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那就斗个法
夜月清明，轻纱一点。
尘世西秦最西边的边境线，有一道从秦国北向南、深不见底宽数百公里的深渊天堑。
此处终年烟雾弥漫，雷池密布，瘴气横生。
虽然此道天堑隔绝了山上与尘世，可以说让整个西秦没了尘世的后顾之忧，但秦国皇室还是在此线上设立三十六关，边军百万，只因天堑之下，异族肆虐。
此处也是山上与山下一通提防之地！只是山上只设下了山水隔账，像那些苦力不讨好的一概对给了山下。
如今西秦天堑深渊三十六关，三十六关之一，直道直通秦国国都咸阳，且位处三十六关中央的函谷关。
今夜这杀气弥漫的沙场，此时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城关之上，赤色底玄字龙飞凤舞的绣着一个“秦”字，而在一旁稍稍矮了秦字旗半分的，是一个蓝色底玄字绣成，中规中矩的“王”字。
这个王字论起来历，丝毫不比李唐那旗“殊”字旗差多少。
“骝马新跨白玉鞍，战罢沙场月色寒。”
“城头铁鼓声犹震，匣里金刀血未干！”
玄衣少年步伐稳重的走在关外荒凉大漠上，一步一行之间，那天堑深渊下，就有雷池翻滚阵阵，其中不缺乏瘆人惨叫之声。
此时寒光月色下。
少年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脚下生风忽然登天踏步去。
在半空中，少年手持长剑，看着脚下雷霆滚走，禁忌嚎叫的天堑深渊，又看了看函谷关对面，百里之外仿若人间仙境的山上世界，啧啧道：“既然自大到看不起山下，又为何只敢让山下独自对抗苦果呢？”
说罢，少年忽然手中长剑送出，紧随其后的是一道如雷霆炸响带有阵阵血腥的剑气，直达天堑深渊之中。
轰隆！！！
轰隆巨响之后，仿若天神罚世，白光大促下，待到白光散去时，天堑深渊却是如初，但是空气之中那道弥漫的血腥之味更加浓重，让人闻了闻，恶心不已。
“少伯剑法依旧！”
玄衣少年微微一笑，持剑立于空中：“青莲谬赞，比起你来我还是略逊半分。”
明明半分之前还在大唐长安的李青莲此时忽然从少年身旁出现，笑着往少年扔了一个酒壶。
玄衣少年接过酒壶，两位久别重逢的老友相视一笑，举杯痛饮。
玄衣少年名叫王少伯，大秦咸阳人，山下兵家修士，其来头是很罕见的兵家剑修，少时又读过儒家经典著说，后来考取过功名，进士及第，虽然进士及第但一生大多漂游四方，直到近些年，新皇登基重用起他王少伯，仕途才有了好转，也正因如此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早年间的漂泊四方，一番红尘历练下，他的剑术也就在李青莲之下，比起当世高手，不说那些千年前的老怪物，不管谁都有一战之力。
一口烈酒入肚，王少伯才轻声一笑，向一旁踏剑御空，恍若神人的白衣少年问道：“如何？”
李青莲平时就喜欢喝快酒，这才几句话的从长安带来的酒早已喝完了，他拿下别在腰间的酒葫芦，打开仰天痛饮后，爽朗大笑道：“虽有小小意外，但我亦快哉！”
王少伯半真半假道：“挑灯那边我已去见过一面，挑灯我保证能来，就是你那边我还是不放心了些。”
李青莲挑了挑眉，笑着说道：“少伯你是知道我李青莲的，虽然平日没了个正经，但在大是大非面前不会含糊，况且这次计划乃至整个计划布局都是你我达成共识提出来的，我岂敢不用十二分精神来？”
王少伯顿时哈哈大笑，指着李青莲摇头道：“你李青莲也知晓自己平日里没了个正经了？不，那不能说没个正经，而是放荡不羁才对，不过你李青莲若不是这性子，那么就不是你李青莲了！”
李青莲也哈哈大笑：“少伯，你这句话说得对，若我李青莲不是这副性子，便不是我李青莲了！倒是那赵失宗，赢泽海和李覆川看不起他很正常，这话说的不对，不只是这两人是个人都看不起他赵失宗！当家的被一个常见寄宿在自家屋檐下的外人给打了一顿不说，祖宗牌匾也让人家砸了个稀烂，宋国百余年前国力式微还能理解，大不了受如此大辱卧薪尝胆后再创当年祖先之荣光嘛，没想到自己不自量力放下狠话不说，又被人追着揍了几顿，他祖宗是龙不错，可惜他一点没有沾到祖宗之英气。”
当今南宋皇帝赵失宗，本身也是个山下练（气士，少年时经历了故国沦陷，旧都失守，亲族被擒等一系列大变故，所以对外来侵犯之敌有了恐惧，但架不住他那张嘴，典型的嘴硬，之前一些日子被以前赵宋的一个附庸小国国君率军兵临国都——南安，仗着五国之间一些见不得台面的协议，赵失宗是有恃无恐的对那小国皇帝起了嘴硬，硬是逼人家单骑闯入南安城内，捅了他几枪又潇洒离去，虽然不至于死，但心魔又滋生，此次事件传出去后，世人皆为之一乐。
赵宋全国上下都有了一层乌云环绕，最后还是当朝宰相，当今太子太傅听闻此事后，特意急忙从山上负雪山赶来山下，一掌灭了那小国国都才让赵宋全国上下有了一点点脸面。
……
一旁的王少伯喝了口酒，不屑道：“呵呵…赵失宗算什么？可惜这等蠢主倒有了多少昭阳之才作为臣下？只是恨他不知人善用！只是可怜宋国百姓罢了，不过正因如此挑灯、玉瞻这些才能与我等共谋大事！”
最后王少伯指了指自己，用着自嘲的语气道：“若他们挑灯他们生在大秦，那就没我王少伯什么事了！”
李青莲哈哈一笑，两壶酒相碰，声音爽朗：“晦气！”
烈酒入豪肠，月下人影双。
“痛快！”李青莲笑喝一声，“酒到深处，先向他们讨点利息？”
脚下剑飞入手中，他眼中战意微微起。
“蕴剑如何？”王少伯也刚将那壶烈酒喝干，手中所持之剑也是剑气滚滚流动，浑身战意弥漫。
李青莲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对面山上世界，道：“你我一路之人。”
紧接着他跟上问了一个问题：“少伯剑心还在否？”
“迂腐孤高还在，那我王少伯剑心便不会崩散！”
“那随我与他们斗个法讨个利息如何？看他们不爽很久了！”
“呵呵…正合我意，那就与他们斗个法，就看他们万法齐出，且看我等一剑破之！”
说罢，王少伯便身先士卒，整个人化作虹光，冲破了山上设下的山水围帐。
李青莲哈哈大笑，不愿落后，也随之化为极速青色剑光，紧随其后。
藏灵子、权灏湖、温酒还有方才找上门来的老儒生，让李青莲这位人间逍遥客有了些恼火，这才有了这次之行。
山上仙人又如何？且与我来斗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