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巧合
马车走出一段距离后，宋嘉思才长长的舒了口气，感叹道：“禁卫军太吓人了，早上我出门的时候，他们围着我家的马车检查了好几遍。早知道今日这样乱，我就不出门了，还连累了表嫂。”
叶婉悠笑着安慰道：“他们不敢难为咱们，你踏实的坐着就好。今日的确不太正常，你这一路过来，有没有听说什么？”
宋嘉思努力回忆了一下，没有半点印象。
倒是一旁的亦阳开口说道：“回王妃的话，奴婢在等候检查的时候，听衙役嘀咕了几句。好像是说，有几个官家子弟出事，就连累他们受苦之类的。”
“嗯，这倒是能说得通了。”
早知道就该向肖郁宸多打听一些，就不必乱猜了。
就在马车平稳行进时，路旁却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越来越多的禁卫军赶过来，把原本宽敞的道路，堵了个严严实实。
马车不得不暂时停下，随行的侍卫去打探情况，不久后，叶婉悠听到了外面的消息。
“启禀王妃，流月湖内发现一具男尸，疑似是内阁学士李煜家的次子。现在禁卫军的人正在清理现场，待衙门仵作过来后，才能散开。属下方才已经亮明身份，请王妃稍等片刻。”
“我知道了，有新的情况随时来报。”
流月湖是锦城内河，流月河的中心。
流月河呈南北走向，两头窄，中间宽，像一轮弯月的样子。
河道上建有两座拱桥，恰好将最宽阔的河域围了起来，形成了湖泊的样子。
百姓顺势称其为“流月湖”。
夏日里泛舟湖上，乃是文人雅士最钟爱的事情。
现在发生了命案，还牵扯到了官家子弟，不得不引起禁卫军的重视。
相较于叶婉悠的镇定，宋嘉思吓到说不出话来。
即便没有亲眼见到，可是一想到不远处有死人，让她感到坐立不安。
觉察到宋嘉思焦躁的情绪，叶婉悠亲自倒了杯茶，直接放在了她的手心里。
宋嘉思抬眼看向她。
叶婉悠笑着安慰道：“嘉思不用害怕，先喝点茶缓缓神，我们很快就能离开了。”
叶婉悠的声音很轻柔，带着让人安心的暖意。
宋嘉思乖顺的喝了茶，心头那不安的感觉，也逐渐平息了。
她感激的看了看叶婉悠，认真的道了句谢。
看到叶婉悠平静的模样，宋嘉思不禁在想，若她是王妃，可否如此平静对待这些事。
叶婉悠摆了摆手，示意不必谢，心中琢磨着外面的事情。
她记得很清楚，昨日送来的礼单上，也有一位李煜，官职正是内阁学士。
不知道这二人是重名，要是同一人的话
随着车轮再次动起来，叶婉悠不再猜测这些杂事。
外面嘈杂的声音逐渐远离，道路再次变得畅通。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马车再次停下，她们已经到了宝婳楼。
宝婳楼是座五层小楼，在周遭低矮的建筑中，显得异常独特。
彭媛早已带着宝婳楼的伙计和绣娘，等候在门口。
见叶婉悠走下车，众人立刻迎了上去，行礼道：“参见安王妃。”
叶婉悠上前一步，扶起彭媛。
“不必多礼，彭掌柜真是太客气了。”
彭媛借力站起身，略带疑惑的问道：“王妃怎知奴家就是彭掌柜？”
叶婉悠笑了笑，回道：“出门前特意问过，彭掌柜的样子，同徐嬷嬷说的一样。”
“王妃好眼力，王妃这边请。”
彭媛侧开身，引着叶婉悠进到宝婳楼四层的雅间。
其他人各自回了自己的位置，继续忙活手头未做完的活计。
叶婉悠一路走上去，看到了不少布料和成衣，光是粗略的扫过，就让人眼花缭乱。
宝婳楼从三层开始，都设有雅间，供客人单独使用。
宝婳楼临河而建，叶婉悠走到窗前向外望去，还能看到湖边攒动的人影。
彭媛见她看的出神，忍不住问道：“方才听说流月湖上出了事，王妃过来的时候，可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叶婉悠摇了摇头，说道：“人多等了一会儿罢了，彭掌柜真是消息灵通，刚发生的事情，这么快就知道了。”
“王妃过誉了，奴家是生意人，消息掌握的快些，生意才能做的更好。”
叶婉悠走回桌边坐好，继续问道：“那么彭掌柜知不知道，今日外面为何会有禁卫军巡视？”
彭媛笑着回道：“奴家一早就知道了，据说昨夜有六家府邸同时出事，且都是当官的府邸，出事的还都是家中最受器重的嫡子。”
“哦？这么巧？是因何出事的呢？”
