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定计
跟记忆中的一样，二楼要略小一些，中间有隔断隔开，外间分成了几大块，左边墙上整整齐齐挂着各种钢丝绳，靠外一点是黑白两种胶皮卷，黑的应该是橡胶垫，白的是聚四氟乙烯垫。厚度从1mm~5mm都有，宽度1-15米都有的样子。
右边角落里则摆满了各种水泵、变速器、轴承箱一类的设备，应该是维修组装好了的备件，等候随时被替换到生产线上。
窗户很大，不过都被手指粗的圆钢封死。一座管线桥架绕墙而建。圆钢间空隙最多只能伸进胳膊来。
从包里翻出一把改锥，撬开锁芯，开灯一看；果然隔断里面还是备品备件仓库。全新的，或者高价值的，以及不锈钢制品都放在里面保存。
为了防盗，墙体跟门都弄得非常扎实。正对门的同样是一扇被封住的窗户。窗户外面便是几个停车位，车位很空旷，没有一辆家用车，也就是行话说的乘用车。应该是员工自己的车都停在了专门的区域。倒是有一辆卡车孤零零的停在车位上。
借着路灯从二楼窗居高临下看去，能看到有不少人往这边汇集，看别扭的步态，应该也是感染了无疑。倒是也不用担心有特别多人。
“里面就小半桶纯净水，一袋饼干，还有两个新面罩我都拿上来了。剩下的就是衣服、文件、槟榔、烟什么的。一次拿不动，需要我也拿上来么？”女孩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不用！”李步凡回道。看着窗外想了想又说道：“你敢从这里下去么？用绳子！”
“啊？？！”女孩往窗外看了眼，有些踌躇。
“这楼比外面的楼房要高一点，不过也就三米多，理论上方法对了，即使直接跳下去也没事。用绳子溜下去就更没事了！”李步凡鼓励道。
女孩还是为难，张了张嘴道：“可……”
“你想必又打过报警电话了吧，还是没人接听对不对？”李步凡问道。
女孩轻轻点头。
“你再看看窗外还有过来的，谁也不知道还有多少要来。我还有事情要做，必须得出去。所以，你最好赶紧做好心理准备。小半桶水和一袋饼干可不够咱们活几天的。”李步凡从兜里掏出半盒烟，抽出一根放到嘴里点火，呛得一阵咳嗽。
“外面那么多……咱们出去了也没有办法啊！而且这个厂区夜班也就两车人，四十左右，我有印象。”女孩说道。
“一会咱们把楼梯弄断了，再把柜子移开，他们自己就进来了。到时候咱们再把门给堵上。”李步凡耐着性子说道。
“可是他们会都进来么？”女孩问道。
“你刚才是被他们看到了，才被追到这里的么？”李步凡换了个话题，嘴上小口吸着，让这具身体慢慢适应尼古丁。
女孩回忆道：“不是，他们好像视力不太好，从厕所出来，听见中控室里的惨叫，我就跑了。路上遇见了一个，十米左右的距离都没有发现我。要不是下楼梯着急摔了一跤，可能他们都不会跟过来。”
“他们跑得很慢？”李步凡问道。
“很快……不过他们下楼梯很不稳当，一直在摔倒……转弯也很别扭……”女孩思索着道。
“那没什么问题了，我看窗户外的不像是能看见的样子，反而像是能听见或者还能闻到气味。楼梯肯定是要先弄了的，他们多了没准能把柜子掀翻。”李步凡分析道。
“可是……”女孩还想说什么。
“我怀疑别处的活人被咬完了之后，它们就会向发现活人的同伴聚集。周围还有好几个厂，咱们时间不多了。你先好好考虑考虑。我下去准备！”李步凡拍了拍女孩的肩膀，郑重说道。
心底盘算一下，打开行车电源，将行车挂钩放下去。带了条钢丝绳转身下楼。
四处打量了一下，检查一遍。这才扭开割枪气阀，点火！将工具柜的柜门弄下来，割出几个简易吊耳，又用多余的铁板将三个备件柜焊接加固到一起，顶部焊上吊耳。用钢丝绳将吊耳串起来挂在行车挂钩上。
似乎为了印证李步凡的猜想，窗外的“人群”越来越多，敲敲打打的声响刺激得它们呼嚎着伸出手凌空虚抓。尸徒劳的前伸着胳膊，发出沙哑嘶吼，眼球突出，脸上血管蚯蚓般突起，透着灯光显出黑青的色泽。
李步凡轻咬舌尖，不理会窗外的动静，拿了个面罩戴在头上，翻找出一根175米规格的撬棍，用角磨机一阵打磨成型。一头尖锐，一头锋利的撬棍在灯光下闪着亮光。
手指摩擦试了下，慢慢走到窗前，对着最里面的一个脑门捅咕过去再猛的抽回。被捅的脑门出现一个小指粗的血窟窿，头一歪，伸直的手臂软了下去。眼看不行了。李步凡眼里流露出满意。
