以后，牛尖就在旁边喊；送入洞房…
周围同学都说，我们这游戏没有这一项，牛尖看自己顶不过众人，从石三身后抓住石三脖子，将石三头朝何贝脸上推，石三还没反应过来，脸就被牛尖强有力的手推碰在何贝脸上。刚才还笑着的何贝这一下被碰哭了，周围的同学看着这气氛被牛尖破坏了，指骂牛尖滚…石三马上去追牛尖报仇喊；你个狗蛋子，并让高多拦截住牛尖…
高多是个较斯文的孩子，平时很少打闹，也不骂人，这也和他的家庭有很大关系，父母都是公务员，管教他比较严格，除了石三，何沙，他很少和别人一块玩。石三没有追上那个大块头牛尖，在老师吹响口哨后，都回到路边集合，下课时间到了，准备回学校。
一路上，石三都在瞄着牛尖的点，抓住教训他一下，由于在队列里，不好下手。刚一进校园，正是课间，石三不想这样就算了…虽然何贝哭了会，又被老师发现，问何沙她也不好意思说啥原因，就说是玩游戏的事，何贝她不是本校学生，音乐老师看没啥问题，也没有多问。
石三正想着这事呢，牛尖从对面迎来，手里拿着水壶，一看见石三就笑了笑说；占了人家便宜，你还不谢我，然后还做好转身要跑的架势。石三马上上去就追，牛尖跑得快，逃跑中不时的回头看看石三追不上他，就喊，快点啊你！说完这句话，牛尖刚转过头，前面迎来了一个障碍物，还没看清是啥，就当的一声反弹在他的头上，顿时两眼冒金花，天旋地转，顺势晕坐在地上…
牛尖抬头望一眼眼前的障碍物，自己已倒下，它还是立在那里未动半寸。这是一棵杨树，他感觉嘴唇好热，用手摸了下才知道鼻子流血了…石三追到牛尖跟前一看也傻眼了，这可怎么办。这时，附近旁边的同学看见后大喊着；有人撞树上了，有人撞树上了，快去叫老师过来，他都流血站不起来了…
石三强忍住笑，装作很无辜的走过去扶牛尖起来，问；咋样了？还能动不？牛尖瘫坐在地上，捂着鼻子疼的直摇头…高多也赶忙跑过来看，我的天，竟然不道德的笑了。二人先一起把牛尖扶到水边，清洗他手上的血。瘦高个老师接到通知快步来，看到这副场景说；下手真狠，洗好了过来我办公室。
办公室里，石三与牛尖站在瘦高个老师办公桌前，还有当时在场的两个同学，把当时的情形详细说了一遍。完了之后，望着坐在旁边那里，手里拿着鸡毛簪子的数学老师，等待训话。瘦高个看了看牛尖说；守株待兔，没教过你吗？又叹了口气，起身过去扶着牛尖的下巴看了看又说；嘴都刮成三瓣了…又指了指牛尖问；看你撞成这个模样，跑里可不慢啊，还好你没有兔子跑的快，要不然，要撞死头牛了…
这会儿，数学老师发话了，用鸡毛掸子指着石三说；你往前站，你追他干啥？石三想，这哪里敢说？牵连的人有好几个，再说这事没法说出口，说了肯定还要受罚。问你呢？数学老师有点不耐烦，你不说是不是？石三想了想后回答；他是撞在树上才这样的。你不追他，他不跑，能撞树上吗？瘦高个严厉的说；高多你来回答。高多强忍住笑回答；老师，不愿牛尖，他也不想这样，高多说道。数学老师疑惑的问；那你们的意思是说，牛尖撞树上了，是怨那棵树吗？这是啥算法？滚蛋，都滚蛋…去找个小诊所，把他嘴包扎一下去…
几个人低着头出了办公室，都暗自窃喜，牛尖：哎呦，我哩嘴…牛尖虽然自己受了伤，但为啥被石三追着跑的，他自己也不敢说。几个人被轰出办公室外面后，都忍不住的看着牛尖笑起来，你看你们两个怂样，牛尖说；刚才你们咋不告诉眼睛说，老师，你把那棵树砍了吧？免得撞到别的同学…
刚走进教室的时候，这风和日丽的天，慢慢的变成了灰色，风吹着裸露在外的小腿，凉飕飕的，天说变就变。上午的最后一节课，不一会儿外面就下起了小雨，还不到放学的时间，外面就有了打着伞的家长在学校门口等待孩子放学。
平时并没有那么多人，因为天气突变的原因，很多人都没有带伞，放学后他们拥过路口，到班级门前寻找自己的孩子…高多喊了声石三说；我妈来接我了，我们一块儿走吧！石三给他摆了摆手回答；你先走吧，我一会儿雨小点再走…石三知道母亲的脚没有好，不会来他，除了他妈，也不会有人来给他送伞。看着各色的雨伞慢慢变少，模模糊糊，还有一个人打着伞站在那里，旁边还一个小女孩。
