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湮灭（11）
“糟了糟了，憋不住了！”男人慌里慌张地跳下床，捂着裤裆一路小跑去厕所。
打开耀眼的白炽灯，男人眯着眼睛像位盲人摸索着前进的道路。（话说自己家里还需要探路真的有必要么………）
好算来到马桶前， 男人如释重负地垮下内裤，紧接着是来自体内的，由内而外的爽快颤抖，清澈的液体被尽情地排出体外。
“呼呼呼～～～好舒服……早知道就不喝那么多酒了……啊～好困……”
轰！！！
沉闷的轰响穿过窗户透过墙体刺穿耳膜直逼男人的神经中枢。
“我去！！！”男人的睡意被吓走了一大半，突如其来的恐吓又不幸地令他脚下一滑， “糟了！”
啪叽！
男人生生地摔在了地板上，还是屁股着地……
“疼啊！！！”
男人气冲冲地爬出厕所，但第二声巨响却不请自来。
轰！！！
男人只觉得这栋房子都在颤抖，他咽下口水，鼓起勇气攀在窗沿上，仔细地瞅着爆炸的方向。
万里无云的晴朗夜空，却没有星星火光的踪迹。
“这是怎么一回事？刚刚那是爆炸吧？火呢？光呢？这是哪家的汽车轮胎爆胎了吧？”
那要是什么样的轮胎才能让这栋楼都在震动啊……
随后，这附近的居民们都从窗口处探出头来，看样子爆炸声不是幻觉， 自己没喝醉。
“谁剁肉的时候小声点啊！两点了都！”
“撞车了么！撞车了么！”
“咦？！中路有人打进来了！？”
男人关上门窗，重新钻进了被窝：“希望不要再来了，我明天还要上班啊……”
未来回应了他的期许……
轰！！！！！
男人即将入睡之时，巨响第三次传来。
“尼玛的！”男人掀飞被子，一口气拉开窗帘，万千脏话集中于嘴边随时可以开火，但就在他开窗的那一瞬间，男人惊呆了。
“有人………带着火焰………在飞？”
十分钟前。
少女不清楚楚临渊是怎么撕开她的鞭条攻击的，但那又的确是真真切切的发生了，自己的鞭条被楚临渊徒手撕成了碎片。
姐姐还是护着自己， 少女默默她的头，姐姐的呼吸立即停滞，她张大嘴巴，但被少女一手捂住。
“好好休息吧，姐姐。”
少女按住姐姐的太阳穴，对方随之无神地倒下。
“现在只有你我两人了。”
楚临渊垂着身子，就像个上了发条的机器，动作的每一步，都伴随着时有时无的骨头摩擦的咔嚓声。
少女裂开血红的嘴唇，露出了包裹在内尖锐的牙齿：“死吧……”
绿色的鞭条重新由少女的肩胛骨处疯狂伸出 ，但少女却没有着急攻击。
反观楚临渊这边，面对少女的攻势，他丝毫没有动作，只有从下巴处汇聚得越来越大的汗珠。
少女上扬手掌，野兽的爪子取代了人类的指甲！
少女断然挥下，竟然主动划伤她的胸口！可血液并不是像想象中那样流出 ，而是沿着她的身子向上攀爬，缓缓浸染了那些诡异鞭条的根部。
鞭条受到侵染后也由绿色变为了鲜红色，甚至长出了细小的锥刺。
鞭条顺从少女的命令高高扬起，楚临渊完全暴露在她的攻击范围下。
少女露出了胜券在握的微笑，她兴奋不已 ，肾上激素飙升，动物般的低吼自她的喉咙深处冒出。
这是捕食者对食物的警告，以及判决。
“你和它的攻击方式一样。”楚临渊终于抬起头，但空洞的眼神正向四处蔓延着彻骨的寒冷。
就算是现在无所顾忌的少女，在不小心与楚临渊对视的一刻，也不得不承认所谓恐惧，正开始侵蚀着她的心理。
“但你不是它，你只是它的低劣复制品而已……不过，呵呵，硬要说的话……”楚临渊向前举起一只手，“或许连劣质都算不上！”
楚临渊发疯似的狂笑着，他向后跺脚踏碎大地！接着蹬腿冲锋！
少女都没有反应的时间，楚临渊早已冲杀到面前，他哈哈大笑着一把抓住了所有的鞭条……
楚临渊张口咬断了鞭条！
恶心的汁液喷溅到他的脸上，但楚临渊却滋滋有味地伸出舌头舔舐了下去！
少女惊恐地想要退却，但楚临渊可不会给她任何机会，他一手掐住她的脖子，然后往前一拉，紧接着挥出强力的一拳。
坚硬粗糙的拳头不留情面地打中少女的腹部。
就像上一次交手的那样，楚临渊以同样的攻击招式再次几乎震碎了少女的内脏。
