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天下气运共一石
在跟李隐殊道别后。
张锦年就转身往摘星楼去，那位取剑山的掌剑长老跟他说了许多，这也让了张锦年南下的决心更加强烈。
……
摘星楼之上。
张锦年与陆衍相对而坐，李冲道一见张锦年就来气，直接回长安城的天策台去了。
就算如此，张锦年还是脸上肃穆，正襟危坐。
陆衍看着少年模样，温和一笑，柔声说道：“不必这般，放松一点就是，我不是儒家那些爱讲道理的夫子，你能从那取剑山的掌剑长老话语中悟出这一点还是算好。”
张锦年点了一下头，依然是正襟危坐。
陆衍见他还是这般模样，瞬间哭笑不得，也不再多说什么，反而是转开了话题：“李庚辰剑道资质不太行，儒家法门勉强有参悟一点吧，仙……李青莲先前不是与你解释过轮回一说吗？不如带李庚辰出去看看大好山河？”
张锦年没有说话，也不再看向陆衍，反而是将目光放在那幽幽作响的风铃上。
陆衍顿时哭笑不得，只能轻笑一声。
“我与你说一些……关于山河的事吧，”陆衍自顾自地倒起茶来，小抿一口后，也不管张锦年想不想听，就直接转移话题，开口说道：“你应该听过‘山河有妖，以及陈年’这话，山河妖怪在远古时期，多是山精鬼魅、人之邪念等所化，那时候天地还没有这般小，灵气也比现如今浓郁充沛，所以不论那时候的山河妖怪也好，人类修士也罢，要比当今修士更加风采。”
张锦年转过头来，风稍稍起，随着白云吹入摘星楼内。
他低声问了一句：“那南海归墟有什么？”
陆衍好似在等张锦年提问一样，微微笑温和说道：“看起来他像李青莲一样看好你嘛，连这都告诉你了，不过很遗憾……南海归墟什么都没有。”
“不，我犯傻了，我不该问你的。”张锦年忽然苦笑一声，自嘲道。
陆衍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道：“南海归墟远古时期是古仙庭的南天门陨落所化，在古时不算什么，放在现在倒可以算一个点……天下南极之地！”
张锦年摇了摇头，道：“国师，你不用告诉我那里有什么，我会自己去看的。”
陆衍微微笑，将味香醇厚的茶水推到张锦年面前。
张锦年接过，一饮而尽。
陆衍脸上笑意更盛，温和道：“只管南下，李青莲拜托你的事只管去做就是。”
“大唐的南征军团中，只有玄武军是太祖时期就建立的之外，其他军团都是先皇在世时所创立的，如果你感觉某一天自己的剑不稳了，就去沙场上看看那些年岁高至五十多岁，最小不过是十六岁的将士们，看看他们如何奋勇杀敌的。”
陆衍突然没缘由地又说了一句。
张锦年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反而是莫名其妙的问了一个问题：“国师年少时也曾仗剑远游？”
陆衍转头看，向楼外云卷云舒与清风，呵呵一声，轻笑道：“也许吧，时间有点长了，记不清了……”
张锦年也没有再问，只是脑海中想起了方才在酒楼里那位老者跟他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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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像李青莲说的一样，机遇太多，命太好……唉！这次你远游是要去往南下是吧？”
张锦年看着眼前白发红袍的老者，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
老者看了一眼李隐殊，又看了看张锦年，哑然失笑道：“你真的是祖荫庇护啊，与我取剑山有大因果就算了，还跟李青莲这等仙君扯上关系来，这座山河中，平常人碰到此两种福缘就已经是祖坟冒青烟了，你倒好一冒就冒俩！”
“这……”张锦年很想说什么，就是说不出来。
而老者看着他窘迫模样，笑骂一声：“你莫要得寸进尺，天底下最好的机缘都被你占去了，两个大道之争的人，一个被你打烂了身躯，不得不借用鬼道神通重新安躯而起，另一个嘛……玛德小王八蛋，我是李冲道我也想打死你！”
张锦年和李隐殊自然是知道老者没说出来的话语是什么，两人脸色微红。
老者看了两人一眼，只能长叹一声，“人心不古啊，天下气运共一石，你独占八斗，道家赵逢春占一斗，天下其余人占一斗，你小子啊……不会长寿的……”
紧接着老者又说道：“身为剑修，却学的都是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道家神通也好，儒家神通也罢，出去适当藏拙可以，但不能一直藏拙。”
老者话音落下，张锦年像是心里的秘密被人抖落出来一样，只能挠头问老者一声：“前辈是怎么看出来的？”
老者听到张锦年的问话，立马嗤笑一声：“得了吧，身上多家的神通气息都流露出身体外了，还问我怎么看出来的，圣人境的人都能看得出来你小子学的东西是真杂乱无章，道家、儒家、兵家啧啧啧……不愧是陆砚门派弟子，跟他一样人不人鬼不鬼的……看你疑惑的模样，我就跟你说说是怎么暴露的吧！你先前遇到刺杀时，为什么那个刺客已经使用秘药和本命神通了，也成功将速度提升到你反应不及的境界，为什么最后你最后能够在他反应到的一瞬间，就将那个刺客的首级斩下？”
“如果我猜的不错，这是兵家的神通吧，我记得这神通就是出自百年前的一位兵家圣人，名字有些记不清了，神通名倒还记得，叫做‘云大怒’我说的没错吧，张锦年？”
张锦年呵呵一笑，不做反驳。
老者继续说道：“如果你一直放任所学一切这么杂乱无章下去的话，差不多要步入陆砚后尘了。”
“你这次南下也是极好的机会，只要能见到那南海归墟就不是什么问题。”
最后老者给了张锦年一个解决方案，而张锦年皱眉听完后，还是没说什么。
老者转头看向窗外熙攘人海，感慨道：“世间美好，可惜了山河有妖，以及陈年啊！”
说罢，便转身离去。
等到不见老者身影，霎时间，气氛就有了一些微妙。
而张锦年与李隐殊两两相视一眼，皆是话到了嘴边，又不知道说什么的情况。
虽然来之前已经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直到分别这一刻，张锦年才觉得愁上心头。
李隐殊同样也是如此。
窗外是车水马龙的街道。
静默了许久，张锦年率先开口道：“咱们下去吧。”
笑容有点牵强。
说罢，两人就并肩走下楼。
老者站在街头，看着儿女情长的两人，嘟囔了一句：“又不是不能再见了，扭扭捏捏这是何故？”
张锦年憋了半天，最终还是只说了一句“路上小心。”
而李隐殊嗯了一声后，笑道：“希望下次再见，你可别还是纳灵境，要不然师兄他们又得笑话我了……”
张锦年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承诺道：“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