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过往

    周昱和程启聊了许久，至程洋事件之后两人的交情就变得少了很多，现在再次真正的坐在一起，心里是说不上的慰藉。

    0000依旧坐在小废堆那，他听着程启与周昱的谈话，眼睛却死死的盯着徐石安，有些事情，好像怎么都说不通。

    “当时的那件事过后，你一定恨死我们了吧，我也恨死我自己了。”

    程启玩笑似的发起了话题，好像在这，他们确实没什么好聊的，日复一日的生活，见不得光的存在，甚至是需要用毒药来吊着命。

    “当然恨，恨死你们了，我恨你们不带我，恨你们自己去追寻自由。”

    “不过后来我想通了，恨又能怎么样呢，弱小的人，哪怕你想颠覆世界也没人在意。”

    听到周昱的话程启沉默很久，然后才开口。

    “有时候我在想，我们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活着。”

    一道沙哑的声音从床上传来，只见徐石安正把手放在额头，眼睛依旧紧闭，左手食指上的那枚泛着绿光的戒指在黑暗悄悄隐了光芒。

    “石安，你还好吗？”

    “我还好，谢谢程启哥，谢谢……额”

    徐石安看着周昱，不知开口说什么。

    “我叫周昱，煜煜生辉的昱。”

    听着周昱奇奇怪怪的介绍，徐石安愣了一下，然后乖巧的谢谢了周昱。

    他的精气神明显比上一次醒来更好了，程启和周昱看他没有其他反应也就放下心来。

    两人坐在床边，程启看了眼0000，对于那个孩子，他也没有办法，他把自己保护的太过严实了。

    “在这里的日子总是枯燥的，不如我们每个人讲讲自己的过去吧。”

    程启提议，周昱向后看了看门。

    “嗯，最近研发药剂的速度好像慢了许多，总感觉有些不好的事会发生。”

    “害，想那么多干嘛，来吧，我先来讲讲。”

    说话间，周昱的肩被程启一揽。

    “想当年，我和程洋还是稚气未脱的孩童，我们的父母是行走于世界的商人，从小，我们就跟随父母一路走南闯北，见证了许多新奇的事物，那一天，我们已经要前往心祈域了，我和程洋却因为一场乱动与父母走散，再然后，我们就被带到了这里……”

    “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愧疚，如果不是我没有照顾好程洋，他现在该是多耀眼呢，他是天才，却葬送在这般年华。”

    程启所讲的过往让徐石安心中起了波澜，程启与程洋的名字或许也是他们父母的寄托吧，远洋启航。

    虽然心头酸涩，不过每个人都没有表露出来，周昱看着揽着自己的程启，将他的手放了下去，转而自己的手轻抚上他的背。

    “那我也来讲讲吧，我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人，本来我是叫周熠的，但是我六岁那年，一场大火烧没了我的家，那时的我刚好在外玩耍，回家时，只剩废墟与人的残骸。”

    “那时的我完全不知要怎么做，我家除了我的所有人命全都搭了上去，我成了人人厌恶的扫把星，流浪了三年，那三年里的每一天我都未曾好过过，那时只有满腔的委屈。”

    “可是后来我到了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才发现当时的委屈又算什么呢，在这，连委屈都是委屈不得的。”

    周昱说完，徐石安本还想再心有所感些什么，却注意到两人看自己的目光。

    他坐起身，挠了挠头。

    “我是只有母亲的孩子，小时候，因为我的怪异，我的母亲不得不带着我住到了山上。”

    “可那时我却是很高兴，母亲会教我认字，会陪我玩闹，给我惊喜，那时我想要是一切都能停留在这一时刻就好了，同样的，我也想快快长大，因为我的母亲说……她想家了。”

    “我想带母亲回家看看，可是后来……母亲再也回不去了。我不知道，仅仅因为我的怪异，我和母亲被山下镇子里的人追杀。”

    “那天晚上……我失去了母亲，也失去了自己，等到我再次醒来，我的世界就已经彻底改变了。”

    徐石安讲完后，再没人说话。

    一声叹气就能涵盖他们多久以来的遗憾与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