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新一任山鸡帮大当家林长生
“爹，二先生来看你了。”
林长生在大当家三儿子的带领下来到了他的床边，旁边围满了他的子子孙孙们和山鸡帮的新老干部们，此刻皆是让出了一条道来。
王灵儿也眼眶红红的站在一旁，干爷爷一向对她宠爱有加，如今即将死去，她自然伤心的很。
大当家的有些无力从从床上起身，在林长生的搀扶下，靠在的床边。
他的眼中已经一片浑浊之态，饭菜是一口都吃不下了。
“长生啊，你来啦”
大当家的看着林长生嘴角露出一抹笑容，豁达道：“我估计是活不了多长时间了，看不到灵儿出嫁的那天，还真有点舍不得走。”
“干爷爷，你没事的，只要按时吃药，一定还能再活很久很久的。”
王灵儿眼里又淌眼泪了，“灵儿过两天就出嫁，你一定能活到灵儿出嫁那天的。”
“灵儿，你要是随便找个阿猫阿狗嫁了，干爷爷我可死不瞑目了。”
大当家的咧嘴一笑，“人都有这一天的，看开点，灵儿，干爷爷底下有那么多兄弟陪着，还有你干爹，到时候也不会寂寞的。”
王灵儿抽泣着，更伤心了。
大当家的又看向林长生：“长生啊，山鸡帮在你手里，这些年变得很好，你比我要出色的多的多，也是时候正式让你成为大当家了。”
“就是都这么些年了，你也不找个媳妇，可别学周易那小子，孤单一生。”
林长生摸摸脑袋，没法应这话。
“咳咳咳”
大当家剧烈的咳嗽起来。
林长生帮他顺顺气，“大当家你别说话了，躺下歇息吧，注意身体。”
“没事，到我这份上歇不歇息的已经没什么区别了。”
大当家的摆摆手，接着从身边一个小木盒掏出一块长方形木条来，“这是我年轻时在楼兰城西边一千多里外一座空岛的下方捡到的，听人说是进入那空岛的密钥，凭借密钥可以在空岛合法居住，不会被驱赶下去。”
“密钥在我手上有五十余年了，一直都没发挥作用，你修为深厚，拿着说不定以后用得着。”
林长生接过那长木条，发现上面竟然有着一个个可以转动的精密齿轮，而且拿在手中极具分量。
“大当家的，你别想那么多了，好好休息。”
“长生啊，有些事情我现在不想，怕就没机会再想了。”
大当家的长叹一口气，挣扎着从床上起身，眼眸重新恢复清明，带着一丝威严说道：“山鸡帮全体帮众听令。”
“听大当家令！”
此刻，山鸡帮所有成员，包括林长生都是单膝跪地。
“我，李崇山，山鸡帮第六代大当家，今日辞去大当家之位，正式传位于现任山鸡帮二当家林长生。”
“自今日起，林长生为我山鸡帮第七代大当家，全体帮众当尽忠职守，为其效力。”
“遵命。”
一声遵命，代表着新一任山鸡帮大当家的诞生。
“灵儿，过来，干爷爷有东西给你。”
交接完位置后，大当家招手将王灵儿喊到了跟前，满眼疼爱，“本来是想在你出嫁那天把这份嫁妆给你的，现在只好提前了，收下吧。”
大当家的将一个装满金银珠宝的木匣子递给了王灵儿。
“干爷爷，你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王灵儿抹了抹眼泪说道。
“灵儿，我好累啊，要上床歇会儿。”
大当家忽然觉得疲累的紧，上了床躺下。
“花儿你在吗？”
过了一会儿，大当家的开口问道。
“在的，老头子。”大当家的夫人李氏哽咽着应道。
“你在哪儿呢花儿？我眼睛睁不太开了，看不见。”大当家的探出手来在半空中摸索着。
“我在这儿呢老头子。”
李氏上前去握住大当家的手。
“花儿，我太累了，睡一会儿，中午的时候你喊我起来喂鸡好吗？”
“好好那我下午喊你，老头子你可一定要起来啊。”
“嗯”
中午，外面阳光明媚，一片鸟语花香，李氏按照说好的去喊大当家的起床喂鸡，却再也喊不醒他了。
随着一声‘合棺’，一声‘入葬’，大当家就被风光大葬了，连城主都特意过来悼念了他一番。
一个月后，大当家的夫人李氏也去世了。
林长生受邀参加了葬礼，看着不远处已经空无一人的院落，内心五味杂陈。
李氏死后，王灵儿便不太愿意再待在李家了。
说是感觉一切都变得陌生了，待在那里除了会让她睹物伤情，触景落泪，再也感受不到一点儿温馨。
茅草屋前，林长生和王灵儿两人一起坐在地上发呆，此刻已是秋风扫落叶，万物渐凋零。
“灵儿，没事，不想待在李家了就住回自己家，反正都差不多，我去帮你收拾收拾。”
“别，林叔，等会儿我自己来就行了，我已经是大人了。”
“是啊，灵儿一晃也长大了，都那么高了。”
“林叔，灵儿不想再去私塾读书了。”
“为什么呢？还有人敢欺负你吗？”
“没有，就是感觉现在我也识字了，又没有读书的天分，再读下去也没有意义了。”
