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纳士
叶婉悠把东西放回房间后，带着肖郁宸走出客栈。
“昨日听知硕介绍了一家小店给我，据说他家的小笼包好吃极了，我们去尝尝。”
叶婉悠回忆着庒知硕的话，边走边打听，足足走了三条街，才找到那家店。
店铺的招牌有些褪色，老板和老板娘在店里忙活着。店铺仅有的三张桌子坐满了人，门口还有十几人正在等位置。
叶婉悠没想到这家店会如此受欢迎，难得她起了个大早，还是来晚了。
叶婉悠看店里拥挤的样子，再看看肖郁宸，心中萌生退意。
肖郁宸见她不开心，以为她饿的难受，轻声问道：“这里看来要等很久，要不我先去给你买糕点垫垫肚子？”
叶婉悠急忙摇摇头，说道：“要不咱们还是走吧。”
“为何要走？好不容易找过来的，你不是想吃么？”
虽然肖郁宸看不上小店破败的装饰，但叶婉悠想吃，他自然要陪着。
闻着空气中弥漫的香味，叶婉悠双脚像是扎了根一般，根本动不了。
可是想到肖郁宸的身份，她纠结一番，决定离开为妙。
正巧此时，排队的队伍开始动了，肖郁宸拉着叶婉悠的手腕，随着队伍往前走。
叶婉悠离香味更近了，肚子不争气的叫了两声。
肖郁宸笑了笑，说道：“我看老板动作很快，咱们应该很快就能吃上了。”
叶婉悠犹豫了一下，凑近他耳边问道：“你不嫌店里环境差吗？”
这话她不敢大声说，恐怕引得周围人的嫌弃。
温热的气息飘进耳朵里，肖郁宸挪了挪身子，往旁边躲了躲。
叶婉悠比他矮一些，踮着脚尖才能够着肖郁宸。
肖郁宸这样一躲，叶婉悠一时没站稳，身子歪了一下，直接扑到了肖郁宸身上。
这下两人都尴尬了。
叶婉悠吓得退后几步才站稳，就差给肖郁宸鞠躬道歉了。
排队排到发困的百姓，看到这一出，纷纷对二人投来疑惑的目光。
肖郁宸对叶婉悠招招手，让她快些站回来。
可叶婉悠脸热到发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哪敢再回去。
肖郁宸只好自己走过去，拉着叶婉悠走回队伍里。
正赶上小笼包出锅，百姓的关注点顺势转移，没人再关注肖郁宸和叶婉悠的动静。
叶婉悠缩回手，低垂着头，不敢看肖郁宸。
她觉得自己非常不正常，回去后，必须要好好反省一下。
“你猜猜，我吃过最难吃的东西，是什么？”
肖郁宸看着前面，思绪仿佛回到了小时候。清幽的声音，飘进叶婉悠的耳中。
“那年正赶上灾年，百姓收成不好，到了冬日，更是难熬。我跟爹去了北边，见到挖草吃的百姓，见他们挖到一颗烂草，都像是挖到宝贝一般。我以为那是什么人间美味，于是偷偷学着他们的样子，去挖草吃。可惜那个味道，难以形容。”
叶婉悠好奇的问道：“那你爹怎么说？”
“我爹？”
肖郁宸脸色一沉，说道：“他说这是个教育我的好机会，接下来三天，我没吃到一顿正常饭，每顿都吃杂草做成的吃食。”
叶婉悠惊讶的捂着嘴，眼中满含掩饰不住的笑意。
“你爹真是，为了让你尝尽民间疾苦，费心了。”
肖郁宸拍了拍她的脑袋，叹了口气，说道：“是啊，他怕我生病，不忘煮熟了再给我吃。那年我才四岁。”
“真是苦了你了。”
叶婉悠笑着安慰他，可是言语间，难掩幸灾乐祸之意。
叶婉悠这副样子，勾起了肖郁宸内心邪恶的一面。
他悄悄靠近叶婉悠，在她耳边说道：“这才不算苦，有些地方，饿极了，连人肉都吃。”
说完，还露出一个凶残的表情。
直到叶婉悠坐在铺子里，面对着喷香的小笼包，脑子中还盘旋着人吃人的场面。
肖郁宸见她脸色不好，似乎对小笼包一点兴趣都没有，筷子还一直扒拉着碗里的粥，就知道自己玩过火了。
赶紧挪到她身边，揉了揉她的脑袋，说道：“我刚才逗你玩的，怎么还真信了。要不咱们去吃点别的？”
肖郁宸当然不是在说谎，他的确见过人吃人的场面，但现在，真的也必须是假的。
叶婉悠现在根本不想搭理肖郁宸，更不想听他说话。
排了半个时辰的队，好不容易能吃上心心念念的小笼包，就是因为他一句话，她现在一想到肉，就犯恶心。
最终，叶婉悠碰都没碰小笼包一下，只是喝完了粥，就起身往药铺走了。
肖郁宸无奈的跟着她，手中给庒知硕打包的小笼包。
路过糕点铺子的时候，倒是不忘给叶婉悠买些糕点备着。
