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苏醒
整整一个月的不眠不休，封灵所内，年少的研究生们和资历颇深的宁教授正奋笔疾书，将相互得到的资料进行演算和重合，一边高傅书霭用计算机不停地分析着引梦萤火和离梦萤火之间的共有性和融合性，白芙玫则负责查阅相关文献给定参数。
“老宁啊……”门外传来克雷尔的声音，“诺，你要的石头。”
一个美丽的弧度让宁教授措不及防，急忙一个跳跃飞身去接这发着淡淡荧光的石头，果真是真品，几年过去了也完全没有光泽的损伤，依旧如当年拍卖会场上的温和，深不可测的力量。
宁教授喘着气，看着手中完好的石头，擦了擦冷汗，这才开始皱着眉头絮絮叨叨骂着克雷尔：“你就不怕你辛苦弄来的离梦萤火摔坏？”
“能摔坏就不叫宝贝了。”克雷尔倒是随性，“该做的都做了，剩下的交给你们了。”
宁教授啧了一声，紧接着将灵脉石和离梦萤火放在一起升温达到近五千摄氏度，却没有一点的反应，两块石头依旧我行我素发着属于自己的光芒，表面几乎没有一点受损。
克雷尔打了个响指，对着宁教授说道：“这一次，再给你一个升级外挂。进来吧。”
宁教授和他的学生停下手中的活，看着踏进来身着实验服的人，充满了欣喜。
“劳伦斯老师！”白芙玫激动地喊道。
“您不是周晚的导师吗？最强大的侍灵研究专家，同时也是一位具有强大超灵的教授！我们都十分仰慕您啊！”高傅书霭则是一脸的惊喜，劳伦斯教授绝对是声名远扬，许多想要更好熟悉自己超灵的人都会翘课专门去听他的讲座。
“哟嚯，现在的研究生真会说话啊，哈哈。”劳伦斯笑道，“还是人多热闹。”
但是传言，学校给了劳伦斯每年二十名学生的名额，可劳伦斯每年只招三名学生，条件之苛刻，学生之优秀都有很大的联系。
“劳伦斯！你这小子，多年不见了啊。”宁教授则是怀念和久别重逢的喜悦，他往前一步，就是一个狠狠的大拥抱，用力地拍着他的后背。
“是啊，前几个月从意大利圣弗罗托索回来，有得有失，所以耽搁了一段时间才回来继续研究，”劳伦斯说着，有些伤心，但是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
两个步履蹒跚的中年男子拥抱在一起，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好了，你们叙叙旧，可别忘了实验。”克雷尔转身离开，不经意间残留一抹笑容，当年的研究所，就要重新振作了。
“劳伦斯，这一次，可拜托你了……”宁教授叹了口气，带着劳伦斯来到他的座位前，拿出自己的研究成果共同分享。
“老宁，或者说是命中注定。”劳伦斯摇摇头，从包里掏出相应的文件，和当时从意大利得到的符文，总共两块一同放在了桌子上。
“这是我最骄傲的学生拿命换来的，可我和周晚的超灵分别使用得到不同的信息，研究了很久，就只有表面的一些字面线索，在往前，就别说有一点反应。”劳伦斯想到了那天夜晚在意大利圣弗罗托索，他永远失去了他的学生奥斯汀。
现在，又将面临新的抉择，到了宁教授身上。
宁教授翻开文件，看到周晚的研究成果。
“古八神兽，未集一方，沉酣百年，若有苏也，则必灾见之时，必有新之启见，绝唱出，毁天灭地，再造生！”
“古有岚也，出护世界，又作人间，后去而不见兮，更难求索。”
翻开第二页，看到劳伦斯的超灵使用结果。
“再生之术之于，引梦萤火和离梦萤火然须以极浓之脉为介质，以脉为流浸，直至流光现，光彩溢，流光溢彩光芒万丈。”
宁教授愣住了，看到这里，果然再生之术之前就有提及，只是风险极大的样子。
“再来！”宁教授大手一挥，“温度上升三个点！”
实验室的四个精英人员已经筋疲力竭，轮流生病是家常，但是没有人轻易放弃，让宁教授也不得不钦佩这俩学生的敬业和尽职，虽然平时看起来吊儿郎当的，爱聊八卦，但真到了关键时刻还是挺靠谱的。
