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姐妹
戚毅邈得知这些消息时,半天没能回过神来。
他赶紧拿出之前送来的消息,看了一遍又一遍,上面根本没提到过这件事。
戚毅邈原以为戚情是靠着哄景鸿帝开心,才带回戚菡。
现在看来,景鸿帝的心思,他根本没猜透。
戚毅邈正烦着,就听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戚夫人过来了。
果然,房门被推开,戚夫人气喘吁吁的进了屋。
“老爷,外面传的事情是不是真的?情儿她?”
戚夫人双眼红肿,一看就是哭过了。
事情传的有模有样,戚夫人光是听着,就知道戚情当时有多危险。
她方才又递了消息进宫,但是没能得到回应,才焦急的来找戚毅邈。
戚毅邈并没有马上回答她,确切的说,是无法回答她。
在事情没有证实之前,戚毅邈不想猜测任何事情。
戚夫人得不到回应,便知道事情严重了。
她转身朝着门外走去,还没走几步,就被戚毅邈拽了回来。
“夫人,你冷静点。”
戚毅邈知道戚夫人想做什么,为了避免事情更加严重,戚毅邈只能耐心劝下戚夫人。
戚夫人用力抽回自己的胳膊,愤怒的说道:“老爷让我如何冷静?要不是老爷贪恋权势,非要把菡儿送进宫,又怎会闹成现在这样!”
“你还有脸指责我?菡儿变成今天这样,都是你骄纵的结果。
你要是早几年发现她的心思,也不至于让她陷得这么深,闹得皇上都知道了!
母女俩都是废物,连个男人都哄不住,白长一张脸。”
“皇上皇上真的知道了!”
戚夫人惊得话都说不全了。
“蠢货。这么简单的事都猜不到。难怪教出如此愚蠢的女儿。”
戚毅邈坐回了椅子上,表情沉重的说道:“这次的事情不简单,你乖乖回去待着,别再添乱。”
戚夫人慌乱的扯了扯帕子,担忧的问道:“老爷,情儿她们在宫里,会不会有危险?”
戚毅邈看向戚夫人,冷笑着说道:“危险?若真是有危险,咱们戚家上下,一个都跑不了,夫人尽管放心就是。”
戚夫人听着这冰冷而带有嘲讽的话语,并未生气。
“妾身明白了,府里有许多事需要打理,妾身先告退了。”
冷静下来的戚夫人,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戚夫人离开后不久,管家就来报,说戚夫人处理了几个乱嚼舌根的奴仆。
现在府里清静不少,无人敢再提外面的流言。
戚毅邈很满意戚夫人的做法,虽然对戚夫人没什么感情,但此时,唯有戚夫人才能帮他稳住内宅。
就在戚毅邈尽力平息流言时,身在宫里的戚家姐妹,正在进行一番激烈的对峙。
戚菡被带回凤华殿后,被安排到偏殿居住。
戚菡一直在沉睡,换了地方,都没醒来。
戚情愤怒的情绪平静下来,看着被锦被包裹住的戚菡,戚情轻轻叹了口气。
她走上前,轻轻掀开被子的一角,映入眼中的画面,让她不由得瞳孔一缩。
就连旁边的方嬷嬷,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戚菡雪白娇嫩的肌肤上,遍布着青紫色的痕迹。而那一条条如手指般粗细的鞭痕,纵横交错于瘀痕之上。
戚情将锦被重新盖回去,眼神移到了戚菡的脸上。
她轻轻用手指蹭了一下,指尖瞬间沾染上厚重的脂粉。
戚情心下一凉,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她命人拿来湿棉巾,小心的擦拭戚菡的脸。
不一会儿,戚菡真实的样子,显露在戚情的眼前。
戚情一个手抖,棉巾掉在了棉被上,而戚情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落了下来。
没了脂粉的遮盖,戚菡脸上的伤痕是那样的刺眼。
戚情以为景鸿帝对他无情,现在看到戚菡,戚情才知道,景鸿帝有多残忍。
戚菡花一般的容颜,被摧残的不成样子,脸上的淤青,不亚于身上的那些。
戚情不自觉的扭过头,不忍心继续看下去。
方嬷嬷轻拍着戚情的后背,有心开口劝慰几句,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宫人默默的站在角落里,头垂得低低的,恐怕惹到戚情。
“方嬷嬷,让人去准备些膳食和药,等菡儿醒来”
许是听到了戚情的声音,戚菡不安的呢喃着,声音越来越大,直到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声,戚菡才猛地睁开了双眼。
“菡儿别怕,你现在在凤华殿里,别怕。”
戚情抓住戚菡的手,柔声安抚她的情绪。
戚情的声音不断传入戚菡的耳中,让她的头脑,慢慢清醒过来。
早在戚菡醒来的时候,方嬷嬷就清退了屋内的人。
现在偌大的卧房里,只剩下姐妹二人。
戚菡缓了缓神,眼神逐渐有了焦距,她转头看向戚情,眼神中带着一丝怀疑。
戚情努力摆出一副笑脸,可惜笑的比哭还难看。
“姐姐。”
戚菡轻启唇瓣,吐出这两个字。
“是我,是姐姐在呢,菡儿饿了没?我马上让她们摆膳。”
戚情像是哄孩子般,哄着戚菡,先前的那些埋怨,似乎在这一瞬间消散了。
“姐姐。”
戚菡喊了几声,反握住戚情的手,认真的说道:“菡儿想求姐姐一件事。”
“不行,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乖乖养好身体才是正事。”
戚情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戚菡的请求,依着戚菡的脾气,戚菡不必明说,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姐姐,菡儿求你了,我现在这样,该如何活下去!何不给我个痛快!”
