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单打独斗
【面包车开到山脚下，山顶的后面就是刚才占彪和樱子的爷爷山本相遇的山谷狭路，公路在这里绕着山拐了过去。从这里再往山上走就没有公路了。
占彪甩开占东东和郅县长的搀扶，坚持自己顺着山路往上走了一段。
郅县长在旁轻声问占彪：“彪爷爷，我知道您做事从来不后悔，不过我一直没太明白，你第一次在这里谢绝了谭军长要你加入新四军的邀请，不都是抗日吗，为什么不加入在当时这一带很活跃的坚决抗日的共产党部队呢？”
占彪微微笑了，昂起头来好像拧了一下脖子，一句很平凡的话说了出来：“一个断了胳膊的军人的命令，我是一定要完成的！”
被占东东拉上山坡的樱子不假思索地马上问道：“那要是胳膊没、没断呢？”
占彪听罢立即回头瞥了樱子一眼，那眼神大郅太熟悉了，是每次占彪在喊“干”时的犀利又狠狠的眼神。樱子被占彪看得身上一哆嗦。
占彪转过头去轻描淡写地说了句：“那也就没有这个任务了。”好像自己那一眼太重，占彪又转过身对低着头的樱子说：“孩子，你还小，你不可能知道当时的实际情况。”
占东东有些不满地对樱子说：“要是没有日军飞机的轰炸，高连长的胳膊怎么会断呢？全连怎么会死伤那么多人呢？要是没有日本的侵略，爷爷他们当年还用猫在洞里四处反抗吗？！中国人是不会问出这句话的。”
看着樱子涨红着脸，占东东递给她一瓶矿泉水：“建议樱子小姐多研究一下中国人的生死相托，研究一下中国人的忠诚、信义，研究一下中国人骨子里的东西，别总看着那些哈日哈韩的那些人，他们有些人并不代表真正的中国人，而且即便是哈日也是有底线的。”】
山脚树林与山顶的朝气蓬勃相比这里是一片死气沉沉。
松山带着吉野、藤田等一批军官看着满地日兵死尸。
第一批日兵中的一名少尉走过来低沉地说：“山坡上已无生者，这里的伤兵都被杀了，枪械都被抢走了。”
新来的几名日军少尉就要组织部队向山顶进攻被藤田拦住：“刚才我们就是这么打的，吃了这么大亏，何况这回他们又多了一个连的新四军。”
藤田说完望向松山，松山又望向吉野。
吉野看看山顶的距离，又看向牛臣中尉。
牛臣向前面树林边一划：“重机枪架在那里，山头正在我们射程之内。他们轻机枪的流弹会影响到我们，不过问题不大，我们先把掩体修上。”
吉野听罢下令：“重机枪、步兵炮，在树林边展开阵地，把山头给我削平！”
接着又对步兵少尉下令：“重机枪和步兵炮封住山顶后你们务必要一次冲上山顶！”三名少尉纷纷立正。
松山这时也向藤田下令：“你们特种军官队分兵保护两边侧翼的安全，注意他们绕过来的机枪手。”
一群日兵冲到树林边挥着工兵锹开始修筑简易工事。
山顶上一群新四军战士也分布在山顶搬着石头修筑着简易工事。
谭营长又瞄了眼一溜重机枪和掷弹筒，诚恳地对占彪说：“占班长，你们还有这么多武器，到我们新四军来吧。新四军和老百姓需要你们，给你一个连的建制，机枪连，你手下的兄弟都提为班排长，我们一起打鬼子吧。”
占彪看看周围静下来的各方战士，他也诚恳地对谭营长说：“我占彪是习武之人，也是军人，最讲究忠义和职责，在没有完成我现在的军务前不会再接受别的任务的。当然打鬼子我们是不会含糊的。谢谢谭营长抬爱，也希望以后得到你们的关照。”
谭营长听罢有些失望地拍拍占彪的肩：“说得好，这事我们以后再议。现在，赶快准备对付山下的鬼子。”
大家扭头望向山脚在树林边缘修着简易工事的日兵。
占彪对谭营长说：“这场仗谭营长和单队长来指挥吧。我岁数小，也没有多少经验。”
谭营长笑了：“别，我看你小子一直打得挺好的，大家都在夸你呢，说你会打，你就放手干吧，我们全力配合。”
占彪有点腼腆地：“谢谢大家夸奖。那我就当仁不让了。这次我的打法，是想以重机枪为主角了，所以，有个条件。”
桂书记一干人等都静听着，山风伴着刚才的火药味刮过。
占彪缓缓但有力地说出：“请你们新四军和区小队下山，我们自己打！”