不过，就在这最后的一天，要一举攻破最后的生死大关，因为宁语茜的生命已经到了最后的deadline。
“高傅书霭，注意温度！”宁教授看着在酒精灯上的灵脉石，依旧是发出蓝色的光，和之前克雷尔带来的有些不同，可也只是颜色淡了一些。
高傅书霭擦了擦刚从额旁流下的汗水，一边调控着酒精和微波的温度，再怎么调整，也只能把灵脉石的颜色加到深蓝色，一边的离梦萤火却还是一点颜色也没有，或者说一点反应都不见得。
“怎么回事？”宁教授托腮，“就这样融合么？那不是和去年差不多？”
“看来不是材料的问题，我们还缺少一份关键的引物。”劳伦斯看着样品的变化，“这样释放不出灵脉石里面的灵脉气息，也没法引出离梦萤火里的灵统精血。”
“按道理应该要到了。”宁教授看了看墙上的钟，“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啪！”高傅书霭打了一个响指，他好像听到了脚步声，一甩手将汗水往地上一洒，朝着门口大喊道：“媳妇，那个血液样本搞到了没有？速度速度加快！”
门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来了来了，方雨年的新鲜血样！”白芙玫恰好走进了宁教授的实验室，手里还拿着一根试管，这是她刚从新生典礼溜回来，原来她混在本科生里进入参加这个典礼，后来发现居然全部封锁了，还以为自己回不来了。
没想到在那一首《letting go》结束后，封闭解除了，她以宁教授的名义拜托周晚要了一份方雨年的血样，周晚就痛快地拿起了针头在昏迷中的方雨年的指尖扎了一下……
方雨年明显在昏迷中哆嗦一下，血流了更多出来。周晚怕量不够，又多送了白芙玫一瓶，还以为多扎两下方雨年就会醒来呢，结果是光疼不醒，看来真是累到虚脱了。
白芙玫连忙道谢之后就偷偷溜了出来回到了实验室，南风大礼堂那边仍然是熙攘的人群，除了给南宫晨学姐应援拍照颁奖的，剩下的就是在找克雷尔做私人任务了，尤其是绩点岌岌可危的学生，此刻更是四处寻猎着克雷尔的身影。
谁知道克雷尔早就溜到了这个封灵所里头，他证明完了方雨年的能力后，接下来就是开展救助先知的计划。
“非常好。”高傅书霭拿过那根试管，他略微看了看，表面上看并没有什么不同，直接往离梦萤火和灵脉石上面各加了几滴。
沉默了长达十秒钟，在完全浸润了石头之后，两者瞬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灵脉石发出了蓝紫色的光芒，而离梦萤火则发出了耀眼的血红色光芒。
一瞬间，整个实验室如同白天一般明亮，红蓝色的光芒交织在一起，如同夕阳下的晚霞一般迷人。
“质变。”劳伦斯看着眼前奇妙的场景，不由得发出赞叹。
“真是奇迹！”宁教授震惊了，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从来没有哪个药剂能因为血液而产生这样的变化。
高傅书霭小心翼翼地把试管插回了试管架上，把温度调整到了预定的大小，两者开始逐渐燃烧起来，成为一团腾腾上升的火焰。
“大概可以了，拿到宁语茜的面前试试。”高傅书霭朝着宁教授眨眨眼示意道。
“嗯。”宁教授有些激动，这完全是一个新的物质，一团火焰，轻飘飘的，居然是两块石头燃烧后的产物，而且不会逐渐消散，而是有着什么紧紧把它们凝聚在一起。
宁教授打开了微波箱，手缓缓伸了进去，摊开放在了那发出紫红色光芒的火焰下方，再轻轻移出来，火焰如同放在了宁教授的手上一样。
“木木快去开门。”白芙玫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团奇异的火焰，它散发出来的光仿佛能够消除疲劳……现在是晚上10点47分，原本白芙玫应该在11点左右准备回去睡觉，可她现在的感觉如同是早上10点的状态，异常精神。
“好好好。”看着白芙玫兴奋的样子，高傅书霭也赶紧跑去打开了封闭室的门口，宁语茜安安静静地躺在里面。