戚菡声音嘶哑的乞求着,一向心高气傲的她,在经历了景鸿帝无休止的折磨后,根本没有活下去的勇气。
她想过死,但景鸿帝守着她,她根本没有寻死的机会。
“姐姐,姐姐我求你了,你就给我个痛快吧!”
戚菡死死的拽着戚情的手,锋利的指甲掐在戚情的手背上,让戚情感到一阵刺痛。
戚情用力抽出自己的手,手背上留下了几道深深的红痕。
耳边的哭喊声还在继续,戚情再也无法忍受,抬手给了戚菡两个巴掌。
戚菡被打懵了,她疑惑的看着戚情,不敢相信戚情会打她。
戚情按揉着自己疼痛的手,平静的说道:“安静下来了?别怪姐姐出手恨,要怪,只怪你自己,到现在还如此愚蠢。”
听了这些话,戚菡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戚情不管她有没有在听,继续说道:“你要死,我不拦着你,但你别拖累戚家上下跟你一起死。”
“这是什么意思?”
戚菡的表情微变,她觉得自己是挺蠢,否则怎么听不懂戚情的话。
戚情被她气笑了。
“你自己做过什么事,自己不清楚?你以为皇上知道你爱慕安王的事情后,会轻易饶了戚家?”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同戚家毫无关系,我会去求皇上。”
“说你蠢,你真的蠢。求皇上?怎么求?就凭你现在这副鬼样子?皇上想要见你才怪。”
戚情话说的直接,此刻根本顾不上戚菡的心情。
“菡儿,听姐姐的话。皇上能留你一命,就证明你对他有吸引力。
你现在能做的,就是好好调理身体,早点唤回皇上的心,才能救戚家。
你长在戚家,就该为家族出力。”
“不可能,我绝对不会让他再碰我。”
不堪的画面,回荡在戚菡的眼前,胃部传来一股恶心的感觉,让她不自觉的干呕起来。
“不让他碰,你想让谁碰?让安王碰?
别做梦了,你已经是皇上的女人了,全城百姓都知道了。安王肯定知道了,他不会再要你了,你俩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你别做梦了!”
“别说了,我不想听。”
戚菡哭喊着捂住自己的耳朵,不愿接受这个事实。
戚情抓住她的手,强迫她看向自己,愤怒的说道:“不想听也要听,你以为安王还会看你吗?他原来不会,以后更不会。
对他来说,你什么都不是。你为了他,承受这么多折磨,就是自找的。
戚家生你养你这么多年,你真的要为了一个不在意你的男人,而抛弃整个家族吗?”