彭媛继续说道：“杨大人家的长子，是逛青楼的时候，在楼梯上失足坠楼而亡。刘大人家的小儿子，是在马场遇到发狂的马匹，被踢死。张大人和陆大人家的孩子，因琐事发生争吵，互殴成重伤，现在不知是死是活。梁大人家的次子，吃宵夜的时候噎死。李大人家的次子酒后失足落水，方才流月湖上出现的男尸，想必就是了。”
彭媛一口气说完这些，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宋嘉思瞪大了双眼，疑惑道：“事情太凑巧了吧，他们的家人，不觉得有问题吗？”
“当然不相信是意外，即便有衙门仵作的结论，他们也是不信的。于是禁卫军从清晨开始在城里巡查，说是为了找出凶手，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哪里有什么凶手，毕竟现场不少人都看见了，都是意外罢了。”
“好了，嘉思今日不是过来看衣料的，总说这些事情做什么。”
叶婉悠心里觉得好笑，她越听越觉得，这事同肖郁宸脱不开关系。
能想到这么奇怪的方式，真是难为他了。
话题被叶婉悠岔开，宋嘉思正好不再去想。
不等宋嘉思开口，宝婳楼的伙计就搬着十几匹布料走了进来。
他小心翼翼的将布料摆放在条案上后，便躬身退下了。
宋嘉思兴致勃勃的走上前，左看看右看看，似乎对每一匹布都爱不释手。
叶婉悠就平静多了，她本来就对这些不感兴趣，再觉得惊艳，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不过，看着宋嘉思兴奋的样子，她还是耐心的陪在边上，看着她挑选。
宋嘉思家境殷实，买东西来从不犹豫。
叶婉悠还没看全，宋嘉思就已经挑选了十匹布料。
直到她选完，才想起叶婉悠还未开口。她猛地退到一边，白皙的小脸再次羞红了。
叶婉悠不明所以的看向她，宋嘉思指了指桌上的布匹，做了个“请”的动作，示意叶婉悠先挑。
叶婉悠无奈的笑道：“这里没有我喜欢的，嘉思不用客气。”
宋嘉思听到这话，心里高兴的同时，又感到遗憾。
她还没忘记，自己要给叶婉悠送礼的事情。
叶婉悠她转头看向彭媛，问道：“彭掌柜，还有其他的么？”
彭媛的眼神一直追随着叶婉悠，见她淡漠的表情，就知道她并未说谎。
她拍了拍手，伙计再次走进屋。
彭媛指了指其中几匹布料，伙计利索的收拾好布料退出了雅间。再回来时，手上多了十几匹不同的布料。
“表嫂，你快看看。”
宋嘉思按捺住心里的急切，招呼叶婉悠先挑选。
叶婉悠仔细的看过，随意选了一匹淡青色的布料后，便不再挑了。
待宋嘉思挑过后，彭媛再次叫来伙计，拿走不要的布料，换上新的布料。
如此反复了五轮，宋嘉思挑选的布料已经堆满了整张桌子，而叶婉悠除了那匹淡青色的布料，就没再选别的。
看着满桌子的“收获”，宋嘉思却开心不起来，她犹豫的问道：“表嫂，你是不是不喜欢看这些？”
叶婉悠放下手中的茶盏，说道：“好看的衣料我又怎会不喜欢，只是没有合适我的罢了。嘉思的眼光很好，这墨绿色的布料，是做给宋老爷的么？”
宋嘉思笑着点点头，道：“表嫂猜的没错，我爹前一阵寄信回来，说是下个月会来锦城。我这叫借花献佛，我爹看到新衣服，一高兴，就不会说我乱花钱啦！”
“你还真是机灵，嘉思同宋老爷的感情很好吧！”
一说到宋老爷，宋嘉思的眼睛亮晶晶的。
“我爹最疼我了，我从小身体不好，每次爹出门回来，都会给我带好多吃的、玩的。算起来，我有半年多没见过我爹了。”
“宋老爷回来，看到你身体健康，一定会很高兴的。”
“我还没有告诉他这件事，就是为了给他一个惊喜。表嫂我跟你说，别看我爹那人在外经商精明的很，在家里可是脾气最好的那个，经常被我和哥哥作弄。记得小时候”
宋嘉思回忆着小时候的趣事，叶婉悠饶有兴趣的听着，眼中那一闪而过的羡慕之意，没能逃过彭媛的双眼。
对于叶婉悠的身世，她多少有些了解，看到她落寞的眼神，着实感到有些心疼。
彭媛轻声咳嗽一声，打断了宋嘉思的话。
彭媛略带歉意的问道：“抱歉打断宋小姐，奴家刚想起来，前一阵王爷在店里订了一批布料，并且吩咐店里直接做成成衣。今日王妃恰好过来了，要不要取来试试看？不合适的话，正好让绣娘修改一下。”
叶婉悠不疑有他，自然点头应下。
彭媛出门吩咐了几句，又让人端来了新的茶点，雅间内一下子安静下来。
宋嘉思正说的开心，猛地被打断了，心里虽然有些不悦，也不好对彭媛发火。
