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星星之火(下)
昨天:
我们在斯派克的洞穴里吃着早餐,由于斯派克没有给小马用的桌子,所以我们就聚在了地板上,各怀心思地吃着狮心昨晚带来的早餐。我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拿到这么大一捆食物的——新鲜的干草、蔬菜和花——但我保留了自己的怀疑,也不打算问出来。
斯派克大部分来客,为了到达山顶,都走了一段又长又危险的路途,我们大部分马前天晚上都遭受了不同程度的疲劳。所以在冷酷之羽一家之间的小插曲,以及我许下明早会给一段很长的重要讨论计划的承诺后,大部分伙计都慢慢为自己找个地方早早入睡了。
现在,经历了一次舒适的休憩,在朋友与英雄的陪伴下,我周围的伙伴精力旺盛地享受着早晨。灾厄尤其兴致高昂,在薇薇与生命之花的治疗以及一夜的休息后,他的翅膀终于有了足够的力量飞起来了。虽不是很好,也不是很快,但他还是像一个专业飞行员一样到处徘徊。
“拥挤的清晨,挨肩并足,”忧忧喃喃自语,鬃毛垂在脸上,然而也掩盖不住她的愁容。
“你能在战斗里做什么?”琥珀色的雌驹用一种热情的态度问着忧忧,显然她的态度并不适合那只奇怪的斑马。
“在你谈得太远之前,”她卡其色的朋友提醒她,“我想说,我们甚至都不知道会不会有战斗呢。”
琥珀色雌驹翻了个白眼,“当然会有,他们看上去根本不像打算和英克雷好好谈谈!”她重新转向了忧忧,“所以你是狙击手?还是医疗小……额,医疗斑马?或者像泽妮思一样空蹄格斗?(她是不是很酷?)”
“如果我们打算战斗,那么我会战斗,”忧忧严肃地回答,“以刀刃和毒药之名,以我的生命,直到他们夺走我的躯体。然后我会成为复仇之灵,时时萦绕在那些剩下的敌军身旁。”
琥珀色雌驹抬起眉毛,轻轻溜走了:“好……吧,好吧。”
“如果会有战斗,”葛瓦德娜说,就坐在我不远处,“那么我的鹰爪有很多东西可以在战斗时借给你们。”我了解葛瓦德,知道“借”是字面意思,“过去几个星期,我们一直在收集大量资源和工具。”
“对,碎蹄岭那个水晶球保险库竟然是一张终极藏宝图,”伯劳(现在是黑羽的二把手)解释,无视了葛瓦德一脸的不愉快。“上周,我们进了一个旧斑马庇护所的军械库。看看我们在那里发现的新鲜武器!”伯劳骄傲地展示了一些鹰爪的新配件。
“这个讨厌的近战小武器被斑马叫‘链锯’,”伯劳宣称,“当然,永远也不能替代小吉尔达!但……还是相当新奇!”
黑羽翻了翻自己的白眼,决定也无视葛瓦德的不愉快,展示了自己迷你军火库中的新成员。
泽妮思立即就辨认出了那件奇特的武器。“一把弩,”她幽幽地说,“突袭武器,无声而致命。”
“就像屁一样?”瑞吉讽刺,随即双眼亮了起来,她转向了自己的母亲。
葛瓦德娜用爪子捏着喙梁,闭着眼睛:“不。”
“不什么?”瑞吉抗议,“我还没有……”
“不,”葛瓦德重复,“我不会让你有把弩,好让你给它起名叫‘屁王’。”
瑞吉发着牢骚:“但是妈!”
我感到自己红了脸,意识到那个带枪的狮鹫英雄确实只是个青少年。我集中精力吃着自己的花,很棒的花,对,漂亮又美味。
“……发现一座地下研究设施,小马在那里尝试把斑马酿造技术用在煤上,”黑羽告诉灾厄,“似乎希望能造出永久性的煤,从来没成功,但确实造出了一种精炼煤,燃烧快一倍,而产生的热量却高达十倍。”
“给你一个警告,”葛瓦德娜说,斜身靠近我,“如果你考虑要孩子,请三思而后行。因为无论你有多么爱他们,最终,他们都会变成让你头痛欲裂的青少年。”
我身旁的灾厄嗤笑着。我结结巴巴,迅速说,“呃……不,孩子……我还没有这个打算。”我是说,即使有时间,即使敬心在这里,也并不是说我们打算用什么方法让对方怀孕!实际上,我很肯定怀孕这件事很明显只有和我幻想出来的小马才有可能发生,或狮鹫……哇,这些花不美味吗?对,盯着盘子,嚼,嚼,嚼,为早餐欢呼吧!
“哇,”忧忧幽幽地说,“小皮喜欢雌驹,现在可以说出来了。”
我差点窒息而死,“什么?为什么你要说出来?我什么都没做呀。”我的眼睛来回移动,迅速思考着。我才没有瞄着葛瓦德娜,或者她的女儿,或者任何东西。我非常清楚!
“你在吃花,”奇特的斑马指了出来。
“所以呢?”泽妮思插嘴,“忧忧,我也在吃花,你也在吃花。”
“但她在用百合的方式吃花。”
什么?!
“这,”泽妮思告诉她,“毫无意义。”泽妮思的女儿转向了我,对我建议:“别听她的,小皮,忧忧有点……怪。”我点点头,发不出任何声音,一片花瓣紧贴着下唇。泽妮思异域情调的声音在后面突然对我耳语:“如果你瞄上了我的女儿,我会麻痹你的。”
呀!
我才不会!永远不会,但……也阻止不了我有时候会偷偷瞄着泽妮思自己。我发现自己脸红得非常痛苦,敬心关于“三马组”的挑逗一下子在脑中重播。我转过身,但泽妮思已经不在那里了。
所以我只好沉下身子,尽力把注意力放到除开雌驹(任何种类)……或者花之外的什么东西上。
各种谈话在四周继续,远处一个角落里,我看见小呆正和吠锯进行一场深入的讨论。
“你现在想知道?”吠锯说,“这是什么种类的书?”
尸鬼天马擦掉黑板,在上面草草写下什么东西作为回应。
我听见房间另一端传来一条龙悲哀低沉的声音:“妈?”
丧火已经飞到了和斯派克眼睛平齐的高度,那颗充满粉色气体的老鼠球正抓在她的爪中。巨大的紫绿色巨龙正盯着里面的鼠类动物,夹杂着一种痛苦的混合情绪。
“你不是我的妈妈,”他抱怨,“再也不是了。”他伸出爪尖,小心翼翼地触碰那颗宠物球。
丧火明智地点点头,那只老鼠只是吱吱叫着。
“什么大计划?”灾厄问葛瓦德,我错过了话题的转变,但我不在乎。我像抓住一个救生圈一样紧紧抓住新话题。
“碎蹄岭在我的掌管下,还有那个你们似乎打算建立起来的社区,我觉得也是时候把我的枪套挂起来了,”葛瓦德承认,“雇佣兵工作是年轻狮鹫的游戏了,”她看向自己女儿和身边的空位,仿佛卡吉会自然而然填补上那个空缺一样。“我已经在这片领域为鹰爪雇佣兵做了很多了。只有蒙住眼睛,我才看不见有机会在那儿建造一些更持久的东西,”她补充,“并从中获得可观的利润。”
我的耳朵竖了起来,红脸很快就消退了。话题变得有意思了,我从葛瓦德的话感受到了一丝希望的火花。
“不需要战术才略也能意识到,英克雷不久后会在吠城发动一场大战,”葛瓦德指明道,“我愿意打赌,这个小聚会安排的时机并不是和这方面毫无关联的,所以这就是交易:我会让我的鹰爪佣兵提供充分的支持,提供我们的资源,但作为回报,我要自由接管红眼在吠城的所有资源。”
“什么?”灾厄问,我刚刚才把自己掉下来的下巴捡起来。
“合作将不胜感激,”葛瓦德说,“至少,你和你们的盟友不能妨碍我,包括苹果骑卫。”
“你……具体在计划什么?”