庄明言状态极好，张大夫一早就给他诊过脉，发现他的伤口正在快速愈合，再过两日，应该就能坐起身了。
虽然不能随意移动，但是能够坐起来，就让庄明言觉得足够幸福了。
庒知硕一看到叶婉悠的身影，果断抛下了自家爹，冲到叶婉悠身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哪里还有最开始稳重的模样。
“叶大哥哥，叶小哥哥，早上好。你们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我爹今日恢复的很好，叶小哥哥你不用来回跑，应该多休息一下。”
叶婉悠同庄明言打了声招呼，才对庒知硕说道：“知硕，你吃早饭没？我给你带了小笼包，就是你提过的那家铺子。”
不等叶婉悠开口，肖郁宸已经把东西放到了桌上，连餐具都摆好了。
“知硕，叶大哥给你个任务好不好？成功了有奖励。”
肖郁宸负手而立，表情说不出的严肃，就像是学堂上的夫子，正在给学生布置作业。
叶婉悠拉着庒知硕走过去，庒知硕已经迫不及待要接收任务了。
只听肖郁宸开口道：“你叶小哥哥刚才没好好用早饭，你帮我盯着她，让她把饭吃完。”
“啊？”
庒知硕原以为是什么重大的事情，可他转念一想，叶婉悠的身体健康，不就是大事么。
庒知硕拍了拍胸脯，对肖郁宸保证道：“叶大哥放心吧，这事就交给我了。你不用给我奖励，我会好好完成任务的。”
说完，拉着叶婉悠就坐到了桌边。
拿起筷子，直接塞到叶婉悠手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看他这副架势，是真的准备盯着她吃饭了。
没等叶婉悠动筷子，就听庒知硕问道：“叶小哥哥，你是不是有心事？但是遇到再大的事情，都要好好吃饭。”
叶婉悠被小孩子教育了，又不能告诉他实情，只好尴尬的笑了笑。
但庒知硕明显不死心，他时刻谨记自己要报恩的事情，现在叶婉悠遇到了困难，正是他发挥作用的时候。
在庒知硕再三追问下，肖郁宸小声告诉了他原因。
叶婉悠担忧的看着庒知硕，恐怕他被吓到。
谁知庒知硕听完，不仅没有害怕，反倒说叶婉悠见识少。
“叶小哥哥，叶大哥哥没有骗人哦，有一年闹灾荒，我和爹真的见过人吃人。”
似是想到不好的画面，庒知硕的脸色有些难看，但语气还是很平静。
叶婉悠瞪了肖郁宸一眼，问道：“知硕，你不害怕呀？”
庒知硕点点头，说道：“当然害怕，我爹带着我赶紧逃走了。后来我大病一场，做了三个月的噩梦。我说那些人太坏，可是爹说，他们是不得已而为，都已经快饿死了，哪里还顾得上这些。”
叶婉悠惊得说不出话来，就连肖郁宸，都对庄家父子有了更新的认识。
叶婉悠没来得及感慨，庒知硕接下来说的话，险些让她真的吐出来。
庒知硕忽然想起了什么，兴高采烈的开始和叶婉悠分享道：“叶小哥哥，我告诉你，有一次我跟爹去南方，误入一个部落。部落的人很好客，招待我和爹吃了全虫宴。就是咱们平时见过的蛇虫鼠蚁，在他们眼里，都是好吃的。”
庒知硕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丝毫没看到叶婉悠难过的表情。
肖郁宸倒是发现了，暗道一声不妙。
就在庒知硕绘声绘色，形容一道肉虫做成的菜品时，肖郁宸眼疾手快捂住了他的嘴，拎着他的衣领，把人扔到了院子里。
叶婉悠趴在桌子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肖郁宸走回她身边，叶婉悠见到他，突然来了一句：“我发现了，其实你是个善良的人。”
叶婉悠看不懂这个世界，莫非是她与世隔绝了太久么，还是现在的孩子太坚强了。
叶婉悠反胃的厉害，扯着肖郁宸的衣角，让他把吃的都拿走。
庒知硕扒着门边往屋里瞧，引来肖郁宸一记眼刀，吓得跑回了院子。
其实肖郁宸心里很纠结，一边庆幸庒知硕帮他转移了视线，一边又埋怨庒知硕恶心到叶婉悠。
直接把吃食都塞到庒知硕怀里，肖郁宸回屋给叶婉悠倒了杯温水。
叶婉悠蔫蔫的不想喝，摆了摆手。知道肖郁宸和庄明言还有话说，催他先去办正事。