“已经一个多月了啊……”高傅书霭看着躺在白色床上的女孩惋惜道。
火焰的光芒照耀了整个实验室和封闭室，还有这逐渐增强的趋势！
一刹那，整个封灵所都亮了起来！
“这光芒，能有穿透的效果！”宁教授兴奋道。
“教授，恐怕你得快点了，等下可能会有很多人。”高傅书霭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看到很多人正从千人礼堂蜂拥而来。
封灵所如同小太阳一样迸发出金色的光芒，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而去，透过千人礼堂的窗户看去，封灵所的光芒实在是太耀眼了。
“宁教授的实验成功了么？”克雷尔侧过头，他全身都很痒，这已经是比较轻的过敏现象了，“但愿她赶紧醒来吧……”
克雷尔感觉眼皮有些重，于是闭上了眼睛，发出沉重的叹息：“好累……”
千人礼堂的人逐渐散去，都被外面的奇异景象所吸引。
“那是什么？流星砸到了咱们的实验楼了么？”
“那赶紧许愿啊！”
“为什么不到流星面前许愿？”
“有道理！”
新生们兴致勃勃，他们仍旧认为这是新生入学典礼的节目，在感慨学校经费充足的时候，还不忘称赞一下校长的英明神武，允许学长学姐这么搞。
宁教授把火焰放到了宁语茜的头顶上空，一个多月没有动弹的宁语茜的指尖微微动了一下，她的眉头紧皱，似乎就要醒了过来。
深渊，孤独，龙吟。
宁语茜这一个多月来一直重复着这个场景，她在里面反复游走，却始终找不到出去的路。她蹲坐在深渊的角落，低头看看深不见底的深渊，抬头看看没有一颗星星的黑夜，听着时不时发出的龙吟……
她害怕极了，脑海里不断回想着那个金色的夕阳，似乎能够带给她一丝温暖。
猛然间，她的上方出现了一道光，可她仍旧听不到什么声音，除了龙吟还是龙吟，她看到了光，那是她期待已久的光！
红蓝色的光芒交织在上空，宁语茜只感觉到有一股力量抓住了她的意识，她感觉在上升，虽然全身轻飘飘的，但能够感觉到，那两股红蓝色的光芒正在将她包裹。
原本体内的不适感正在消散，宁语茜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温暖正萦绕全身。
躺在封闭室的宁语茜缓缓睁开了双眼，看着眼前的父亲，宁语茜微微颤抖的手举了起来，宁教授立马一下就抱住了他，眼泪簌簌直流。
“语茜！我的女儿，你终于醒了……”宁教授手中的火焰散去，他抱了抱宁语茜，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能够真的再次醒过来。
“我好害怕……”宁语茜放声哭了出来，声音微微沙哑，道：“只有黑暗，还有奇怪的叫声，我好怕……”
“没事了没事了……”宁教授也擦了擦自己的眼泪，“是爸爸对不住你，当时，应该对你说实话的……”
“什么实话？”宁语茜松开了手，宁教授半蹲下来擦去了她的眼泪。
宁教授淡淡笑了笑，“没什么，明天妈妈就会过来照顾你，你现在很虚弱，多休息几天再说吧。”
“嗯。”宁语茜虽然醒了过来，却还是感觉脑袋嗡嗡的有很多杂音，一些奇怪的话语不断在她的脑海中反复出现。
“书霭，芙玫，这次干得漂亮！”宁教授握住了高傅书霭的手不断摇动，“这一次我会和克雷尔校长嘉奖你们两个，并且我支持你们在校内完婚。”
“哈哈，教授您够仗义！媳妇你觉得呢？”高傅书霭笑逐颜开，看着站在一旁的白芙玫。
“哼！”小小脸色绯红地转向了一边。
“不过在这之前，还有正事要处理。”高傅书霭走到了封闭室的门口，似乎已经有人在这里等候。
高傅书霭拉开了门，穿着休闲装的男人在门口等候，“你……”
“放心，我只是来看望一下我们的下一任先知……”门口的那位正是南风大学的上校艾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