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草根
院门口的石柱上，挂着一个小小的木牌。
叶婉悠走近一看，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几个字“千衣的小院”。
千衣有些脸热，急忙解释道：“这是属下小时候写着玩的，忘了换新的。”
叶婉悠莞尔一笑，这小木牌一挂，倒是很有家的感觉。
院子里的人听到动静，走出来给叶婉悠行礼。
叶婉悠赶紧让人免礼，看着眼前头发花白的老者，应该就是照顾千衣的嬷嬷了。
千衣将青嬷嬷扶起来，介绍道：“王妃，这位是从小照顾属下的青嬷嬷，另一位余嬷嬷，去年已经去世了。”
“看嬷嬷刚才走路的样子，是否有腿疾？”
先前叶婉悠召见奴仆的时候，青嬷嬷是在场的，可惜距离太远，没能看仔细。
这次借着千衣的光，能近距离接触到叶婉悠，让青嬷嬷激动的双手颤抖。
“回王妃，都是年轻时候落下的病了，不打紧的。
小衣，快请王妃进屋说话吧！站在这里多冷呀！”
青嬷嬷拽了拽千衣的胳膊，示意她快些带路。
叶婉悠心下了然，没再追问。
想来千衣和千源都会医术，青嬷嬷的病情，根本不用她操心。
“王妃请进。”
千衣笑嘻嘻的在前面带路，几人跟在她后面进了院子。
人群走过，青嬷嬷才看到小花，吓得往后退了几步。
还好红玉及时扶住青嬷嬷，才让她稳住身形。
小院不大，环境清静而整洁。
整个院子有四间房，千衣住在正房，东厢房是青嬷嬷的卧房。
西厢房改成了药室，西厢房南侧还有一个小房间，用来煎药使用。
靠墙一侧的花坛，被千衣圈了起来，改成了药田。
长方形的小药田，种满了药草，旁边的藤架上，还晒着一些药草。
整个院子都被利用上了，平日人少还不显，今日来了这么多人，倒是显得拥挤了。
“小花留下，红玉几人先去外面等着吧。”
叶婉悠抬步往药田的方向走去，红玉几人恭敬的退出了院子，院子瞬间变得宽敞了。
叶婉悠本想让小花也出去，但是小花看上去并不愿意离开，她只好留下小花。
千衣有些紧张的跟在叶婉悠身边，等着她评价自己的药草。
叶婉悠仔细看了一圈，才开口问道：“千衣，这些都是你自己种的？”
千衣点了点头，回答道：“都是属下自己种的，这几个月属下不在府里，就交给青嬷嬷打理。青嬷嬷这些年一直陪我一起种药，很有经验。”
“嗯，种的挺好的，这样你还不满意么？”
叶婉悠的评价很真诚，千衣却并不开心。
“属下原来也觉得自己做的不错，可是看了王妃的药田，才发现，属下才疏学浅，还有太多需要学习的地方。”
叶婉悠语塞，她不知道该怎样解释这件事，她总不能告诉千衣，她的药田都是用灵净水浇灌的，所以根本不用费太多力，就能让药草长势喜人。
相较之下，千衣能把药草养的这么好，要比她努力多了。
“千衣，你年纪还小，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这样吧，以后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来问我，医术要不断的摸索和讨论，才能进步，好不好？”
药草的问题实在是没法解决，叶婉悠只能岔开话题了。
千衣一听这话，心情瞬间阴转晴，整个人都恢复了活力。
“属下多谢王妃赏识，我绝对不会影响王妃做正事，一定会竭尽全力学习医术，不给王妃丢脸。”
“怎么会给我丢脸！千衣现在就已经很棒了！”
二人说话的功夫，小花在药田里闻闻这儿，看看那儿的。
“你看，连小花都很喜欢你种的药草呢！”
叶婉悠看着小花的样子，就知道它发现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了。
千衣朝着小花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小花选了个地方，先是用力的闻闻，而后开始用前蹄刨土。
千衣心中不解，叶婉悠倒是看明白了。
她走到小花旁边，蹲下身，轻轻将泥土拨开，露出一小段草根。
小花用鼻子碰了碰叶婉悠的手，显然这草根，就是小花想要的东西。
“小花真是厉害，我埋得这么深，都被你发现了。”
草根埋得偏僻，小花动作虽大，但是没有破坏到周围的药草。
露出来的草根约莫小拇指长短，叶婉悠仔细查看，都没能看出到底是什么药。
“千衣，这是什么药？”