说罢占彪向北侧山坡示请。
谭营长众人皆是一惊。回身望去，新四军战士们已经分散在400多米宽的山顶上紧张地修掩体呢。大家面面相觑，占彪的话让他们吃惊地都说不出话了，就是见多识广的桂书记也愣住了。
占彪把脖子拧了下继续说：“松山打死了我一名师弟，我要和他单挑。而且这次日军运来了步兵炮和机枪中队，如果再调来飞机，我们这么多人挤在山上只能是徒增伤亡，我们也放不开。现在你们马上从北面撤下还来得及。我们现在就要动手，不然一会儿大好时机没了。我们以后战斗见。”
说罢占彪大喝：“重机枪准备！掷弹筒准备！”
然后回头向谭营长们一个立正敬礼，手指抬在钢盔沿上不放，大有你们不走我就一直敬下去之势。
谭营长看看山下，又看看围观的战士们，这时大郅走到谭营长面前说道：“谭营长，听占班长的你们撤吧，不要担心我们，我们有藏身的地方，很容易就会脱身的。”
成义斜瞪了大郅一眼，这小子嘴上没把门的呢，等于暴露了山洞秘密。
谭营长这时再看占彪，还在执着地冲他敬着礼。谭营长无奈地但带着敬意和喜爱地向占彪一个立正，抬手回了个非常标准的军礼，礼毕后手向北一砍中有着气恼的成份。
周围的彭雪飞、单队长和新四军连、排长们也随着谭营长向占彪回着军礼。
谭营长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领着队伍撤去。
但谭营长没有向北下山，而是向西沿着山梁而去。
随着新四军撤走，刚才喧闹的山顶静了下来。阳光也静静地照着山顶群雕般的抗日班士兵。这时小宝和小玉又提着一筐菜饺子上来了，默不做声地穿行在大家之间，把菜饺子递给没空回头的战士们，又分给大家几个水壶轮流喝着。
六挺插着树枝的九二式重机枪已推到了早修好的掩体里，只待占彪下令就向前一推伸出枪口。
占彪端着望远镜没有回头地发话了：“直线距离一千米，他们的重机枪能够到我们，我们更能够到他们，而且我们的轻机枪和掷弹筒居高临下也能够到他们。他们是八挺重机枪加两门步兵炮，我们六挺——刘阳，再弄两挺重机枪上来，把马克沁也给我弄上来，我负责那两门步兵炮，然后你们八对八对决。不让他们的重机枪和步兵炮打出来，把他们打成哑吧。”
刘阳好像早有准备，向后一挥手，几名新兵抬出三挺重机枪。
占彪没有回头继续下令：“小峰你也上手，再从大郅和二民两人挑一个上，你们八人每人包干他们一挺重机枪。”
小峰这时已将新搬来的重机枪推入掩体回答着：“彪哥，二民五挺轻机枪还埋伏在山脚呢，大郅上吧。”
占彪听小峰在耳边发话，一回头看到新搬来的重机枪：“嗯？怎么这么快？”
刘阳忙解释道：“还不是小诸葛成义算到你这步儿了，他让我早点把重机枪搬上来放在洞口。”说着把一挺马克沁架好在占彪身前。
转眼九挺重机枪的主射手、副射手就位，剩下的10名新兵手边也都是轻机枪，正在和小宝、小玉紧张地往空弹匣里压着子弹。
占彪看到小宝和小玉马上下令：“小宝、小玉你们俩马上回洞里去。”
“不，我们也要参加战斗！”小玉喊道。
“彪哥，我俩不会添乱，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小宝也申请着。
成义见状发话道：“彪哥，那让她俩做观察哨吧。观察日军的增援和飞机。一会儿打起来怕顾不上。”
占彪看了小宝一眼点点头：“那好吧，一定要注意安全。把钢盔戴上。”
接着占彪又低声向众班长命令：“如果我们没抗住，让鬼子冲上来了，我们前四个班进洞，后四个班顺北坡下山，等鬼子下山追击时再给他们来个夹击。”众班长点头闪身归位。
占彪回头双手握紧马克沁的竖式握手，伸脚将一具八九式掷弹筒勾近了点。
最外侧的强子的声音传来：“彪哥，他们在往掩体里推炮推重机枪了，这时候鬼子聚堆好打呀。”
占彪扬声道：“别急别急，大伙儿沉住点气，我们等他们的主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