肖郁宸叮嘱了两句，若实在难受，他就去请张大夫过来。
不远处，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庄明言，早就急的满头大汗。
他用尽全力挪动了一点，就被肖郁宸一把拽了回去。
肖郁宸没好气的说道：“费心救你，不是让你折腾自己的。”
庄明言累到气喘，他恨不得现在就起身，把庒知硕揍一顿解气。
“我不跟你绕弯子了，我这里有件事情，想安排你去做。”
肖郁宸的话还没说完，庄明言就应下了。
肖郁宸轻笑一声，说道：“你都不知道我让你做什么，就答应了？”
庄明言点点头，道：“我相信叶公子，不会让我去做伤天害理的事情，既然如此，根本没什么好犹豫的。”
“不急，事关重大，或许会有生命之忧。至于是不是伤天害理的事情，我只能说，不确定。”
肖郁宸眼中散发出嗜血的光芒，他阅人无数，坚信这次也不会看走眼。
庄明言经历这么多事，能带着孩子走到今日，其坚韧的品质可见一斑。
而庒知硕，让他更为欣赏。
把这父子俩纳入麾下，只赚不赔。
庄明言被肖郁宸的气势吓到，浑身一颤，惊出一身冷汗。
他鼓起勇气，对上肖郁宸的视线，问道：“不知叶公子，可否告诉在下真名？”
肖郁宸自然而然的报上姓名，眼神还不忘往叶婉悠的方向看看。
庄明言在脑中不断重复“肖郁宸”三个字，很熟悉的三个字，组合在一起，就是他听到过无数次的名字。
可是现在，他完全没法把眼前的人，同这三个字放在一起。
肖郁宸见他不信，指了指自己的脸，说道：“这样出门方便。你若是不信，本王也没办法。”
“信信信，我信。”
一想到肖郁宸身上的气势，庄明言哪敢不信。
“那王爷，需要我做什么呢？”
“不急，你先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干净。跟我做事，你要想清楚。”
肖郁宸用手，在脖子上划了一下，继续说道：“做不好要掉脑袋的，想明白了，就去锦城的四方客栈住下，到时候自会有人跟你联系。”
肖郁宸不怕他说出去，毕竟他已经盯上庄明言了，今后他的一举一动，自会有人汇报给他。
庄明言把肖郁宸的话仔细记下，再看向他时，发现肖郁宸的视线，又回到了叶婉悠身上。
叶婉悠已经恢复一些，她把庒知硕喊了回来，正在哄着他说话。
庄明言小声开口问道：“王爷，那位是？”
肖郁宸的嘴角牵起一抹笑意，说道：“自然是本王的王妃，庄明言，你这人虽然顽固，但是养了个好儿子。”
肖郁宸决定了，看在叶婉悠和庒知硕投缘的份儿上，就不跟庒知硕计较了。
大不了等他长大了，再好好压榨他。
庄明言听了这话，心跳的更快了。
坊间传说的安王妃，都只是传言罢了。
能嫁给安王的人，果然不是一般的凡夫俗子。
该说的话都说了，肖郁宸站起身，理了理衣服，说道：“今日我们就会离开，剩下的事情你自己处理，别让我失望。另外。”
肖郁宸露出一个不善的笑容，低声说道：“要是我们之间的谈话泄露出去，你该知道后果。”
庄明言重重的点点头，就是借他几百个胆子，他也不敢乱说。
肖郁宸满意的哼了一声，走回了叶婉悠身边。
庄明言见他低声和叶婉悠说了什么，而后肖郁宸张开双臂，招来叶婉悠愤怒的一脚。
肖郁宸没躲，生生抗下这一脚，还笑呵呵的把另一条腿伸过去。
滑稽的模样，逗得叶婉悠哈哈大笑。
叶婉悠笑够了，抱了抱庒知硕，而后朝着庄明言摆了摆手，随着肖郁宸一起离开了。
庒知硕依依不舍的追到药铺门口，直到叶婉悠的身影消失在街角，才失落的往回走。
留在屋里的庄明言，静静在脑中梳理肖郁宸的话，从肖郁宸的言语中，他有了大胆的猜测。
刚开始的害怕，被心头的雀跃感取代。
肖郁宸说的没错，想报仇，就要走到比仇人更高的地位。
能遇到肖郁宸，是他唯一能翻身的机会，他必须要牢牢把握住。
就算是为了庒知硕，他也要赌一把。
这慢慢腐朽的国家，是该有人重新改写了。
半个时辰后，庒知硕着急忙慌的跑了回来。
他手里拿着一叠银票，是叶婉悠临走前，塞在他后衣领里的。
要不是药铺的学徒提醒他，他估计会背着这叠银票，走上一天了。
等他拿着银票，重新跑出去的时候，才想起，自己根本不知道叶婉悠住在哪里。
庒知硕又跑到张大夫那里打听，仍是一无所获。