千衣想都没想，脱口而出道：“这是灼心草，几个月前王爷让人送来，给表小姐治病的最后一味药。”
话落，千衣突然想到了什么。
宋嘉思是内定的安王妃这事儿，在府里传了很多年，还多亏宋夫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奴仆们私下说说就算了，谁都没敢在肖郁宸面前提及。
千衣这几年专门被派到宋嘉思身边，治疗她的病情，同宋嘉思最为熟悉。
她最清楚，王府为了给宋嘉思治病，投入了多少人力和财力。
如此这些，都让千衣肯定，宋嘉思就是未来王妃。
谁知宋嘉思的病刚治好，肖郁宸突然娶了别人，闹得千衣这几日，一看到宋嘉思就觉得尴尬。
方才叶婉悠随口一问，千衣根本没有多想，就回了一句。
千衣忐忑的看着叶婉悠，发现叶婉悠的情绪并没有变化。
虽然感到疑惑，但还是稍稍松了口气。
“原来是灼心草。”
叶婉悠轻声笑着，想不到兜兜转转一圈，灼心草竟是以这样的方式，重新出现在她面前。
“药被我用掉了，只剩下这一点点草根，我想着灼心草难寻，就试着看看能不能种出来。
我这种想法，是不是有点蠢呀！”
千衣以为叶婉悠在嘲笑自己，尴尬的解释着。
叶婉悠站起身，掸了掸身上的尘土，夸赞道：“千衣不蠢，反倒是聪明极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灼心草被千衣照料的很好，过了这么久，居然还活着，看来是用了心思在照料。
听到叶婉悠的夸奖，千衣小脸一红，解释道：“先前在外面，就找了个花盆先种着，今日回府后刚种到地里，没想到就被小花翻出来了。”
叶婉悠也用过同样的方法种药，想不到，千衣和她想法一致。
“千衣，你能不能把这棵草让给我，我药田里的药草随你挑。”
草根虽然还活着，但是按照现在的方法种植，活下去的几率不大。
叶婉悠只好舔着脸讨要过去，希望能够借助灵净水，让它活下去。
千衣摆摆手，说道：“王妃想要拿去就好，我哪能要王妃药田的药呢！有王妃的照料，它一定能活下去的。”
“看来今日没法再欣赏千衣的小院了，我们这就回去把它种上。”
叶婉悠用帕子将草根包好，带着千衣和小花出了院子。
红玉几人还没反应过来，叶婉悠和千衣已经像风一样，从她们眼前走过去了，只留下一道清新的微风。
红玉顾不得多想，急忙小跑着跟上去。这反常的行为，立刻引起了侍卫的警觉。
肖郁宸很快得到消息，能让叶婉悠如此慌张，必定是出了大事。
扔下手中的公文，肖郁宸快步朝玟竹院赶去。
肖郁宸赶到的时候，叶婉悠已经把灼心草种下去了。
“王爷怎么又来了？有事？”
叶婉悠看看天色，还没到吃晚膳的时候。
更何况她午膳吃的晚，现在还不饿呢！
肖郁宸看着她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立刻解释道：“我不是来找你用饭的，刚才听侍卫说，你们一行人行色匆匆的回来，我过来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嗯，的确是发生了一件大事，这事儿同王爷脱不了关系。”
叶婉悠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指了指药田的一角，问道：“王爷可知，这地里，有什么东西？”
这问题难住了肖郁宸，他对这些不甚了解，只能摇头表示不知。
“三个多月前，王爷曾经接触过此物，再想想？”
叶婉悠进一步提示着，她相信，肖郁宸定能够想起来。
这个时间太特殊，再加上叶婉悠诡异的笑容，肖郁宸想不起来才奇怪了。
“呵呵，是灼心草么？不是都用来入药了？”
叶婉悠点点头，说道：“能用的都用上了，千衣留了一点草根，带了回来。”
肖郁宸瞥了一眼千衣，心里嘀咕道：用完就完了，非得留下一些！
不知道什么叫毁灭证据嘛！
千衣收到肖郁宸怨怼的眼神，感到茫然。
自己好像惹王爷生气了，难道是为了表小姐的事情？
肖郁宸犹豫着，小声说道：“别气了，我让人再给你寻一株回来？”
叶婉悠见肖郁宸脸色越来越尴尬，忍不住笑了起来。
看到叶婉悠的笑容，肖郁宸才明白过来。
“你呀！真是……”
叶婉悠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水，说道：“开个玩笑，没想到王爷这样认真。技不如人是事实，当初我已经说过了，现在自然不会再翻旧账，王爷放心吧！”