不远处，那个人对石三招手让他过去，石三知道是那个卖豆腐的司大友。司大友在大门口看了他好一会儿了…发现没人来接他，就没走。石三走过去，司大友让他到身边雨伞下，别淋湿了…又说你妈可能忘记时间了…由于比较熟，石三也没有再客气…司大友护着两人拥在伞下，他要绕个村子，先把石三送回。
小雨织起远处一片片薄烟，更远外的青山脚下，就像语文书上诗中，加印的山水墨画。地面凹凸不平的小坑，挤满了浑浑的雨水，被拍打过的小路泥泞如牙膏，滑溜溜的…路边棋盘似的麦田正被雨水洗礼，准备把宝贵的果实奉献。
石三与司遇二人时刻被中间的司大友友手中的伞护着，向左边，他对司遇说些关心的话，向右边，司大友还给石三在聊天中，又出了个主意说；只要按照我的方法做，保证可以让你妈的牌场当场散场…石三在高人的指点下乐坏了，心里盘算着，等会儿回去如何开始实施…在到了村口后，石三与司遇父女告别，也是从这一次之后，他们好久都没有再见过面…
石三回到家，果然在家里没有见母亲，只见尾巴在门口等着主人的归来…院子里的樱桃树下，几只家鸡在树下躲雨。这棵樱桃树是几年前栽的，现在已经长大，结出累累的樱桃果实。几年前的这个季节，石三在别人家的院子里樱桃树下，捡从树上落下来的红色果实，石三当时不明白母亲是看了那副场景，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心酸，他母亲没有怪他嘴巴好吃，只是让石三把在地上捡起的樱桃扔掉，然后拉着他的小手回家，之后他家院子里，就有了这棵樱桃树。石三也是从小看着这棵树好长时间，看着它长大，开花结果，落叶期，盼着下一次赶快到来。
村子边的池塘里，开始传出几只青蛙试探性的叫声，那些蹲在荷叶上或趴在水草里的同伴们，回应声音后，带动了周围又一片叫声，像声波一样扩散，相互呼应，彼此起伏。
雨小了一些，石三打上伞，开始寻找母亲今天是在哪一家大展宏图。尾巴紧跟其后，再转了几圈，叫喊几声妈之后，引来的只是几声狗叫回应声。正准备返回，突然听到墙的另一边有哈哈大笑声，这些大笑声石三再熟悉不过，是打牌胡牌后的欢乐声音，他能从嘈杂的声音中听出来，有没有母亲在场。几乎每天这种声音都在他耳边盘旋，此后，此声音停止，看来下一轮又开始了…
石三领着尾巴转过那家门前，见几个妇女坐在牌桌一圈，红光满面还在打牌，而且谈笑风声四起…石三委屈加生气，都快要哭出声来，走过去对母亲说；我喊了半天你都没理我，下雨也不接我？刘兰看了他一眼，丝毫没有要回家做饭的意思，并说；回去自个弄点吃的，别给我留饭了…石三走到她跟前，趁她不注意，从桌子上拿了几张牌，转身就跑…那几个赌神一见这从来都没有过的新阵势，蒙圈了，这可是在破坏他们感情的桥梁啊，等他们反应过来，为时已晚，石三早跑了…
急急忙忙的石三回家后，先把麻将藏在自个儿能找到的地方。司大友的方法果然有效，不到两分钟时间，刘兰带着几个赌神回到自己家，找到石三，要他把麻将交出来，并说，只要他麻将交出来就散场…在这几个大婶和阿姨的劝说下，石三见好就收，把麻将找出来，还给了他们。
老五回来了，一个大婶在门口说道；兰妹子，快看看谁回来了，她一边向老五打着招呼…石三好长时间没有见过父亲了，显得有点陌生。回到屋里，石三在一边望着父亲把身上的包袱放在桌上，屋子里又来了几个邻，热闹起来，问老五谁没有回来，收完麦子还去不去？老五给他们答复后就问石三；你们吃过饭了吗？刘兰在旁边赶紧说；正准备做饭呢，其他邻居听后都招呼着各自散去…
下午雨过天晴，在天空中云朵的映衬下，一道彩虹从南至北横跨天际，为这美好的天空添加几许倩丽的色彩，上午的雨将整个村庄洗了一遍，带着潮湿又清新的空气，风也停下来，树上的鸟开始叫个不停，村子中偶尔有人从路上三三两两经过。石三刚吃过饭就跑出了院子，到池磄那，已有几个同村人把裤子边卷起，站在池塘角起的那个漫水口中抓虾。只要一下雨，这池塘里面的积水就会从低处漫出四米多宽，站在出水口的人们都低着头，在流动的浅水中寻找顶水上来的红色大虾，旁边也有大人们出来当看客，他们手里的小桶里已有好几只，石三把裤子往上一提，和他们站在一排盯住流动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