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癞蛤蟆趴脚面——膈应人
抛砖引玉？
若这首诗是“砖”，还有什么诗敢自称为“玉”啊！
诗会到这里，已经可以落下帷幕了，比赛结果已经出来了 。
不知过了多久，才有人平复心绪，颤抖着嘴唇，拱手作揖。
“蓉姑娘铅华弗加，超凡脱俗，我等俗人得闻此诗，何其有幸。”
“诗坛有此杰作，诗坛有蓉姑娘，天下读书人当浮一大白！”
许多人本想着，等蓉姑娘一露面，大家就起哄问问她是否是《琵琶行》作诗者。
如若不是，可否帮忙引见引见。
可听了新诗之后，人们不敢再唐突了。
《春江花月夜》前呼后应，回环反复，层出不穷，诗情起伏，丝丝入扣，宛转谐美。
能有此诗才，得是谪仙一般的人物。
不管出自谁之手，人家不说，自有其不说的道理。
此刻，大家望向蓉姑娘的目光，又是敬慕，又是惊惧，眼眶都有些发烫。
他们宛如一只蝼蚁，无意间抬了一下头，恰好与宇宙星穹之上的一双眼眸对视。
这一瞬，仿佛被无数利刃洞穿。
他们看见了洒在时间和空间交界处的月光，听到了来自亿万年前的浪潮声。
于是，从灵魂深处，钻出一股窥破天机的颤栗与寒意。
再看这满庭芳，也觉得不像寻常的烟花之地。
不少人下意识正襟危坐，头一次觉得这满庭芳有种肃穆之感。
令人不敢调笑，放肆。
而这股严肃的氛围，直到画中仙的出场，才又一次打破。
竹竿舞，也就是苏昊改良过的钢管舞一出，所有人再次陷入神魂震荡之中。
这对双骄姐妹花，一个凛然不可侵，另一个狂野不可驯。
好似冰与火的两个极端。
果然不是凡人！
这一夜过后，满庭芳彻底闻名遐迩。
不仅是全如来城都听闻此名，就连下辖的十里八乡和县郡都有所耳闻。
如此火热程度，自然令其他的烟花之地升起危机感。
春香苑里空空荡荡，门庭冷落，与往日盛况天差地别。
春香苑的鸨母，霸王花，看着冷冷清清的店面，胸口升起一阵无名火。
“真是不懂，真是不懂，那些老女人，都三十多了！长得也不是天姿国色，为什么那么多人要去看她们四张老脸！”
李掌事在一旁巴结地给她扇扇子：“鸨母息怒。大家伙儿也就是图个新鲜，就跟看猴戏似的。”
“听说她们昨儿个又写了首酸诗，还跳了竹竿舞。那诗我看了，写得很一般，无病呻吟的，不过因为是女人写的，就有人捧场。”
“那竹竿舞倒是很不错。我已经让人寻了竹竿来，到时候咱们大堂也插几根。也让人上去跳，天天跳。”
鸨母这才心里舒坦了些：“不错不错，雕虫小技，我们也可以使起来。”
“对了，前几天刚来那几个鲜货，蒙上眼睛，绑了给城正送过去，就说是孝敬他的。今后还需要他多多帮忙。”
李掌事心领神会地笑起来，“好嘞。”
春香苑并不会坐以待毙，任由满庭芳超过他们，而是在背后搞起了脏手段。
他们不仅复刻了写诗、跳舞、发扇子等方式，更通过种种办法，弄到了奶茶的配方。
烧仙草的配方虽然没能看全，缺少关键材料，但是他们可以自行弥补，做出来的味道也大差不差。
“她们的独门秘方不再是独门，那些客人就没必要上她们那儿去了。”
“吩咐下去，第一天免费赠饮，要喝多少就送多少。”
“之后定价要比满庭芳便宜，比他们便宜十文，且不限量。”
霸王花十分豪横，胖手一挥，就要和满庭芳打价格战。
可李掌事有些惊慌。
“便宜十文，这样我们不就没得赚了吗？”
霸王花双手叉腰，挺起胸膛：“呵，咱们家大业大，不在乎一时挣多挣少。”
“等把她们整倒闭了，到时候定价多少，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还是您厉害。”
春香苑开始售卖奶茶，并且要和满庭芳打价格战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梅姐的耳朵里。
春香苑这么干，虽然不会立即抢光满庭芳的生意，但这行为就像癞蛤蟆趴脚面——不咬人膈应人。
何况这么做，引起了其他店家有样学样，听说现在夜市都有小摊贩摆摊卖奶茶。
梅姐忧心忡忡，不知如何是好，只得赶紧召集核心人员，去请示苏昊。
苏昊听了消息后，却仍是云淡风轻地一笑。
“意料之中，不必如此惊惶。”
梅姐生怕是自己没把事情的严重性说清楚，连忙补充。
“可我让人买了几杯奶茶回来品尝，味道和我们的大差不差。”
“他们的还比我们便宜，还不限量。我们要不要也降价和放开限量，以作应对？”
苏昊仍是毫不在乎地挥挥手。
“不，完全没有必要。”
“记住一句话，我们卖的不是奶茶，因为奶茶谁都能做，我们卖的是品牌和故事，这才是独一无二的独门秘方。”
梅姐愣了，其他几位也很是疑惑：“品牌……故事……什么意思？”
“咱们店里的酒，现在的进货价和出售价分别是多少？”
苏昊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突然提出一个问题。
“一坛酒的进货价是10文。出售是按盅来出售。”
“一坛酒能分为4盅。每盅8文钱。相当于一坛酒，能以32文卖出。”
这个问题，根本难不倒掌管满庭芳大事小情的梅姐。
“如果我说，我要你把10文钱一坛进货的酒，以10文钱一杯的价格卖出，你又当如何？”
苏昊忽然抛出了一个离谱的问题。
“一杯！10文钱！这怎么可能！”梅姐失声惊呼。
“一盅酒能倒满5杯还有余！我们一盅酒都卖不到10文啊！”
“当然有可能，只要往一杯酒里加一勺盐，就能让人花10文钱去买。”
苏昊的说法越来越离谱，离谱到让人觉得他在说梦话的程度。
“这……这……他们疯了吗，买加了盐的酒？这酒加上盐又咸又涩，根本喝不下去！”
“所以才要卖故事。一杯酒本身的价值不到2文钱，我们需要给它加上一个价值8文钱的故事。”
苏昊下了一个定论，此时的他眼中闪着智慧的光芒。
明明外表看似小孩，智慧却过于常人。
梅姐不由得讶然张口，她是相信苏昊的，只是她真的想不到要怎么做。
“什么故事……价值8文钱？”
“梅姐你的故事。”
“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