一想到肖郁宸那紧张，又带着懊悔的表情，叶婉悠就笑的停不下来。
“这灼心草算是有功之臣，要不是它，我还不能认识你呢！只是剩个根，它还能活么？”
想想二人初见的场景，居然已经过了三个月了。
“这个不好说，尽力试试吧。”
叶婉悠能做的都已经做完了，接下来只能等等看了。
二人说话的声音不大，离得远的婢女自然听不到，但千衣却是逐字逐句听个真切。
可是她把所有句子连在一起，还是没能明白。
小花等二人说完话，迫不及待的走到肖郁宸身边，蹭了蹭他的手，样子亲昵的很。
肖郁宸才注意到小花，感慨道：“小花的伙食不错，这才几天，又大了一圈。”
小花似乎有些不满意肖郁宸的话，“哞哞”叫了两声，就跑开了。
“它这是生气了？”
“呵呵，小花自己郁闷去了，不用管它。”
叶婉悠无奈的摆了摆手，小花从来不用她操心，叶婉悠对它放心的很。
解决了灼心草的事情，叶婉悠趁着有时间，便亲自带着千衣在药田里转悠起来。
肖郁宸一开始在院子里看着，听着听着觉得很有意思，便跟在二人后面，听叶婉悠讲述每种药草的功效。
叶婉悠的话语通俗易懂，一圈转下来，不仅千衣学到了不少，就连肖郁宸也认识了不少药草。
叶婉悠打趣的问道：“王爷听的如此认真，莫非是对学医有了兴趣？”
肖郁宸笑着摇了摇头，“王妃的讲解浅显易懂，听着着实有趣。可要换我自己去学，我怕是没有耐心学的进去！”
“王爷聪慧，想学的话必定难不倒你。既然得了王爷的夸奖，那么这一节课，我就免了王爷的束脩吧！”
“那就多谢王妃了！”
说完，二人相视一笑，气氛融洽极了。
可惜千衣的心里，就不那么美妙了。
她站在二人身边，总觉得自己有些多余。
想直接离开，又显得很突兀，只得尽力减弱自己的存在感。
心中不停祈祷着，谁可以过来救救她。
老天似乎是听到了千衣的呼唤，院门口很快响起侍卫的声音。
在征得肖郁宸的同意后，侍卫走进了院子。
“拜见王爷、王妃。”
侍卫行了一礼后，继续说明来意。“在后门抓到一名形迹可疑的男子，此人自称是廖管家的儿子，特意过来找廖管家的。
现在人已经被控制住，副统领特意派属下过来，请王爷亲自过去一趟。”
“原来是廖忠来了，本王费尽心思都找不到他，他自己倒是送上门了。”
肖郁宸冷笑一声，转头对着叶婉悠说道：“王妃随我一起去吧，事情拖了这么久，是该解决了。”
“王爷先过去吧，我得先回屋换身衣服！”
叶婉悠的衣裙上沾了不少土，这样见人恐怕是不太妥当。
“不急，你先去换衣服，我等你一起过去。”
肖郁宸心情不错，现在人已经抓到了，不在乎多等一会儿。
叶婉悠也不矫情，交代了千衣几句，就回了玟竹院。
廖忠此时正站在正堂里等着，房录和瑾钰在他两侧站着，一边和他闲聊，一边等着肖郁宸过来。
廖忠心不在焉，眼神不断的往外瞄，对于房录的问话，廖忠回答的很敷衍。
不知等了多久，门外传来脚步声，三人同时向外面看去，却见来人是千源，双方皆是一愣。
千源原本只是路过，可是他刚走过正堂，身上携带的蛊虫就有了反应。
千源顿时大喜，要知道，他为了找到那下蛊之人，不仅在府里转悠很多次。就连硕大的锦城，都已经走了好多圈了。
可蛊虫一直沉睡着，根本没有半点反应。
千源迫不及待的往正堂的方向走，越接近门口，蛊虫的反应越强烈。
千源明白，这下蛊之人，必定就在屋里。
一进去才发现，屋里只有三人。
下蛊之人是谁，就不言而喻了。
廖忠见到千源，有一瞬间的诧异和心虚，而后便移开了目光，不再看他。
这点变化没能逃过其他三人的眼睛，看来这廖忠身上的秘密不少。
瑾钰看似随意的问道：“你怎么过来了？找王爷有事？”
千源伸了个懒腰，直接找了个位置坐下了，样子说不出的散漫。
“听说府里来了个客人，我就是好奇过来看看嘛！不知这位兄台是？”
廖忠知道千源指的是自己，忙回道：“在下廖忠，幸会。”
“廖忠？没听说过！看你这身破烂的衣服，不知是哪家公子呀？”
千源说话直接，脸上厌恶的表情更是不加掩饰。
廖忠不自觉的攥紧了拳头，压下心头烦躁的情绪。
“他是廖管家的独子，很少来王府，你没见过不奇怪。”
瑾钰适时的出口解释着，反正肖郁宸还没过来，正好闲的无聊呢！
“原来是廖管家的儿子呀！真是百闻不如一见！说起来，我好一阵没见到廖管家了，他去哪儿了？”
“前几日侍卫来家中寻父亲，之后父亲一直没回去，我才来王府打听情况。”
千源听了这话，“哦”了一声后，便不再追问。
就在廖忠稍稍松了口气时，千源又开口了。