“把你们要我做的事做得更大,”葛瓦德声称,“碎蹄岭与r-7枢纽站周边已经正在形成文明了。我们需要增长居民数目、果园数目、净水芯片数目……在废土建立繁荣社会所需的任何东西的数量。”
好吧,对,我曾有过这样的想法,我不得不承认。
“所以,为什么要停在这一步呢?”葛瓦德问,“接管红眼的工厂,我们可以认真对待重建工作。建立一个真正的新小马国,不是什么‘统一’之类的鬼玩意儿,把碎蹄岭作为它的新中心城。”
我眨眨眼,好吧,葛瓦德的计划确实非常远大,但依然有一点:“我很乐意看见你接管红眼的工程,只要你不用红眼的模式运转,通过以暴制暴和奴隶制……”
葛瓦德挥着一只翅膀:“放心,小皮,我才不打算变成新的红眼,废土里这种垃圾事已经够多了。”
我感到自己摆脱了一种自己还没意识到的紧张气氛。
“一个新的小马国?”我斟酌着这个主意,“一个中心城?但……谁会是新的公主?”
“你?”灾厄问,“或者咱们信任的哪个伙伴?”
葛瓦德娜·冷酷之羽摇了摇头。“君主制是小马的东西,我要的是对其他种族更有包容性、更开放的存在,”她看着自己的女儿,预热了话题,“也许是共和制,借鉴了一下传说的狮鹫氏族理事会。”
“没有公主?”我说,仍试着让大脑消化这个想法,“甚至没有监督?”
“不,”瑞吉说,“只需要一个裁决者,应付氏族各个首领意见不一致的情况,妈妈应该适合这个职位。”
我们不玩政治,也不偏袒任何一方。
一个扭曲的笑容浮上了葛瓦德的喙:“老实说,我已经向野牛族派了代表了,我也希望泽妮思能作为和‘天使’的中间马。”
“我?”泽妮思窥探过来,不知道又从哪里冒了过来。她看上去正打算抗议,但又停了下来,看上去很困惑:“‘天使’?”
我之前听过这个名字,事实上,就在最近。
“说的是我们,”泽菲儿叫出声,明显把对话听了进去。或者,只是这个名字引起了她的注意,“在你的教导下,我们开始制作‘黛茜’,其他斑马决定我们需要一个新的部落名,可不能再使用爸爸的了。”
泽妮思的双眼睁大了。
“他们想要起一个很有气势的名字,一个值得尊敬的名字,”泽菲儿声称,“所以我想,既然我们住在一只巨大的厄运兔下面,为什么不用他的名字来为我们起名呢?”
“你们……用厄运兔的名字……给新部落起名……?”泽妮思看上去脸色苍白(对斑马来说可是个了不起的壮举)。
“咱甚至都还不知道野牛族仍然存在,”灾厄对我低语。
薇薇插了进来。“红眼做的事并不全都是坏的,”她声称,“我自己也想接管红眼的一些工程。”葛瓦德生气地皱着眉,张开喙正要反对,听见薇薇接下来的话又停了下来,“……他关于学校和医疗中心的计划。”
“你们正划分着不属于我们的资源,”灾厄告诫她们两个。
“我自己对工厂更感兴趣,”葛瓦德承认,“我有整个鹰爪和碎蹄岭的前掠夺者帮助,无冒犯之意,但单独一只小马怎么才能修建学校,把教育和医疗带给整个废土呢?”
“我……”薇薇不确定地红了脸,“我觉得天角兽可以帮我。”
葛瓦德眨了眨眼。
泽妮思靠近了薇薇。“如果你这样做,也许能从符纹镇开始?符纹镇需要一所学校,也需要一座医疗中心,”她看着泽菲儿,“那里已经有了一个医生,而且……”
泽妮思转头看向薇薇,充满了决心:“我已经决定了,我希望成为他们的老师,这是我能为他们做的事。”
薇薇的眼睛睁大了,微笑起来。她走过去想拥抱泽妮思,但斑马已经料到了这种行为,迅速敲了一下地板。我听见某种东西破裂的声音,斑马在一阵丝毫不能拥抱的烟雾中消失了。薇薇向后坐了下去,震惊了整整十秒钟才恢复过来。
“你说得对,葛瓦德娜,”她最后说,“即使我有天角兽,仍然也需要帮助,所以我和你做一个交易。”狮鹫抬起一边眉毛,洗耳恭听。
薇薇提了出来:“你帮我做好那些工作,而为了纪念卡吉,我会使用他想出来的名字,我也会用他的名字为吠城的学校命名。”
“呃……”灾厄想告诫什么,但看上去还是放弃了。他斜身靠近我嘟囔:“咱真希望你的计划不仅包括打败英克雷,还包括打败吠城的红眼军队。”他不安地瞟着葛瓦德和薇薇。
“卡吉想出来的……名字?”葛瓦德问,困惑不已。她充满疑问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末日追随者。”
今天:
走在云上的感觉……很怪异。
不幸的是,我没时间来克服自己的不适了。我不得不接受这个常识性的错误,继续前进。
“你们确定要这样分开吗?”灾厄透过呼啸而过的狂风和防御阵列的响声呼喊。我们上方,斯派克正翻滚回旋,尽力躲开防御炮的轰击,把攻击的“猛禽”云舰聚在他自己和基地之间。
“不用担心我,”薇薇喊了回去,微笑着,“这只老独角兽有一些新花样。”
“老独角兽?”灾厄喊了回来,“在哪里?藏在薇薇后面吗?”
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金属撕裂声和爆炸声,标志着第二艘“猛禽”战舰也被友谊之火给击落了。幸运的是,被派去控制防御阵列的英克雷新兵已被证明太菜,不能熟练地一边避开云舰一边打中斯派克。
不幸的是,他们一些攻击确实打中了斯派克,后者的掩护范围也在渐渐缩小。
“我们得走了,”我对他们两个叫喊,冲了出去。
“咱找到你们后,你们最好都安然无恙,”灾厄严厉地告诉薇薇
美丽的独角兽笑了笑,摇了摇头:“我当然会。”
“他们会来找你,”灾厄说,不是第一次说这句话了。
“就让他们来吧,”薇薇回答,“他们会低估我,每个家伙都会低估我。”
灾厄和薇薇停了下来,注视着对方的双眸,又拥抱在了一起,热情地吻着。
一分钟后,他们分开了。薇薇奔向第二个方向,而灾厄奔向了第三个。
昨天:
“抱歉迟到了,”小马国最美妙的声音道着歉,“我错过简报了吗?”
敬心的声音点亮了整个房间,振奋了我的精神,仿佛我的心被一群蝴蝶承载到了空中。
“没有,”灾厄对那个发出我挚爱声音的机械精灵说,“正要开始,很高兴你能来参加。”
“谢谢你!”我热情地对斯派克说,双眼开始流出喜悦的泪水。我还能与敬心共享最后的时光,也许不是身体上,但这仍大大超出了我的预料。
斯派克把自己的棘刺梳了回去,看上去被我激动的情绪弄得有点尴尬。“别客气,”洞穴中每个同伴都在注视着我们,“只是小事,没什么。”
“但是这不是小事,”我坚持说,“是天大的事!”
我情不自禁,扑到他的一个脚踝上:“谢谢!谢谢!谢谢!”
“如果你开始亲斯派克,”敬心说,声音闪烁着愉快的光芒,“我就离开房间。”
我停了下来,目光转向了附近一大堆马群,脸红了起来。
“呃,小皮?你刚刚在讲英克雷是怎么依赖云幕的?”灾厄委婉地提醒我,“你知道,那个计划?”
“噢,噢对,那个。”
我重新站了起来,把鬃毛拨过脸颊,回头注视着那些转向我的眼睛。这就是了,整个计划。
但脑中的小马仍然像萍琪一样到处弹跳,停不下来,为斯派克欢呼,叫着敬心的名字。
“如果不阻止英克雷,他们会消灭吠城每个活着的生命,将那里的工业进展埋葬在融化的瓦砾下面,”我提醒他们,“如果红眼的势力胜利了,幸存的天马会被奴役,他们的脑袋会被插在尖刺上。”
“而且,斯特恩的鹰爪佣兵不太可能仅仅一次胜利就止步不前,”葛瓦德补充,“红眼死后,她会接管他所有的工程。击败英克雷最大的主力军队?只要她闻到一丝虚弱的气息,她就会把战争带到云层上面。”
“那就是消灭了父亲部落的狮鹫,对吗?”泽菲儿问,泽妮思皱着眉,点头肯定。“好吧,那么他们不能赢,”年轻的斑马坚定地说。
“我们知道英克雷什么时候发动攻击吗?”一个苹果骑卫问。
“对,”我告诉他,“明天早上。”这条新闻引起了几声惊愕。
“这会是二百年前那场大战以来,小马国遭受的最庞大、最激烈的战争,”我重复,“而且,不幸的是,我不会参与进去。”
“什么?!”异口同声地响起一片惊叫。
“我们有一个机会,解决一切的机会,”我告诉他们,“不只是明天的战争,更是来自英克雷的整个威胁,一劳永逸。明天早上,我会带领一个小队进入英克雷的纳瓦罗军事基地,闯入独行天马计划,敞开云幕。”
“等等,”晨霜说,举起一只蹄子,“你要接管纳瓦罗?我以前被派驻到那里过,你得知道,那可是我们……他们拥有的最庞大的军事基地!你知道有多少部队驻扎在那里吗?还有那个雷霆之首和那些“猛禽”战舰?那面护盾?那些防御阵列?”