话落,戚情狠狠的甩开戚菡的手。
她站起身整理了下衣服,拍了拍手。
很快,十几个宫女鱼贯而入,她们整齐的站在一边,等候戚情的吩咐。
“刚才的话,你仔细想清楚。至于该怎么选,我想你应该很明白。”
戚情说完,眼神转向宫女,厉声说道:“该做什么事,想必不用我再教你们了。人交给你们,都给我盯紧了,要是出了半点差错,后果不是你们能承担得起的。”
宫女们齐刷刷的跪下,对于戚菡的身份,众人都很清楚。
有了戚情的威胁,宫女更加不敢有半分松懈。
事情说完,戚情深深的看了一眼戚菡后,便离开了。
戚菡无力的趴在床上,低声啜泣着。
宫女则安静的站在一旁等待着,只要戚菡不寻死,她们就不必阻止。
戚菡哭着哭着,突然没了声音。
宫女以为戚菡又睡着了,便小心翼翼走上前查看情况。
谁知她刚走到床边,戚菡一个挺身坐了起来,吓的宫女避闪不及,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戚菡见她狼狈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笑声肆意而癫狂。
宫女们被她疯癫的样子,吓到不敢出声。
心道戚家二小姐怕是受了刺激,变得疯魔了。
戚菡笑够了,感到疲倦,才冷静下来,吩咐宫女准备热水沐浴。
宫女见她突然恢复正常,不但没有高兴,反倒是更加害怕了。
害怕归害怕,她们还是要听吩咐行事。
热水备好后,戚菡无视宫女递过来的衣服,直接掀开被子,光着身子往浴室走去。
她的身体早就肮脏不堪,连她自己都觉得厌恶,根本不在意外人的眼光。
沐浴过后,方嬷嬷为戚菡检查身体。
整个过程,戚菡就像个木偶一般,任凭方嬷嬷如何检查,她都没有半点反应。
方嬷嬷无奈的叹了口气,守在一旁,盯着宫女给戚菡涂抹药膏。
戚菡受伤的地方太多,好在皇后有不少名贵的药膏,足够戚菡使用。
一番梳洗后,戚菡的疲惫感再次袭来,喝完燕窝粥后,戚菡沉沉的睡去。
凤华殿暖阁内,戚情正在小憩。同戚菡一番争论,戚情感到身心俱疲。
方嬷嬷进屋后,轻声将戚情唤醒。
戚情摆摆手,让其他人退下。
方嬷嬷不等戚情开口,便说道:“二小姐身上没有明显的伤口,所有的伤都是暴力虐打所为,另外”
方嬷嬷感到有些难以开口。
“二小姐受伤严重,今后恐怕很难有孕。”
能让方嬷嬷有如此判断,戚情不难想象,景鸿帝下手有多狠。
她更难想象,戚菡这几日,是怎么熬过来的。
不过,现在的结果,对戚菡来说,或许是最好的结果。
想到孩子,戚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处在后宫之中,戚情深知子嗣的重要性。
可惜,入宫多年,戚情的肚子没有半点动静。不止是戚情,后宫所有嫔妃,都没有怀过孩子。
景鸿帝即便心中着急,也没法拿所有人撒气。
方嬷嬷一直在注意戚情的情绪,自然看出了她的想法。
“娘子的母子缘分还没到,急不得的,娘娘且放宽心。说不定,他改日就来了。”
“方嬷嬷,你到现在还看不出来吗?”
戚情喝了两口水,润了润嗓子。
“问题从来都不在我身上,更不在其他人身上。那位身体不行,即便我再努力,又有何用!”
“娘娘!”
方嬷嬷焦急的打断了戚情的话,“娘娘慎言,皇上正盯着咱们呢!这话要是传出去,可不得了了。”
戚情瞥了一眼方嬷嬷,轻笑着说道:“方嬷嬷,你才该放轻松些。润颜霜都送去了么?”
“送过去了,方才已经给二小姐用上了,相信过不了几日,二小姐的脸就能恢复了。”
润颜霜的数量不多,方嬷嬷只能紧着给戚菡治脸用。
“嗯,菡儿那边,你多看着点。她现在宝贝着呢,一定要好好照顾着。”
戚情的想法的确没错,失了宝贝的景鸿帝,此刻正在寝殿发脾气。
宫人哆哆嗦嗦的站在角落不敢出声,就连温公公,都不敢上前劝阻。
屋内能摔的东西,都已经被摔烂了,景鸿帝的怒火只发泄了一小半。
他愤懑的坐在床上,胸腔剧烈的起伏着。
温公公抬眼看了下景鸿帝,又立刻收回视线,恐怕被景鸿帝盯上,招来一顿责骂。
不知过了多久,景鸿帝逐渐平静下来。看着满屋的狼藉,景鸿帝不耐烦的离开了寝殿。
宫女轻车熟路的开始打扫,新的摆件被放置到合适的位置。
不出一刻钟的时间,整个寝殿恢复如常。再三检查无误后,宫女们安静的退了出去。
景鸿帝无聊的在大殿内踱步,来来回回,走了一圈又一圈。
温公公则寸步不离的跟着景鸿帝,也跟着走一圈又一圈。
“阿满!”
走着走着,景鸿帝突然停下来。好在温公公反应及时,才没有撞到景鸿帝身上。
“皇上有何吩咐?”
“皇后带人回凤华殿了?”
景鸿帝看向殿外,思绪似乎跟着走远了。
温公公自然明白景鸿帝说的是谁,他急忙回道:“回皇上,人已经带回去了。听皇后娘娘的意思,会暂时安排她住在凤华殿。”
在景鸿帝的心思没有确定前,温公公不敢冒然帮戚家说话。否则一个不注意,恐怕连自己都会搭进。
“嗯,最近外面有什么动静?”
