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破碎
当晚回去宿舍后我给刘桑还拨了一通电话，目的是再次叮嘱他有关李茜的事情要守口如瓶，互相磨叽了几句后他也是欣然应允。
睡觉之前我看了看床桌上她送我的相册短暂愣神，之后将它锁在了抽屉，这是个一转念之间就做好的决定，我甚至没有牵连出回忆和不舍，仿佛在做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我想我大概已经可以出师了。
与郭悦颖见面的时间恐怕要提前……
今天对我来说不算太重要，但对于杨正和沈清来说无异于是惨淡的，今天的天气似乎也昭示着这一点，没有太阳乌云遍布。
中午和小穆简单交流了一下病情，她的宽慰和叮嘱弥补了我对关心的渴求。
我望着自己囤下的啤酒心里痒痒，但是胃部的不适感让我不得不打消这个念头，当务之急是好好吃饭调养身体，不然以后啤酒可能要与我无缘了，下午还得去接杨正，二米和沈清将见面的地点定在了一家清吧，我本意是不想去的，我太了解杨正了，挥手走人是我能预见的结局，但二米不同意，执意要我去，给我的说辞是：送佛送到西。
坦白讲，我拗不过她。
…………
下午五点过一点，杨正在地铁口露头，从他脸上看不出忧愁，只有欢愉。
我想起了那天在烧烤店里他痛苦挣扎的样子不由得苦笑，时间在他身上的功效比在我身上明显的多，有时候忘却比铭记更容易，因为忘记可以有很多个理由和借口，但是铭记总得基于情感，而情感无法量化，这就导致铭记者到最后甚至会怀疑铭记本身，而忘却者并不会感到失落。
“一柯！”
他见到我之后一副要拥抱的急切样，我没有像以前一样迎合他内心的桥段。
“滚，别整这死样，搞的跟他妈几年没见一样。”
“别扫兴啊，我告诉你我这次去西安……”
“闭嘴，我要是知道你去西安，我就不来接你了。”
“瞧你那样子，我又没去夏令营……不过我倒是拍了些照片，西安酒吧里面的女的身材一级棒！”
我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不再言语，掏出烟点燃打算和他聊聊沈清的事情。
“沈清约你等会去“黄昏后”，你去了打算怎么办？”
“那不是你常去的地方吗？”
“废话，我提的建议你说呢？”
“一柯，咱俩可是兄弟啊……”，他一脸不可思议，仿佛我已经背弃了他。
“打住打住，你是影帝啊，二米问我见面在哪儿比较好，我就提了下建议，你也知道我基本上没有去过其他地方，除了喝酒的地儿之外我还去过哪儿？”
“那倒也是哈，那你去不去？”
“去啊，不然我来找你干嘛？咱俩一块去。”
“那就一起走吧，赶紧说完我还回去宿舍有事儿呢？”
“你先告诉我你打算怎么说？”
“那还能怎么说，我又不爱她……无非就是精神损失费什么的，我给她就是了，表个态度完事之后我就给你使眼色，到时候咱俩一块走！”
说罢，他已经叼着烟迈着愉快的步伐走在前面了，我无奈地摇了摇头跟着他，黄昏后离我们学校不远，通达街中段左右，从地铁口出来很快就到了。
我们进去的时候沈清和二米已经到了，她们在角落的位置。
当初我选择青睐这家清吧的原因之二就是因为里面的驻唱声音很好听……原因之一是这里的啤酒便宜，起码比ktv里面便宜。
透过昏黄的氛围灯我看向沈清，她是今晚的主角。
此刻恰逢黄昏，门口恰逢其会的一束光刚好打在她的左脸，她的脸上没有粉黛，几缕散发罩在脸颊平添几分破碎，眉眼下方好似是一个月牙般的印记，泪痕在灯和光的衬托下并不突兀，如果不知晓她的事情，我想我会喝几口啤酒给她杜撰一篇感人至深的烂俗小说……
驻唱的歌手此刻正动情地演奏，那是张宇的曲终人散，我不知道该说应景还是其他的话。
当我们快走近的时候我才真正看清沈清的状态，憔悴的面容失神的瞳孔让人看了不免可怜，她一改往日前卫的穿搭风格，只是长袖衬衫和西装裤的搭配，她死死地盯住杨正，想要从他眼里读到爱意。
我和二米相对无言，桌子上是一杯鸡尾酒和一杯橙汁，我点了啤酒后正式落座。
沈清没有开口，只是看着她对面的男人，许是这带着爱的目光太热烈，杨正只能下意识地躲闪，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见了沈清自嘲的苦笑，这场终局也即将揭开序幕……
笑声之后并不是我预想的那样，二米抢了先机。
“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一声不吭到现在，沈清联系了你多少次，你是个死人吗？”
杨正没有着急还口，点燃一根烟睥睨地看着二米，仿佛在说：有你什么事情？
二米的气场瞬间被打破，我看得出来她社交经验很少，接过话茬我缓缓开口：“沈清，你可以把你的诉求说出来，然后和杨正一起谈谈，既然能坐到一起那就说明有的商量，无论结局怎么样，起码知道了对方的心意。”
这种客套话我随口都能说出一大堆，但是这次我是认真的。
沈清没有回应我，依旧看着杨正，后者也不再闪躲，所幸点燃一根烟回应起了沈清的目光。
“说吧，你想怎么样？”，吊儿郎当的语气。
“你为什么不理我，你说过不会不理我的……”
沈清后半句话带着明显的哭腔，整句话说完她已经眼含热泪。
“你就说你想怎么样，要钱？”，杨正一副不耐烦的语气。
二米欲言又止，脸上满是嫌弃的神色，沈清又笑了，左脸上的月牙跟着动起来。
“我要人，我要你这个人，我其他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爱我。”
“可我……我对你没有爱。”
说完之后杨正将头转了过去，他看着驻唱，想要逃离的欲望蔓延到了我的身上，我知道他说的眼色马上要来了，但是事到如今沈清又怎么会因为他短短几句话就死心呢？那简直是天方夜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