“英克雷把战争降临到我们头上,”狮心宣布,吓得银贝儿躲在了小呆翅膀下面,“我们要以牙还牙。”
“大部分部队都不会在纳瓦罗,”我声称,“我们有两个优势,首先是出其不意,英克雷不会料到有小队突然从下方攻击他们的家……他们的大本营?”得用一个对天马合适的措辞来描述,我继续说了下去,“这会是一场突然袭击。”
“你们都可以再问一遍,”灾厄嘶叫。
“其次,明天早晨的纳瓦罗会是一个空壳,”我揭示了出来,“每只闲置的天马都被分配到攻击吠城的主力军里了。在那场战争结束前,几乎没什么小马留在基地里面。”
我看向了葛瓦德:“这就是卡吉牺牲自己获得的消息,一个机会,一个弱点,让我们可以利用spp毁灭英克雷。”
葛瓦德娜·冷酷之羽一言不发,接受了这条消息。
“一旦进入spp护盾,把那块地方弄清楚可能会花掉好几个小时,我们不能指望我能及时在那里做点什么来拯救吠城的伙伴。”
“所以我需要你们的帮助,在吠城战争里,”我告诉他们,“我有一个计划,但……你们看,我打算请求你们做的事,是任何小马都无权请求的,但为了这个房间里的其他伙伴,为了外面所有的生命,无论是云层下方还是上方。我请求……不,我乞求你们给予帮助。”
“如果我们没准备好同意,一开始就不会来这里,孩子,”一个苹果骑卫说,“继续说下去。”
洞穴内充满了支持声。
我深吸一口气,然后,把刚刚讲的都放在了一边,开始讲我自认为最糟糕的部分。
“小呆,”我郑重地说,注意力集中在那只尸鬼天马身上。她在后面听着,一只翅膀包着自己收养的女儿。“我非常讨厌这样,但我需要把你派到战争的中心。”
看见银贝儿瞪大双眼,我的内心隐隐作痛。“妈妈?”她胆怯地问。
我尽力集中注意力,告诉她:“我需要你完成另一次辐射音爆。这一次,就在冲突的中央。”我快速补充,“但我希望你尽可能少冒风险,如果能顺便击落一些英克雷云舰更好,但你的主要目的,是清理掉战区上空的云层。所以,如果你在更高的高度释放出音爆,让自己避免处于交火中,才是最好的。”
银贝儿用痛苦的表情看着自己的养母:“但……谁会接住你呢?”
“狮心会,”我最后说,看向那个中心城皇家尸鬼,“我会把你和老鼠派到吠城。你的任务是尽可能给英克雷造成最多的破坏,让他们把注意力从小呆身上移开。如果有必要,就接住她。辐射音爆发生后,我希望你们三个尽快离开那里。”
我必须承认,现在有了“狮与鼠”,我对把小呆派到吠城一事的感觉比几天前好多了。
“现在,我只需要你把小呆送到吠城弹坑那里,”我又对着小呆说,“你就一直在那里等,直到时机一到。那里没小马会打扰你,你也会马上重新发光。”我讨厌这一切,但没有其他办法了。看着可爱的尸鬼天马,我对自己低声说:“我们不能失去你。”
想到让小呆爆炸两次,我感觉非常糟糕。
小呆给出了一个可爱的敬礼,又转向了银贝儿,在黑板上写着什么东西。那只小雌驹点点头,拥抱着自己的养母,挥泪告别。我竭力向塞拉斯蒂娅与露娜祈祷,她们只需要分离一天。
薇薇用尾巴包着银贝儿,狮心朝小呆小跑过去。那颗小粉球反应过来,跟着他们穿过房间,离开了洞穴。
“等等,”我朝他们叫着。两个尸鬼停下来,越过肩膀回头望着。那颗小球撞在小呆的左后腿上,反弹了回来,发出吱吱声。“你们离开前,我还需要和小呆私下谈谈,”我需要他们再等一点时间,“别担心,不会很久。”
小呆耐心地点点头,坐了下来。银贝儿挣脱了薇薇的尾巴,急忙奔去和自己苍白双眸的母亲待在一起。
我艰难地吞咽口水,坚定地让自己讲出剩下的计划。最糟糕的部分已经过去了。
“葛瓦德,我需要你和你的鹰爪佣兵清理掉十马塔上空的云,保持天空敞开。”
瑞吉抗议了起来,“我们不参加战争?”希望不是,我默默回应。
“你有点挑剔,”我这样告诉她,她看上去似乎很不愉快。
“你打算用什么作为回报,”葛瓦德问。我们周围的小马不高兴地喃喃低语,但我了解葛瓦德,她并不想置我于难堪的境地。她只是需要一些报酬,象征性的也可以,只是为了保住面子。毕竟,鹰爪佣兵不是童子军,本身就是一种生意。
“给你一个机会,让你扩大自己在十马塔里的影响怎么样?”我提议,“我有一家曾是奶酪店的店面,很适合作为葛瓦德鹰爪佣兵或新中心城的分支办公室。”
敬心的声音从机械精灵中响了起来,听上去有点尖细:“噢,小皮,你在计划什么?”从她的音调来看,她已经知道了。
“生命之花……”我转向那个跟着我们的暮光学会成员,“你需要说服你在十马塔的朋友。在两边的云层都被除掉后,我们需要暮光学会把塞拉斯蒂娅一号的威力释放到那片战场上。”
生命之花慢慢眨了眨眼,点点头。“你可以信任我,”他补充道,“信任我们。”
“塞拉斯蒂娅一号是什么?”一个废土童子军问。生命之花立刻解释,省略掉了关键的细节。但是事实很快就非常明显了,十马塔有能力施放超聚魔法进行战术精准打击,而我准备把它同时释放在英克雷和红眼军队上面。
“我们要夺回他们从我们这里抢走的阳光,”琥珀色的童子军敬畏地说,“然后用它作为武器反抗他们。”
“对,”我对她声音所含的惊奇感露出一个小小的微笑,继续讲,“同时,我们一个小队会攻击纳瓦罗。在我们抵达那里的心脏——spp核心总部后,我会进去。然后我会分析云幕,用高塔尽可能清除云幕,同时不让天马陷入饥荒。”
晨霜和日辉对此不太赞成。
我和斯派克交换了视线,继续吐露:“这个计划还有最后一个环节,能补偿作物的损失,但那个需要额外的时间来实现,也许要数月,但我们确实有这样的项目。”
我看向了晨霜:“你曾驻扎在纳瓦罗,为什么你和灾厄不为我们正打算进攻的地点给点概括呢?”
晨霜举起她的哔哔小马,从数据库调出了纳瓦罗的地图。薇薇集中精力,独角发出光,用上了她过去在演唱会灯光上用过的幻象魔法,把纳瓦罗的影像投射到了半空中,让每个角色都能看见。它看上去像一个被云层一分为二的鸡蛋,spp核心总部较小的红色天角兽护盾在最中央,而蓝色的英克雷能量护盾像蛋壳一样包着整座基地。
我们能发现一些建筑群,包括军营、科学中心、甚至一些太阳能收集板,和希望镇外的那些一样。基地从一大排收集板和一大堆雷云中获得能源,前者主要为蓝色圆顶和防御阵列提供动力。
纳瓦罗建在比云幕自身还要高很多的地方。两者之间的半空,便是雷霆之首凯旋号的不详暗影,几乎静立不动。凯旋号的四艘“猛禽”徘徊在附近。
“那里就是我们的目标?”圣骑士草莓柠檬汁推测,“我们来这里帮你接管那个基地?”她听起来印象很深刻,还有一点困惑:“怎么帮?我们不能飞呀。”
“耶!”琥珀色雌驹跳了起来,“我们怎么帮呢?废土童子军已经准备好了!”她的两个朋友也跟着她欢呼起来。
我没有为他们回答,老实讲,我根本没料到他们会来这里。
丧火发出一声啼鸣,飞下来在薇薇耳边低语了一些什么,薇薇的眼睛突然明亮起来。“也许你们能,”薇薇提议。“好吧,准确来说不是飞行,但我们还有斯派克,”她的注意力转向那条巨龙,“你之前给我们讲过,暮光闪闪有个能在云上行走的魔法?也许那些书里有哪本还有那个魔法?”