“回皇上,安王府最近一直很安静,一点消息都没有。倒是关于戚府,今日有些不好的传言。”
温公公斟酌了下语言,才将外面的传言缓缓说给景鸿帝听。
景鸿帝想知道的事情,温公公不敢有半分隐瞒。即便事情会牵连到他,温公公也不得不实话实说。
“哦?没想到外面这般热闹。朕倒是从来不知,他们对朕的后宫,如此感兴趣。”
景鸿帝的脸上露出一丝阴鸷的笑容,他扭头看向温公公,疑惑的问道:“阿满,你说这些事情,是谁传出去的?”
温公公立刻跪倒在地,“老奴该死,求皇上恕罪。”
“这么说来,事情没查出来?”
“老奴该死,至今没能查到背后之人。老奴已经派人去平息流言,相信过不了多久,定能有成效,请皇上再给老奴一次机会。”
有些话,温公公没敢提,那就是景鸿帝想要的结果,怕是要不到了。
早在流言传进宫的第一时间,他就把铭焕殿所有的宫人控制起来。现在当值的宫人,都是温公公从别处重新调派过来的。
被收押的宫人,在经受了残酷的刑罚后,大部分已经没了性命。
而剩下的几人,只剩一口气在,恐怕熬不了多久了。
赔上数条性命,温公公仍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
温公公现在看见谁,都觉得有可疑。
“戚家那边,有什么动静?”
“回皇上,今日一早,戚夫人入宫见过皇后娘娘。其他人一直在府内,并未出府。”
景鸿帝沉默了一会儿,抬了抬手,让温公公起身。
温公公谢过景鸿帝,急忙从地上爬起来。
景鸿帝看了看温公公头上的血窟窿,没再追问这件事,反而说起了其他事情。
温公公心里松了口气,虽然不知道景鸿帝的打算,可现在看来,他暂时安全了。
宫内的狂风暴雨总算是过去了。
宫外的流言,在温公公和戚毅邈的处理下,平息了许多。
至于有没有人私下议论,就不得而知了。
外面的热闹,肖郁宸自然是知情的。
流言就是他最早派人传出去的,可幕后推动流言扩散的人,却不是他。
而最让他诧异的,就是景鸿帝这次反常的行为。
过了这么多天,景鸿帝居然对皇后出手,真是有趣的事情。
肖郁宸抬眼看看对面的裴嶺,问道:“人都安排妥当了?”
“已经撤出来了,新人已经送进去了。”
肖郁宸满意的点了点头。
早在计划执行之前,他就让人换掉了铭焕殿里安插的眼线。
一直养着原来的宫人,就是为了给自己人找个替死鬼。
温公公估计怎么都想不到,并非泄密者的口风太紧,而是他根本就没逮到正确的人。
借着温公公调动人手的机会,肖郁宸重新安插了不少人进去,这次能不能被发现,就看温公公的本事了。
听完了外面的杂事,肖郁宸又问了问侍卫训练的事情。
裴嶺无奈的说道:“有王爷每日鞭笞着,他们想不努力也不行啊!”
王府的侍卫,已经被肖郁宸训练的快要发疯了。
训练之前,他们身上散发的绝望和恐惧的气息,让整个练武场的气氛,都变得无比诡异。
而训练结束后,他们的脸上,又挂着满足和愉悦之色。
一日三次,有时候再来个加场,让侍卫的整体水平有了很大提升。
如此极端的变化,让裴嶺有些担忧。
他有心想要劝肖郁宸几句,让他改变一下训练方式。可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肖郁宸不知裴嶺心中所想,他每次到了练武场后,并不多言。逐个将侍卫撂倒后,就潇洒的离开。
至于侍卫是什么样的反应,肖郁宸根本没有注意过。
其实这几日,不仅是侍卫,连肖郁宸自己都有些疯魔。
只要一闲下来,他就会不自觉的想到叶婉悠,一直在想她在做什么。
肖郁宸不明白为何会有这种感觉,只是被这种思绪搞得十分烦躁。
掰掰手指算了算,今日是第五日没见叶婉悠了。
肖郁宸觉得时间足够久,他是时候过去转一圈了。
打定注意后,肖郁宸不再犹豫,突然站起身,准备去玟竹院。
对面的裴嶺被他吓了一跳,他正在汇报事情,就见肖郁宸“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到了嘴边的话只得咽了回去。
换成一句:“王爷这是怎么了?”
肖郁宸刚才净顾着想自己的事情,忘了裴嶺的存在。
他轻咳一声,表情严肃的说道:“剩下的事情稍后再说吧,屋里待着有些憋闷,我去院子里走走。”
“哦,王爷慢走。”
裴嶺很干脆的没有追问,可是那看穿一切的眼神,让肖郁宸感到莫名的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