她端起茶盏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借机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叶婉悠倒是没想太多，她起的早，这会儿的确有些饿了。
宝婳楼的糕点小巧精致，一口一个，甜而不腻，正合叶婉悠的口味。
不知不觉间，叶婉悠就吃了七八块，再喝上半杯茶，肚子就饱了。
这么会儿功夫，彭媛带着五个婢女走回了雅间。
她们每人手上端着一个托盘，上面叠放着做好的衣裙。
伙计利索的把墙角的衣架挪过来，婢女依次将托盘上的衣裙挂好。
叶婉悠这才发现，每个托盘上都有三件衣裙，这一排挂好，足有十五件之多。
叶婉悠郁闷的揉了揉脑门，她不在意衣裙有多华丽，只觉得试衣服是个累人的活儿。
彭媛见她皱眉，以为她不喜欢，小心翼翼的问道：“王妃对这些衣裙不满意？”
叶婉悠摇了摇头，委婉的问道：“衣服很好，我是不是试一件就可以了？”
彭媛有些困惑，倒是她身旁的春宁几人，瞬间明白了叶婉悠苦恼的地方。
四人对视一笑，春宁笑着解释道：“我家王妃最不耐烦试衣服了，这些衣裙既是同样的尺寸，彭掌柜就选一件让王妃试过就好。”
叶婉悠不好意思的对彭媛笑了笑，有了上次宫宴的经历，她对试衣服这件事情，快有心理阴影了。
彭媛恍然一笑，对叶婉悠有了新的认识，原来新王妃，净是个小懒虫。
“试衣服的确是个体力活，既然如此的话，那么王妃就试试这件吧！”
彭媛想都没想，就直接选了一套。
内里火红色的衣裙，外套一件月牙白色丝质薄纱。
衣袖和裙摆处，配以暗红色水波暗纹滚边。裙身上用同色的丝线，简单勾勒出芍药花图样。
叶婉悠鲜少会穿这样鲜艳的颜色，可是看着其他人期待的眼神，拒绝的话就咽了回去。
春宁从衣架上取下衣服，同夏莹一起，走到屏风后伺候叶婉悠换衣。
这衣裙看似普通，却不知是什么料子，轻飘飘的薄布穿在身上后，叶婉悠感觉浑身暖洋洋的。
她带着疑惑走到穿衣镜前，彭媛走上前仔细检查了一圈后，才满意的点点头。
“表嫂真好看。”
宋嘉思发自真心的感慨着。
衣裙轻盈的材质，很好的勾勒出叶婉悠身体的曲线。
白纱的薄纱外衫，冲淡了衣裙耀眼的颜色，更衬叶婉悠的肤色。
而叶婉悠稳重的气质，既压住了活泼的火红色，同时增添了一分清贵之感。
“彭掌柜，这是什么料子？我怎么觉得穿着这么暖和。”
叶婉悠不畏寒，事实上，当她换上这件衣服后，反倒是觉得热了。
“回王妃的话，这衣服是由暑日棉制成。”
“暑日棉！”
彭媛话音刚落，宋嘉思就发出一声惊呼。
觉察到周围人的目光，宋嘉思知道自己失态了，慌忙捂住自己的嘴，可是眼神却止不住的往叶婉悠身上瞄。
叶婉悠笑着帮她解围道：“嘉思知道这暑日棉？”
宋嘉思深吸两口气，才慢慢说道：“我曾经听我爹提到过，当时还以为他在逗我，没想到这世间真的有暑日棉。
暑日棉的原料名为火山棉，是生长在火山口的植物，其根部吸收火山的热量而生长，长出的棉花呈天然的火红色，所以由火山棉制成的衣物，都是火红色的，是极难寻的植物。
仅在东浔国以南的暑日山上发现过，因此，由火山棉制成的布料，被成为暑日棉。
暑日棉可遇而不可求，再加上原料带着天然的热度，做成的衣服穿在身上既轻盈又保暖。”
宋嘉思一口气解释完，眼巴巴的望着叶婉悠，问道：“表嫂，我能摸摸么？”
叶婉悠大方的伸出了胳膊，宋嘉思捏着衣袖的一角，轻轻抚摸着。
宋嘉思小心的放下衣袖，好奇的问道：“表嫂，你穿着有没有觉得很暖和呀？”
叶婉悠苦笑着说道：“是挺暖和的，我都开始出汗了。”
“呵呵。”
门口传来一道隐忍的笑声，几人闻声看过去，只见肖郁宸环着手臂站在门口。
而他身旁的瑾钰，正在努力掩饰自己的笑容。
可见刚才那声音，就是从他嘴里发出来的。
肖郁宸没好气的瞪了瑾钰一眼，瑾钰会意，退后几步躲到了门后。
屋内的众人齐齐行礼，肖郁宸随意摆摆手，朝着叶婉悠走去。
“王爷来的挺早，我以为你会一直在外面等着呢。”
叶婉悠早就发现了肖郁宸，他没现身，叶婉悠不好主动喊他，没想到他自己走进来了。
肖郁宸打量了一下叶婉悠，轻叹道：“不早些过来，怎能听到你的话呢！这万金难求的暑日棉，居然被你嫌弃了。”
暑日棉是肖郁宸私库里珍宝，自从宝婳楼开始为叶婉悠做冬衣，他就立刻派瑾钰将暑日棉送了过来。
原以为女子都畏寒，却忽略了叶婉悠本身，就有别于普通女子。
马屁拍在了马腿上，让肖郁宸很懊恼。