王灵儿倒是看得很透彻，知道在楼兰城信奉的是女子无才便是德。
女子想要在读书这条路上有什么成就，无疑比登天还难。
“好吧，不想读就不读了，那你接下来准备做什么呢？”
林长生这话让王灵儿陷入了沉默，是啊，不读书了，她又能去做些什么呢？
找个人家嫁了？
“林叔。”
王灵儿，忽然抬起头，眼神中闪现出莫名的异彩。
“哎，怎么？想到要做什么了？”林长生嘴角露出笑意，问道。
“嗯，林叔，你教我练武吧！”
王灵儿坚定的说道，俏脸激动的通红，“我要做一个行侠仗义的女侠，仗剑走天涯！”
她是认真的，并不是随口说说而已，她的林叔本就是被称为外北城第一高手的存在，要是能学到林叔的一两成功夫，她日后绝对可以混口饭吃。
练武？
林长生一怔，倒是没想到王灵儿会有这想法。
“倒也可以，以你的资质修炼一道虽然走不远，但武学上应该还是能有建树的。”
仔细一想，林长生觉得还真可以教王灵儿练武，毕竟他不可能一辈子跟在王灵儿的身边，让她学会点武功，日后遇到什么事情也能有一定的自保手段。
“太好了，林叔，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啊。”
王灵儿眼露兴奋，巴不得立刻就开始，她心里已经开始幻想话本书里那些飞檐走壁，轻功水上漂的情节了。
“别急，武学分为内修和外修，最好的道路便是内外兼修，攻守兼备，从今天开始你可要吃点苦头了。”
“没事儿，林叔，灵儿不怕吃苦。”
林长生看着王灵儿朝气蓬勃的样子，嘴角笑容愈发浓郁，就连这些日子积攒的一些郁结都消散了不少。
人生总是这样，有了一个目标，一个奔头，才会有前进的动力，才不会蹉跎一生，止步不前。
“我教你的这门内功名为九阴九阳，乃是世间最上乘的内功心法，将内力的阴阳相生，生生不息之道演绎到了极致。”
“修炼一年堪比寻常功法两年，堪称事半功倍。”
“修外功没有捷径可走，从今天开始，你先每天扎一个时辰的马步，打一个时辰的木桩。”
从这天开始，王灵儿便跟着林长生练起了武学。
林长生曾经跟着龟爷学过几天，虽然他天赋不佳，但是那些功法以及步骤他还是记得的。
王灵儿的武学天赋明显就要高出林长生很多。
六个月后，她的武功就已经小有成就，实力堪比练气一两层的修士。
“嗡嗡嗡”
“咻咻咻”
初夏时节，已经开始有惹人厌烦的绿头苍蝇出没。
王灵儿手捏银针，一连射出十数根银针，每一根都将苍蝇给死死的钉在地上，但却没伤苍蝇分毫，仔细一看，那些银针竟都插在苍蝇的翅膀上。
“好灵儿，果然有我当年的几分风范，恭喜你已经达到了武学的入微之境。”
林长生看着这一幕，发出了欣慰的赞叹，有种为人师者的成就感。
现在山鸡帮已经几乎彻底转型了，不再靠着打打杀杀赚取灰色收入为生。
而是靠着过硬的信誉和细致的服务将青楼和赌场开遍了全城，其中甚至还包括了寸土寸金的中央城区。
如今山鸡帮名下一共有二十家青楼，六十六家赌场，每天账面上的流水都有好几万两白银，是楼兰城中当之无愧的商业巨无霸。
就连楼兰城主都要主动与林长生这位山鸡帮大当家交好。
时不时的就盛情邀请他上门做客，还透露出想将自己一位芳华之年的孙女嫁给他的意愿。
这天他直接支走所有人，自己也转身离开，只留下林长生和他的孙女两个人单独相处。
林长生神情平淡的看了一眼身旁含羞带怯，美艳如花的城主孙女，冷漠道：“雪儿姑娘，对不起，我是一匹孤独的野狼，跟你不是一路人。”
好好帅啊！城主孙女看着眼前这个高冷的男人，心中不禁泛起了花痴，暗自下定决心，此生非他不嫁。
若干年后，人们提及这位城主孙女，说的最多的就是她孤老一生，从未有过男人，因为她在年轻时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
山依旧是山，水依旧是水。
转眼又是数月过去了。
如今该教王灵儿的林长生都已经教了，也没什么能够指导对方的了。
往后她能够在武学这条路上走上多远，就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林长生依旧是一个人住在自己的茅草屋里，没再往里面添置东西。
龟爷依旧没有醒来。
但每年林长生需要去祭拜唠嗑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在他门前聚集着谈天说地的寡妇们换了一批又一批，有的病死了，有的再嫁了，还有的远走他乡了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