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警惕
陈柔向白瑶告辞，回去向皇后复命了。
晚间时分，关雎阁外响起一阵骚动，宫女太监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神色都有些惊惧。
“怎么回事？”山桃向外问道。
“山桃姑姑，外面…外面……”
回答山桃的小太监有些语无伦次，似乎被吓到了。一旁的宫女接过话来，“御花园来人说草丛里发现一具尸体，身上还有关雎阁的牌子，让我们去认认。”
“一定是小石子的，我下午就没看到他，而且现在这么多人都在了呀，就他不在这儿！”一旁的人推测道。
小石子就是白日里守门的那个小太监。
这时，白瑶也从屋里走了出来，她捂着肚子神色有些阴沉。
原本议论的人见到白瑶都闭了嘴，白瑶向山桃吩咐道：“你安排几个人去看看怎么回事，有什么情况立即来报。”
“是，奴婢明白。”
大约一炷香的功夫，山桃便回来了，她的脸色不太好看。
“娘娘，确实是小石子，小石子的头部受到重创，被发现的时候是在一座小山角下，所以仵作推测是从山上摔下去的。”
“小石子好端端地怎么会上山？！”
“这……”
山桃有些难以开口。
白瑶冷笑，她早该知道的，陈芝何其跋扈！那些奴才在她眼里就是命如草芥。
“皇上驾到！”
门外响起了太监报到的声音。
白瑶此刻却无心讨好皇帝，她在山桃的搀扶下缓缓走到门口。
“怎么院里静悄悄的？”陈延也感到了关雎阁此时气氛诡异，故而疑问。
“皇上，您来了。”
白瑶看起来状态不佳，唇色发白。
陈延看到白瑶这副样子不由惊慌起来，“爱妃，你这是怎么了？”
白瑶低头不言，陈延则吩咐李公公赶紧请太医。
关雎阁内又是一阵忙乱，陈延安抚着白瑶入睡之后才从卧房出来，太医似乎有话要单独跟他禀报。
“皇上，娘娘原本胎动不适，依微臣之见，以为是暑热所至，故而是要少走动些，再坚持服用安胎药，必然安然无恙。”
太医又稍加沉吟，方继续道：“但如今娘娘的胎像却骤然不稳起来，变化起伏太大，不像是一般暑热导致的呀，好像是被外物干扰。”
太医说话还是比较谨慎的，没有妄下定论。
陈延想起刚刚山桃跟他解释小石子的事，说道：“白妃会不会是受到惊吓才会这样呢？”
太医摇头道：“一般的惊吓不至于此，白妃娘娘这样倒更像是因为这一次的惊吓，把原本隐藏的不适暴露了出来。只是这变化的时间太短，还不能确定是什么原因。微臣想先从白妃娘娘的衣物饮食开始检查，望皇上应允。”
陈延哪有不应的，忙让人去安排了。
太医下去了，但陈延却还思索着太医刚刚的话。依太医的意思分明是怀疑有人对白妃下手了，他如何不忧心呢？
皇帝陈延本就多疑，加上十分看重白瑶，对白瑶的事不敢马虎。他思考了一阵，让人把山桃叫了出来。
“山桃，你刚刚说你们宫里的太监骤然身故，到底怎么回事，仔细说来。”
陈延担心有人对白瑶出手而威胁到她肚子里的孩子，他此刻将这段时间比较可疑的事情想了一遍，决定还是从眼下的事开始问起。
山桃听到陈延的问话，低着头不敢说话。
陈延挑眉，“有什么就说什么，你也看到了，这里就朕和你两个人，朕准你只要把自己听到的看到的说出来，就不会因为你的话责怪你。”
山桃听到这里，才开口道：“小石子是关雎阁负责守门的太监，白日里长公主和二公主来看娘娘，长公主让小石子去禀报，小石子想到那会儿是娘娘小酣的时辰，故而迟疑没马上去报，长公主便恼了，想重罚小石子。娘娘心慈，二来也是有孕不宜见血腥，于是向长公主承诺之后必定管教小石子，长公主当场就离开了关雎阁。下午时分，阁内的宫女便发现守门的小石子不见了，直到晚上才传来小石子遭害的消息。”
山桃说完，又跪下重重磕头道：“皇上，奴婢只是将今日的见闻如数说了出来，绝无任何不轨之心啊！”
陈延能听出山桃的意思，她是怀疑小石子的死跟长公主有关。
陈延对这个推断刚开始是不信，随后又知道山桃不可能撒谎，因为当时在场的人这么多，随便一问就清楚了。
他不免开始责怪起自己这个女儿，一个奴才的命他不在乎，可那是白瑶宫里的人，陈芝这样做是太不考虑白瑶了。
他以前觉得这个女儿虽然有些娇惯，但也不失可爱。遥想当年他刚刚失去自己的第一个孩子，连孩子生母李贵人都没能保下。那个时候陈芝便生了下来，当年年幼的女儿给了自己很大的安慰。
在他的印象里，陈芝是依恋父皇的小女孩，可如今怎么变得这么狠毒了呢？
“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好好照顾你家娘娘。”
陈延淡淡地回道。
有些事情需要他好好想想了。
山桃回完陈延的话，便进屋照看白瑶。
山桃刚进去便发现白瑶醒了，“娘娘，你怎么不睡呀，这都快子时了，快睡吧。”
白瑶拂着肚子，向山桃问道：“刚刚皇上可有问你什么？”
“皇上问了奴婢小石子的事，奴婢把能说的都说了，还有今天长公主的事也说了。”山桃如实回道。
山桃其实能大概猜出白瑶的意思，她知道长公主对自己主子来说不是什么友善之辈，况且她也没有说谎。
白瑶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其实白瑶今晚的不适是故意施法所至，她已经封住了樟木里麝香的气味，不会对她有什么影响。她这么做一来是为之后揭发皇后陷害自己做准备，二来也是通过太医诊断提醒皇帝有人在背后对她肚子里的孩子动手脚。
至于撞上陈芝的事就是巧合了，陈芝那个歹毒的蠢才估计到现在还暗自得意自己杀了人还让别人拿她没办法，可是那也是提早让皇帝认清她是什么人而已。
白瑶又想到小石子，也觉得他可怜，“山桃，小石子家里可还有什么人？你明日从库房里拿些银钱来，让他们厚葬小石子，有什么困难能帮就帮，权当我们主仆一场的情谊了。”
“是，奴婢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