“哎，王府向来事多，这么多年我都没空出去看看。
廖兄在锦城多年，知不知道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正好现在无事，不如说出来让我开开眼？”
“说来惭愧，我自幼身体不好，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城外的朋友家。
抱歉，没法给你提供建议。”
看廖忠从容略带有愧疚的样子，千源倒是不怀疑他在说谎。
千源努力找话题和廖忠攀谈，而瑾钰趁机离开，吩咐事情后，又悄悄的回来了。
聊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肖郁宸才携叶婉悠相伴而来。
二人在主位坐好，房录、千源和瑾钰立刻行礼道：“参见王爷、王妃。”
肖郁宸抬手让二人免礼，随即看向廖忠。
从肖郁宸一进来，廖忠的眼神就没有离开肖郁宸。
过于灼热而黏腻的目光，即便压抑的很好，是让人感到不舒服，肖郁宸不由得皱起眉头。
房录轻喝一声，怒斥道：“廖忠，还不快拜见王爷和王妃。”
廖忠像是刚反应过来，急忙给肖郁宸行礼。
“草民参见王爷。”
肖郁宸一听这话，眉头皱的更紧了。
叶婉悠倒是无所谓，她一进门就在观察廖忠。
二十岁左右的年纪，身材过于瘦弱，脸上虽然呈现出一种苍白之色，可是看上去却并不像患病的模样。
最让叶婉悠惊讶的，是廖忠的长相。
他的样貌，同廖平有八分相似。
只不过，廖平的气势更强，而廖忠，则多了些阴柔之气。
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可叶婉悠总觉得廖忠看她的眼神，非常熟悉，她似乎被这样的眼神凝视过。
“廖兄若是眼神不好，我可以先给廖兄诊治诊治。王爷，属下这就带人退下了。”
千源说着，走到廖忠面前，伸手准备把他拽走。
廖忠没想到千源这样直接，急忙退后躲开千源的手，嘴里还不停喊着：“住手，我知道了。”
千源冷哼一声，收回手，退到一旁不再言语。可是脸上那凶狠的表情，让廖忠心里一颤。
廖忠怎么都想不到，千源认真起来，会这般吓人。
廖忠走到中间位置，对着叶婉悠行了一礼，“草民参见王妃。”
廖忠的动作很标准，可这简单的六个字，却仿佛是从牙缝间挤出来的。
而廖忠的表情，更是如吞了苍蝇般难看。
看上去，给叶婉悠行礼这件事，让他十分不情愿。
肖郁宸不耐烦看他这幅样子，正想让人把他托下去审讯，就见叶婉悠对他摇了摇头。
肖郁宸只得耐下心思，沉声道：“看在廖平的面子上，这次本王不和你计较。若你再认不清自己的位置，本王不介意送你一程。说吧，来王府到底是为了什么？”
肖郁宸的话，让廖忠心头一凉，他刚才过于激动了，居然忘了肖郁宸也在。
廖忠调整一下心情，低着头，借此掩盖住自己眼中的情绪。
“草民听闻王爷遇袭，家父迟迟未归家，就想着到王府打听一下情况。”
肖郁宸给了房录一个眼神。
房录会意，继续问道：“你从昨日午时，就出现在王府后门，徘徊了整整一日。你怎么解释？”
廖忠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没想到早就被人盯上了。
也怪廖忠选的时机不对，最近盯着安王府的人太多，裴嶺不得不多派些人戒备着，廖忠就这样被发现了。
“草民，草民生性胆小，来到王府又不敢敲门，这一犹豫，就过了一日。
草民今日已经做好准备，正想敲门的时候，就被王府侍卫抓起来了。
草民是听侍卫说，才知道家父已经失踪多日了。”
廖忠说着，言语中带着一丝委屈，他抬头看了肖郁宸一眼。
那眼神中饱含的怨怼之意，看的叶婉悠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呵，这时候不敢了？既然你不知道廖平失踪，为何不像平日一样上门寻他？
其实你早就知道他失踪了对不对？他
的失踪跟你有没有关系？”
廖忠到底是年轻，肖郁宸严厉的话语，一句接一句的抛向他，让他不禁慌了手脚。
“他就在王府里，有侍卫看着，怎么可能跟我有关系！”
话一说出口，廖忠就知道自己暴露了。他捂着嘴，身形有些晃，脑子飞快运转。
肖郁宸冷笑一声，给了瑾钰一个眼神。
瑾钰会意，向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