“人群”则更加疯狂了，不知是因为同类被欺凌，还是因为有活人接近。铁门被抓挠得更加刺耳。
李步凡也不停留，再次打磨完一根撬棍送上楼，就点燃割枪，先快速的将扶手割断扔下来，再凑近梯梁底部略微烧灼，再加大氧气量，匹练一般的铁水斜冲地面。一边割完迅速割另一边，运气不错，手中割枪一挥而就，将梯梁底部割出一条刚刚好的透明缝隙。
倒着拆楼梯可是个技术活，得一根根割上去，随后再拆几步踏板，把一侧的梯梁割断一截这样一路割，一路退的往上直到二楼。
“有火的时候丧尸好像反应剧烈一些。”女孩的声音在二楼楼梯口响起。
李步凡被吓了一跳，问道：“考虑清楚了？”
随后强自镇定一下将手里的割枪熄火又点火试了试，果然如此。然后继续手里的活。
女孩点头道：“嗯嗯，你说得对，留在这里没有活路！”
说完女孩停顿了下，有些恐慌的说道：“有新消息了，官方已经给他们命名为丧尸，有脑电波和心跳以及部分存在微弱呼吸。丧尸肌肉力量增强幅度巨大，相当于正常人的两倍。听说有防盗门整个被挤垮了。这里也不太安全。”
“不用太担心，外面的防盗门靠几根膨胀螺丝嵌在墙上，本身就不太牢固。咱们这应该能多撑一会。”李步凡直起腰缓了缓，又埋头割起来。
女孩看了看门口，开口道：“我跟你简单说说，专家发现丧尸直线奔跑速度极快，能较长时间保持20-30公里每小时左右的速度，且能保持4-50公里/小时的速度冲刺100米左右。”
“转向能力低于常人，目前还没有发现具备跳跃及翻越障碍物能力的丧尸，能跨越本体膝盖高度左右的障碍。有视力，范围3米左右，但不排除特殊个体。部分有嗅觉，距离十五米左右。”
“他们推测丧尸似乎拥有了类似红外感知的能力，环境温度较低时对热源感知比较强。他们还保留有部分听力，能发出低频声波，具备传递简单信息的能力。推测传递距离百米左右”
女孩不时翻看手机，捡重要的说完。李步凡手里不敢稍停，回道：“这就不是一点点难搞了呢，长距离比吉普乔戈还猛，短跑快到博尔特都跑得吃尾气，长了对狗鼻子，自带热成像，还能呼叫支援……突然一下子冒出来，还是大半夜，攻击方式呢？”
女孩斟酌着回道。“我看看……两种，抓挠和撕咬，抓挠威胁与指甲长短有关，正常男性指甲长度隔着一层衣物很难对假人表皮造成破损，较长指甲的丧尸抓挠有穿刺效果……就看到这些……不过，我觉得应该还有戳刺。”
李步凡心里很是惊讶，心里忍不住的嘀咕，女性不爱红装爱武装的年代已然过去很多年了，女孩子天生对打打杀杀的事情不太感兴趣。没想到这样一个邻家小妹一般的女孩居然能对丧尸提出自己的看法。也是，自己的生活中好像也没有正儿八经的与这样的女孩接触过……
李步凡开口问道：“我叫李步凡，你呢？”
“熊青青，小熊的熊，青草的青……”女孩下意识往后侧一点身，拿着手机快速的翻找摆弄。
“哦哦，那我叫你小熊吧！我是呢个……小李灰刀的李，步履艰难的步，平凡的烦……”李步凡学着重新自我介绍。女孩嘴角微微上翘。
李步凡也不是完全不会跟女孩聊天的，只是不爱装，也不熟练，上辈子的艰难让他下意识的以为自己也配不上什么好女孩，在生活的泥潭里面打滚已是不易，胡乱混过三十郎当岁，再找个跟自己歪瓜配劣枣的糊弄一辈子算了。这会自然需要说说话探下底，毕竟是被迫生死相依的伙伴。
“你不是叫李鸣宇么？咱们一批进来的，外省大学毕业生就你一个，昭县人，我还记得挺清楚的……”小熊疑惑道。
“哦哦，那是身份证上的名字，起太大了不怎么用，还是李步凡的好，不烦不烦，听着就脾气不错的样子，亲戚朋友都叫这个。”作为一个中年油腻灵魂的修养，应付些许质疑自然张口就来。
“没看出脾气好来……”女孩有些记仇。
“嗨……我那不是试探下嘛，没有真想那样，何况外面还站着一堆那些家伙把咱们看着呢！”李步凡冲丧尸们努努嘴说道。
……小熊没有回应。
“小熊，你家是哪里的？离得远吗？我入职的时候光顾着记自己名字了，没有认真听讲。”李步凡再次寻找话题。
“夷区，直线距离蛮近的，路线有点绕，坐车得个把小时。”小熊脸上略微舒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