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我非圣贤

    “方才没自乱阵脚，还暴骂人家一顿，你也真是胆大。”

    张锦年收起了本命神通与玉笛、听雨二剑，看着不紧不慢，牵着马走过来的李庚辰笑声说道。

    而牵马走过来的李庚辰面露苦色，哪有不怕之理？他是真怕那沈山神沈爷爷鱼死网破杀了他泄气。

    张锦年笑了笑，继续往前走。

    李庚辰牵着马跟在后面，他回望了一眼那座宁静小村，疑惑问道：“师尊，咱们不去除了那只孤魂野怪吗？”

    张锦年嗤笑一声，道：“哼～咱们与那孤魂野鬼无冤无仇不说，咱们又跟那些村民有什么交情呢？咱们不是山神，况且这里是长安地界，以陆衍的实力怎么可能发现不了这里的异样？大理寺的人回来解决的。”

    李庚辰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

    走了小许一会儿……

    终究是按耐不住性子，便跟自己的这位师尊说起话来。

    “师尊，那么先前这位山神老爷也不见得能够多相信，要是他是为恶一方，被这些村民山上打烂了神像，摔了灵牌位呢？”

    李庚辰的话还没问完，因为他很想知道自己的这位师尊会做如何答？

    张锦年呵呵一笑，如果说感情上他是一块木头峰话，其他地方还算得上聪慧。

    李庚辰真正想问的问题他岂能不知？

    张锦年看了眼周围清幽，朗声道：“不管他先前是好山神还是坏山神，我这次一定会斩了他的，况且他本来就不坏对吧。”

    李庚辰点了点头，而张锦年接着说道：“其实，还未下山前我就遇到过几次类似今日的山河妖怪了。”

    “那时，我刚入山门，有一次奉师尊之命前往一座小山村中除妖，期间有一位村中女子想跟着我一同去看看那妖怪所盘踞之地，寻她的老父亲。”

    “我看她真情实露挺可怜的，与她约法三章后，就应了下来，只是那次之后我就得到了教训，本来那只妖怪是必死的，那少女哭闹着先问妖怪她父亲在哪，我只觉得聒噪，甩了她一耳光后，就将那山河妖怪斩杀了。”

    “最后她用愤恨地眼神看着我，质问我为什么不先问她父亲在哪？真是可笑？要是她父亲落在山河妖怪手中，哪还有活口，最后她气不过，持着一块又一块的石头打向我，我本不想对她出手，但她实在过分了些，事前我也不清楚她会随身带一柄刀来，那时我确实大意了，让她砍到了我后背，我一怒之下，便一剑了解了她……”

    张锦年的语气很平淡，好似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仅此而已。

    “山上山下，人类妖怪，有好有坏，我以真心换真心，我非圣贤，无法做到以德报怨这种境界，杀了她我也没有悔过，我一生做事坦荡，有错就得认，挨打要立正，仅此而已。”

    张锦年看向沉思的李庚辰笑着说道。

    李庚辰讪笑道：“师尊做事果然雷厉风行，杀伐果断呢！”

    张锦年看向他，淡然笑道：“我还以为你会就此不认了我这么一个师傅呢？”

    李庚辰瞬间噤若寒蝉，一番酝酿说辞后，认认真真回答道：“师尊可做如此想，弟子却是惶恐不安。”

    “你呀你，就是太胆小了，刚才骂那位山神老爷的气质在哪呢？”张锦年哑然失笑，调侃说道：“其实你不认我为师又怎么样呢？于我于你都没有什么损失，大不了大道朝天各走一边罢了，你知道你刚才在顾虑什么，怕我突然出手？唉～算了，咱们师徒坦诚布公些。”

    “我不会随便出手，况且我也不会对你出手，其实收你为弟子是我一时的决定，也有想过要反悔，但又想了想，于我于你都有好处的事为什么不做呢？”

    李庚辰自然是知道张锦年说的好处是什么。

    都是千年的狐狸了，说什么聊斋呢？

    李庚辰作为一个被发现的夺舍者想要抱张锦年的大腿，顺便得到一些机缘，这就是他在张锦年身边所谋的事。

    而张锦年呢？为谁？不就是为了李隐殊跟陆衍吗？两边都能增加好感的事，何乐而不为呢？

    陆衍对李庚辰两个灵魂合一之事很感兴趣，且陆衍看样子跟宗门里那位律令师叔陆砚好像有些关系，而李庚辰又是李隐殊的亲弟弟，怎么说呢……

    各有所需罢了。

    此时，两位老狐狸相视一笑，彼此之间不道破。

    此时，张锦年放出一句话给了李庚辰。

    “先前李青莲与我说赵逢春所行大道与道家三祖之一的周祖有些干系，所以他给你的那本《庄子》你也许可能好心钻研一二。”

    李庚辰瞬间虔诚行礼：“谢师尊指点。”

    背着行囊的少年不做言语，很是惬意。而青衣小童却是满心欢喜的笑了笑。

    秋季冬雪，暖春向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