我都忘记了那个魔法了。随着一阵激动,我意识到那个云上行走的魔法,也能让我破解英克雷的终端机,但仍然不能帮我撬开他们的锁,因为那个魔法不适用于我的念力或工具,不过这仍然是一个很大的进步了。
斯派克清了清嗓子,骄傲地吹嘘着:“嗨,我可是全小马国最书呆子气独角兽的头号助手,你没注意到这里是个图书馆吗?”
“棒极了!”生命之花咧着嘴跳了起来,“这指明了一条路,如果你们有书,我就能学。”
薇薇抬起头注视着他,用一种调皮的声音问:“真的,有什么咒语是你学不会的吗?”
“目前为止还没有,”他承认。
斯派克好奇地看着白色的独角兽:“这样?你的特殊天赋……就是魔法吗?”
生命之花哈哈大笑,摇了摇头,绯红色与猩红色的卷毛也随之抖动。“不不不,我甚至都没小皮那么厉害,更别说暮光闪闪这样的小马了。”厉害?我?什么时候开始的?“但我确实什么都会一点,换一句话说,‘学习’才是我的特别天赋”
他脸红了一点,承认道:“如果有资源,我能学到很多我下定决心要学的东西。”
他能学任何东西,而他最后选择成为一只医疗小马,一个治疗者。
喔,我甚至都……等等,有主意了!“斯派克?你有没有魔法部对盒装法术的研究资料?”
“我……觉得有吧,”那条巨龙回答,“这次简报后,我看看能不能找到。”
泽妮思轻声提了出来。“我能制作一些血翼护符,”她提议,“但我不会在这场战争中加入你,小皮。”
我和灾厄,薇薇都惊讶地转向我们的斑马朋友。
泽妮思郑重地摇着头。“我的目标是吠城,斯特恩杀死了我的丈夫,摧毁了我们的部落,”她提醒我们,不再故意在泽菲儿面前掩饰自己来自哪里了,“奴役了我,把我的孩子毫无保护地扔进冰冷残酷的废土,如果这场战争是斯特恩的终结,那么我必须在现场见证。”
我点点头,稍微皱着眉,但还是完全接受了。泽妮思是对的,这是她的私事,无论我有多么希望她待在我的身边。
“还要记住,大家,”灾厄说了出来,跺着一只蹄子引起注意,然后飞到房间中央,在纳瓦罗的虚拟影像上方徘徊。“那些士兵不是坏小马,他们之所以是敌军,只是因为可能会对着咱们开枪。对他们来说,咱们就是在侵略他们的家。”他注视着聚在一起的小马和其他种族,“那些士兵没有做错什么,他们很多小马甚至还是正在接受训练的新兵,没做过伤害小马国和废土居民的事。”
“那些做过的小马?他们都在吠城,而负责这一切的小马……”他哽咽了一下,“……秋叶上校,那个组织了友谊城大屠杀和几乎其他所有暴行的家伙?他已经死了,大家。”
“咱们不是为了鲜血去纳瓦罗,只会在正当防卫下才杀死任何小马,”灾厄的话语很有力,不容争辩,“咱们不是要去那里进行屠杀,只是要打穿一个洞。”
这也是我不想让狮心去纳瓦罗的另一个原因。
现在又是另一个很艰难的部分了。我转向草莓柠檬汁和其他十一个苹果骑卫:“对于你们之前的问题,回答是不,你们不会参与到对纳瓦罗的袭击中。”
“所以是吠城?”
我再次摇着头:“你们应该待在这里。”
“这里?”草莓柠檬汁问,听上去很失望。
“这里?”斯派克脱口而出。
我点点头:“对,这里,就在这个洞穴里。”我抬头看向斯派克:“你们要保卫这个洞穴,以及它极其重要的秘密,提防那些在斯派克离开的时候可能抓住机会袭击这里的家伙。”
“离开?”斯派克难以置信地重复。
“对,”我告诉他,“我们需要你和我们待在一起,没有你,我们不能成功。斯派克,是时候停止守望了。”
他来回看着我和苹果骑卫:“但……”
“如果是暮光闪闪,她会怎么做?”我问,从他的表情来看,我不需要多说什么了。
“等等,”灾厄说,“你要派斯派克去对付凯旋号和四艘‘猛禽’云舰?”
“英克雷不是把它们叫‘屠龙者’吗?”
斯派克苦笑:“我觉得那些名字本来就是这么定的,老实说,我一直觉得这个外号很冒犯。”他用爪子划了一下空气,“我一直有点想知道那些云舰是否名副其实。”
晨霜看着薇薇的纳瓦罗影像,又盯着斯派克:“你觉得你能拿下那面英克雷护盾吗?”
斯派克低下头,注视着她哔哔小马的数据,“附魔六型光子共振屏障,让我算算……”确实是最书呆子气的独角兽的助手。
他坐下来,仔细用爪子数着数,偶尔嘟囔着什么“进三位”之类的东西,最后斜起身子,露出一个大大的、危险的、充满锋利牙齿的笑容。
“能,”他高兴地说,“阻碍概率:零!”
我也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
“你们三个,”我说,转向废土童子军,“我也要你们待在这里,一起和骑卫保护这个地方,预防万一。”
“你们离开的那几个小时,有小马袭击这个洞穴的可能性有多大?”
“希望没有,”我祈祷,“虽然我还不能解释为什么,但这个洞穴是全小马国最重要的地方,必须不计一切代价保护它。”
圣骑士草莓柠檬汁抖掉了自己的失望,上前一步:“那么我们会用自己的生命守卫这里。你尽管信任苹果骑卫,没有任何家伙能通过这里。”
好的,一切都比我预料得要好。
“但我确信我拿不下核心总部的那个护盾,”斯派克谨慎地补充,“到了那里,你打算怎么做?”
我张开嘴,又闭了上去。实际上,这一切都是一场豪赌。是一个深思熟虑的猜测,以大量事实为基础。“我会尽我所能,”我简单告诉他。
“把一些沉重的东西扔向它?”灾厄问。
“把它射得全是洞?”薇薇挖苦地提议。
“寻找弱点?”瑞吉讽刺。
敬心的声音从机械精灵中传出来:“?”
呃呃呃!“敬心!”我的耳朵和脸颊烧得像塞拉斯蒂娅的太阳,我什么时候摔倒在地板上的?为什么腿要像那样抽搐?
小呆迅速擦写,展示了出来:支吾和脸红?
我能听见四周咯咯的笑声。
呀!“好了,够了!”我低声说,放弃了,“我会做我擅长做的事。”我叹了一口气,遮住了我的脸,“葛瓦德,我能和你……”
“嗨,我才不参与这种事,孩子。”
今天:
薇薇是第一个到达指定地点的:英克雷广播站,英克雷就把spp的无线覆盖系统捆扎在那里。
“我很抱歉,”她轻松说,“原谅我,对不起……”她用麻醉魔法依次放倒了每个技师。转过身,把身后的门大大敞开,然后继续寻找着控制装置。
“现在,如果我是一个能关掉一切的按钮,我会在哪里呢?”
打开的门重新关上的瞬间,她瞥了一眼,然后又继续自己的任务,“啊——哈!”随着她蹄子的一声敲击,无线覆盖系统开始重新启动。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内,压倒一切的英克雷广播开始重新播放了。
薇薇冲向一个话筒,检查音板上的设置,然后清了清自己的喉咙。
“你们好,小马国的居民,早上好,”她用甜美的嗓音开始说。
“我知道我不是dj pon3,但我是他的好朋友,我确信他不会介意我招待大家一会儿。我有一些自己创作的新音乐,但首先,我想给你们讲讲今天的废土发生的事……”
广播站的门砰地一声被踢开了,六个英克雷士兵涌了进来。
没有任何停顿,薇薇继续轻柔地说:“……这一切,开始于一些年轻的英克雷士兵闯进来叫我闭嘴。”她用尾巴对他们晃了一下,“找个位子坐坐吧,小伙子们,让我为你们放一些真正的音乐。”
“远离控制系统,女士,”一个英克雷士兵命令,“投降吧,你毫无武装,如果看见你的独角开始发光,我们都会开火,不要让我们杀了你。”
薇薇看上去不太高兴,撅起下唇,飘移着目光。“但小伙子,我不需要枪或魔法,我有比那些更强大的东西,”薇薇愉快地笑了笑,“善良。”
英克雷士兵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开始大笑。
“善良?这是什么鬼种类的武器?”