“我没有嫌弃它，只是实话实说而已，的确有些热。”
屋内本就温暖，再加上会发热的衣服，她现在觉得自己像是置身在火炉里，马上就要被烧着了。
肖郁宸无奈的取出帕子，为她拭去额头的薄汗。
“是我思虑不周，快去换下来吧！我去隔壁等你。”
叶婉悠弄不懂肖郁宸的想法，他特意进来转一圈，难道就是为了确定一下，她是不是嫌弃这衣服么？
不过现在肖郁宸的想法不重要，叶婉悠只想早点脱下火炉。
肖郁宸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屏风后，眼神中的笑意快要溢出来了。
宋嘉思正想同肖郁宸打声招呼，可肖郁宸连个眼神都没给她，就大步离开了。
宋嘉思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尴尬，她去了王府两次，都没能见到肖郁宸。
这次终于见到他，又被彻底的忽视。
宋嘉思在心中叹息着，或许她真的没能入了那人的眼。
感到失望之余，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可笑。
住在王府那么多年，她早就应该明白了才对。
脑中盘旋着肖郁宸温柔的模样，她定定的看着屏风的方向，依稀能看到叶婉悠的身影。
说不羡慕、不嫉妒都是假话，看到暑日棉的那一刻，宋嘉思就想过，若她是王妃，这衣服就能穿在她身上了。
宋嘉思也想被人放在心上，也想被人这般温柔的对待。
看来她一开始就选错了人，趁现在一切还来得及，她该早些放下才是。
再执着下去，恐怕会陷得更深，到时候受伤的，或许不只是她自己了。
宋嘉思想了许多，她突然发现，放下这一段单恋的感情，似乎没有那么难。
没有想象中的心痛，反倒是一身轻松。
原来，她对肖郁宸的感情，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样深厚。
叶婉悠换好衣服出来时，就看到宋嘉思像是丢了魂一般，正坐在椅子上发呆。
平静的面容上，带着释然的浅笑。
叶婉悠挥挥手，让其他人退下。
自己走到宋嘉思身边坐好，并不急着问她，只是陪她安静的坐着。
不知过了多久，宋嘉思轻声吐出一句“表嫂，你真的很好。”
话音刚落，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从眼眶中滴滴落下。
叶婉悠赶紧掏出手帕递给她，宋嘉思摇了摇头没有接过手帕，任由泪水滴落在青色的衣裙上。
一想到这个颜色是她特意挑选的，宋嘉思就更加难过了。
叶婉悠不明白她为何伤感，只能一边劝慰，一边为她擦拭眼泪。
叶婉悠总算能感同身受，想当初她哭的时候，孟广琛正是她现在的心情。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宋嘉思才渐渐平复了心情。
脸上的妆容早已哭花了，裙子也被泪水浸湿了，深一块浅一块的颜色，整个人看上去狼狈极了。
“让表嫂见笑了，我刚才实在没能忍住。”
宋嘉思的声音哽咽，其实她不明白为何要哭，只是见到叶婉悠的那一刻，眼泪自己就出来了。
她抬起头看着叶婉悠，认真的说道：“表嫂，我对表哥，是有着爱慕之情的。”
叶婉悠被她突如其来的告白，弄得有些无措。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愣愣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叶婉悠的反应太平静，让宋嘉思看不懂。
她以为叶婉悠会愤怒，会惊慌，甚至是不屑。
可她毫无反应，让她觉得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后面的话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疑惑，叶婉悠淡然的说道：“既然话已经说到这儿了，那我直说好了。我知道宋夫人对我有意见，也知道她恨我占着王妃之位。我也看得出，你对王爷的心思。作为王爷的亲戚，我不会阻拦你们来王府做客。”
“你不怕我抢走表哥？”
不怕不怕！你快拿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