庒知硕急的团团转，手里的银票有五百两之多，转的头都晕了，才想起找他爹。
庄明言了解事情的经过后，并不着急。
他拉着庒知硕的手，说道：“既是叶公子给你的，你先收着便是。爹知道叶公子家在哪里，等爹身体好了，就带你去找叶公子。”
庒知硕眼睛一亮，细心的把银票收在怀里，说道：“爹要说话算话，我先保管着，等爹能出门了，咱们就去钱庄把银票存上。这么多钱，要是路上弄丢了就不好了。您的医药费也是叶哥哥出的，我一定努力学习，争取早日把钱还给叶哥哥。”
今后的日子里，不等庄明言催促，庒知硕便会自觉的去读书，劲头比原来更足了。
庄明言给了庒知硕一个鼓励的眼神，突然又想起什么，不好意思的问道：“知硕啊，刚才叶大公子都说什么了？我看叶小公子怎么又生气，又高兴的。”
不怪庄明言好奇，实在是肖郁宸的动作，和他以往的形象，太不搭了。
庒知硕不知想到什么，表情有些怪异。
他不解的说道：“叶大哥哥问叶小哥哥，是不是不舒服，需不需要抱他回去。叶小哥哥就踹了叶大哥哥一脚。叶大哥哥说踹一边不合适，就把另一条腿伸过去了，说再补一脚才对称，还说什么对称的好看。然后叶小哥哥就笑了，我不知道他们在高兴什么。爹，您说，叶大哥哥是不是傻啊！”
庄明言急急地打断庒知硕的话，念叨了两句“童言无忌”。
他是过来人，一切看得明白，肖郁宸才不傻，三言两语就能把人哄开心，明明是聪明至极。
庄明言叹了口气，想当年，若是他能拉下脸，耐心哄赵丽几句，也不至于走到今日这步。
庒知硕不明白庄明言在想什么，见他不说话，以为他累了。
便不多言，自己跑到一旁看书去了。
肖郁宸带着叶婉悠回了客栈后，各自收拾好东西，直奔城门而去。
在平城多耽搁了一日，倒是让叶婉悠彻底缓过来了，骑马的速度提升了不少。
要不是肖郁宸让乌木压着速度，叶婉悠怕是要拿出八百里加急的劲头了。
路上为了解闷，肖郁宸把韩佩去戚府要钱的事情，当个笑话似的讲给叶婉悠听。
至于处决赵家人的事情，太过血腥了，肖郁宸只是一嘴带过，没有细说。
叶婉悠听的一愣一愣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估计权倾朝野的戚首辅从没想过，第一个上门踩他一脚，会是韩佩。
“韩大人是真的为了管家打抱不平？”
宫宴那日见过的韩佩，以及他以往的风评，叶婉悠觉得，这消息同韩佩并不搭。
肖郁宸点点头，说道：“ 消息自然属实，雷霆不是普通管家，他曾是韩佩的副将，二人是过命的交情，韩佩的确是为了雷管家。至于是不是趁机落井下石，气气戚毅邈，我就不知道了。”
韩佩的想法，肖郁宸自然不清楚，他只知道，自己趁机踩了两脚。
一脚已经看到效果了，另一脚能踩成什么样，还要再等等看。
“哦。”
叶婉悠兴致缺缺的哼了一声，嘟囔道：“韩将军对下属倒是不错，但他为何不对自己夫人和女儿好点呢！”
叶婉悠就是顺口感慨一句，她对别人的家事，并没有深挖的兴趣。
正好肖郁宸对韩佩也没兴趣，二人同时转移了话题。
二人一路走的顺利，肖郁宸看着叶婉悠轻松自在的样子，以为她没事了。
正好路边有个歇脚的茶寮，肖郁宸便提议先歇歇，顺便让叶婉悠吃点东西再赶路。
然而，叶婉悠全程只喝了点水，不论肖郁宸怎么哄，都坚决不吃东西。
肖郁宸在心里念叨庄家父子几百遍，面对固执的叶婉悠，他没有任何办法。
叶婉悠自己倒是一脸无所谓，反过来安慰肖郁宸。
“我真的不饿，你就别担心了。要不咱们继续赶路吧，我觉得明天，明天我肯定就好了。”
“明天？那你不是要饿一天？不行。”
肖郁宸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叶婉悠好不容易跟他出来一趟，饿着了可不行。
叶婉悠瞥了他一眼，不知道他有什么权利拒绝。
她现在一想到吃，就想到全虫宴，不恶心就不错了。
哪里有心思吃饭，至少短时间没有。
“好了，少吃一顿死不了，你那么激动干嘛。来人了，咱们赶紧走吧。”
叶婉悠指着不远处走来的商队，看样子要在这里歇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