房间的中央突然闪过一道光。一只紫色天角兽出现在闪光中,独角发着光,蹄子上挂着英克雷士兵魔法装甲上的所有弹药和能量包。
那个健谈的士兵身后的空气也闪闪发光,浮现出一只午夜蓝的天角兽,有着柔滑的冰霜色鬃毛。那只怪异鬃毛的天角兽斜下身子对他低语:“是能帮助你交到朋友的武器。”
昨天:
“他们需要看看,”任务简报结束后,我告诉斯派克。
我本来认为斯派克会抵抗,但出乎意料,他迅速同意了。“我已经给小呆展示过了,”他承认,“作为谐律精华的元素之一,她应该了解。”
“什么之一?”灾厄提出疑问。他和薇薇和我站在一起,还有斯派克、小呆和那个连接敬心的机械精灵。
我张开嘴,打算解释,但斯派克建议我们先向他们展示一下。
十分钟后,我们站在“小马国花园”这个奇迹面前,阳光向下穿过这座山脉自然形成的囱式结构,照亮了童子军计算机高耸的支柱和无数的电缆。谐律精华似乎在塞拉斯蒂娅的太阳光芒下闪闪发光,栖息在自己的基座上。
我解释了一切,一切的一切。
小呆坐在欢笑元素的基座前,虔诚地凝视那个镶嵌着小气球形状宝石的项链。
灾厄是第一个说出话来的。“忠诚元素?”他似乎不知所措,“这……责任太重了,但咱会竭力去做……”
“你已经做到了,”我向他保证。
“谐律精华需要很多条件,”斯派克提醒他,“但不需要你完美无缺。”
“善良?”薇薇的声音听起来很微弱,“但……你确定吗?”她靠近我,犹豫地说,“也许你没注意过,小皮,但我有时候会变得非常混账。”
我回想起薇薇在马波里基地对濒死天角兽施与的善良,回想起她反对袭击地狱犬的坚决立场,回想起她在银贝儿的谷仓里对她的拥抱。
我花了很长很长时间才意识到站在自己面前的是谁,才看见他们真实的自我。实际上,我在十马塔里就应该早就看见的,他们对彼此揭露自己感觉的时候,也都是用自己的美德来描述自己看见的事物。
“对,”我断言道,“我确定。”
“但……小蝶怎么办?”薇薇恳求地问。
巨龙给出了回答:“谐律精华一直在不断传承,即使有时候原本的承载者仍然活着。这件事也在塞拉斯蒂娅和露娜身上发生过,你并没有从她那里夺走它,这是很自然的过程。”
“你是说……即使她回来也一样?……”
斯派克眨了眨眼:“谁回来?塞拉斯蒂娅?”
“小蝶。”
“什么?!”
薇薇解释:“我们能拯救小蝶,把她带回来,也许……很冒险,但……”
“小蝶已经死了,”斯派克说,听上去相当肯定。
“不,”薇薇纠正他,“小蝶是一棵树。”
小呆飞了过来,落在我们之间。她把黑板踢了回去,用自己的嘴咬起一根粉笔,写着:发生什么了?
“薇薇觉得小蝶是一棵树,”斯派克解释。
小呆抬起头,一只眼睛聚焦在薇薇身上,另一只眼似乎向上注视着斯派克。她用蹄子擦掉黑板,然后写,“小蝶是一个朋友,”小呆补充,“你知道她是一只小马,不是一棵树,对吗?”
“她不是一棵树,薇薇,”斯派克坚持说。
“但她就是一棵树!”薇薇惊呼,向我和灾厄寻求着支持。
“是的,”灾厄说。
“屠笑草袭击了她,”我非常确信地解释,“把小蝶变成了一棵树。”
斯派克和小呆花了点时间才跟上我们的思路。那是他们十分了解的一只小马,是他们的一个好伙伴,尤其对斯派克而言,更是他的一个挚友。知道她仍然活着,甚至还有机会救回她,确实是需要消化很久的巨大信息量。
同时,我还有不愉快的新闻要告诉他们:“明天之后,你们重中之重,就是找到携带剩下两个元素的小马,启动‘小马国花园’。从你的估计来看,灾厄,在一切变得非常糟糕之前,你们还有一年的时间。我希望你们尽量提前做到。”
“等等,”灾厄举起一只蹄子,“你怎么说得好像你不和咱们一起做一样。”
我的心仿佛拧成了一团。“我不会,”我说,感到眼泪在蓄势,“我不能。”我向他们解释,就像我对生命之花解释的一样,独行天马计划需要一只小马,为了拯救小马国,那只小马需要留下。
“为什么是你?”薇薇抱怨。
我沉重地叹了一口气。“因为这一切,”我瞥向“小马国花园”,“因为,最终,我只是一个消耗品,而你们不是。”
“你对咱们来说才不是消耗品!”薇薇激烈地坚称。
“没关系,”我轻声安慰她,“这……是我能做到的正确的事。”我微笑着,泪水流过脸颊,“我终于知道自己的美德是什么了。”
“这不公平!”她哀呼。
不公平并不重要,泽妮思曾告诉过我,现在仍然也是。
斑马的智慧。
薇薇紧紧靠着灾厄,哭了起来。
灾厄用一只翅膀包住她。“咱同意薇薇,你不是什么消耗品,是一个见鬼的大英雄,也是咱们最亲密的朋友,”他摘下了帽子,“你做了你应该做的事,但带上这个吧,咱想要你来保管它。”
看见灾厄的礼物,薇薇也飘出了小蝶的记忆球:“也带上这个,来自我的。”
“一年?!”斯派克的脑袋猛地扭向了我们,“太疯狂了!我可是找了整整两百年。”
“而小皮仅仅在两个月之内就找到了四个,”灾厄微笑说,眯着眼注视斯派克,“也许你找的办法一直都是错的。”
小呆抬起黑板:他找到了小皮。
斯派克震惊地叫了一声,凝视着前方,用爪掌拍着眼眶,又慢慢拖到鼻子那里,随即滑落下来,轻轻地摇晃。“我真是太蠢了!”
“什么?”
“对不起,”斯派克充满歉意地看着我,“你并不是无足轻重的,小皮,你是最重要的部分。”
现在又是什么情况?!不,我应该变得无足轻重。我知道了自己的美德,而它也不是谐律精华寻找的任何一个元素。
“我给你说过,你的团队不是它需要的目标,是因为我当时明显看得出来你和铁蹄不太可能成为承载者,”他快速地解释,“但成为一个承载者并不仅仅要忠诚或诚实……”
天哪,你现在打算把情况变得更复杂吗?
“……就像元素不要求承载者必须得是自己美德的完美模范一样。还有更多的因素,”他看着我们所有小马,“我的意思就是,元素不太可能一开始就‘命中注定’地选中住在小马镇的那六个朋友。小蝶,苹果杰克,瑞瑞……我很确定还有很多其他小马也有相同的美德,但只拥有美德并不够,这不是让她们成为承载者的条件。”
“她们接受行动的号召,并在过程中成为朋友,也只有这样才让她们吸引到了元素们的眼睛。”
“元素还有眼睛?”灾厄提出疑问,有点太按照字面意思去理解了。
“我以前见过:元素不会在不接受自己美德的小马之间、或不是朋友的小马之间生效,这是真的。然而,它们也不会在那些不愿挺身而出、对抗混沌与邪恶的小马之间生效。”
“他们需要发动正义之战,”敬心同意说。
斯派克继续说:“当她们都踏进无尽之森,一起勇敢面对危险的瞬间,她们才真正成为了朋友。”
“现在,”灾厄说,“咱自己也觉得那些愿意直面危险、直面邪恶的善良小马,也能成为咱的朋友了。”
“很准确,”斯派克同意,“接受行动的号召,有一个词可以用来形容:激发。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我不知所措。
斯派克再次转向了我:“我太执着于研究那些现象是怎么发生在暮光闪闪身上了,以至于忘了一个最重要的因素,也就是闪光。甚至连梦魇之月也觉得那个闪光没有效,而她曾经是露娜,和塞拉斯蒂娅是上一任承载者。她唯一不知道的是,所谓‘闪光’的性质每次都在变化。”
我开始思考这个话题会转向什么方向,正打算张开嘴抗议,但梦境中暮光闪闪和她朋友的话语飘了回来。
这次的情况不同了,不是吗?
