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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嗣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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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涛接着说:”如今我们的队伍又扩大了,今天这两位小兄弟的到来,为我们增添了新生力量。“

    自此,以山涛为支柱,以嵇康和阮籍为核心,这支史上最佳魏晋男子天团正式成立了。

    山涛又问:“兄弟们,如今都有谁在官府里供职?“

    一群人顿时鸦雀无声。

    喝得有点醉意的阮籍断断续续回答:“我……我现在……担任从事中郎。“刚说完他又纠正道:“不不不,我现在已改做步兵校尉了。”

    “哦?“山涛有点不解:”你不是从东平返回后就不做了吗?“

    阮籍笑笑:“我说不干了,可是司马昭大将军非要我做他的跟班。我反正喝多了就不去上朝,他也不会把我怎么样。只是……有时候他会询问我一些问题。比如对朝中大事的看法……“

    山涛笑了:“那你这个官当的可是很随意啊,想去就去,喝醉了酒就不去。看来司马昭确实很欣赏你,运气不错。“

    “谁知道呢,我辞职多次了,但我没有完全拒绝做官。我看情况想去就去,干不下去了就走人。这就是我的漂移式做官法。“

    “薪俸照发吗?“向秀问。

    阮籍点点头:“薪俸倒是从来没少,所以我也乐得当官。“

    “这真是……啥人有啥命。“山涛总结道:”像我们一贯老老实实,每天按时去上朝,兢兢业业把分内的事做完,真不如你这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

    阮籍摊开两手,做了个不置可否的嬉笑表情。

    这时,旁边一直没说话的阮咸接了茬:“司马昭对我叔父确实很好。不但纵容他为官随意,还想为他儿子求婚呢。”

    “哈哈,真有这么回事吗?为他儿子求婚?那么说,你有可能成为司马昭的儿女亲家?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嵇康也有点好奇。

    已经喝得七七八八的阮籍,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笑着看看侄子,然后又举起酒杯与刘伶对饮。

    阮咸看叔父并未阻止他,便继续说下去。原来,司马昭看到阮籍的才华和学识高超,人品外貌也还不错,最关键是名声在外粉丝无数,觉得这是个可以利用的人才,很想把他招在自己麾下,就如同钟会那样,成为一个出谋划策的心腹,所以动了跟他结亲的念头。

    司马昭派了媒人到阮籍家,与他谈及求婚之事。他原以为,凭自己这种家世权位,一般人做梦都想与他喜结秦晋之好,阮籍应该也不例外。但是,一听要跟司马家结亲,阮籍立即含含糊糊,说自己家高攀不上。来者又说,大将军看重阮家女儿的人品和智慧以及家教。大将军的儿子司马炎,将来可以继承家族地位,阮家女儿理应为正妻。听闻这些话后,阮籍有些发呆……媒人一看他很惊讶,立即说这是司马大人特意交代的。阮籍闻言便不再发话,经不住媒人再三催促,他只好说考虑一下。过了几日,媒人又上门来了。这回阮籍不再说任何话,只是用喝得醉醺醺的眼神看着她。之后,这位不甘心的媒婆多次上门提亲。可是每回去阮家,都恰逢阮籍喝高了,说话断断续续词不达意,弄得媒人一直无法开口,几次三番,最后也就只好不了了之。

    “这么说,只要喝酒就可以免开尊口,把很多无法回避的事情回避了,这样既不得罪人,对自己也没有任何不利。”一旁的王戎笑着总结道。

    “高招!“已有七八分酒的刘伶举起大拇指,对着阮籍大叫道:“嗣宗兄,你这种为人处世态度堪称一绝,我向你致敬!”

    大家频频点头。阮咸见大家对自己说的话题如此有兴趣,又看到阮籍醉迷迷的样子,便想继续说下去。

    “叔父的趣事轶闻太多了,你们还要不要听”他问大家。

    “要!”“要听……”已有几分酒意的人们叫道。于是,阮咸再次拉开了话匣子。

    孟子曰:男女授受不亲。可叔父根本不理会这一套。据说有一次我母亲,也就是叔父的嫂嫂要回娘家,叔父特地前去为她送行。两人正搭话时,恰好有人路过看到,就讥讽叔父说他违背了礼教。叔父却毫不畏惧地大声道:哼,那些礼法是为我们这些人制定的吗?那人一听无以回答,只得唯唯诺诺离去。

    听到这里,旁边的王戎忍不住接茬了。他说嗣宗前辈与我很投缘,他家旁边有一户酒家,他和我常常去那里喝酒。那家卖酒的女子相貌十分美艳,凡进店喝酒者无不多看几眼。嗣宗前辈常常在那里喝醉,然后随随便便躺在人家的席子上就睡着了。美女丈夫看到先生在其妻面前如此随意,心中十分不爽。但是,嗣宗前辈去他家次数多了,席地而睡变成了经常的事,男主人也就见怪不怪了。

    在座的人们听到这里,无不朗声大笑。

    阮咸接着问道:“你们知道叔父为何改做了步兵校尉吗?”众人不解地摇摇头。

    看到众人惊讶的目光,阮咸说出了谜底:“步兵校尉,掌管着上林苑屯兵。而这个屯兵地的厨房里储存着几百斛美酒。叔父是为了喝酒,才主动要求去做步兵校尉的啊。”

    众人闻之纷纷瞪大了眼睛,同时他们看向了阮籍。这时却见他已经呼呼睡去。

    阮咸见状又道:“我再说个悲切的吧。”

    阮籍母亲去世了,家人都哭得稀里哗啦。但阮籍却一直不哭。母亲下葬前,他蒸熟了一只小肥猪,大喝了三斗酒,然后去向母亲遗体诀别。他嘴里大叫着“完了!”总共才号哭了一声,随之就大口地吐了几口鲜血,身体由此大大损伤,一直衰弱了很久。哀之痛彻啊……

    大家听闻这句话,又都把目光看向已经睡着了的阮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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