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序列0和序列52
人心的力量,以至于做到一切的‘能力’,都是源于内心的‘愿望’。
愿望越为强大,即便是渺小的人,也有能力做到不可思议的事情。
凭借一介蝼蚁之躯,脱离地球的束缚而前往深黑的太空,不就是这样一回事么?
是因为人类如此恳求过。
或许存在的神灵才格外‘开恩’,降下51个愿望,以‘序列’为名福泽事件,并引起杀伐。
然而,也许是因为错漏。
其实还多了两个能力。
那就是‘序列0’和‘序列52’。
很有趣的是,这两个力量被一对夫妻拿到了。
“啊!”
惨叫声响彻在天京最高建筑的顶端。
雪风的扩音下,那些待在建筑里,尚且幸存的人们也汗毛倒竖。
他们并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但如果连当今世界最高统治机关都陷落了,那恢复正常的秩序,就只会是永恒的奢望。
——大家都会死。
所以此时,也只有祈祷而已。
他们跪了下来,有的还举起仅剩的蜡烛和十字圣文,流泪祷告着神的爱意。
至于高台之上…
尸鸿遍野。
已经使用了能力的‘最高形态’,将自己所处的‘规则方位’确定为‘绝对原点’的张献忠,已经有了将一切序列者剥夺为凡人的能力。
这就是序列0,‘改造’,不…
该说是‘奇点之原’的力量。
一切从这里复归,诞生,融化与氤氲。
从而产生无限可能,也使无限的可能斩落于半途。
作为‘绝对的上位’,又有什么由之衍生的力量可以阻挠呢?
轰隆隆!
惨叫,爆破不断。
张献忠两手都刨在血肉里,感到衷心的愉悦。
看来愿望很快就要完成了。
自己会再回到人神那里,思考下一个世界与下一个未来。
以及…再遇到下一个她。
“永别了!”
连斩十余名序列持有者,来到张春生和奏秦眼前的张献忠,高高举起了手中的长枪,它在骤雨中很快变成了屠刀。
“慢!”
李治急赶而来,居然超越了挥刃的速度,拼尽全力挡下了对二人的一击。
“嗯?”
张献忠青筋暴起,低沉道:
“真是不识时务。”
“你难道不知道,我每次挥刀的同时,都会很痛苦吗?”
“那就让你彻底结束这种痛苦吧!”
乒乒乒!
两人瞬间交了数十招,短时间居然难分高下。
李治的能力是序列7‘对称’。
能将‘所目睹的战力’复现在自己身上。
即便是战力远超于自己的对手,也可进行匹敌。
当然…最完美的使用条件自然是‘对方表现出一切以后’。
这才是他一直隐忍至此的原因吧。
‘原点’的界限也开始从他周围圈荡,黑白光环的暗色调下,两人都被短暂剥除了一切力量。
只可惜,44世的磨砺太过惊人。
哪怕只是简单的近身搏斗,所欠缺的经验也实在太多。
即便打不死,不出数十招,李治也被打的无法动弹,绝望地瘫在原地。
张献忠再次站在奏秦和张春生前方。
至此,再没有人可以阻拦他。
尚有战斗欲望的人,都在刚才的大义中死在了这里。
而那些逃跑的懦夫,不久后也会和这个世界一起消亡。
“这样的命运,对人类来说也不错。”
“至少,我能感觉稍微痛快一点,是…”
“——是44次轮回以来难得能有的感觉,对么?”
“嗯?”
听到了不可思议的话。
张献忠顿住了,随即,眼珠陡然颤了起来,熟悉又迷惑地看着奏秦的眼睛:
“你…是…”
不只是他,张春生也愣住了。
她原以为要再经历无数次绝望,直至那微乎其微的机会,在一个不可能预知的日子里被递到手中。
两人都听到的是奏秦的笑声。
那是一种完全不属于孩子,而更近于成年女人腔调、气韵、爱意和悲哀的笑声:
“‘失去记忆的同一个人’?‘幼年形态’?‘转生’?”
“——那有没有可能,我一直都是我?”
“我·才·刚·与·你·分·别。”
“这…”
蓦然间,一个不可能的历史串联在张献忠眼前。
“你是特殊的?”
那起源于人神的一句话,他的一个疑问。
他曾在某次凯旋后问及过自己‘序列0’的事情。
“我是特殊的吗?”
谁知,才说出这句话,人神就意味深长的作思考状:
“嗯…‘特殊’,怎么说呢,也算吧。”
“但这个世上,并不只会有你一个人特殊哦。”
“因为巧合和谬误的,被神赐福的,天生好运的,以及后天改变的…”
“你大概最初是第一种,然后成为了最后一种吧。”
‘被神赐福的’。
这五个字,忽然击中了张献忠的心。
他的印象里,妻子并未有过能力。
但事实上…
是一直没发现,还是说,从一开始就得到了,只是一直没使用过呢?
真是被摆了一道啊…
他眼里有莹莹的忧伤。
体内的暴躁、愤怒、嗜血欲,都在告诉自己,自己早已与44世前,刚刚参加第一次‘序列争夺战’的自己不再是一个人了。
这样一个人,无法在平凡中获得幸福。
关于妻子,他还能想多,但不愿意再想下去。
包括与张春生如此亲切的原因,他也很快明白了。
她…
就是在我未降临这个世界时,妻子与原来世界的‘自己’,所生的女儿啊。
自己窃取了他人的命运,他人的世界。
只是为了那个再也回不去的世界里的一切,那些仓促、业已毁灭而病态的爱。
这一点,他在妻子现身的那一刻就了解了。
相较于自以为是的愧疚。
深埋心底的,‘遇见新的一个像妻子那样的人’的憧憬,才是自己的真心吧。
当奏秦真正成为妻子时,一切都在幻灭。
于是…
“果然,我还是在最后变成了彻头彻尾的人渣啊。”
“奏秦,我恳请你原谅我。”
“相较于死,这样的命运,对我来说似乎才是真正的惩罚。”
“……”
奏秦沉默着。
虽然还很幼小,但从张献忠的眼神里,她已经明白了一切。
原以为的爱,和事实产生的爱,哪怕是与同两具躯体有关,意义上也已经完全不同了。
这就好像很多妻子如果得到了女儿的身体,也很难会再爱上丈夫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