那还用说,你以为它和塞拉斯蒂娅时期时的情况相同?相同会很无趣。
咱认为它每次都不同。
“上一次,闪光发生在暮暮身上。上一次,闪光是一个顿悟。这一次,闪光是一只小马。”
斯派克盯着我:“小皮,你就是那个‘闪光’。”
但……为什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一种不同的‘闪光’。”
“见鬼,”灾厄抱怨,“‘当五者汇聚,第六者会在闪光中出现。’”所有小马都转身看着他后,他不好意思地咧嘴笑了笑:“嗨,咱可不是什么都记不住!”
我瘫坐在地上,脑海充满阴云般的困惑……刹那间又被清理一空,仿佛头脑里的小马飞出了一个彩虹音爆。
那一刻,我终于意识到了大部分读者从前言中就能得出来的结论:我可爱标记的真正含义。
有个特征不该被忽视掉:哔哔小马能跟踪标记物体或角色的位置。如果一只小马不知何故迷了路,它能帮忙找到他们。
正如我找到了六个部长,找到了她们的故事——那些值得被铭记的故事,而通过瑞瑞的牺牲制作的那些小雕像,我也找到了她们本尊。
正如我找到了薇薇·莱米一样,即使没有标签的帮助。我找到了我每一个朋友……找到了很多善良、充满英雄气概的伙伴,而他们绝大部分,此时正聚集在这个洞穴的主厅里。
当我找到那只幼驹,并帮他和父母团聚的时候,我得到了自己的可爱标记,那是我一生中做到的第一件有意义的事。
我的特殊天赋就是寻找正确的角色。
“但……这不就意味着咱们仍然需要小皮吗?”灾厄突然问,“咱们还只有四个呢。”
薇薇犹豫了,但仍下定了决心回答:“不对。”
她悲哀地笑了笑,擦去了眼中的泪水,“你没有看见隔壁的房间吗?小皮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我们也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寻找了。”可爱的炭黑色独角兽抬头看着敬心的机械精灵,“即使剩下两个不在那个房间里,我们也知道接下来要从哪里寻找。我们在那些被激发起来、响应号召,为正义之战,为dj pon3投射到小马国各处的光明使者的榜样而奋斗的小马之中寻找。”
今天:
一场壮观的紫色爆炸摧毁了新希望太阳能阵列。
“咱们在废土上就是这么干事的!”灾厄欢呼,看着防御阵列陷入了静默。锈褐色的雄驹精心安置好的炸药,不仅切断了激活的动力链接,也炸毁了夜间的备用电池。幸运的是,他不仅是一个修理东西的专家,也懂得如何拆除它们。而且,他还有一麻袋从阴日号上搜刮的炸弹,以及一个特别的小惊喜。
灾厄闻了闻空气:“闻上去就像是在为一个帝国的毁灭……锦上添花。”
上方,斯派克咆哮着,表达了自己的“谢意”,转身与“猛禽”耀云号交战。
一道黄色的光线烧焦了灾厄鬃毛,灼伤了他的右耳,一只雄驹的射击擦头而过,射中了灾厄身后的太阳能高塔墙体。
灾厄急转身,搜寻着上空和太阳能高塔之间的空隙。他之前飞进新希望太阳能阵列的时候,有些天马紧紧跟在他的尾巴后面,但他一直都在练习潜行,所以能摆脱他们够长的时间来制造爆炸。他本希望爆炸会引开他们的注意力,然后自己借机逃脱。
他注意到了两只英克雷天马,而他们也再次开火了。他们不是身着动力装甲的精英战士,只是刚担任守卫职务的新兵。
灾厄冲出去寻找掩护,在塔楼之间飞行躲避。他最近才康复的翅膀疼痛难忍,抗议着他的过度使用,而他的身体也开始感到昨晚的睡眠缺乏带来的影响了。如果他们包围住他,他就死定了,或者他们死定了,看上去很可能是后者。
他不想杀死那些小马,这就意味着得逃跑,隐蔽起来。
大部分射击都没打中他,有一发正好打中他战斗鞍上方的护甲。天杀的,如果他能摆脱掉这些该死的追逐战……
他注意到了一扇门,可能是一条死路,能把他困在里面,或者是一个藏起来的好地方,甚至可能是一条逃脱的路径。
灾厄做出了一个仓促的决定。
他躲闪翻滚,把袭击者甩得更远了,当他有了一点掩护的瞬间,立即来了个急转弯冲向了那扇门。他的翅膀尖叫着发出抗议,威胁着要迫降。
灾厄来到门前,发现被锁上了。
“我觉得他飞到这边来了,”他听见一个英克雷守卫说。
见鬼!
灾厄听见头顶上方传来一阵魔能的激烈爆炸声。他抬起头,看见斯派克撕开了“猛禽”耀云号的电浆炮。他张望的瞬间,一门小型炮幸运地完成了可怕的一击,将一道致命的魔法能量束直直射进了斯派克的右眼里。巨龙怒吼着,从“猛禽”上滑落,翻滚着掉出了视野外。
他身后的门被打开了,一个守卫飞出来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灾厄直直给了他脑袋一蹶子,把他踢得失去意识,然后把他拖到门里,关上了门。
锈褐色的小马看见了里面满架子发光的外星微型能量电池,睁大了双眼。每个电池大约有弑星者使用的那节外星电池的百分之一大。货架上方有一张标牌,提醒任何来访的英克雷天马:记住,你们是小马国与上方降临下来的那些存在之间的第一道、也是唯一一道防线。
“见鬼……”
昨天夜晚:
“我很抱歉……”我告诉敬心,声音颤抖着。我的朋友都在为各自做准备。现在只有我和她,我独自和一个机械精灵待在洞穴一个僻静的角落里。
“为了什么?”敬心的声音舒缓地问,“你做了好事。”
“我很抱歉离开,而且……因为……”我想起了死亡,在无尽之森里我没能救回的那些小马,“还不够好。”
“不要把注意力放在你无法挽救的少数角色上,记住,就算没有你,他们也会死,”敬心责备,“你拯救了小马国免遭腐质的侵害,不只是那些泄漏的部分。毁灭了马波里基地与红眼的大教堂,你也保护了小马国,让那一切没有机会再重新发生了。”
“如果你要算,一定要算上那些自己性命不会因邪恶而走向终结的小马,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终结了那些邪恶。”
我哭了出来。
“我不会回来了。”
“我知道,”她回复,声音有点尖细,但仍然是小马国最动听的嗓音。我用前蹄握住那个机械精灵,把它拉近,将它的格板靠在我的前额上,我的角擦过一根天线。
“我给你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小皮?”
我对这个问题感到惊讶。
“肯定不是一起睡觉,对吗?”她刺激似地反问。
“不,”我坚定地迅速回答,“是……”我停了下来,尽力组织着语言,“慰藉。”
“好吧,”敬心透过机械精灵告诉我,“那么我觉得你很傻。”
我眨了眨眼,把眼泪挤了回去:“什么?”
“你正打算把自己插进所有高塔的核心控制系统,”她指明,“和我广播使用的那些高塔一样。你并没有离开我,空间上来讲也没有离开,毕竟我所做的事都是通过spp办到的。”
我……从来没有用这种方式想过。
“你能访问整个网络,”她补充,“能看见整个小马国废土。”
我眨了眨眼,头脑中的小马迅速记下了这些信息,只要有可能,我就去访问那些记录,看看所有朋友发生的事。尤其是泽妮思和小呆,我也该看看吠城战场的状况。核心总部至少应该有最近几个小时的储存数据。
“你从来没有失去我,我们甚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接近,”她停了片刻,议论着,“即使意味着我需要找到第二个家了。”
“什么?”我轻声问,仍然在消化刚刚的新事实。
“找一些我能凭自己喜好装饰的地方,这样我就可以在外面洗澡了。”
呃?为什么她要这样做?日光浴吗?我张开嘴正要抗议,说那样不安全,如果附近有怪物或拿步枪的掠夺者……
“……你知道,在你能看见的地方。”
!!!