“呕～”
少女“哇”地一声喷出一大滩鲜血，楚临渊一百八十度转体，右手抓住了她的头发，随后猛地往水泥地上撞去！
轰！！！
第二次的巨响。
如果大地会说话，那么想必它已经把楚临渊骂了个狗血淋头吧………
这一次的震动比上一次更大，震碎开来的灰色质的路下显露出了更下方的褐色潮湿的土地。
楚临渊扯起她的头发，将女孩扔进栈道，而他则从容不迫地走下。
楚临渊捡起落于地上的刀，细心地拿袖口擦拭着，像屠宰工作前的屠夫。
女孩的锐气被打磨得所剩无几，如今，活下去的念头占据了脑海中的主导地位，即使与它的契约还在生效，但契约的内容本来就不包括杀死对方。这些天真的念头仅仅是在女孩的大脑里闪过一次罢了，但她却以为努努力就能做到。
代价，现在来找她了。
楚临渊和女孩的距离渐渐缩短，少女面色惨白。
楚临渊握紧刀把：“告诉我它在哪。”
女孩无助地靠在栈道上的栏杆，在刚结束不久的战斗中，她失去了站起身的勇气，莫说与之对话，她连逃跑的念头都不敢有，生怕对方能看穿她的思想，然后快刀斩乱麻。
楚临渊步步紧逼，刀光闪烁着女孩的眼睛，女孩缩成一团，他的脚步声却愈发明显，越发可怖。
“住手！”
楚临渊没有回头，后方却有一巴掌朝着他打去。
楚临渊歪头躲过，同时提肘打向后面，那人正面受击，“啪”地一声倒地不起。
“姐姐！”少女见此情景失去理智，愤怒终究战胜恐惧，她起身杀向背对着她的楚临渊，但对方却回身一踢踹飞了她。
“我不准你，伤害她！”少女尖叫着二次冲锋，楚临渊举拳捶地，大地震裂泥沙狂喷而出，少女娇小的体型被其淹没，她的视线被遮住，楚临渊由泥沙中钻出，大手突然覆盖住了少女的口鼻，她渐渐地感到窒息。
“放开她！”姐姐取下运动鞋，哭着扔向楚临渊，虽然鞋底无误地击中他的头，但楚临渊依旧没有动摇，他依然堵塞着少女的呼吸要道。
姐姐疯了一般冲到楚临渊面前，拿指甲和牙齿啮咬他的手臂，划破他的皮肤。
少女的意识开始模糊不清了，她无力地挥舞着双手，像是溺水者濒死前的挣扎。
“放开她……放开她……放开她………”
“不要………不要……我只有她一个亲人了………不要带走她………”
楚临渊面无表情，不知怎么，他成为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杀人机器。
女孩的姐姐已经用上整个身躯在与楚临渊对抗，可这就像螳臂当车，毫无意义。
少女快休克了，她的眼前只剩下姐姐越来越弱小的声音。
对不起…………姐姐。
晶莹剔透的泪珠滑下少女的脸，润在楚临渊的手背上。
“楚临渊！！！”
江明曦从天而降！一掌推开了楚临渊掐住少女的那只手。
楚临渊空翻落地，竟不分敌我的举拳攻向江明曦。
“你妹的被洗脑了啊！！！”
江明曦低身肘击，楚临渊小腹结结实实地挨了打，可他仿佛没有太大反应，后退几步后跃身侧踢，脚背直击江明曦的脸颊。
“你他妈！！！”
江明曦运用年前学到的太极手法，同样飞身翻滚，双手卸力令楚临渊的侧踢贴着脸颊扫过。
楚临渊落地接拳，江明曦弹出刀鞘打回拳击，接着冲步直拳，精准命中楚临渊的人中。
江明曦跳步闪避，一记狠辣的右勾拳砸中楚临渊的肋下。
对方半跪不起，江明曦乘胜追击，带满怨气的一巴掌摔在楚临渊的脸上。
世上最清脆响亮的巴掌声于今夜诞生了……
“你大爷的屎尿堵在小脑了吧！打谁呢你！老子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找到你结果还要被你打？开什么玩笑？！玛德因为你老子差点撞车！还冒险让一个驾照都没有的人给我开车！你……你………”
江明曦气得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叉着腰拍着心口在一旁不断地大口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