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举家搬迁
日子就这样不痛不痒的过去,自从林诗茵嫁进来以后,那三个外甥女也没有来府里玩耍过,不过不打紧,厉士安本身也不喜欢小孩子。
直到有一天,皇后去世,厉士安悲痛不已,他在皇陵门口跪了许久,他的姐姐还这么年轻,就这样早早的去了,他痛恨父亲为什么不把姐姐嫁一个爱她的人,而是嫁给那个狗皇帝。
在那以后厉士安一直对厉太傅不理不睬,在他心里,父亲也是害死姐姐的人之一。
女儿去世后的两年里,厉太傅也常常懊悔,常常落泪。
临终之前,他把厉士安叫到床前,
“你想不想知道,当初为什么把你姐姐嫁给李玄念”
“儿子不知……”
“因为那个时候,李玄念看上去很爱你姐姐,他还是亲王的时候,就向我保证,会一生一世爱我的女儿。
“可他靠我的支持当上太子以后,他对你姐姐的态度就不太对劲了,当上皇帝以后,他就彻底忘了自己当初的承诺,一直冷落你姐姐。
“我之所以不同意你娶和家的女儿,就是因为那个女子说话太好听了,让我觉得很不真实,就像当初皇帝向我承诺时一样。”
厉士安泣不成声,
“对不起父亲……”
“士安,你和诗茵好好过日子,人还是要踏踏实实的。”
厉士安泪流满面的点着头,
“儿子知道了。”
处理完厉太傅的丧事以后,林诗茵敏锐的察觉到京城不能继续待了。
“夫君,北方的叛军不知什么时候就打到洛阳城了,不如我们南下搬到我娘家苏州那边。”
父亲和姐姐都不在了,洛阳城已经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地方,大夫又说过母亲的身体适合待在湿润的南方,厉士安便同意了,
“就依你所言吧。”
在洛阳的宅子卖出去已经来不及了,林诗茵托娘家人垫付银子在苏州帮忙买好宅子,组织仆人家丁打包行李,最后由林诗茵逐件清点,把不重要的物件留在府里。不过厉太傅毕生珍藏的书籍,被林诗茵保存完好,一本不差的运到了苏州。
后来,舍不得洛阳城繁华的和霏雨则和前朝亲王一同死在叛军手里。
在去苏州的路上,许多因为打仗被迫放弃土地的流民拦住厉府的马车要饭,厉士安想要下车给他们拿点东西吃,被林诗茵拦住。
“夫君不要给!”
厉士安不快,以为林诗茵不同情穷人,舍不得。
“这些人可能几天没吃饭了,为什么不给”
林诗茵让马夫不用管他们,径直驶过去,流民果然不拦了。
“夫君先听我说,你给了一个人,一群人便会哄抢,到时候别说给他们吃的,我们所有的财物都可能保不住,等我们走远了,在地上放一些吃的留给他们。”
厉士安一直以为林诗茵是不会为人处世的呆板女人,可是从她料理家事发现,她该懂得都懂,只是不善于表达。
几驾马车到了苏州,林家的人热情的接待了他们一家。厉士安发现,林家的人对他很好,可是说话都像林诗茵一样,太过直白不中听。
因为林诗茵的父亲是文学大儒,教出过许多官员,厉士安把文章拿给岳父看,希望得到中肯的评价,可岳父的评价和林诗茵一样。
“贤婿的文章内容太过虚无缥缈,写文章像高高挂起的空中楼阁,让人没有读下去的念头。”
厉士安有些不服,
“可我父亲从不会这样说我的文章!”
林父瞥了厉士安一眼,仿佛在嘲笑他的年轻,
“厉太傅是帝师,他说话既要引导皇子改正,还不能损伤皇家颜面,自然不会像老夫这样评价你的文章。
“可老夫的学生将来都是要考科举的,他们的错误不立刻纠正,就要一年一年的浪费时间,重复自己的错误,然后一年一年的考不上。”
林父的话虽不好听,但是很有道理,听完他的解释过后,厉士安便也勉强接受了这种说法。
北方的战争越打越响,许多人逃难逃到了苏州。
看着那些难民在苏州城艰难的谋生,厉士安逐渐发现,自己的文章脱离实际生活,他开始考虑如何利用手中的钱财为乱世中的百姓做一些事。
厉士安打算买下一间大宅子开书院,一半人读四书五经,学习国家大事,一半人学医救死扶伤。
在林家的帮助下,书院招揽了不少学生,负责授课的老师也是林诗茵族中学问较高的的叔伯亲戚。
林氏族人教课教的极好,可是彼此之间说话过于直白耿直,私下里闲聊总聊不到一起去。
厉士安忍不住和林诗茵抱怨道,
“你们林家人说话都是这样不管不顾的吗?
林诗茵有些难以启齿,
“有可能是是祖传的说话不好听……其余善谈的叔伯都做官了。”
厉士安觉得这是无稽之谈,但又好奇的问道,
“这种事情还能祖传”
“算是吧,我爷爷从前做官,闲暇时间去河里打渔,把打上来的鱼一条一条扔进穷人院子里。
“可是世人只记得我爷爷说话不好听,没人记得我爷爷曾这样帮助过别人,所以,其实我们族人也知道这样说话不太好。”
厉母对林诗茵怎么说话并不介意,她身体不好,林诗茵会管家,很多事情不用她操心,再加上江南空气湿润,她的病得到了缓解,咳嗽也没有很厉害了,她在苏州安享晚年,一直待到李昔来苏州的前一年寿终正寝。
厉士安在苏州开的东篱书院名声越来越响,许多外地士子纷纷来到苏州求学,书院分前院和后院,家里有条件的,都在前院读书,家境贫寒的年轻人被父母送到后院学医。
打仗期间,苏州城从未缺过大夫。
手札中的内容到林诗茵带家丁打包行李就结束了,厉家后面的事情三姐妹无从得知。
李昔一边回忆一边说道,
“三年前我去苏州厉家,我看舅舅挺听舅母话的,他们夫妻看上去也是琴瑟和鸣。”
李沅一针见血的点破,
“那一定是舅母为厉家付出了很多换来的。”