砰。
我在地板上呜咽起来:“我有提过你有多么邪恶吗?”
今天:
“……放飞想象,战争胜利,我们的脸颊面向朝阳……”
薇薇甜美而勇敢的嗓音唱了出来,传进了我的耳机里,我正疾驰奔过英克雷科学中心闪闪发光的白色走廊,被mg隐形小马二型的隐形场保护。
她现在正为整个小马国歌唱。整片废土,无论是否有收音机,都正被她的歌声治愈。这首歌是一首振奋无比的赞歌,鼓舞着小马国各地奋斗的战士,给予他们力量。
“……小马国将永存!”
一首激发星星之火的赞歌。
我到达牢房区的时候,仍然还有几分钟的隐形时间。我快速扫视整片地区,立刻知道了自己需要知道的一切。那些牢房大门都没有锁具,都被警卫办公室的终端机控制。那台终端机有一个云制的交互界面。
幸运的是,我现在能访问它们了。
我溜进了守卫的办公室,开始破解终端机,有两个守卫正忙着谈论进击巨龙的新闻。他们谈到防御系统停止运转的时候,我的耳朵竖了起来,感觉心也振奋地抽了一下,灾厄成功了。
这就意味着白化地狱犬的爆破小课程生效了,也许我没喝下那瓶发光汽水终究是好事。我讨厌思考它会在我身体里做什么事。
密码是“无敌”,正确。
终端机激活了门控,也激活了一系列警报,大部分警报之前二十分钟就已经作响了,与目前正进行的袭击事件有关。
但有一个没有。
处置命令34,项目:蓬丝。
我不需要仔细看一遍,也知道内容是什么。这个命令是今天早晨发过来的,就在三小时前。如果这里的守卫还没有及时执行命令,就意味着战爪蓬丝可能还活着,英克雷正要打算处决她。毕竟,他们的地狱犬控制项目已经成功进行了实地测试和战斗试验,不再需要她了。
我带着一种近乎愉悦的正义感打开了她的牢门,小跑过去,把一个礼物盒从一个云洞飘到她被囚禁的金属平台上。
“一个来自朋友的礼物,”我叫出声,隐形时间这时候也耗尽了。我有点想继续逗留,想亲眼看着蓬丝打开礼物盒,确认她能意识到自己现在可以做什么了。那个礼物盒里有一张纸条,但我不确定蓬丝能否看得懂。
但我不能这样做,是逃走的时候了。我没有回头,只希望自己能做点不同的事,给她一条出路,比英克雷打算给她的出路好得多。
我想做正确的事。
昨天夜晚:
有个大日子正在前方等着我,与敬心的谈话耗尽了我最后一点能量,我真的想睡觉。
然而主厅内的派对一点也不好好合作。我能感到也能听到沉重的敲鼓声,薇薇巧克力般丝滑的歌声也不断涌进我的耳朵里。
今夜是大战前的最后一夜,一场能决定小马国未来的大战,他们很多成员可能永远都不会回来了。自然,派对是银贝儿的主意。他们没有哪个打算把最后一晚花在看一本好书上。
“举起你们的蹄子!”薇薇的声音重复,唱着维尼尔·斯库奇与萍琪派著名二重唱的片段。
我试着把脑袋埋进一个枕头下面。很明显,斯派克有一大堆枕头。
“嗨,小皮!”斯派克把脑袋探进‘小马国花园’大厅内,我之前悄悄溜到了这里,“银贝儿在主持蒙眼钉马尾的游戏,想来玩吗?”
我呻吟着。
“哎,真是似曾相识的场景,”斯派克说,“你真应该加入他们,这是最后一夜……你明白,你应该和自己朋友享受一切。”
我再次呻吟,但扔下了枕头,坐了起来,也许斯派克是对的。
我违背着自己真正的意愿,跟着他回到那个非常明亮、非常喧闹的主厅里。
然后迅速被游戏和庆祝活动席卷了进去。
有钉马尾游戏、枕头大战和各种皮纳塔、玩具比赛和乒乓球。一座书架已被翻下来当成了点心桌,放着每一种有百年历史的防腐甜点,包括一个由士气部批准的超级大蛋糕,每只小马都可以在那里随意享用。薇薇笼罩在自己的荣耀里,一首接一首地高歌着狂热的舞曲,独角提供了完整的音乐伴奏和耀眼的灯光表演。
我在这个夜晚和很多小马、狮鹫和斑马一起跳着舞,这是我一生中最难忘的时刻,在康茄舞的队列中,头脑里的小马也从盯着臀部的行为中获得了极大的满足。
然后是礼物盒,由生命之花制作的非常特殊的礼物盒,他白天花了大部分时间学习盒装法术,那些是可以云上行走的礼物盒。
最重要的是,它很有趣。
那个夜晚,那个派对……我觉得是自己一生中享受到的最纯粹的乐趣。
斯派克说得对,参加派对比睡觉更好,更重要得多,那些是我和朋友们在一起享受乐趣的时刻。
派对结束后,生命之花给了我最后一个礼物盒,用漂亮的蝴蝶结包着。“这就是你要的东西,”他告诉我,“我需要回去了,我让小呆、狮心带了个便车。如果要及时去十马塔给个小演讲,我现在就得走了。”
我把充满喜庆的盒子飘到了背上:“谢谢你。”
“那是给谁的?”灾厄问,向我小跑过来,生命之花走向小呆,后者正在重新和银贝儿告别。几个小时应该够让她重新发光了,她不需要在银贝儿的派对之前离开。
“给蓬丝的礼物,”我告诉他。
灾厄叹了口气,“小皮,你知道咱们没时间做这个。”他是对的,我们在纳瓦罗都有各自的目标,而我们的袭击还得避开军营。我们需要迅速行动,没有时间观光了,但是……
“只有这一次,”我告诉他,“我想至少为他们做点正确的事。”
灾厄皱着眉,摇了摇橙色鬃毛,上面的彩色纸片被抖落下来。“你不能救她,小皮,如果你放了那个怪物,她会撕开看见的每只小马,直到被一大群士兵放倒,”他指着盒子,“这并不能拯救她的性命。”
“我知道,”我吐露出自己的想法,“但如果她还活着,战斗而死就是她想要的结局。”她是一个战爪,不愿意让自己的生命死于监禁和酷刑,谁又会愿意呢?
“你什么时候开始希望把地狱犬纳入自己计划的?”
我看着灾厄的眼睛:“当我看见秋叶对他们做了什么事后。”
“好吧,”灾厄缩了一下,咬紧了牙关,“可能听上去没有道理,咱知道他是一个屠戮成性、需要被干掉的混账,但他依然是咱的二哥,咱仍然在为他哀悼。”
我知道灾厄对自己二哥的死感到痛苦,但没想过他会哀悼。“对不起,”我愧疚地说。
“嗯,”他回复,接受了道歉,“咱接受了。”
“你鬃毛里有一些纸片,”我告诉他。
“你也是。”
今天:
“不要动,你这个卑鄙的叛徒小偷!我们遭受着袭击,你居然当成盗窃物资的好时机?你正从英克雷这里偷东西,混账东西,没小马能从英克雷这里偷东西!”
灾厄刚合上鞍包,一个声音就在他身后响起。“你好,爸爸,”他转过身,面对着自己的父亲。
那个军士长僵住了,瞪着他。
灾厄瞪了回去,目光锁定住自己的父亲。
然后他叹了一口气。“咱一直觉得如果有了遇见你的机会,咱会有很多话要说,”他疲倦地说,“现在有了机会,咱却没有什么想说的了。”
年长的雄驹怒目圆睁。“灾厄?”他火冒三丈,“你?!你居然袭击自己的国家?自己的同胞?你和那条该死的龙?你!?”
灾厄只是简单摇了摇头:“你的说法有很多错误,咱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
“你闯进来杀小马,为了什么?只是为了偷东西?”
灾厄向后瞥了瞥自己的鞍包,回答:“咱来这里为了拯救小马,爸爸。这些?只是一个小小的保险。如果英克雷想追击她们,这些是能让咱朋友活着离开的东西。”他避开父亲,朝门口走去。
“不要动,你这个叛逆的垃圾玩意儿!”军士长咆哮。
“否则怎么样?”灾厄问,“你不会对我开枪,很遗憾,你并不是秋叶。”
“我会打烂你的屁股,让你希望我对你开枪!”
灾厄回头看着自己的父亲,沉思着。“不,咱相当肯定你是一个只会大吼大叫的老家伙,光打雷不下雨,”灾厄向他提议,“但你可以证明咱是错的,咱打赌咱会击败你,这可能还会让你失去军队对你的敬重。”
他转过身,走向了门口,“拜拜,爸爸。”
“就这样?!”灾厄的父亲冲过去挡住了门口,“你就不为自己说点什么,你……”
灾厄在他喷出更多斑斓的贬义词之前打断了他,“不,”然后,转念一想,他又补充,“咱很抱歉妈妈去世了,咱本来想说你对此的态度有多糟糕,但咱觉得你已经都知道了。”
我最好的朋友推开了自己的父亲,打开了门。
“你鬃毛和她一模一样,你知道,”他的父亲轻声说,让自己叛逆的儿子过去了,“咱真的很喜欢她的鬃毛。”
灾厄展开双翼,飞了出去,什么也没说。
今天早晨:
“所以,吠锯,”我问,“准备好骑一条龙了吗?”
“我真的感觉不太舒服,”斯派克重复,低下身子,让地狱犬狙击手爬到灾厄拼凑起来的临时鞍架上,那是他在我和敬心私下交谈的时间里做出来的。
不到几分钟后,我们就已经在云层上飞行了。斯派克把我握在他的一只爪掌里,而我把薇薇和灾厄飘在后面。我的天马朋友虽然能自己飞,但飞行速度跟不上一条完全成年的巨龙。
云幕上的世界十分壮观,干燥的空气在塞拉斯蒂娅的光芒下非常清新温暖。云层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就如一幅明亮的、不断翻滚的白色画布。
我们越过另一座山峰的峰顶,我注意到它看上去像被掏空过。剩下的只是一个闪闪发光的骨架,那座山就像一具骨头被剔净的尸体。我叫着灾厄,指向了那座山。
“那是九十八号避难厩,”他告诉我们,“天马的避难厩没有多少,大部分也建在山脉里面。云层不能对超聚魔法提供多少保护,天马又比其他小马更需要垂直空间,所以也需要不同的设计。”
那个光秃裸露的残骸悄无声息地滑向我们身后。“很早以前,英克雷就已经剥掉了他们在那里能找到的最后一片金属了,”他补充,“也从框架中回收了必要的资源。”
几分钟后,一座天马城市映入了视野。那些建筑之间的鲜明对比——来自过去的华丽纪念碑——和我以前探索的废墟一样让我心碎。它和任何记忆水晶球一样,是一扇连接着小马国美丽明媚的过去的窗口。
但有点不对劲,那座城市,尽管辉煌无比,却有着隐隐作痛的空洞感。古老的高耸建筑和流淌的彩虹瀑布让其分散的居民规模相形见绌。
天马感觉就像树上的白蚁,或者像老鼠,在一个大很多的家园中雕刻着自己的小老鼠洞。
这不是我所展望的繁荣文明。
斯派克向下冲入云层之中,湿气把我的护甲与皮毛粘在一起,附在我的鬃毛里,那个完好世界的景象从眼前消失了,被灰白色的雾气替代。我们会在云幕的遮掩下走完剩下的路,直到正好到达基地的正下方。
十分钟前:
灿烂夺目、炽热无比的光芒在吠城上空阳光照耀的天空中爆发。由最纯净的阳光架构而成的光线,细如树干,如白热的长枪从蔚蓝的天空上暴雨般倾泻而下,将触碰到的一切焚为灰烬。
暮光学会明智谨慎地引领着超聚魔法的力量。他们并没有把超聚魔法的威力全部释放出来,摧毁地表,而是用外科手术式的精准度仔细操作。塞拉斯蒂娅一号对两方造成了最严重最致命的打击。它的目标并不是赢得战争,而是结束战争,尽可能地拯救无辜无助的生命。
最后,仪式大厅的小马决定,他们确实被选中做了正确的事。并不是愉快的事,也不是他们有点冲动就能再做一次的事,更不是让他们晚上能安然入睡的事,但确实是正确的事。
现在:
我的蹄子打在坚固的红色屏障上,能量火花爆裂出来。护盾感觉就像蹄下的钢墙一样坚固。
我直立起来,再次重重把蹄子打在那面围着spp核心总部的护盾上,再次被反弹到地上。
我穿不过去!
但……我非常确信!我已经是五分之三的天角兽了。更重要的是,我带着没有小马曾带过的东西:我有一个云宝黛茜灵魂的完美复制品!
实际上,我有六大部门所有部长的灵魂复制品,就在我的鞍包里。如果露娜的骸骨穿不过去,如果英克雷利用云宝黛茜脑袋的尝试也失败了,那么就有理由认为护盾的迂回附魔通道是某种比血缘更重要的存在。
我应该是唯一能进去的角色,我被承诺过的,应该把它彻底弄清了!
这就是我的目标,我的命运!
我开始哭泣,现在,那么多生命在战斗,可能正在死去,因为他们信任我的计划,信任我。
为什么我错了?又错了?
阳光与彩虹,她承诺过的。我听见剩下的“猛禽”从上方传来的爆炸声和能量冲击声。我的恸哭变成了啜泣。
我倾注了那么多的心血,冒了那么大的风险……结果得到了什么?
不要听她的!盆栽植物坚持说,她就是想让你失败。
女神在上!我都做了什么?
萍琪的声音再次出现在我的脑海中。一切都将以阳光与彩虹终结!她兴高采烈地宣布,只要你情愿直面那烈火,这就是了。
直面烈火?
我抬头看向天堂,看向深邃天空中那一大片明净的蓝色。
“什么烈火?”我抽噎着。我已经直面了无尽之森,已经直面了中心城,直面了英克雷,以及更多的东西,“我还没经历够多的艰险吗?我现在就不能赢吗?”
一阵黑暗的顿悟贯穿了我。
只要你情愿直面那烈火。
“斯派克!”我呼喊着,拼命挥着蹄子!“我需要你!”
巨大的紫龙斜身降临后,我想跑向他,想问他是否信任萍琪,信任她的预言和她的建议。
但我不能,他是否相信她没有关系,和他自己也没有关系。
因为这是我自己的信仰之跃。
“你需要什么,小皮?”斯派克问。他看上去糟透了,“猛禽”战舰已经给他添了很多伤痕,他大部分鳞甲都已经被烧焦灼伤。他直着坐起来都很困难。斯派克失去了部分鳞甲,而右眼该在的地方,血正从水泡中流出。
我走向护盾,转身面对那条受伤的巨龙,把我的身体紧紧靠在爆裂着能量的坚固护盾上。
“我需要你对我喷一口火,”我开门见山地告诉他。
“什么!?”斯派克咆哮着回答!
“拜托,做就好,快点。”
“不!”斯派克抬起身子,“这样你会死!我不会杀死你!”
“求你了,你必须这样做。”
“不!”
天,你为什么非要让我做这件事。
“我撒谎了,”我告诉他。
“什么?”他看上去很困惑、痛心、忧心忡忡。在这个节骨眼上……
“暮光闪闪的事,我撒谎了,”我坦白着,心灵都几乎撕裂开来。
我把真相告诉了他,全部的真相,每一个毛骨悚然、能让灵魂黯然扭曲的细节。
“一直……”斯派克结结巴巴地说,到最后完全成了耳语,“……以来……”
他的脸被情绪的风暴肆虐。他恨我,而他又恨我逼他恨我。最后,他做了自己唯一能做的事。
他喷火了。
我立刻被扑面而来的绿色烈火闪瞎了。疼痛简直难以忍受,我尖叫出声,肺部也一下子充满了烈火。我能感到自己皮肤正在起泡,在高温下起皱剥落着。
我竭力想着自己最宝贵的记忆,那些对敬心的记忆,但一个接一个,那些记忆和我的血肉一样被烧得殆尽,痛苦地飞速损耗着,直到剩下最后一个。那是敬心作为dj pon3对我所说的最后一句话,越过了茫茫废土:
你就是我的消息。
随即这一个记忆也消逝无踪,连同一切,连同痛苦。
蹄注:已达到最大等级
画师setharu
注:这一章是镜头跳跃式,“两天前”是接着上一章的剧情,“今天”就是最终之战的剧情(也就是上一章时间点两天后的剧情),然后“两天前”这个时间点随着剧情发展变成“一天前”,“昨天晚上”诸如此类,最后与“今天”的剧情接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